借醫家之力對付林放,倒是個好主意,畢竟醫家擁有龐大的人力物力資源,還有層出不盡的高手,也許皇甫某口中集武館,完全可以與林家泰山館相媲美。
楚歡聽了李想的意見,卻是直接搖頭,並非不能合作,而是不敢合作,濟世醫家與天命林家,同樣的龐然巨物,同樣的人傑鼎盛,他楚歡一個無後台無勢力無來曆的三無人員,如何去與這樣的組織妄談公平合作,再怎樣的公平,最終結果也隻有一個,他變成棋子,被人操縱利用,即便最終能夠打倒林放,他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另外,楚歡還有自己的潔癖,他想要憑自己一雙拳頭打倒林放。
李想見到楚歡堅決搖頭的姿態,也大概了解到了楚歡的想法,他不禁歎了口氣,為楚歡,也為自己的苦命,如果能搭上醫家這條大船,那麽今後半生還愁個啥子呀……
見皇甫某還在手術室門口轉圈,楚歡就站起向皇甫某說再見,他將陳宮送來已經仁至義盡,沒必要在這裏等著看裏麵兩位醫家武供奉是生是死。
皇甫某揮揮手,揮蒼蠅似的,也不理會楚歡,但等到楚歡剛轉身,他又高聲道:“小子,武供奉那件事,你考慮考慮,別以為醫家的邀請是很容易發出去的,這世上有多少練傻拳的,盼到棺材裏都盼不著呢!”
練傻拳的……
哼!楚歡腳步都沒停,揚長而去。
盯著楚歡的背影,皇甫某的眼神,忽然變得很陰沉,低聲道:“油鹽不浸的混小子……”
而這時,手術室的門被推開,邊摘口罩邊推門而出的醫生,被皇甫某一把拉住:“怎麽樣!”
麵對連自家院長都要恭敬對待的大人物,醫生的表情也很恭順,雖然手臂被抓得生疼,但臉上的笑容卻很親切:“先送來那位,傷勢比較嚴重,估計要恢複很長的時間,不一定能醒得過來,後送來的,縫合傷口又輸了幾袋血之後,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醫生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詭異,這一先一後送來的兩個老人,真實年齡都超過八十,但身體狀況竟然比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還精神,先一位,被人在胸口劃了刀,傷口之深幾見五髒,又被好像行駛中火車般的巨大力氣,撞中頭部,竟然還能堅持住不死,實在是個奇跡。
而後一位,渾身上下的刀傷超過三十條,雖然都在肌肉組織上,沒有深入內腑,但是縫合傷口又灌了幾袋血漿後,就能自由行走,已經不屬奇跡範疇,而可被稱為神跡了吧……
正解釋著,手術室的門又被推開,穿著病服仍然顯得圓滾滾的陳宮,大步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個年輕小護士,大呼小叫的說‘你現在受重傷不能活動啊!’
“大老爺,那小子呢!”
陳宮左右掃視,沒見著楚歡,立即問皇甫某。
“他走了。”皇甫某說,又擔心的看著陳宮:“陳老供奉,你……沒事?”
“你看我這樣,像沒事的人麽?”陳宮看看自己被包成了木乃伊的身體,表情很鬱悶,接著又問皇甫某,“你怎麽能放他走?那小子和林放關係不淺,要幹掉那個魔王,從那小子下手是一條路。”
皇甫某搖搖頭:“那個油鹽不浸的小子,我拿他沒辦法,給他武供奉的職位,他都不稀罕,難道要邀請他加入醫家長老團?”
“如果他真是那個流派的最後一位傳人,邀請他加入長老團,也未嚐不可……”陳宮神色凝重。
“開什麽玩笑!”皇甫某斷然否定。
“有些事你不知道……”陳宮歎了口氣。
此刻,楚歡已經離開醫院,當然不知道陳宮已經活蹦亂跳的從手術室出來,也不知道陳宮如此在意他,隻是逕自行走,李想一路跟著,剛要問去哪,楚歡已經告訴他,去童家。
“啊,去幹嘛?”李想訝然。
楚歡豎起一根手指:“第一,去保護童菲,雖然我覺得林放現在好像是要找醫家的麻煩,但是也不能不防著他去找童菲。”
接著他又豎起第二根:“第二,問童鴻森借個場地,我教你練拳。”
說起來這兩個目標,方向都很明確,也有充足的理由,但李想聽過後,腦子裏卻升起另外一種懷疑:“歡哥,你不是為了省住宿費,所以才要去童家借宿的吧。”
李想的這個懷疑,有點傷人,楚歡立即板起麵孔:“我是那種小氣的人麽?”
“是。”李想連連點頭。
楚歡默然,表情變得猶有深意,眼神變得若有所思,總之,很陰沉。
“歡哥……”李想立即警惕,想到等會兒還要接受楚歡的操練,不禁一陣頭皮發麻,“我隻是隨便猜猜,哈哈,別在意,你看今天的太陽,真圓啊……”
“哦。”楚歡抬頭看看天,不知哪裏飄來一大片雲彩,遮蔽了太陽,世界頓時陷入灰蒙蒙的顏色中。
李想額角幾滴汗流了下來。
童家不歡迎楚歡,同時也不歡迎李想,於是楚歡又要李想給童菲發裸照,還特意囑咐:發幾張不重樣的,免得她以為咱們手裏沒貨了雲雲。
李想對此堅決反對,他又不是變態狂,為什麽要拿著小女生的裸照威脅來威脅去的,這很傷人品啊!關鍵時,童菲也不是一般人物,人家老爸童鴻森可是一代賭王啊!
楚歡正和李想在這裏扯皮,麵前緊閉的大鐵門,卻驟然向內開啟,接著,雖然老邁但是矍鑠的童鴻森,在一個老仆人的陪伴下,延著院內石子鋪就的道路,出現在楚歡視線內。
賭王親自來迎?
楚歡和李想對視一眼,都覺得蠻好奇,不知道為什麽剛才被童菲堅決拒絕後,她老爸卻會迎出來,如果說是來打架的,看老頭晃晃搖搖的身子骨,未免有點不靠譜,如果說是關於借宿的請求,可以商量,也不必他老人家親自出來啊……
究竟什麽事?
童鴻森拄著拐杖,頗具氣派行至楚歡麵前一步遠,說:“年輕人,你要在我家借宿?”
還真是來迎接的,這般待遇……規格如此之高?楚歡有些茫然的點頭。
“歡迎你。”童鴻森和楚歡握了下手,接著就招呼兩人往院子裏走。
楚歡很好奇,李想同樣,但緊接著童鴻森的一番話,就讓他們明白,為何前後態度差異如此之大:“我聽說,你剛才拆了我兒子的賭場?”
童鴻森用閑淡的語氣這般問道,問得楚歡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原來,皇冠賭場,是童鴻森他兒子開的。
皇冠賭場不止是童鴻森兒子開的,其中還有童鴻森的股份,所以資料才會這般迅速的傳到童鴻森手中,而資料中,就有楚歡撞破酒店大廳的玻璃牆,淩空一躍的瀟灑身姿……
坐在童鴻森極具澳門土著風格的書房裏,聽童鴻森講術自己的光榮事跡,又看了自己暴力穿越牆壁還有狼狽奔逃的錄像,楚歡忽然覺得有點佩服眼前的童鴻森。
就算是個不解世事的小孩子,也該能夠看出,錄像裏那個穿牆壁如同破紙樣的楚歡,該具有多麽恐怖的殺傷力,即便如此,童鴻森還敢單獨約見楚歡,並且一派坦誠與淡定,不愧是久經世間詭詐風雲的大商人。
“我想不出來,雇什麽樣的保鏢,才能攔得住你,如果你有歹意的話。”童鴻森如此說,“所以,我選擇相信你。”
童鴻森靠博采業發家,賭博是他的拿手好戲,如何去賭,如何衡量賭本,如果爭取最大可能的勝機,這些本領都已經爐火純青,這次他選擇相信楚歡,無疑又一次壓對了鋪。
楚歡不禁讚歎這個老人的智慧和決斷。
“這個家夥,就是我說的,想追殺童菲的人。”楚歡指著攝像頭裏的林放說。
與楚歡和陳宮的沒命奔逃相比,追在背後的林放,雖然身上也帶著傷,但姿態無疑要優雅許多,不時揮手放出無形氣刃,更是無物不破,他的存在,使整個錄像看起來仿佛升級成為仙俠電影,那隨手放出的無形氣刃,實在是詭異至極。
錄像最後一個鏡頭,林放站在被撞碎的玻璃牆那,對著跳樓的楚歡擺出開槍的姿勢,畫麵就定格在這。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真不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武術?魔術?還是什麽?”童鴻森搖頭苦笑。
楚歡點了點頭,他也同感,今天他見識到了陳宮和趙無極的強大,楚歡練到骨勁,還沒有那樣的本事,那麽可以估量這兩個老頭,可能已經是神勁了吧?而林放的境界,明顯要再上一籌,或者已經突破勁之限製,達到傳說中的通神,那無雙利刃……
雖然已經劫後餘生,但楚歡還是覺得恐怖。
“如果他追殺到這裏來,你能抵擋得住?”童鴻森問了個楚歡無法回答的問題。
“他不會親自動手,至少現在不會,他似乎在集中精力對付另外一個家族,按照我以往的經驗,他會派手下來。”楚歡說。
“另外兩個女孩子,也是……”童鴻森忽然問,顯然,童菲已將尚明月和夏軒的事情,告訴了他。
楚歡默然。
見到楚歡的表情,童鴻森就已經了解,他不禁覺得心髒一跳,童菲真的處於極大危險中,他壓下心中的擔憂,問:“我能提供給你什麽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