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應該全都跑了才對,難道那麽肯定我會被殺手幹掉,所以不跑?”
楚歡站在門口,從口袋裏掏出九枚石子,隨意往地上一拋,看看向背,接著在心裏默默推算,他在用新獲得的能力,天機可辨,推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此刻,他的大腦,仿佛超級計算機一樣,由無數的數字相重合,逐漸匯聚成圖像。
場景一:推門,槍響,一蓬鐵沙,他被打得血肉模糊。
楚歡:“有沒有那麽倒黴的……”
場景二:推門,槍響,他閃過鐵沙,一拳打在開槍人的臉上,砰一聲西瓜樣的爆開,血肉模糊。
楚歡:“太血腥了吧……”
場景三:推門,槍響,……
經過幾次推衍,楚歡終於看清了開槍人的麵目。
“嘿,竟然是你這個老小子。”楚歡看到那個最後的殺手竟然是李玉臣。
“喂,裏麵的人等著,你已經被包圍了,快點放下槍!”楚歡大喊,同時抄起門口小幾上擺放著的一隻花瓶,掂掂,大小適手,於是他繼續喊:“李玉臣,放下槍!”
說著,楚歡一腳踢開門。
辦公室內的李玉臣,因為被識破身份而震驚,他不知道楚歡是怎樣知道他在裏麵的,等看到門向內砰然打開,再要開槍的時候,已經晚了一瞬間,這一瞬間足夠楚歡做很多事,他用力甩出手中的花瓶。
啪。
小臂長短的花瓶砸在李玉臣頭上,帶來一聲脆響的同時,直接讓李玉臣血流滿麵找不到東南西北。
楚歡趁這機會上前一把奪過他的手中槍,那杆被鋸掉了槍筒的雙管獵槍。
“唔。”李玉臣被砸得直哼哼,又覺得手中一空,等到暈眩漸去,眼睛再能看清東西,楚歡正把獵槍抗在肩上冷冷瞅著他。
“膽子不小,敢在這裏等我。”楚歡說,“那麽肯定你的殺手能幹掉我?”
“嗬嗬。”李玉臣笑著,由於血汙塗滿臉這笑容有些淒慘,“江湖規矩,我殺不了你,你就會幹掉我,就是這麽簡單。”
“這麽說。”楚歡湊近李玉臣,“你是幕後主使嘍?”
“不止是我,還有羅平安,羅平安早就對你不滿,因為富臨飯店的事情,他雖然打贏了你,但是林家對他做了很重的處罰,我知道這件事,挑撥了一下,羅平安就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你幹掉。”李玉臣說。
“你倒有夠坦白的。”楚歡搖頭譏笑,“不過別以為你擔了責任,歐名森就沒事了,你和他,一個都跑不了!”
李玉臣說:“我勸你先去找羅平安,否則,可能會發生令你懊悔終身的事情。”
“威脅我?”楚歡從來不吃威脅的,可這一秒,之前在電梯中受襲擊前的強烈不安又被回憶起來,頓時有了某些聯想,他的表情立即變了,仿佛寒冰:“你派人去找萬玲了!”
“你真聰明。”李玉臣譏笑著,“但你懂得太少,也許你不知道,有種監控攝像頭可以在幾十米外拍攝到蚊子大腿,我從那裏得到了你同夥的電話號碼,而一個電話號碼可以代表很多信息,知道了你同夥的電話,以羅平安的實力,完全可以在幾分鍾內找到她,到時候,嘿嘿……,咳!”
楚歡上前一把捏住李玉臣的喉嚨,直接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殺、殺我啊……”李玉臣嘶啞著嗓子喊。
楚歡死死盯著李玉臣,手指咯咯用勁,隻要再多一分力,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就會變成一具死屍,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力量又輕了下來。
“替歐名森拚死拚活,你是個忠臣。”楚歡把李玉臣又放了下來,看著他的目光變得很複雜,“可惜沒碰見明主。”
說罷,楚歡背轉身子,往外走,又說:“留你一條老命,如果萬鈴出了什麽事,你就洗幹淨脖子等死吧。”
看著楚歡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李玉臣頹然跪地。
歐氏大廈和萬鈴所住的小區相距很遠,坐出租車要半個小時,幸好是深夜,交通狀況良好,在楚歡的催促下,司機幾乎把出租車當做了賽車來開,可楚歡還是心急如焚,因為這幾十分鍾裏,他一直試圖播通萬鈴的電話,結果都是無人接聽。
出租車一路飛馳進那個小區,楚歡扔給司機一張百元大鈔,就直往樓上跑,到了萬鈴所住的門口,他心中驟然一涼,腦子更是嗡嗡聲響。
防盜門大敞四開,幾個鄰居正圍著吩吩議論,越過這些人,可以看到屋子裏,有兩個警察正在那裏拿著本記錄什麽,而另外一個麵目娟秀的女孩子正在皺著眉頭說話。
警察的出現讓楚歡有些驚慌,畢竟他剛才幹的許多勾當,似乎都是不容於法律的,從小在這個法製社會生長,耳濡目染的某些觀念讓楚歡有些慌張了。
不過那情緒隻有一會兒,又想起萬鈴,楚歡立即明白這些警察肯定不是為了他而來,而是萬鈴出了什麽事,那個正和警察交談的女孩子,楚歡也認識,也是名森酒店的員工,萬鈴的室友,餘娜。
“小娜!”楚歡揮手招呼餘娜。
“楚歡?”餘娜往邊瞧,看到楚歡明顯驚訝了一下,“你怎麽會在這?”
這時兩個警察的注意力也轉移過來,他們那種慣於審視罪犯的目光,讓楚歡很不舒服。
人群散開,楚歡往裏走,越接近警察,越覺得不對勁。
楚歡壓下心頭的緊張和不安,說:“我約萬鈴出去,半個小時前電話怎麽也打不通,很擔心,就過來看看,出什麽事了?”
“我也不知道,下班回家就看到這裏亂成這樣,我想萬鈴有可能出事了!”餘娜咬緊嘴唇,不安的絞著手。
楚歡心中一沉,立即明白最壞結果已經發生,萬鈴此刻可能就在羅平安手裏。
就在楚歡想編一個借口出來,盡快離開這裏,去找羅平安要人的時候,那兩個警察卻明顯對他起了疑心。
“你叫楚歡。”一個警察很隨便的問,但楚歡瞥到他驟然握緊手中記錄本的手,卻立即明白了,這隻是故作輕鬆。
最近對於觀察其他人的身體動作,以判斷他們此刻的精神狀態,楚歡很有心得體會。
楚歡心中盤算著,嘴上卻老實回答:“是,我叫楚歡,我和萬鈴是好朋友。”
警察又問:“半個小時前你在哪?”
楚歡:“在出租車上,司機可以證明,警察叔叔,你不是懷疑我吧?我可是良民呀!”
警察:“一直在出租車上?那你手上和身上的血,是怎麽回事?”
楚歡心中咯噔一聲響,立即明白見到警察的不安感覺來自哪,他雖然在外麵罩了層外套,但沒洗澡,身上也有傷口,血腥味和血跡都是值得懷疑的證據。
楚歡隨口編著慌話:“準備約萬鈴吃飯啊,我剛才殺雞來著,那個雞活蹦亂跳的,弄得我混身上下都是血……”
警察盯著楚歡,幾十年的職業素養和直覺讓他懷疑眼前這個嘻皮笑臉的小子,於是他說:“你跟我們走一趟吧,我懷疑你跟這起失蹤案有關。”
這時楚歡忽然睜大眼看向警察後方,也就是窗外,仿佛看到了極端不可思的景像:“啊?萬鈴!你怎麽在窗外飄著!”
什麽!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服從了生物本能,下意識的往那邊瞅,結果除了空蕩蕩的夜色,什麽都沒有,而再回過頭來的時候,那個溜滑的小子已經仿佛泥鰍一樣,擠出圍觀人群,消失在樓道裏了。
“站住!”兩個警察大聲喊,接著起步開追。
可楚歡是什麽速度,什麽技巧,這一層是五樓,隻見這小子直接在樓道裏順著扶手往下滑,到盡頭的時候手一撐整個人飛起,腳在牆上又是一彈,奇準無比的落到另一根扶手上,瞬間消失在警察視線裏。
兩個警察這種近似於雜技的動作給驚呆了,互相看了一眼,感慨:“這家夥是中國體操隊的吧!”
楚歡當然不知道警察的評價,如果知道他會很氣憤,體操那種觀賞性玩藝,能和拳術相比麽?
不過現在沒心情想那些,跑下樓,跑出樓道,正要出去找車,忽然發現一輛正閃著警燈的警車老老實實的趴在那,他腦子裏頓時靈光一閃。
楚歡雖然沒有駕駛職照,但他會開車,從本質上來說,隻要身體協調性和意識反應過關,任何人都能在短時間內學會開車,楚歡學開車隻用了半個小時,並且他自認開得不錯,雖然沒有多少機會去實踐。
打開警車的門,發現車鑰匙插在方向盤下麵,看來警察叔叔沒想到有人會膽大包到敢搶警車的地步。
可楚歡敢,就在回來的路上,他看了一下關於羅平安所在地的資料,竟然不是在城裏,而是在邊緣的碼頭附近,楚歡清楚一般出租車在深夜都不敢往那邊去,既然此刻有現成的代步工具,就別浪費了。
於是三秒鍾之後,一輛警車呼嘯著絕塵而去。
於是那兩個警察氣喘噓噓跑下樓後,沒想到不但沒看到賊人,竟然連自家辦公用車都不見了,不禁有些茫然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