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慶林打了個電話,叫他幫我定好八號早晨返回北京的機票,10月7日,我飛回上海。
晚上,我又約了幾個同學一起聚了聚,大家玩得正酣時,電話突然響了,我一看北京的號碼,走到門外去接聽,沒想到竟然是我租房子的那個小區物業管理員打來的,問我現在哪裏,還說和我聯係一天了,
“我在上海,有什麽事嗎?”都聯係不上,我想了想,自己也不欠物業費啊,他們這麽急著找自己,會有什麽事呢?
“下午有一個男的帶了一群人在你家門口整整堵了一個下午了,一直敲門鬧得鄰居紛紛抗議,現在那個男的像發瘋似的非要砸門,我們已經阻止了,你快點回來吧。”
我仔細詢問男人的長相後,判斷他肯定就是柴忠日,我怎麽沒想到這變態的家夥這麽快找上門來算帳了,還真讓梅雪給說著了,兩個男人的這場戰爭終究要爆發的,看來現在躲是躲不了,我冷靜地告訴他“那人我認識,明天我去找他,如果他再繼續胡鬧,你們報警好了。”
該來的終於來了,我是個從不怕事的人,事情自己惹的,應該自己麵對,自己解決,哪怕掉腦袋,也不會眨眼睛,以前之所以忍著,是因為那時梅雪還在北京,總得給她留點麵子,再怎麽說柴忠日也是她丈夫,沒想到柴忠日並不領情,他好象也在等待今天這個機會,“既然梅雪已走了,誰怕誰啊,這可是你找上門來,休怪我不客氣了。”
那天在機場時,我雖然沒有向他挑釁的意思,完全出於對梅雪的一片情誼才這麽做,但在柴忠日看來,這是我公然在向他挑戰,成心讓他難看,我看到他那仇視的目光時,就知道我們早晚要有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我還是很理解他的,甚至更多的是同情和可憐,哪個男人願意戴上一頂綠帽子呢?他恨我應該的,人之常情,這筆帳早晚要算到我頭上,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快發起進攻。剛剛好起來的心情如同剛端過來的美食,還沒來得及吃一口,瞬間被跑過來的瘋子饕了一口一樣,憤恨沮喪,我回來時,同學們有唱有跳沉浸在老同學相見的喜悅之中,我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推說明天公司召開會議先回去準備資料,便獨自忿忿地回到酒店。
梅雪一直沒給我回信,我在屋裏來回地走著,一邊想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她,一邊想著明天該如何應對柴忠日這條發瘋的狗,思量再三,決定暫時不把這事告訴她,又一個不眠之夜,我躺在床上,沒一點睡意,滿腦袋想的都是柴忠日,“他是怎麽知道我家地址的呢?難道梅雪告訴他了?如果梅雪沒告訴他,隻有一種可能他一定跟蹤過我。”
長假後第一個上班日,我早早來到會議室等候大家,弟兄們也紛紛都到了,一個個都像患上長假綜合症,麵帶菜色,無精打采,看來中國人還確實不適合長時間休假。
開過收心會,我覺得有些疲憊,剛回到辦公室,服務台打來電話說有人找,我立刻一邊走出辦公室,一邊想,不會這麽早來了吧?我連早茶還沒來得及喝,這家夥還真執著啊。
正想著如何把這場戲轉移到外麵去演,快接近服務台時,我驚訝地發現,來人不是柴忠日,而是馮媛媛,她看見我,急匆匆走到麵前說:“你真是膽大包天啦,都這樣了,你還不請兩天假避一避啊!”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裏。我輕蔑地撇撇嘴說:“避個毛啊,現在可是法製社會,那混球還能把我怎樣啊!”
“你……你……”
他見我無所謂的樣子,又激動又焦急,我急忙向她使個眼色說:“走吧,有什麽事,到我辦公室說去。”
一關上門,她就嚷嚷開了,說:“你牛啥啊,你不怕,倒像個沒事人似的,可你為梅子想過嗎?你讓她怎麽收場!”
“那我有什麽辦法,又不是我找他。”我一邊給她倒水一邊說。
“你聽我的,先出去避兩天,過兩天他冷靜下來就好了。”她勸道。
我遞給她一杯水,點上一支煙,叼在嘴上,很平和地對她說:“好了,我的大小姐,先喝點水吧,我知道你為我好,可你知道我和柴忠日之間的這點爛事,早晚要解決的,躲怕不是辦法,我總不能跺一輩子吧,這件事我不打算告訴她,你最好也不要和她說,讓她在那邊安安心心好好生活,你可能還不知道,物業昨天把電話都打到上海去了,他帶著一群人堵著我家門整整鬧騰一下午,把我家門都砸壞了,我還沒和他算帳呢,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麽樣。”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嗔怒說:“我算服了你們這些男人了,真不知道你們怎麽爬上領導崗位的,他可不吃你這套。”
“哎,你啥意思,看不起我,我可是練家子出身,對付那個孫子還是綽綽有餘的。”我很不服氣的對她說。
她馬上收起笑容,滿臉嚴肅地說:“你不用那麽看我,我不管你怎麽想的,怎麽對付他,總之行動小心點,其實我覺得你們真該避一段時間。”
我仍然一言不發,繼續看得她都有點發毛了,她怯怯地說:“幹嗎嘛你,想殺人滅口也別錯殺好人啊,我一直都站在你們這邊的啊,打死我也不會出賣你們的。”
“哈哈……”我大笑,“你個鬼丫頭,終於說實話了吧。”
我在煙灰缸裏狠狠地掐滅煙頭,用審訊犯人一樣的口氣對她說:“梅子是不是回來了,她是不是從日本回來了,還是根本就沒走?你一定知道她在哪,是不是?”
她笑著說:“你就別在我麵前裝了,你連怎麽對付人家老公的辦法都想好了,還緊張什麽,怕別人知道你窩藏已婚婦女啊,那還不趕快跑得遠遠的。”
我得到進一步確認,梅雪肯定回來了,我激動得全身發抖,簡直想跳起來,一把抓住她的雙手說:“她真回來了,你見過她沒有?她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隻顧著問,忘記手裏握著她的小胖手了,直到她大聲嚷嚷著:“哎呀,你弄痛我了啦,快放手啊!”我才意識到失態,嘴裏一邊陪不是,一邊打開門看了看,確信沒人注意,才小聲對她說:“我今天早上才從上海回來,她真沒和我在一起,你到底見到她沒有,這究竟怎麽回事啊?”
她還是有些不相信我的話,一驚一詐地說:“騙誰呀你,她回來能不找你,你把她窩藏在上海了吧?”
我慌忙把食指豎到嘴邊做了個阻止的手勢,又朝門外看了看,小聲說:“小聲點,大小姐,我要是真的知道她回來,早和她一塊失蹤了,還用得著和那豬頭單挑啊,快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不然我就……”
“你想怎麽樣?”她知道我接下來肯定不是什麽好話,就打斷問道。
這時陳亮剛好從門前路過,正好看見了我和她詭秘的神情,我立即指著他說:“不然,我讓他強奸你。”
她乖巧地和陳亮打了個招呼,鬧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我們在密謀什麽,知趣地點了點頭後,走開了,看著他走了,她才小聲說:“你真不知道啊?”
我穩住自己極不耐煩地情緒,和藹地說:“大姐,我求你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沒直接回答我,當看到辦公桌上的台曆時,像觸電一樣,突然跳起來說:“壞了壞了,我得趕快走了,要誤事了。”
我見她要開遛,一把抓住她,非要她說清楚才肯放她走,她急得帶著哭腔說:“我怕,萬一她老公來這鬧,看到我和你在一起,那更糟了,他都已經纏了我兩天了。”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現在還沒搞清楚,何必再把人家拖累進來,我拉起她就往外走,邊走邊說:“走,我送你出去,走樓梯,咱們邊走邊說,從後門出去,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