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韓天在員工大會上宣讀完我的任職文件後,緊接著又向大家宣布了總公司的一個最新決定,從這個月起,我所在的部門每人加薪兩百元,並且補發三個月,聲音剛剛落地,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散會後,大家紛紛向我道賀,營冬梅和尹麗也和眾人一樣向我賀喜,那種做作的表情,與其說是掩人耳目,到不如說是欲蓋彌彰,其實她倆和我的關係,大家是早已心知肚明,隻是因為他們都是公司的頭麵人物,誰也沒敢說出去而已,這讓那個郎懷春很是嫉妒,但他也隻能是暗地裏一個人發狠,公司裏的大部分人都很討厭他那種狂傲自大,趨炎附勢的小人作風。
我在歡呼聲和掌聲中走馬上任了,由於受目前公司辦公條件所限,雖然我現在暫時還沒有獨立的辦公室,但坐位已經換到了靠近窗戶的一邊,辦公桌也比原來的大了很多,電腦也是新的,最理想的是,現在所有的人都看不到我的計算機屏幕了,這讓我可以很方便的在上班時間幹點工作以外的那些所謂的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現在還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網上閑聊泡妞,現在想的更多的是20天後怎樣向公司遞交辭職報告,順利的把團隊帶走,最不能讓我安下心來工作的還是和梅雪的事,紙終究包不住火,我有一種預感,這件事用不了多久,也許就會讓梅雪的丈夫知道,其後果會是什麽樣的,我還沒有想象的出來,我相信任何事情在沒有最後的結論前,任何情況都是有可能的,但我確信至少梅雪是不會出賣我的那種人,所以我每天上班,盡最大努力地保持若無其事的樣子,大多時間是坐在椅子上一個人發呆,因為我現在手裏還沒有接到新的工作任務,也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想想該如何處理這些讓我煩心的事。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韓天真的在公司神秘的消失了。公司的同事對此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甚至有傳言說是因為我的越級升職把他給擠走了,對大家的議論,我隻是一味地裝聾作啞,從不表態,那些和我關係很好的同事也曾問過我怎麽看待這個問題的,我仍是保持放著明白裝糊塗的狀態,因為在這種情況下,無論說什麽都是非常敏感的,搞不好就有可能鬧出自己和韓天早就預謀好了的——集體跳槽事件,那可是要負責任的啊。
韓天走後的一天下午,總部大老板何有餘特意找我暢談了一次,主要和我講了公司今後的發展和改革情況,並且一再強調韓天是因為家庭的原因辭職,他的工作暫時由我代理,讓我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努力工作,同時還明確指出,公司在下一個財務年度開始前就不向這裏派人了,由我主持全麵工作。談到最後,大老板拍著我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現在對公司的發展和改革形勢你也清楚了,下一步,公司要在高級管理層的選人和用人機製上大動手術,你要好好表現,機會很多啊。”
我一邊點頭答應著,一邊想著何總為什麽要向自己透露這些呢?難道他察覺到了什麽嗎?看來遞交辭職報告的理由還真的好好斟酌斟酌,怎麽說才更加充分呢?
何有餘是個中年男人,長的也是一表人才,剛回國不久,原來一直在香港公司做老總,是業界響當當的專家,這次把他調回來,主要是考慮國內公司發展形勢的需要,據說他的背景很深厚,在這個時候親自找一個無名小卒談話,絕對不僅僅是在關懷下屬那麽簡單,這裏麵肯定有文章,他究竟想做什麽呢?
吃完晚飯,我嘴裏叼著一支沒燃盡的煙,正在吞雲吐霧,一邊悠閑地望著窗外,一邊思索著白天何總說的話,想了一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幹脆不去想了,反正現在能坐到了分公司的這把交椅上,也不容易了,至於能坐多長時間,以後是繼續升還是降,那是以後的事,順其自然,以後再去想吧,已經又有幾天沒和梅雪在一起,心裏還挺想她的,何不趁著美好的夜晚約她出來幽會呢!
我心裏正盤算著,突然手機先是一陣緊張的痙攣,而後響起了“我的手機掉進火鍋裏啦”的鈴聲,這是一個陌生電話,本想不接這個電話,可又一想,萬一是韓天換了號碼打來的怎麽辦,這個時候來電話肯定是有要緊的事情和我商量,不接會耽誤事的,又仔細看一眼號碼,確實不熟悉,隨手按下了接聽鍵,對方卻沒一點聲音,我故意放大聲音,喊了幾聲“喂喂”,暗示對方,這裏說話很方便,結果對方卻把電話掛斷了,我拿起桌子上的座機按照來電顯示的號碼打了過去,對方這回立馬有了回應,聽著聲音有點耳熟,我疑慮地問道:“你是哪位啊?找我有什麽事嗎?”
對方好象沉思了一會,才用很深沉的聲音說:“你認識梅雪吧!”
一聽對方這樣問,我的脈搏好象停止了跳動,心髒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我聽出來了,正是“漢奸”的聲音。
我萬沒有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麽快,這麽突然,讓我毫無思想準備和有點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好在我這麽多年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很快就鎮靜下來,臨危不懼肯定地說:“不僅認識,還很熟呢!你哪位啊?”
“漢奸”也不示弱,不失風度而強橫地說:“我想見你,和你談談!”
我一副不屑的樣子,不慌不忙地說:“我又不認識你,有什麽好談的!”
“漢奸”終於有點沉不住氣了,用咄咄逼人的語氣說道:“我是梅雪的丈夫,必須和你談談!”
該來的終歸要來,早來晚來都一樣,躲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最後我心一橫,牙一咬,繼續伴酷說:“嗨,我還以為是誰呢,既然這樣,那好吧,時間和地點都由你來定。”
“漢奸”說:“那就今天晚上7點,國際技術交流中心樓下的茶樓見。”
“沒問題,反正你認識我,到時候見吧。”我故意暗示著說。
梅雪的丈夫聽說他認識我,感到很驚訝,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說我認識你?”
我沒再搭理他,迅速地把電話掛了。又仔細想了想一會兒見到梅雪的丈夫如何應對,那麽現在該做什麽呢?要馬上給梅雪打個電話,問清到底出了什麽事,又一想,這樣不行,“漢奸”這個人鬼的很,萬一真的是他知道了什麽,他肯定在這個時候也要給梅雪打電話的,如果占線,肯定要引起他的懷疑,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發短信的好,我的大拇指飛快地在鍵盤上跳躍著,一條“真是有意思,你老公居然要和我談談”的短信發到了梅雪的手機上,心想,這條短信足以讓梅雪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並能讓她做好準備了。時間過去大約有五分鍾,梅雪回信了,“他並沒有告訴我,他已經回北京了,更不應該知道你電話的,你就是我師兄!切記!切記!!!”從梅雪短信的內容上判斷,“漢奸”並沒有抓到什麽證據,他對梅雪也沒怎麽樣,那他又是怎麽知道的電話號呢?我的心裏還是不踏實,又回了一條“一切照辦,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