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難求

第117章 遲來懺悔

其實我和小欣偶爾聯係她是知道的，因為有時我避開她接電話，有時我看一些短信時臉上表情的變化暴露內心的世界，隻是她很多時候沒揭穿而已，她非常介意，也曾因為有過這些事和我吵得不可開交，我往往自知理虧沉默不語，實在忍無可忍時也會摔門而去獨自買醉。

　　這天周末，歐陽玉和我說好一起泡溫泉。享受這樣的生活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我喜歡自由、浪漫、愜意、放鬆的生活，而她隻要有時間都會和我一起享受。一路上兩人歡聲笑語，突然我收到一條短信，打開一看立即緊張起來，那是小欣發來的短信，說她已把那三萬塊錢匯到我的賬上。歐陽玉看到我表情的變化，拿過手機一看，非常不悅，質問這是怎麽回事。我說出實情，歐陽玉醋意大發非常生氣地說道：“既然你這麽在乎她這麽關心她，那就回到她的身邊吧！”

　　我解釋很多，希望她再次理解，她畢竟隻是個正常的女人，她也有她的性情，況且愛情都是自私的。

　　歐陽玉不聽我的解釋，找一個最近的地方掉轉車頭，飛快往回駛去，兩人一路沉默。我確實同時傷害著兩個女人，對小欣我愧疚自責，所以隻要小欣有困難的我一定幫。對歐陽玉我也愧疚，她對我信任真誠用心，我卻依然傷害了她。我同時沉浸在兩個女人的愛裏，注定同時傷害她們。這次泡溫泉的浪漫之旅就這樣結束，回到家中我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收拾行李，也許隻有離開歐陽玉才能不再傷害她，否則將會繼續的傷害下去，我覺得不能再這麽自私，應該清醒的認識自己，不能為了滿足一己私欲這樣無恥。看到我在收拾行李，歐陽玉本來已稍微平靜的情緒又激動起來。

　　“你想幹啥？”她激動的問道。

　　“我還是搬走吧，對不起！”我小聲地說道，沒勇氣看她的眼睛。

　　“我讓你搬走嗎？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她哭了起來。我趕緊抱著她，她使勁的掙脫，我抱得更緊。

　　“我不走，我不走，好嗎？我陪著你。”我第一次看見歐陽玉為我哭而慌了神，這一哭也證明她真心愛著我。

　　兩人在一起最開始是因為生理上的愉悅，後來經過長時間的交往住在一起，朝夕相處兩人之間已有很深的感情，這種感情不再是建立在生理本能的基礎之上。我清楚這一點。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不能傷害她，她本善良，她對我的好也是點滴積累的。追求她的男人很多，我也見過好幾次，但她都拒絕，我清楚她是真心的。特別是在她有空時，操持好家裏的一切，從不讓我做任何家務事，周到體貼的照顧著我，這些我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同時麵對著兩個善良的女人，我不知所措……

　　過了好久，歐陽玉停止哭泣說道：“我理解你幫她的心情，但也請你理解我的感受好嗎？我怕失去你，除了前夫，你是我這輩子的第二個男人，也是我今生最愛最疼最信任的男人，我隻想這輩子能和你在一起，別離開我，好嗎？”她的眼裏充滿祈求和愛，我不知該怎樣回答，將她抱得更緊，似乎兩人永遠的粘在一起，永不分開。風波總算過去，小欣早就知道我和歐陽玉在一起。她也漸漸不再隱藏，希望我回到她的身邊，這樣的情感糾葛讓我更加驚慌失措。

　　經曆這些後，我離小欣越來越遠，靠歐陽玉越來越近，歐陽玉對我是孤注一擲的，將畢生所有愛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這樣濃烈的愛火讓我無法撲滅。對於小欣，我今生隻能欠她，隻能待來世再償還。

　　因為業務上的關係，歐陽玉出差外地，她希望我陪她一起去，我答應了，這一次兩人的關係更深一層。新年之前，我再次回趟老家，清兒沒去機場接我，她結婚了。我從心底祝福她，希望她今生幸福。我最好的朋友阿峰到機場迎接，他除了見幾個大學時要好的同學外，再也沒見任何人。阿峰希望我回來一起發展，我也想回來了，這些年在外漂泊的好累，再加上感情混亂的局麵讓我身心疲憊，我已萌發離開的念頭。當初去是為了小欣，現在無法給她一個交代，應該離開，再沒繼續待下去的理由，感情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幾個要好的大學同學也希望我回來，大家一起合計開家公司，他們甚至連項目和資金都準備好了，就希望我回來大家一起做事，我還在猶豫中，離開同樣需要很大的決心，況且還有那麽多的情感糾葛。

　　清兒主動約見我在一個我們以前常去的咖啡廳。她變了，成熟的衣著裝扮，說話沉穩，考慮事情更周到。我既驚訝又高興。她詢問著我的現狀，特別是感情上的事，我總是遮遮掩掩，不敢告訴她實情。我也回家看望了母親，母親操心我的終身大事，畢竟老大不小，該結婚生子。假期很快結束，母親希望我過完年再走，可假期有限，我隻好離別。

　　歐陽玉帶著女兒蘭蘭回老家。我終於可以鬆口氣，暫時的安靜，好好的清醒自己。小欣打電話給我說她也是一個人過年，希望可以和我一起吃年夜飯，我答應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街上冷冷清清，不過各大酒樓還是很熱鬧，我和小欣來到路北的酒樓。兩人所點的菜不多，但很精致，家常江團魚、紅燒獅子頭、水煮牛肉、上湯豆苗、蒜蓉生菜，每人還來一碗湯圓。周圍鬧哄哄，我努力的尋找話題來緩和氣氛，小欣給我夾菜。吃著湯圓時我心裏不是滋味，過年吃湯圓是很多地方的習俗，年夜飯的時候吃，也有大年初一的時候吃，代表著“團團圓圓”之意。吃過飯夜已深了，公交站台的燈孤獨的亮著，兩個人的身影倒立在麵前，看似這麽近，心卻那麽遠。我決定送她回家後再自己回家，小欣很開心，她希望我可以陪她聽新年的鍾聲。到宿舍後我要走，小欣她不讓，最後我眼裏含著淚，轉身離開。我的愧疚實在太深，那是來自心靈深處的自責，讓我永生不得安寧。我的眼淚，帶著愧疚，自責，悔恨，與些許的無奈。

　　新年的鍾聲敲響了，聲聲撞擊著我的靈魂，我關了燈，來到屋外的草地上，麵向西方，雙手合十，跪在地上默默祈禱，“祝願我的親人、我的朋友們一生平安健康幸福，祝願小欣和她家人平安健康幸福，祝願歐陽玉和她家人平安健康幸福，祝願所有的人……”我唯獨沒有祝願自己，而是詛咒自己。

　　我一夜沒睡，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守候到拂曉，第一時間給母親打去新年祝福的電話，然後打給親戚朋友和歐陽玉。完後我衝個涼，換一身幹淨的衣服，獨自前往弘法寺祈求菩薩的保佑，祈求佛主的寬容，接受老天的懲罰。

　　大年初一，上香的人特多，等候公交車的人排起長龍，我決定走去。半路上不斷有人問他：“你信佛嗎？”我回答說：“我不信佛，我隻是精神寄托。”塵世中所謂信佛之人其實都隻是精神寄托而已，因為信仰是目標，而寄托是需要。信仰是你為他服務，而寄托是他為你服務。但凡所有燒香拜佛的人所說的話幾乎都是：“祈求佛主保佑我。”都是向佛主索取，你自己真正付出的不過是那點車費和香火而已，當然也有不少人捐獻一些，但你所給予的遠遠少於你向佛主索取，你所捐獻的也隻是在你得到很多之後才主動付出的。所以大家都僅僅隻是精神寄托。真正信佛之人，是那些每天誦經，打掃寺廟，弘揚佛法之人。那是他們的信仰，他們主動付出更多之後才有佛主給他們的回報，他們不求回報的多與少，而是無怨無悔的默默付出。

　　我來到弘法寺門前，靜靜的站立在山門下，低頭、閉目，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深深的吸一口氣，平靜急促的呼吸，進入大我的狀態，看不見身邊熙熙攘攘的人群，聽不見身邊的人語，隻有大自然的聲音……幾分鍾後，我挪動沉重的腳步，往山門走去，在門口拿了三支香，點燃，開始敬拜每一尊佛。

　　我跪在地上，將香舉過頭頂，在心裏虔誠的禱念：“佛主，祈求你保佑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一生平安，祈求你保佑歐陽玉及她家人健康幸福，祈求你保佑小欣和她家人幸福安康，祈求你懲罰我這個罪人……一切的幸福讓他們獲得，所有的罪孽讓我承受……請你接受我的請求……”在每一尊佛的麵前，我都要在心裏將那些話默念無數遍，到最後，我的手已僵硬，腿已酸疼，膝蓋已疼痛，但我仍然繼續敬拜著。當我拜完最後一尊佛，回頭望著弘法寺，心裏仍在懺悔時，一個年輕的僧侶走了過來，雙手合十向我行禮，然後拿出一串黑色的佛珠遞給我說道：“這是我師傅送給你的，保佑你平安。”

　　我驚詫地站在那裏，將佛珠捧在掌心，放在胸口，行了三個禮。晚上小欣打電話給我，希望我第二天陪她去歡樂穀玩，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