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我們七人中已有三人喝得爛醉。我,陳豔豔,還有那個挑逗我的女人。那兩個男人當然搶著說要送那個女人,誰都知道他們有何企圖,在酒吧裏灌醉女人無非那些企圖;而在酒吧裏肯喝醉的女人,也多是默許了男人的企圖;所以你情我願的好事,誰不搶著呢。
“豔豔姐啊,今天你的司機沒來啊?”王丹扶在我身上,和我一起像在扭秧歌一樣的陳豔豔。
“嗯?嗯――”她一會點頭,一會搖頭。
“那我讓人送你。”我假裝蹌踉地跌倒,陳豔豔也跟著撲到。王丹不得不吃力地要扶他們。
“你送她,讓林曼靜送我。”我以最不引人注意的動作,飛快在王丹的耳邊說道。
她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微微地點頭。
“死胖子,還不過來幫忙。”王丹嗔道。
那個胖子可能因為不能得逞抱得美人歸而氣嘟嘟的跑過來扶陳燕燕。
“林小姐啊。你別走,要麻煩你呢。”王丹眼明手快地叫住馬上要離開的林曼靜。
“什麽事?”她憔悴,沒有光彩。自從衛生間回來後,她雖然被迫留下,但是一口酒都沒碰了。
“哦。想讓你幫個忙,幫我送一下小楊吧。我頭暈得厲害,豔豔姐家的別墅在郊外,我不敢開車,讓小胖送她後再送我。你能不能送小楊,他家就在市區。”
“我不……”林曼靜立馬拒絕。
“你看小楊這樣不行的。你不會扔下他不管吧。把他扔給他家保安就可以了。”王丹指了指已經躺在地上的我。
胖子把陳豔豔抱進王丹的車。
“好吧。”林曼靜勉強地答應。
“小胖,幫忙抬一下小楊。”那個胖子拍著額頭,想自己為什麽那麽倒黴,不能一親芳澤就算了,還要幹那麽多的體力活。我確實頭暈得厲害,靠在林曼靜副駕駛坐的位置上,但是還不至於像剛才躺倒的熊樣。
王丹和她幾個朋友的兩輛車先開走了,絕塵而去之前他們還打了打車燈,探出頭和我們揮手示意。王丹最後別有深意的曖昧飛吻,隻有我知道其中的意義。林曼靜看了看萎坐身旁的我。在燦爛的霓虹燈下,我感覺她的目光像X光一樣要透視了我。我甚至不敢用力的呼吸,怕她發現自己假醉。
“唉……”她輕輕歎息了一聲,發動了汽車。我終於可以正常地呼吸。車裏的味道很好聞,不是那種常見的車飾香水的膩味,而是很自然的溫香,自然清淡,和林曼靜身上的香味很像。慢慢湧起的酒意,加上這種溫馨的香氣,我不經意間墜入夢鄉......
“林曼靜,別鬧了。讓我看會書吧,明天要月考了。”
“不要嘛!你陪我玩一會,少考一次第一,你也不會少塊肉的。”林曼靜趁我不留意搶走書,繞到幾個課桌後。
“給我吧!”我可憐兮兮地哀求。
“行啊。你來抓我,抓到我就給你。”
我無奈中隻有玩這場貓抓老鼠的遊戲.林曼靜說她是傑瑞,而我是湯姆。
“哈哈,來抓我啊!來抓我啊!笨貓!”
“你別逃,小東西!抓到你就一口吃了你。”我邊追邊笑,完全忘記了還要看書的事。
我順利脫了她的小內褲,扔在她身下的沙發上,掰開她緊並的雙腿。她緊緊閉著眼睛,不出一聲,像個待宰的羔羊。
我喘著粗氣,撫摸她柔嫩的大腿內測,w終於看清女人最神聖的地方。
“真美。”我感歎著,滿臉的神往......
我用衝刺的速度像瘋子一樣跑到林家的樓下。
“林曼靜……”我扯開嗓門大喊。
“林曼靜……”我不放棄,死死盯著她房間的窗。
“林曼靜……”我的嗓子要破了似的發出難聽的哭音。
仿佛老天可憐他,我似乎看到窗前有了林曼靜的身影。
“林曼靜……”窗打開了,不是林曼靜。
“她不在,走開。”開窗的中年女子惡狠狠地吼了我,然後關上窗,拉上厚重的窗簾......
我的夢是混亂的,沒有一個完整的片段,那一聲悲嗆的喊叫讓我痛苦地掙紮。
夢境對我而言好似酷刑,每次把我卷入後狠狠地折磨我,仿佛不把我逼瘋誓不甘休。我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張這八年來一直頻繁出現在夢中熟悉的女人的臉。林曼靜,沒有焦距地目視前方,淚像一串水簾潺潺流淌。
耀眼的車燈像石頭沉入大海,根本無法照亮遠方。前麵是海,不遠處人可以清晰地聽到外麵海浪拍暗的聲音。
“為什麽來這裏?”我問道。
“我搞不清王姐說的地址,我打她電話關機了。”她沒回頭,平靜得沒有音調的嗓音。她依然維持著目視大海的姿勢,好像要把海的深處看穿看透;如果不是這裏沒人,我會以為她根本沒出聲。
過了很久,她出聲了,深遠的嗓音。
“我叫不醒你。”她終於轉頭開始注意旁邊還有個人,不在沉浸一個人的世界裏,“你一直在做夢,說夢話……”
我避開她的目光,望向車燈照亮的大海,默不作聲。
“我聽到了你熟悉的笑聲,後麵的哭聲,我從不知道。你告訴我你的經曆前,真不知道你遭遇了什麽;如果我知道,也許我不會……我很難受,我不知道自己改變了你的一生……”
“為什麽來這裏?”我冰冷地重複剛才的話。
“我心很痛,很難呼吸,我想喘息,想找個能有很多空氣的地方。”
“痛了隻想找個地方呼吸?”我冷冷地吊起嘴角,莫名其妙地笑了。
“小楊,求求你別這樣。我知道我錯了,我願意補償你,求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好嚇人……”她頓了頓,艱難地咽下口水道,“你讓我感覺根本就不屬於這世界的人。”“哈哈……哈哈……”我大笑得嗆出眼淚。
我猛地轉過頭,伸出一隻手一把掐住林曼靜修長的脖子,這是多麽完美的脖子,潔白,修長,高高昂起,我有種想折斷它的欲望在心底燃燒。林曼靜沒有任何掙紮,隻是認命地緩緩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溢出;她想用生命來補償我嗎?我的痛會因為她的消亡而痊愈嗎?
“你想用命補償我嗎?”她睜開眼睛,沒說話,眼底的絕然證明了我的猜測。
我放鬆手上的力道,拇指輕輕撫摸這片曾經熟悉而又陌生的細膩肌膚。
“我要你的命有什麽用?還要背負一個殺人犯的罪名!”我淡淡地笑著,轉頭望向大海的方向道,“看見那黑色的海了嗎?你所有的補償,所以的贖罪就像現在的這個微弱的車燈,已經無法再照亮前麵黑暗的深處了。而我就在那裏,在那黑暗的冰冷的海水深處沉淪掙紮,我還能算是人嗎?”我回頭,看著沒有任何血色的蒼白的臉,手上清晰地感受著她像一隻待宰的小兔子一樣的顫抖。
“你可以……”她故作堅強地開口,但是被我用力掐斷後麵的話。
“不可以。”我輕輕的搖頭,心頭湧起的痛苦混合著酒精的升華,讓我陷入一種歇斯底裏的狀態中,“沒什麽可以了。我現在想要的是,拉你去地獄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