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難求

第53章 小試牛刀

“這位就是我們安居地產的蘇美依蘇總經理。你們第一次見吧？蘇總經理很少拋頭露麵。大家看出我們公司對這次廣告設計的重視嗎？”一個油頭粉麵，衣著光鮮的男人阿諛奉承，點頭哈腰地向眾人介紹坐在主席台上的女人。

　　我驚奇地多看幾眼這個蘇美依，沒想到這麽大的房產公司的總經理是個年紀40左右的女人，。

　　蘇總也注意到我異樣的目光，也轉頭瞧了瞧。我立刻緊張地低下頭，不敢對視。

　　“哦。這位是我們負責安居廣告的新任首席設計師――楊浩中先生。”黃經理見機行事，見縫插針介紹道。

　　我被黃經理莫名其妙冠之以“首席設計師”而汗顏，前兩天我還在辦公室打雜呢，而且哪有那麽年輕的首席設計師。黃經理話音剛落，後麵喝倒彩的此起彼伏，我心虛而尷尬萬分。

　　“黃經理，你開玩笑吧。貴公司的首席設計師才這麽大啊？”剛才介紹安居房產老總的男人尖聲怪叫。我尷尬地掃視在座的其他人，他們眼中露出不以為然的輕蔑。我真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

　　“盧經理，話可不能這麽說。”黃經理漲紅了臉，沒想到別人會這樣奚落他。

　　“我確實很年輕，比在座的各位都年輕，但年輕並不代表我沒有實力！不要用年齡來衡量一個人的能力。”黃經理搜腸刮肚尷尬良久，我挺身而出解圍。大家為我這個年輕人的大膽而驚訝萬分，包括蘇美依在內所有的目光都聚集我身上。我特意地挺胸抬頭，自信的環視眾人，手裏拽著的桌布早已被我的手沁出的汗弄濕。

　　蘇美依讚賞地望著我，輕聲叱責道：“小盧，別那麽說年輕人。廣告業需要活力，確實需要像小楊這種有想法有創意的年輕人，不要孤陋寡聞，大驚小怪。”我懸著的心因為蘇美依的話放鬆放鬆不少，感謝她適時解圍。能當大公司老總的，確實有別人不一樣的風度和胸襟。我看向蘇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敬意。她笑了，笑得溫柔而恬淡，完全沒有商場女強人的尖銳。

　　我不好意思停留太久的目光，收回視線時看到錢慧黯然的神情。

　　我沒在意接下去大家的介紹，心裏想著錢慧為什麽又回到那家公司？安居地產的人事部經理於宏又怎樣輕易利用她呢？

　　“楊設計師，我們蘇總很少誇獎人。你也不表示一下嗎？”盧經理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猛地抬頭，望見對麵的錢慧撞到我迷茫的眼神而滿臉通紅。

　　“啊？”我一頭霧水。黃經理旁邊用力拉了拉我的衣袖，朝酒杯弩了弩嘴。我頓時心領神會地急忙拿起酒杯。敬酒的技巧，我早在酒吧時已熏陶出來，感情有時就在酒杯的碰撞中醞釀，這是中國式的人際交際。

　　“蘇總，我敬你一杯！為我們的合作愉快幹杯！”我欠了欠身，衝著蘇美依將酒杯擎高於鼻梁。

　　“既然楊設計師敬酒，大家幹了！我們蘇總隨意啊！”其中一人立馬帶頭起哄，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我忍不住瞟了蘇美依，她也舉起酒杯向我微微地示意，送到嘴邊淺嚐即止，淡淡笑看著我的杯中酒。

　　我第一次喝白酒，將杯子湊到唇邊慢呷了一口。如果洋酒像藥水，那麽白酒就跟辣椒水差不多。蘇總的笑意意味我不喝幹真會丟了她的麵子。我閉上眼，脖子一仰，酒直接從喉嚨中灌了下去。

　　“好！”周圍一片喝彩，我的胃裏仿佛燃起一股熊熊的火焰，趕緊坐下狠狠灌了一口茶，把火勢壓了壓。

　　黃經理在桌子底下扯了扯我的衣角，豎起大拇指。我淡欣的笑了，這是成功的第一步。

　　百地廣告表示熱情，明基廣告也不甘示弱，本來就是來搶業務的，現在怎麽肯輕易地放棄呢。於是，酒桌上兩家公司一共四人，陪著客戶足足喝了八瓶茅台和亂七八糟一堆雜酒。

　　我頭暈得實在不行，滿肚子都是酒精，現在隨便一個火星就能把我點著。我飄飄然地站起，點頭示意後往外麵的衛生間跑去。我跌跌撞撞地通過走廊，踏上玻璃地板，有種騰雲駕霧的虛幻之感。

　　隻要一不留神我就會摔個四腳朝天。我不能醉，我還沒喝完。我默默叮囑自己，扶著牆壁，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哦……”我趴在洗手盆邊，胃裏的東西全吐了出來，仿佛腸子都要吐出，胸膛嗆得要裂開了，肚子裏翻江倒海，

　　我痛苦地直不起腰，做夢都沒想到離開酒吧後，正規的大公司還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陪客戶喝酒。

　　我往臉上猛潑冷水，讓自己更加清醒。在沒送走這些難纏的客人之前，無論怎樣都要硬撐下去。我衝著鏡子裏的自己鼓勵性的微笑，趕忙轉身走出洗手間。

　　“啊！”我剛走到拐角處，冷不丁和一個從對麵的洗手間衝出的女人撞個滿懷，兩人異口同聲地尖叫。

　　“對不起，我……”當我看清原來是錢慧時，話到嘴邊又咽下。錢慧滿臉的紅暈，腳步虛晃，也早已醉意朦朧。

　　“嗬嗬，原來是你啊！”錢慧指著我的鼻子吃吃地笑了。

　　“恩，是我。你沒事吧？”

　　“我沒事……”錢慧的身體晃了晃欲要摔倒，我於心不忍機警地扶住她。她這種嬌滴滴的大姑娘被灌成這樣，那幫人未免也太狠了。

　　“我不用你扶！”她並不領情，掙紮著甩開我的手，靠到牆上支撐。肚子裏的酒精燒紅了她那雙迷人的雙眼。

　　“你不要扶我，我不領你的情！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們現在隻是競爭對手，我一定搶你的業務。”我眼睜睜地看著錢慧咆哮。不管怎麽說，上次我也算幫了她的忙。此時此刻她說話的語氣充滿忿恨，我啥時候得罪過她？雖然同時搶生意，但是做人何必那麽絕情呢？錢慧說完狠話扶著牆壁回包房。我跟在後麵不敢靠近，怕再討罵。

　　我們都喝得趴下了才散夥。走出酒店時，我們已開始和客戶的經理們勾肩搭背，大家的關係一下子變得親密無間。酒精真是個好東西，可以讓陌生人變為朋友。

　　“我送潘經理他們幾個。小慧啊，你送送盧經理他們啊！”和錢慧來的明基廣告的主創設計師吳郡還保持清醒。錢慧僵直身形。

　　“吳郡啊，你就別客氣了。我還要送蘇總呢。”盧民勝微醺地扶著蘇美依，仿佛就是醉死都不能丟下上司。

　　“嗬嗬，沒關係。讓小慧一起送你們。我先陪你送蘇總，再送你回家……”吳郡看了錢慧一眼，對盧民勝眨了幾下眼睛繼續道：“我們小慧酒量很好，你放心好了。”

　　“嗬嗬，那好！。”晚風吹散了錢慧的醉意，她麵無表情地為盧民勝和蘇美依拉開剛來的出租車門。

　　盧民勝扶著蘇美依踉蹌地走過去。她有意無意往站在一邊的我身上倒了倒。

　　“小楊，你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她輕聲言道，把一張名片悄然塞入我的手中。我腦袋嗡嗡作響，沒明白她的意思。蘇美依的整個動作輕巧自然，不著痕跡，盧民勝隻以為她喝多了。

　　蘇美依在盧民勝的攙扶下上了車，錢慧自然地坐到駕駛室旁的位置上。

　　第一輛出租車決塵而去。後麵的幾個也都按任務分了幾輛車去送安居房產的其他經理。他們都沒一個清醒的，大家都醉了。所謂的送不過是名義上讓出租車司機一個個載到家而已。所有開來的車都停在金和飯店的車庫裏，壓根沒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