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都是晚上來,如果沒地方住,可以住洗浴中心的房間裏,兩人一個房間。此時她們也沒什麽事,就看看電視,這些人整天不見陽光,我真擔心她們會不會發黴。自從我領班,小姐們對我很客氣,也可以說是巴結。基本上我是不為她們做什麽事,比如給她們往房間裏送飯(一般都是方便麵,她們不方便出來由服務員送進去)。
服務員比較忙,小姐打內線說要吃飯。我一看已沒人應付,就泡兩碗方便麵送進去給她們。房間裏的兩個小姐剛來,還沒上過鍾。她們知道我領班。其中一人可能犯病,我進去時她穿著按摩服練踢腿,還真像練摔交。工作時間我很少和她們說話,我放下東西就走人。
沒想到,小姐的腿真利索,腳尖掠過我的頭發。我這人很忌諱別人碰我的頭,何況是個女人還是用腳。我怒目圓睜道:“想死你?”
那妞也惡狠狠地妞瞪著我。我衝上去揪住她的頭發拽到床上,另外一個妞在床上躺著,被我嚇得噌地躲一邊。那妞用手揉著頭皮,怯生生地看他。“再看?”我怒道。她嚇得低下頭。另外那妞回過神,說:“大哥,她開玩笑那,別上火。”前廳還有不少事,我顧不上和她們囉嗦,罵道:“想在這幹就老老實實的,不想幹就滾!”。事後我細想自己真她媽不時什麽好東西,一個男人竟然動手打女人,這種行為一直令我所不齒,直到今天我還很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但我卻曾經那樣做過。
給我印象比較深刻的小姐是“波霸”。與其說她是小姐倒不如說她是“大姐”。波霸30多歲,她孩子都上學,那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本地小姐。她穿件緊身大紅露肩毛衣,那對大胸可以稱的上是大如西瓜,毛衣都被撐得快開線了,走一步晃三下。我開玩笑說:“大姐,我覺得你不用下麵幹活,上麵這對籃球就夠了”。別看她年紀大,上鍾率卻非常高,可能是她那對大胸幫她很大的忙。有的客人竟然來等她,別人都看不上。害得我一直有種衝動想試試究竟怎麽厲害。混熟後我才知她挺不容易,老頭癱瘓在床,什麽也不能幹,還有兩個上學的孩子,家裏挺困難。白天她不過來,晚上她也不過夜,而且走得很早。一般接上一兩個活就走。排鍾時我也盡量救濟她。大胸走時還送給我兩條“紅塔山”,我沒要。
“東北妹”身高大約1.78米,長得很好,大長腿,P股圓,小胸脯很結實,喜歡穿大紅緊身連衣裙和一雙長桶靴,走路很有節奏,也有幾分氣質。我一直以為她有二十幾歲,看過她身份證才知她隻有19歲。小姐年齡普遍顯大,估計是生活沒規律的緣故。
“東北妹”,也曾一度令我產生“這麽漂亮為什麽幹這行”的疑問。我值班時她沒走,閑聊才知她在東北開服裝店。掙不到錢,又正兒八經的開美容店。一個常去做美容的小姐告訴做小姐掙錢多,於是混到道上來。他先做夜總會的小姐,隻坐台不出台,沒多長時間被拉下水,隻要給錢什麽都做。我問她:“要幹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她說:“再幹三四年,掙點錢回東北開店,找個老實男人嫁了。”其實和“東北妹”的墮落過程一樣的小姐有很多,基本上都是這麽回事,省城的服裝店,有很多是以前的小姐開的,看她們的穿著和她們店鋪的顏色就能看出來,還真像個雞窩。
我經受不住小姐的誘惑,沒穿“雨衣”進去,小姐功夫了得,一晚連做3次。我整晚躺著不動,小姐上麵忙活,3次結束後,她竟然還想要,我說:“不行了,被都你榨幹了。”
那妞躺在我懷裏一本正經地說:“我有艾滋病。”.我頓時氣血上湧,噌的坐起,喊道:“你真的假的?”“真的。”她鎮靜地說。我真想撲上去掐死她。
“你故意弄我?”我繼續說道。她噗哧一笑,說:“我騙你的,看把你嚇的。”她雖這麽說,我還是不敢相信,說:“能不害怕嗎?你到底有沒有艾滋病?”她笑了笑說:“我得不上那麽高級的病,逗你玩兒。”
我舒了口氣,嚴厲地說:“如果是真的,我非弄死你。”我回到休息室覺得那兒有點疼,很恐慌,覺得自己染上艾滋病。我心裏沒底,決定去醫院檢查。醫生告訴我,攜帶或者感染艾滋病不可能那麽快檢查出來,至少要在一個月以上。我還是不放心,換不同的醫院檢查好幾次。醫生看見我有些神經兮兮,罵道:“你還盼著得病啊?看來你真有病!”
我路過VIP套房到按摩房拿東西時,看見一個來沒幾天的服務員趴於門上聽小姐幹活。服務員見有人來,他裝作若無其事在那擦地,小臉紅紅的。我拍拍他肩膀,不鹹不淡地說:“小李,幹活的時候千萬不要影響客人休息,知道嗎?”小李猜到我知道了,臉漲得通紅,說:“知道了,領班。”
有個像混混的客人,更換衣服。這廝的小JJ長得有點特別,不但小而且包皮,脫了衣服基本上看不到東西,隻能看見一叢黑毛。更衣室的服務員情不自禁地笑出聲。聲音雖然很小,還是被那混混聽見。他的JJ長成那樣肯定自卑不止一年兩年,看見服務員笑話他。他撲上去踹倒服務員,嘴裏罵罵咧咧的。要不是我一個勁陪著笑臉,服務員肯定被“小JI”跺死。
在洗浴中心,唯有一個特殊崗位存在女服務員,那就是休息室。其他地方全都是赤條條的“人蟲”。因此酒店招聘的女服務員都被安排在休息室,這麽一個人員奇缺崗位應該不會輕易換人,但休息室得女服務員還是經常要換。事出有因,原來休息室裏的兩台落地大背投彩電,除了可以觀看全國衛星電視節目以外大多數時間播放三級片。男服務員基本上習以為常。服務之餘,有的還時不時溜達過來看兩眼。而女的則不一樣。
影碟機燒壞的那幾天,酒店招聘來一個中專生小曼,天天坐在休息室的服務台看衛星電視節目。她開心地對我說:“我的工作實在太好了,每天都可以看鳳凰衛視。”我暗自琢磨:小樣的,等影碟機修好了,讓你看更刺激的!我長這麽大,除了小姐之外我還從沒見過女孩看A片是啥模樣。那天我真的見識了!小曼的臉一直紅倒脖子根,晚上總是低著頭不敢看,可還有聽到聲音,又不能堵住耳朵。她實在難以忍受,好幾次跟我提出辭職。我執意不給。
第二天,小曼丟下一個星期的工資,一聲不吭地走了。男服務員們十分鬱悶。可能他們也在想自己的工作是不是真的很齷齪。好在酒店的人力資源部有不少“人才”儲備。
小曼剛走,不久又有“新人”到來。走了來,來了又走,也不知換多少個。最後還當真來個不怕死的,20歲左右,染著一頭黃毛,人稱小黃毛,她一幹就是一年。小黃毛在別的酒店做過幾個月的服務員,長得不難看,長相一般般,骨子裏透出一股騷勁兒。
“小哥”這個詞在省城有著和別處不同的含義,大多數情況是指那些疑似黑社會成員的人。當然在省城還有一種情況,無論比我們大還是比我們小的男性,我們都可以稱他為“小哥”,似乎這兩個字並不代表人的實際年齡大小。洗浴中心和夜總會總是和“小哥 ”分不開。這裏有兩種潛規則:一是需要“小哥”來看場;二是別道上的“小哥”也會來找事兒。我也脫離不了這些人。很多人誤認為 “看場”是真的在那看著,其實所謂的看場人是不在現場的,隻有場子出事才會過來。
夢幻之都洗浴中心看場的幾位 “小哥”是老板陳丁的鐵哥們。他們一般很少來,四五個人一個月來兩三回,大多洗洗澡,聊聊天就走人。他們頭發很短,有的甚至光頭,每個人都紋身,紋樣大都是龍蛇虎豹之類。他們在更衣室換衣服,脫光以後,就像在開“動漫展”。這些人一個個板著臉,深仇大恨似的,也不大愛說話。還不熟悉時,我都不敢看他們。混熟後我覺得這些人還不錯,還時常和他們討論A片之類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麻煩”過這些小哥,以致我懷疑“養”著他們又有何用?他們的所有消費都是免費的,至於別的費用就不得而知。有道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不管我有多牛逼,很多事情我還得請示陳丁。不少的決策都是老板陳丁敲定的,我隻不過是個執行官。
小姐點點,身材長相一般般,要命的是她身上狐臭氣味很濃厚。雖然她用很多化妝品掩飾,還是很難聞。
剛來時我對她印象不好。除狐臭長相一般外,她說話很拽,還有些臭毛病。她向我提出要求有住的,每天還要有熱水洗澡。她故作清高的表情,我看不慣,也很反感。可老板同意她留下,我隻能給她安排。
我們一般都給新來的小姐多一些上鍾的機會,一是讓客人有新鮮感;二是照顧新來的。我認為點點長得不怎麽樣又那麽拽,八成活很好,因此我給點點排鍾多一些,想看看她到底是啥水平?
一連五天,很多客人都不要她服務。有的要了也馬上換。一個星期她隻上過一次鍾,還把客人弄得好惡心。客人向我反應:“小哥,和她做還不如和我老婆做爽”。我疑惑地問他:“到底怎麽回事?”客人氣憤憤地說:“躺在那像條死魚,讓在上麵還不情願,不斷地催我快點快點!”我自知理虧,隻好陪著笑臉給客人打折。
休息室裏,我找點點談話。“你這人啥回事?顧客是我們的上帝,以後你要改變一下你的服務態度,不要跟客人爭執,以免與他們發生矛盾,對你我都不利。”我責怪她。點點一臉不悅,氣呼呼地說:“那客人毛病多。挑三揀四的,又要這樣又要那樣的,我受不了折騰。”“人家給錢,沒要求找你幹嗎?你傻啊?”我懶得理她,狠狠瞪她一眼。上洗手間時,我還在氣頭上,遂撥通老板陳丁的電話,說明情況。
“大哥,我向您匯報個事兒。客人對點點的服務不滿意,老是要求換人,這樣會影響我們的生意,依我看不如讓她滾蛋。”
其實陳丁早知點點不老實,可他另有苦衷。電話裏他無可奈何地說:“小楊啊,不是我不想讓他滾蛋,眼下快過年啦,你也知道不少的小姐都回家,剩下沒幾個,客人卻一點都不少,小姐不夠啊。這個節骨眼上我們找人都來不及,幹嘛又把人趕走呢?沒辦法隻能將就著用吧?雖然馬虎點可也賺錢啊?”既然陳丁不同意,我拿她也沒辦法。一周內,我給點點排鍾極少,怕得罪客人。半個月後發工資,點點嫌錢少而發火,責怪老板不給她多安排,故意讓她少掙錢。
我看出點點明擺著損我。我怎樣排鍾,老板心中有數。老板懶得搭理點點的無理取鬧,隻罵道說:“你想幹就幹,不想就幹拿錢趕緊滾!”點點倒也牛,她氣鼓鼓地蠻橫地說:“你們給我等著。”陳丁很想直接上去打她,可一想她是個小姐,能起啥風浪,沒把她的話放心上。
不久,陳丁駕車途中接到一陌生男子的電話。“陳老板,久違了!今晚你叫人準備一萬塊錢,等我們過去拿。不然,嘿嘿!我們就把你的事抖出來。”該男子陰陽怪氣地恐嚇道。這種敲詐勒索的電話陳丁接到好幾回,對方無非是缺點錢花,就是手頭緊。前幾回的恐嚇電話也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但這一回陳丁不敢怠慢,寧可信有不可信其無。雖說現在吹牛人挺多,但還是防著點好。很顯然這是點點蓄意鬧事。
陳丁毫不猶豫地答道:“好吧。沒問題,我拿錢等著,你們今晚過來吧。”回到家裏,陳丁馬不停蹄地打電話跟鐵哥們打招呼:“今晚帶幾個人操家夥過來。有事兒!”小哥們心領神會,一有事兒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傍晚六點多鍾,六個小哥來了,身穿清一色的黃色軍大衣,帶兩把用破報紙包的五連發機槍和幾把大砍刀,這些家夥看上去很陳舊,拿在手裏卻很沉重。以前他們都是一身黑,死充黑社會的。今天這身打扮,我覺得很滑稽。六個人一晚上沒閑著,一會兒到酒店門口走走看看,一會兒又回來侃侃而談,一直折騰到12點多。我以為找茬的不會來。門前的保安進來通知好幾回目前還沒發現可疑之人前來鬧事。
12點半,當真來幾個不怕死的。一輛橘黃色的出租車急馳而至,穩穩當當停在酒店門口。車上走下來3個短小精悍的漢子和一個麵目可憎油頭粉麵的女人。毋庸置疑那女的就是前來鬧事的點點。他奶奶的,瞎等一晚上,目標終於出現。小哥們摩拳擦掌,揮刀霍霍,操著家夥,蠢蠢欲動。陳丁人馬兵分兩路準備殺過去。那幾個人剛下車,腳跟還未站穩。“他娘的,陳丁和我兩個殺千刀的家夥,訛了我的血汗錢,他們就在上麵,今晚你們給我做了他?” 點點指手畫腳罵罵咧咧地走在前麵帶路。那三個男子各自從車內拔出砍刀雄赳赳氣昂昂地跟著。
小哥們的頭目衝在最前端,身後跟著5名殺氣騰騰的兄弟。停車場上人群大亂,衣冠楚楚的男人和珠光寶氣的貴婦發出老鼠般的尖叫,然後迅速抱頭鼠竄。對方的一個穿著藍色製服的夥計混在人流中揮舞著砍刀殺來,在相交而過的一瞬間,小哥攻其不備,手中槍托在他的軟脅處猛擊三下,在繼續奔跑二十多米後他出發低低的一聲悶哼,軟軟的倒在地上,點點和其餘二人看到這架勢,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那幾個小哥還沒等他們回過神連忙一擁而上踹到就剁,狂噴而出的鮮血,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一陣忙活,三男兩女都趴在地上血泊中沒有人形。我驚愕之中命保安打車,把那幾人塞進車裏,扔50塊錢給司機送到醫院。此後,那幾個人包括點點再也沒消息。那幾個小哥在陳丁那住一個多月後也撤了。我掂量著小哥們帶來的五連發機槍,愕然發現槍裏根本沒有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