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難求

第26章 情緣已盡

　　楊浩中在衛玲的陪伴下買了一套七匹狼男裝。雖然他現在月工資和小費已不少，相當於白領一個月的收入，但是第一次到七匹狼專賣店買西裝，那價錢還是著實讓他嚇一大跳，全套的七匹狼男裝西裝最便宜也兩千多塊。

　　衛玲說這個錢她出，楊浩中不好意思讓她出錢，搞得像個守財奴。他第一次為自己買有史以來最昂貴的衣服。

　　三分長相七分打扮，有撐場麵的西裝還不行。見長輩總不能兩手空空而去吧？總要準備些禮物吧。更何況又是未來的嶽父嶽母呢？他們又買了富士水果和旺旺餅幹禮盒。這是他第一次來衛玲家，沒想到她家住在那麽豪華的小區裏。

　　楊浩中咂舌道：“你不是說你出生在農村嗎？怎麽住那麽好的房子。”

　　“我是出生在農村啊！誰說過農村出生的人不能住好房子了？”她沒好氣地白了楊浩中一眼，她討厭人家戴有色眼鏡看人。

　　楊浩中趕緊給她賠笑：“我的姑奶奶，我有啥資格看不起你呢？”

　　“我家的地全部被征用，蓋了很多房子，我家分得七套房子。”她說得很平靜。

　　“啊！”楊浩中驚呼，“七套房子？”以現在的房價，這要值多少錢啊。

　　“是啊。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們大隊裏比我家地多的分得多的多著呢！不過我家已沒那麽多房子了，我爸爸賣了四套現做生意了。”她沒在意楊浩中的反應，習以為常。

　　“哦。”楊浩中不想再多說什麽，隻是心頭又添一份重量，沉甸甸地，他忽然覺得衛玲有些陌生。他們一進門，衛玲的父母熱情地迎了出來。

　　“來了啊。快裏麵坐。”最先開口打招呼的是衛玲的母親，她們母女兩像一個模板刻出來一樣相似，楊浩中倍感親切。她的爸爸看上去很嚴肅，臉上也不乏笑意。

　　楊浩中禮貌地鞠躬，叫了聲：“阿姨，叔叔好。”

　　進了客廳，他環視了一下周邊的布局，衛玲的家並沒跟他想像的有任何的相似之處。雖然進來的路上，她介紹了她家的情況，但是身臨其境的楊浩中很驚訝。

　　客廳很大，大概有三十多平方米。一套白色的真皮沙擺放在客廳中央，華麗而氣派。黑色灑金的大理石地麵，光潔得可以映襯出每個人的臉。牆上的壁畫，隨意擺放的小雕塑亦不乏古樸典雅。在這個優雅的環境中，楊浩中忽然覺得自慚形穢，無地自容。他一直以為自己能給衛玲創造幸福，但是她在他那個像貧民窟一樣的房子中，真的感覺到幸福嗎？

　　“先來吃飯吧。你們這麽晚才來。我們一邊吃一邊聊。小楊？對嗎？是叫小楊對吧。”衛玲的母親熱情地來拉他的手，他從冥想中回過神。

　　“哦！哦！好的。”楊浩中傻傻地回答。

　　衛玲撒嬌地拉下他的袖子，道：“你傻啦？緊張啥？又不吃你！”

　　楊浩中尷尬地看了看她的父母，他們像看戲一樣的微笑，他臉紅紅的不吱聲。

　　在飯廳落座後，她家的保姆和廚師開始一道道地上菜。

　　衛母熱情洋溢地給楊浩中夾菜，突然關心地問：“你沒有啥東西忌口吧？”

　　“沒有。”楊浩中唯唯諾諾地說道。

　　“那就好。我們家小玲愛挑食，她從來不吃雞肉和鴨肉，還有……”

　　“媽……別亂說啦！”楊浩中奇怪地看，她猛地打斷母親說話。

　　衛玲衝他笑了笑，說：“他們亂說的這些我都吃。”說著夾一塊雞肉塞進嘴巴裏大口大口地咀嚼。他注意到衛玲父母怪異的眼神，他明白了一切。

　　他的左手在桌布底下按住衛玲的腿，鼻子一陣陣酸楚。衛玲在他家，從沒告訴過他什麽愛吃，什麽不愛吃。他最愛吃雞肉，經常買來做菜。她平時吃得很少，總說減肥，其實她根本不吃……

　　他的心很痛，這個傻女人到底跟他吃了多少的苦，還有多少是他所不了解的。

　　衛玲囫圇吞棗的咽下，暗中把手放到她腿上的手用力握了握，對他滿懷輕鬆的笑笑。楊浩中無言以對，忍著心中的痛楚繼續吃飯，真是食不甘味。

　　“小楊，你屬什麽的？”審問終於開始，他等待的也就是這個。

　　“我屬狗。”他平靜地回答。

　　“什麽？你比我們家衛玲小？”衛父也開始加入審問當中。

　　“是的。我比衛玲小三歲。”楊浩中實事求是地答道。

　　衛父瞄了一眼衛母，衛母尷尬地笑道：“沒關係，以前不是說女大三抱金磚嗎？”

　　“那你……”衛父沒那麽輕鬆，他眉頭緊蹙。

　　“嗯，我還在念書，今年大學準備畢業。”

　　“哦。”衛父的聲音拖得很長，有些刺耳。他不再吱聲，自顧低頭吃飯。

　　“你父母是幹啥的啊？”衛母於心不忍，還抱有一絲希望。

　　楊浩中苦澀地笑笑道：“我父親早在我讀高中時就去世了。家裏隻剩下我母親，我母親身體不太好，一直在家靜養，不工作了。我們母子相依為命。”

　　衛母的臉色慘白，坐在一旁的衛玲臉色十分難堪。

　　“那你怎麽生活啊？”衛母不免同情和擔憂。

　　衛玲從桌子底下狠狠地捏了楊浩中一把，示意他不要再多言。楊浩中已經豁出去，他把所有的事實真相都說出。

　　楊浩中不顧衛玲的阻止繼續道：“我晚上在酒吧打零工賺生活費和學費。”

　　“啪。”瓷器撞擊的刺耳聲音，楊浩中得太陽穴有一絲抽痛。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衛父板著臉站起，徑自走到客廳，打開電視，開了很大的音量，似乎再也不想聽到楊浩中的聲音。

　　留下衛母一人在那尷尬地賠笑道：“嗬嗬，年輕人真不容易啊。”她低下頭繼續吃飯，她也沒太多的問題。

　　這頓飯就在不歡而散中進行，飯後，楊浩中以回學校為借口要走，衛玲的父母也沒絲毫的挽留之意。楊浩中深深地知道這意味著他和衛玲之間的緣分就此結束。

　　她連送別楊浩中的機會都沒有，剛到門口就被父親叫了回去。她擔心固執的父親再給他更多的難堪，也沒勉強送他，遠遠地目送他走出家門。

　　其實楊浩中並不責怪她父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女兒。沒有一個為人父母者不希望自己孩子能有幸福美滿的未來，而這些幸福是需要基礎的。這個所謂的基礎其實就是金錢或者社會地位。楊浩中這窮小子，一無所有，沒前途，沒工作，沒金錢，沒房子，也沒有實力雄厚的父母撐腰。他這種人在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父母眼中窮困潦倒，一無是處。他除了任命，還有啥好多說的呢。

　　“不要生我父母的氣好嗎？我晚上下班了在你家等你。”楊浩中上班時看到手機上衛玲的這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