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你是不是……”她憂傷地說道。我用手指堵住她的小嘴,我知道她要說什麽。這個敏感的女人,她不會輕易相信我會突然愛上她。
“噓……你聽我說。”我挽住她的腰,把她擁入懷中輕輕搖擺,低沉地在她耳際呢喃:“不要胡思亂想。昨晚發生什麽,我都是清醒的。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隻能說和我在一起開心地度過每一天好嗎?”她哭了。為什麽女人這麽傻?衛玲在我的懷裏哽咽地點頭。我負有責任,如果她不幸福我罪該萬死。我因衛臉傷隻能在家休息,家裏有專職的小護士,給予無微不至的關懷。她也跟醫院辦理休假,單位已有人知道她男朋友受傷,也批準她假期。每天她都呆在我的身邊,照顧我和媽媽的生活起居。
大三期末,我全力複習功課準備參加期末考試。看到衛玲在家裏忙進忙出,跟我媽媽一起玩的情景,我會心一笑。衛玲是個好姑娘,一個可以成為賢妻良母的好女人。我有時看到她燦爛的笑容而想到自己前途渺茫時不禁憂心忡忡,她跟自己可能會吃苦。我不願意再往下想想,怕自己又退縮到原位,隻要能看到她幸福的笑,不要計較太多。美麗的世外桃源的生活總是短暫的。我不得不回夢幻酒吧銷假。雖然我不知道那晚到底是誰打我,但我知道肯定和兼職的酒吧脫不了關係。要麵對的總歸無法逃避,生活在這個都市社會很無奈。
陳豔紅除了憔悴還是憔悴。她狀況和前幾天相比很差。從回來以後她再也沒進內場,每天悶在辦公室,很少見人。
“陳姐,你好。”我搭訕。
“回來了,你沒事吧?”看到久違的我出現,她蒼茫的眼中有一絲光彩,但那隻是轉瞬即逝的火花。
“嗯,沒事了。”我看著她的眼睛,尋找更多的秘密。她避開我曖昧的眼神。
“沒事就好,你以後小心點。我找你來想和你說……”她頓了頓,遲疑地開口道:“我一直把你當成弟弟。希望你也能把我當做姐姐好嗎?”
我的心咯噔一下,腦海瞬間空白,不知如何回答。從那天我在陳姐麵前聽了她所有的故事,她說我根本不愛她時,猶如當頭棒喝。我也搞不清楚和她的感情。我深深地凝望眼前蒼白的陳燕紅,第一次完整地默念她的名字,她像一道深奧難解的數學題,我想從她身上找到答案。她藏得太深,深得像個無底洞。我想到了衛玲,她和眼前的陳燕紅形成鮮明地對比。她永遠充滿陽光和柔弱,猶如溫室的花朵需要精心嗬護。陳燕紅宛如山上的映山紅,在最惡劣的環境中,在狹窄的石縫中,也開得如此燦爛,如此妖豔無比。我握緊拳頭,兩難選擇,我隻能嗬護一個女人,將愛分割對任何人都不公。
“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姐姐’。”我冷冰冰地從牙縫中逼出這句話。
陳姐呆了呆,握茶杯的手微微顫抖,溢出的茶水淋濕桌上的餐紙。
她皮笑肉不笑道:“有個弟弟真好。”我沒回話,合上門走了出去。
“我提醒過你。”陳興悄無聲息地出現,他意味深長地說。
我點點頭,“我知道自己錯了。”我從來都相信自己如果願意全心做一件事一定能做好。我短暫的生命中現在隻有四件事值得我付出努力:照顧好母親;嗬護好女人;讀好書;應付好客人。我的生活開始走向平靜而充實的軌道,有時還傻傻地做夢,如果父親還在,看到他有個如此乖巧懂事的媳婦,他應該感到欣慰。常聽周圍的女子談論,希望找個白馬王子,如果是黑馬王子也湊合,隻要他是“王子”。兩人一見鍾情,匆匆墮入愛河,談一場轟轟烈烈蕩氣回腸的愛情。她們故做陶醉的花樣十分可笑。因為這些小姑娘肯定沒談過戀愛。其實她們和我一樣,應該算作同學。
我曾經深深的愛過,也曾經深深的恨過,也經曆女孩們向往的蕩氣回腸的愛情,可是留下的除了傷與痛,其他的一無所有。
對於衛玲我並沒曾經的那種激情,很平淡,感覺她更像自己的妹妹一樣需要嗬護,但這“妹妹”需要用男女之愛澆灌才能成長。
我們很少吵架,我也不會和她吵架,什麽事都讓著她。她用所有的愛環繞我,對我相敬如賓不相睹。我們也不像其他情侶那樣瘋狂和激情,我在她生日時買了一支玫瑰送給她。她非常感動,我也因她快樂而快樂著。幸福的生活源於此時此刻的平平淡淡才是真。我們的日子也仿佛一段和弦,悠揚而飽滿,淡定。我無數次的奢望生活就如此停止,我不想再貪婪地奢望其他。十個月後,我的平靜生活終於被打破。
“小楊。”今天是衛玲的休息日,她像往常一樣來我家裏買菜做飯。她今天有些古怪,總喜歡纏著我說話,欲言又止。
“什麽事?你今天怎麽了。”我放下手中摘的菜,在廚房的狹小空間中從後攬住她的腰,頭擱在她的肩上。
“我想和你說個事兒?”她不停地在水裏洗菜。
“說吧。”我討厭自來水嘩嘩的響聲,關了龍頭。
“我爸媽想見見你。”我縮回繼續抱她的手懸在半空。我和衛玲的發展終有這麽一天,這一天來得太早也太快。
“嗬嗬,能不見嗎?我害羞。”我半開玩笑,想輕鬆躲開這事,我臉上的肌肉僵得發痛。衛玲搖搖頭。
“我都快二十七了,爸媽為我的婚事操碎了心。一直給我介紹相親對象,我一直不肯見。這次他們又給我介紹了個醫生,我還是拒絕了。他們發火了,說要是再不見,就和我斷絕親屬關係。”衛玲憋紅著臉,她受的委屈遠遠不隻是這麽輕描淡寫。我抱緊她,忽然想起衛玲比自己大四歲,真是歲月不饒人,匆匆催人老,我大學快要畢業了。二十七歲的年紀對現在的女人來說沒不算啥,可是像衛玲這樣出生本地農村的女孩應該算是大齡姑娘。
“我沒辦法隻好告訴他們,我有男朋友了。他們怕我又騙人,一定要見你。”她鄭重地宣布。可憐天下父母心,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我還是學生。你覺得我現在適合去見他們嗎?”我無奈的問。
“但是……但是他們這麽鬧下去。”衛玲轉過了身,著急得眼睛都紅了,熱淚奪眶而出。
“噓……”我捏捏她的臉,笑道:“我又沒有說我不去。你著什麽急啊?又掉‘金豆豆’拉!等我,我去拿盆子接著。”
我裝腔作勢拿盆子,衛玲一把抓回來,她破涕為笑地捶我撒嬌。我擁她入懷中。既然曾經說過給她幸福,不能讓她再哭。
我從沒想過早婚,也不曾料到大學畢業前見女友的父母。雖然這幾年我在外麵兼職磨練得成熟穩重,但是見未來嶽父的事還是讓我不免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