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姐,你好!”兩天後,臉上的傷逐漸消退我回到酒吧,在辦公室裏等陳姐來。
“你回來了。”她脫了外套掛好,麵無表情冷淡地說道,“你是來上班還是來結賬啊?”
“我是來道歉。”我答非所問,她抬頭疑惑地看了幾眼。
“我來給豔豔姐道歉。”我認真地說。
“你別又引火燒身。”
“我知道怎麽做的,謝謝陳姐。”我臨走時向她深深鞠躬,我出自真心的感謝她對我好。她沒理我,自顧坐回辦公桌翻開文件。
我出門到更衣室換衣服,等待考驗。從杜威那打聽到豔豔姐已來,我步履沉重地走到她包廂前,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一定忍住。
我掀開紗幔走進去,看到鵬哥坐在豔豔姐的身邊,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陳豔豔的身上盯著她,然後深深地鞠躬,大聲地道:“對不起,豔豔姐!我錯了!”我的出現大家感到很意外。
陳豔豔皮笑肉不笑地揚揚嘴角,道:“你在跟我說話嗎?”
“是的!對不起,豔豔姐。”我已經做好她再次刁難自己的心理準備。
“豔豔姐,別理他!”
“對,這小子不識好歹。”
周圍人七嘴八舌地起哄。我也沒注意聽,專注於豔豔姐臉上的表情。
“那你把桌上的酒喝了。”她終於開口,周圍也安靜下來。
我咬咬牙往前走,每走一步我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我眼角掃視鵬哥抿得越來越緊的嘴角,我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麽多,我要為自己活下去。我剛要蹲下身,拿起茶幾上的酒杯。豔豔姐以極快的動作,抓起酒杯把酒往我的臉上潑來。“你也佩喝我喝過的酒?”
周圍爆發出一陣輕蔑的怪笑,豔豔姐滿臉譏笑的神情。
我伸出舌頭,添了一下嘴角,正兒八經地說道:“豔豔姐賞給的酒特別好喝。”
陳豔豔的臉色凝重,嘴角慢慢揚起,伸出手拿起茶幾上的紙巾,擦了擦我臉上的酒漬。我的臉上抽動幾下任由她擺弄。
“學乖了?”她傾身湊近我,在我耳邊吹著曖昧的熱氣,用隻有我聽得到的聲音呢喃。
“嗯!”我用力地點頭。陳豔豔坐起身,她的臉頰有意無意地擦到我的臉。我的臉頓時燒紅一片。
“經常來我的包廂坐坐哦,小楊。”她大聲地說,似乎向眾人宣布。
“哦,那我先出去忙了。”我在她的默許下退出,鵬哥的臉色十分難看。到包廂外,我深深吸口氣。感覺肺部都要因為剛才不敢呼吸而酸痛。我也分不清,心是不是也在痛,因為痛的地方很多,近乎麻木。我在包廂挨陳豔豔巴掌痛打後上門道歉一事很快傳遍整個酒吧。大家在為我膽大不甚唏噓,許多人認為這下我也有機會攀高枝。陳興把我找了去,告訴我以後你自己做吧,不用跟小鵬實習。我覺得好笑,這個酒吧如何成了一個後宮。他們這些酒店服務生反而成為等待寵幸的人。哪個被客人看上了,好像要發達一樣。我自己也開始淪落到這種地步。不知道自己是否做的對,沒人告訴我。人終究會有第一次,正因為有了第一次,也就無恥於後麵的無數次。我沒想這種無恥自己也能做到。開始時需要深吸口氣,像個遊泳的初學者慢慢也就習慣成自然。我開始習慣酒吧裏的相處方式。客人來時,多點獻媚的場麵話,無論女人還是男人都愛聽;男客人喜歡擺闊,點單時多說幾句給他帶來的女人聽;女客人則多些調笑,厚著臉皮吃豆腐也就算了。
“豔豔姐,這是最後一杯酒咯!我再喝下去,等會陳姐就把我炒了!”陳豔豔把我找來,一直逼著我喝酒。我無奈之下喝四五杯烈性的威士忌,頭暈目眩。雖然我的酒量已經有些漸漲,但是我知道這樣下去會出醜。
“你喝!告訴陳燕紅,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今天的工作就是陪我喝酒開心!你這個月的工資我包了。”陳豔豔吐著舌頭咕嚕嚕道。她歪歪斜斜地從沙發上站起,晃晃悠悠地向我跑來,她今天沒像往常一樣隨身帶著一群狐朋狗友,看來她說心情不好是肯定的。
“喝啊!”她靠到我懷裏,全身的力量都放在我的胸口。我不能動,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醉女人。我不喜歡女人喝醉,喝醉的女人醜陋不堪,女人喝醉時往往因為憂傷。她抬頭望著我,嫵媚地笑,慢慢抬起手,輕輕地撫摸我的臉。
“我喜歡看你喝酒的樣子,很好看。”我的眼皮跳了一下,雖然我一點都不喜歡她,純粹因為她是客人需要應付,才應酬。但是當一個成熟貌美的女人在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身上扭動時,我即使是神仙都受不了。我懷疑柳下惠是不是性無能才能做到坐懷不亂。我一口喝幹杯中酒,借助烈性酒刺激自己不太迷醉。可是收效甚微,酒精在我的小腹慢慢燃燒起來。
“別上班了好嗎?送我回家!”陳豔豔在我懷裏低聲下氣地懇求,完全沒有平時的盛氣淩人。我越來越覺得惡心,像臭水溝裏腐蝕的垃圾讓人反胃而把她拋開。
“豔豔姐,你喝太多了,醉了!”我真拿他她沒辦法。
“我沒醉。我要你抱著我,我好冷。”她像隻寵物往我懷裏鑽。
“讓我來吧。”我回頭看到不知何時鵬哥已站在身後。他抿著嘴角,麵無表情地說道。
雖然還是一張臭臉,自從我進包廂與她示好道歉後,鵬哥再也沒給我好臉色。我知道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解釋隻有欲描欲黑。現在他的出現無疑是我的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他上前,從我的懷裏麵接過陳豔豔,把她靠在懷裏。她醉了,沒有掙紮,隻是“嗯”地低吟聲,鵬哥順利接到懷裏。我擦擦額頭的汗水,背後的襯衣有些微涼,如釋重負地轉身要走。“小楊。”陳豔豔夢靨一般叫道。我不由自主地轉回身,鵬哥臉色鐵青。我立馬掉頭就走,匆匆跑到吧台,口幹舌燥有氣無力地靠到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