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白色的水光籠罩了天地,夏頡隻感覺到窒息。無法呼吸到一點兒空氣,粘稠的壓力讓他手指頭都無法動彈絲毫。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白衣人的兩隻手掌輕輕的按在了白的身上。陰柔至極的兩掌,打得白身上的鱗甲紛紛豎起,那好似小刀片的鱗甲狠狠的劃過那人的手掌,濺起絲絲火星,卻沒有傷到分毫。一聲悶響,白身上的鱗甲同時碎裂。
‘嘎~~~’,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白的嘴裏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他瞪著一對兒血紅色的眸子,兩條長臂猛的揮出,狠狠的在那白衣人高聳的胸脯上――嗯,沒錯,高聳挺拔的胸脯上――狠狠的抓了一記。同樣是自幼修煉白虎真解,體內白虎庚金之氣近乎大成,更兼得到了旒歆用巫藥灌出來的金剛不壞之軀以及通天道人特意栽培給他的好處,這兩爪重逾億萬斤。
‘啪啪’,夏頡看得清清楚楚,那白衣人的胸脯被狠狠的打得變了形狀,隨後猛的彈起恢複正常,劇烈的顫抖了兩下。
白的爪子撕過那人的衣衫,將他上半身的大片衣物撕成粉碎,頓時一對兒晶瑩高聳的**出現在夏頡的麵前。白的爪子在那一對**上狠狠的劃過,十道庚金劍氣呼嘯,在那**上劈出了串串火星,卻哪裏能傷得了這人?
白衣人,不,白衣女子發出一聲尖銳的尖叫,那粘稠沉悶的壓力瞬間增強了數百倍,她憤怒的嚎叫著,一掌接一掌的狠狠的按在了白的身上。白身上的皮毛、鱗甲好似雨點一般飛濺,一口又一口的鮮血噴出,白‘吱吱’的慘叫著,身上堅逾金鋼的骨骼一根根的碎裂炸開。
畢竟是用巫藥灌出來的金剛不壞之軀,強度有限,麵對一名起碼是九鼎實力的巫全力的攻擊,白的身軀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傷害。更何況金剛不壞之軀的側重點在身體的外部皮甲上,這女子陰柔的掌力一掌掌的轟進了白的內腑,白哪裏消受得起?
隻是一眨眼得功夫,白的身軀已經古怪的扭曲起來,好似一團破布娃娃般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他嘴裏冒著粉紅色的血泡,兩隻大眼睛無神的看著天空,嘴裏發出細微的‘吱吱’聲,已經陷入了彌留狀態。那女子憤怒的揮起右掌,右掌變得晶瑩如玉、白皙透明,顯然運用了某種玄妙的巫武技能,一掌狠狠的朝白的心口按了下去。這一掌積下,天地間都是突然一暗,好似天地間所有的光和熱都被那一掌吸附在內,四周一片鴻蒙虛空,隻看到那白生生的玉掌慢慢的按到了白的身前。
決不能讓這一掌碰到白。這一掌,足夠要了白的小命。
夏頡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力氣,他強行突破了四周那粘稠壓力的束縛,怒喝一聲,團身撲到了白的身上。紫綬仙衣所化的紫光衝天而起,一輪玄武背甲形狀的光影在他背後突然冒出,夏頡雙手掐了一個‘三霄震雷印’,在用自己的身體迎向那一掌的同時,他孤注一擲的將體內的氤氳紫氣抽得空空蕩蕩,全力發出了手上這個超出他實際修為應用能力的雷印。
一掌。龜甲碎,紫光散,無聲無息的一掌按在了夏頡的後心,直沒入夏頡的體內三寸。這一掌,擊碎了夏頡的脊椎和背上所有的骨骼,一股陰柔陰寒的掌力化為無數道細小的溪流,好似滲入沙地裏的水銀,快捷絕倫的衝入了夏頡的身體,開始了大肆的破壞。夏頡清楚的聽到了自己渾身骨骼和經脈發出的‘咯咯’斷裂聲,他嗓子眼一熱,一口心血狂噴了出來。
恰好這一口心血噴在了夏頡打出的‘三霄震雷印’上,一團紅光衝天而起,天空中聚集起漩渦狀的黑雲。
一條長有數裏好似羊角旋風的黑雲慢慢的向地麵探了下來,最前方不過拳頭大小的雲眼死死的對準了那目光極度驚愕的白衣女子。‘啪啪啪啪啪’,一連串巨響自遙遠的天際傳了過來,烏雲背後,連片的雷光從極遠的天邊匯聚過來,那條數裏長的黑雲突然通體閃爍起刺目的電光,巨響聲中,一道道細細的三色雷光四處亂射,空氣中有一股古怪的糊味飄散開來。
“這是什麽鬼東西?”
白衣女子怒斥了一聲,聲音清亮好聽,好似玉塊相碰發出的脆響。麵對夏頡使出的,不似任何一門巫法的古怪法訣,白衣女子保持了足夠的警惕和戒心。她雙掌收回胸前,一道道白光纏繞在她身上,一枚用水藍色原玉雕成的小玉盤自她嘴裏冉冉飛出,懸浮在她頭頂,一波波濃烈的水汽自那玉盤內奔湧而出,在她身外構成了一道厚有十幾丈的禁製。
‘喀喇喇喇’,天地間暗然失色,隻有一道粗有手臂,長有數千丈的電光自那小小的雲眼中迸了出來,重重的轟在了那玉盤上。
雷霆者,天地之號令,乃是天地間威力最為宏大的力量。夏頡所施展的‘三霄震雷印’,更是煉氣士無數雷法中最高深的一種。以自己全身的氤氳紫氣和一口鮮血為引,施展出的雷法召喚來的是九天之外的青天之雷,擁有極可觀的破壞力。
以夏頡如今的修為,耗盡全力也不過能召喚出這麽一道兒閃電,若是多寶道人他們那樣的修為施展‘三霄震雷印’,那一道道密集而來的雷光,足夠連續的劈上幾天幾夜不間斷的。可是,就是這麽一道兒孤零零的閃電,也讓那白衣女子吃了一個暗虧。
大巫唯力至尊,一切都以自身修為決定高下。夏頡如今的肉體勉強爬上了一鼎大巫的邊兒,體內巫力更是堪堪到了鼎巫的門檻上。故而,白衣女子對於夏頡的實力估算,也就是一名她一指頭可以掐死的一鼎大巫而已。最多最多,她謹慎小心一點,將夏頡看做一名普通的高手,這也就是頂天的了。
故而,雖然詫異夏頡打出的雷印,白衣女子卻也沒太當作一回事情。小心謹慎是小心謹慎,你要一名九鼎大巫全力的迎接一名不入流的鼎巫的攻擊,這不是笑話麽?放出了那枚玉盤,白衣女子就不再注意那天空劈下來的雷光,而是一掌又按向了夏頡的心口。
‘啪~~~哢嚓’,雷光轟下,玉盤粉碎,那藍色的水波禁製被雷霆轟得灰飛煙滅,電光餘勢未消,順勢轟在了白衣女子的頭頂。一聲悶哼,白衣女子身上電光纏繞,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好似亂麻般豎了起來,一縷縷黑煙順著一縷縷黑發騰騰冒起。白衣女子身體哆嗦了幾下,渾身麻木的她半天沒喘過氣來。
震驚的看了夏頡一眼,白衣女子冷笑道:“有點真本領。可惜,你碰上的是我。”
玉掌再次按下,夏頡四肢關節被陰柔的力道磨成了麵粉般細碎,夏頡強忍著疼,死死的盯著那白衣女子,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你這女人好有趣,如果想要殺我,就下手罷,這般折辱人,不算本領。嘿嘿,你那兩團肉在我麵前晃蕩,算什麽呢?”
白衣女子呆了呆,突然尖叫了一聲,本能的捂住了自己春光泄漏的胸脯。但是,畢竟是大巫的本性,她剛剛捂住胸膛,卻又立刻撒手,任憑胸脯在涼風中俏然挺立,高傲而又冷酷的一腳踏在了夏頡的頭上,用力的踏了幾腳。她冷笑道:“將死之人,讓你占點便宜又如何?夏頡,聽說,你的運氣總是很好,隻是今日,還有誰會來救你呢?”
‘嗬嗬嗬嗬’,女子嬌笑道:“看好了,我要取出你的心來。有人惦記著你呢,說,要把你的心細細的切碎了拿去喂牲口。你說好麽?”
狠狠的在夏頡的頭上踏了計較,女子兩條秀眉倒豎,眉目間殺機翻滾,陰冷猙獰的說道:“你呼救啊?求我放過你啊?嘻嘻,你怎麽一點兒都不害怕呢?你真的不怕死麽?你身邊的那些古怪的高手上哪裏去了?還有,身為堂堂黎巫之尊,卻自甘下賤和你這個蠻子廝混的旒歆去哪裏了?怎麽你都要死了,都沒有人來救你呢?”
夏頡勉強的抬起頭來,‘嘿嘿’的看著那女子怪笑道:“救我的人,來了,你沒看到麽?”
白衣女子眉頭一挑,愕然回頭望去。
麵色鐵青的趙公明手持金鞭,正騎在黑虎背上,站在這白衣女子身後不到五丈遠的地方。他朝白衣女子齜牙咧嘴的露出一個不是很好看的笑容,手上金鞭一抖,迎風就有萬丈毫光放出,一鞭朝那女子當頭砸下。金鞭出,天地動,隻見四周空氣變成了半透明的膠狀物,打著漩渦的被吸到了金鞭上,化為一團團地水火風先天元力,裹著那金鞭轟了下來。
白衣女子冷哼一聲,雙掌一揮,方圓數裏的空間又被那白生生的水力世界所籠罩。她雙掌軟綿綿的劃出一道道溫柔至極的軌跡,無數道纏綿的水波順著她的掌緣劃出,好似情人的秋波,綿綿密密的纏向了那呼嘯而來的金鞭。
趙公明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可笑。”
手腕一震,趙公明手上的金鞭突然放出瀾濤拍岸般巨響,一根金鞭幻化出數百金色鞭影,好似穿越了一層層的空間,直接落在了那女子的額頭。那無數溫柔的水波,就沒有一條能纏到那金鞭上。金鞭不受任何阻礙的轟在了那女子頭上,‘啪’的一聲脆響,火星四濺,趙公明手上的金鞭反震起數尺高,那女子額頭蹦出幾點血花,七竅中被打出了幾絲三味真火。白衣女子一骨碌栽倒在地,身體急速的抽搐了幾下,手腳並用極快的爬起,悶哼一聲轉身就走。
趙公明怒聲喝道:“妖女,哪裏走?”他手一揮,二十四道明亮的光芒升上天空,先天靈寶定海神珠放出了萬丈光芒,一縷縷寒光罩下,那女子身形一晃,好似被泰山壓頂一般,逃遁的速度頓時慢了數倍不止。
說時遲那時快,夏頡的玄武‘吭哧、吭哧’的噴著白沫,一張老龜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怒火,飛快的從白露大公的宮殿那邊跑了過來。玄武張開大嘴,怒聲喝道:“哪個敢傷夏頡?吃老龜一掌罷!”玄武凶狠的瞪大了綠豆般大小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那倉皇失措的白衣女子,好似一團黑黃色的旋風一般撲到了那女子身邊,揮起右前臂,狠狠的一記抽向了那女子。
夏頡尖叫道:“留她一**氣!”
玄武呆了一下,手上力氣頓時減弱了不少。一聲巨響,那女子慘叫一聲,半拉兒身軀被玄武那一記抽得支離破碎,無數血肉噴出了數十丈遠。白衣女子疼得‘嗷嗷’直叫,身上白衣頓時被染成了血衣。她尖銳的叫道:“夏頡,你等著瞧,本座和你沒完!”
一邊淒厲的大聲詛咒著夏頡的祖先和未來的後人,白衣女子強忍小半邊身軀被生生拍碎的無邊痛楚,身體被一道血光裹住,施展了血遁之法,化為一道血光‘轟隆’一聲瞬息遠去。巫族秘法有他獨到的地方,那血光飛遁的速度居然都快趕上金光道人飛行的高速,夏頡他們哪裏追趕得及?夏頡隻能無奈的躺在地上,仰天歎息了一聲。
趙公明跳下黑虎,跑到夏頡身邊,掏出了一個金色的葫蘆,從裏麵倒出了兩枚黑白二色成太極圖樣的靈丹塞進了夏頡嘴裏。靈丹入口,一股極其精純的力量貫穿周身百脈,夏頡身體發出一連串‘嘎巴’聲,迅速的恢複著。
手指頭在白身上按了一陣,趙公明將那金色葫蘆透底子的倒了一陣,倒出了裏麵僅有的一粒黑白靈丹,狠狠心塞進了白的嘴裏。白勉強睜開眼睛,伸出手朝趙公明抓了抓,又眯起了眼睛,自顧自的調息回氣去了。夏頡寵溺的抱起了白,一縷縷氤氳紫氣透進白的身軀,幫助他修複身軀。過了一陣子,發現白的傷勢已經有了極大的好轉,夏頡這才抬起頭看向了趙公明。
“公明師兄,你和諸位師兄師姐不是跟著師尊去了神女湖領地中的道場傳道去了麽?怎生又來了這裏?”夏頡很詫異的看著趙公明。擊敗了海人,自己又得了混沌之體,通天道人還幫助自己凝練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元神出來。隨後太弈拍拍P股去月亮上整頓隱巫殿,通天道人帶了一幹門人去夏頡的領地中巡視那些剛剛建成的道場以及招攬新門人,所有人都有事情忙活,怎麽趙公明突然卻到了這裏?
趙公明‘嗬嗬’一笑,卷起袖子,右掌按在了夏頡的心口上,一股比夏頡精純了千萬倍強大了無數倍的真元注入了夏頡體內,迅速的幫助他回複傷勢。這股好似黃金溶液般閃爍著金色光芒,性質極其熾熱、剛正的真元很是讓夏頡受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那滾燙的熱力洗滌了一次,夏頡舒服得差點沒哼哼出來。
趙公明笑道:“師尊心血來潮,算出你有一劫,有幾個陰人要和你為難,故而派師兄來這裏幫你渡劫。”
頓了頓,趙公明嚴肅的看著夏頡說道:“師尊說,師弟你如今巫力修為大退,道法修為卻也不夠應付那些大巫中的高手。天機難測,有些事情此刻卻也不好說得。不要看大夏擊敗了海人,實則上這後麵的手腳還多呢。師弟你又是刑天家的友客,刑天家這次得了大好處,卻也得罪了太多的人。這中部領,乃至海人的各大領地,都會有大麻煩,師弟你一定要當心又當心。”
他繼續告誡道:“師尊說,若是事有不逮,就不用管其他人,你先逃回道場再說。誰敢難為師弟,師尊他當親自出手替你出氣。師弟萬萬不可為了一時的義氣,讓自己陷入今日這般的死地。”
夏頡用力的點了點頭,他也覺得自己在敵情未明的情況下追著刺客到了這裏,的確是過於莽撞了。自己如今的修為實在是弱得可憐,除開了幾件上好的法寶,實在是沒有什麽自保之力。趙公明帶來的通天道人的勸誡,那是千金不換的保命良方,一定是要聽從的。(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隻是,通天道人說什麽有幾個陰人和自己為難?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女人了?自己到了大夏這麽久,認識的女人用一個巴掌都可以數得清楚罷?實力最強的那個女人,還是自己關係曖昧的情人,她是絕對不會和自己為難的啊?
眨巴著眼睛,夏頡將趙公明注入自己體內的真元分流了大半輸入了白的身軀。趙公明的真元好似長江大河,滔滔不絕,簡直讓夏頡差點沒羨慕死。這麽點真元對於趙公明算不得什麽,正好用來讓白盡快的恢複傷勢。白今日被那女人重傷,夏頡實在是心疼得狠了。
趙公明微微一笑,他察覺了夏頡將自己的真元分流注入了白的體內。搖搖頭,趙公明加大了真元的注入速度,他沉聲道:“師弟你要知道,師尊這次是違了大老爺的命令,破關出山的。故而,為了免去大老爺事後的嘮叨,師尊要盡快的多發展一些門徒,多修一些道場,用這些功勞去頂那三年麵壁的責罰。所以,師兄我們要跟隨在師尊身邊傳道,師弟一人在外,一定要小心。”
收起手,趙公明麵色古怪的朝夏頡笑了笑,‘嘿嘿’有聲的笑道:“對了,師尊這次叫師兄我過來,還給師弟你帶了一件防身的至寶。”
強忍著笑,趙公明的臉蛋都快皺成了一團。他從袖子裏掏出一件七彩流光的物事丟給了夏頡,一本正經的說道:“紫綬仙衣要靠自身修為推動,師弟你如今根本無法發揮紫綬仙衣的防禦。這件法寶,卻是一件後天練成的至寶,防禦力並不在那些先天之物之下。尤其是它以本門心法練成,師弟你滴入一滴心血,以本門‘禦器訣’駕禦,就能應用自如了。”
說完這番話,趙公明逃一般跳上了他的黑虎,大喝了一聲,那黑虎腳下升起四團風雲,仰天咆哮了一聲,急速往東邊飛去。
一邊急飛,趙公明一邊回頭朝夏頡叫道:“水元子已經被黎巫從巫殿放了出來,他這幾天就要來找師弟你,多少也算個幫手罷!”
“跑這麽快幹什麽?”玄武咀嚼著果子,慢條斯理的爬到了夏頡身邊,狠認真的說道:“夏頡啊,先把這保命的寶貝煉製好,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唔,我從上麵感受到了很熟悉的味道啊。。。唔,是什麽呢?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啊,很強大的防禦嘛!”
“跑這麽快幹什麽?”夏頡一臉古怪的看著近乎狼狽逃竄的趙公明,低聲說道:“一定有鬼。不過,師兄他總不會坑我。。。唔。這寶貝,真的很強麽?”他扭頭問玄武。
玄武用力的點了點頭,他眯起綠豆大小的小眼睛,湊到了那七彩流光的物事上看了半天,搖頭道:“本體的味道,很熟悉。但是被人用極其高妙的法門加上一些很希罕的先天材料煉製過,老龜我,也認不出是什麽東西啦。嗯,是盔甲一般的東西。保命的好東西啊。”
玄武絮絮叨叨的說道:“說實話,通天仙長對你這個徒弟可真不錯。唔,他出手卻也大方。”吧嗒了一下嘴巴,玄武回味著通天道人給他的九轉金丹的絕美滋味,又有點傷心的搖頭道:“就是太奸詐了些,幾顆丹藥換我給你做兩萬年的苦力,這買賣,合算麽?”
懶得理會玄武的嘮叨,夏頡將傷勢回複了大半的白小心翼翼的擱在了地上,冷冷的看了一眼被風火乾坤錢捆住的巫,依言滴了一滴心血在那物事上,嘴裏念誦咒語,手上打出一道道光芒,開始祭煉這件在玄武嘴裏很強大的盔甲。
很厚重的洪荒氣息自那七彩光芒中透出,夏頡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漸漸的沉浸在了和那物事的心神交流中去。他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元神能夠輕鬆的契合這件東西,祭煉起來的速度非常的快,好像,就好像這物事本來就是自己元神的一部分一樣,同根同源,非常的輕鬆。
“嗯?同根同源?”夏頡本能的想到了某些不怎麽好的東西。
恰這時,盔甲被祭煉成功。隨著一聲嘹亮的脆響,數十塊閃爍著金光的鎧甲飛散開來,撲到了夏頡的身上,覆蓋住了夏頡的軀體。
夏頡活動了一下身體,很好,很輕巧,那種同根同源的感覺益發的濃烈,自己的真氣可以輕鬆的注入這件鎧甲中。唔,一點都感覺不到自己穿了一件鎧甲,好似這鎧甲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輕巧、靈便、活動自如。
可是,旁邊躺在地上的白突然發出了‘吱吱吱吱吱吱’尖銳的嘲笑聲。白用力的抱住了肚皮,身體一抽一抽的狂笑著。他笑得如此的厲害,以致於牽扯到了體內的傷勢,他的嘴裏又噴出了血來。一旁的玄武則是睜大了眼睛,欣喜的說道:“原來是他的甲殼!天地間自然生成的號稱洪荒體形第一的那隻巨龜呀!傳說中被砍了四肢去頂替不周山的那隻巨龜的甲殼呀!用他的甲殼煉製的盔甲,怕是天下少有人能攻破罷!”
玄武很開心的用腦袋擦了擦夏頡背後的甲殼。沒錯,是夏頡背後的甲殼。這一套鎧甲防護的範圍非常的完全,就連手指上都有一層薄薄的甲殼覆蓋。所以,夏頡的脖子、腦袋都被一層厚厚的甲殼所包裹,眼睛前麵是一層透明的甲殼,似乎上麵還附著了一些輔助性的法術,讓夏頡的視野變得非常開闊,視力變得無比的敏銳,甚至能夠看清空氣中靈氣的流動方向。
當然了,這麽全身上下沒有一寸肌膚露在外麵的盔甲,重點的防護部位就在人的要害器官最多的上半身。前身是塊乳白色散發出淡淡金光的板甲,身後是一塊橢圓形、邊緣光潔整齊、其上有著一點點綠豆般大小的疙瘩組成周天星圖的大龜甲。
這一套盔甲,就是用一整塊烏龜甲殼煉製成的。夏頡穿上這套甲胄後的模樣,就和他前世裏比較欣賞的卡通片裏的忍者神龜有得一比,或者說,比較像電視劇西遊記中的龜丞相。穿上了這一套鎧甲,夏頡的模樣就是一具人形的大龜!還是一隻希罕的,帶著先天星圖標記的,顯然是鴻蒙洪荒時期出品的先天靈龜!
玄武嘴巴一張,一塊白色的水鏡出現在夏頡麵前。水鏡中,夏頡將自己這副希罕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夏頡眼前再次的一黑,差點沒暈倒在地。他近乎抓狂的將鎧甲收回體內,瘋狂的仰天叫道:“這他媽的是什麽盔甲?Fuck!Damn!我他媽的!”
他自幼修煉玄武真解不假,他和玄武很投緣也不假,但是,他修煉出了一個烏龜形的元神也就足夠了,若是還穿上這麽一套鎧甲。。。日後萬一他和人爭鬥,放出元神、穿上鎧甲,人家會否懷疑他是一隻先天靈龜成精?他,他可是堂堂一個煉氣士,是純正的人類啊!
玄武不解的看著夏頡,嘴裏吐出了幾顆果核,很開心的說道:“有什麽不好的麽?這套盔甲很漂亮嘛。你看那甲殼光潔圓潤,就算是在我們龜鱗一類中,也是極罕見的上品龜甲哩。這位前輩若非被殺了去當補天的材料,嘖嘖,一旦化成人形,一定是絕世的美男子呀。你看他那龜甲上的花紋,如此的細膩精美,真是天地造化生成的極品呀!”玄武不無羨慕的仰天歎息,幽幽的說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化為人形呢?夏頡啊,你覺得,我的背甲是不是也很美觀呢?”
夏頡氣得差點沒吐血,他憤怒的收回了風火乾坤錢,獰笑著抓起了那被燒成焦黑的大巫,他冷笑道:“你,乖乖的交待是誰讓你來刺殺我的?你也是大夏的巫罷?刺殺一地的軍政首官,你想要被夷滅九族麽?”
那大巫張開被燒成黑炭的嘴唇,發出了幹澀難聽的笑聲。眼皮被燒掉的他,眼珠子顯得特別的大,特別的嚇人。這人‘桀桀’笑道:“你不知道你得罪的人多了去麽?你就要死了,還在我麵前逞能麽?我在黃泉等著你,你趕快下來和我作伴罷!”
連續數聲巨響,這大巫居然催動巫力震毀了自己的心脈和一應要穴,當場死得僵硬了。夏頡憤怒的丟下了他的身軀,無奈的抬起頭來,看著遠處天邊反射出幽冷光芒的月亮,尋思起其中的玄虛來。
急促的啼聲急速的朝這邊跑來,刑天大風帶了一千多名騎著野牛的蠻軍將士,飛速朝這邊趕來。他的斷臂已經用巫法催動,重新長出了一條手臂,隻是這等重生肢體的秘法傷損本源太大,刑天大風此刻的麵色雪白一片,很是難看。隔著遠遠的,刑天大風就尖聲叫道:“夏頡,你沒事罷?到底刺客是什麽人?他們想要幹什麽?該死的,伊楓丹露城內凡是沒有出席白露大公宴會的貴族,都被殺死啦!”
“什麽?”
夏頡心中大驚,抱起白,將他擱在了自己肩膀上,夏頡迎上前去,大聲問道:“刑天大兄,那些沒有出席宴會的貴族,都死了麽?”
刑天大風麵色難看的點點頭:“全死了。。。隻是,他們死得太古怪了些。”
尋思了一陣,刑天大風有點茫然的看著夏頡說道:“他們好似突然發了瘋,同時衝出自己的家門襲擊我派出去全城戒嚴的士兵。其中一些人變得力氣很大,甚至都能趕上七等乃至八等巫武的力量,有數百士兵一時不查被他們殺死,這些貴族也被趕去的蠻軍高手砍成了肉醬。”
突然發瘋?變得力大無比?從普通人突然變得擁有了七等乃至八等巫武的力量?
夏頡呆了呆,問道:“可有人注意到他們眸子的顏色?”
刑天大風回想了一陣,猛的拍手道:“啊呀,有個轄士對我說,他看到有幾個力氣特別大的人,他們的眸子是血紅色。”
“很好!”
夏頡的腦筋恢複了清明,他想起了前世他追殺過的,被血族的某些惡劣族人惡意感染卻不賜予本命精血的行僵。有著強大的超過常人的力量,卻失去了神智,麻木的聽從給與他們不完全初擁的血族的命令,成為殺戮的工具。這不就是伊楓丹露那些貴族如今的表現麽?
但是,為什麽那些血族會在此時出現?為什麽他們出現的同時,會冒出來自於大夏的刺客?再想想那杯古怪的酒,氫氰酸,這是大夏的巫根本不會使用的毒藥;而除了氫氰酸,那杯酒液中還有著其他的成份。
大夏的巫和該隱的血族聯手?豈有此理,怎麽可能!
搖了搖頭,夏頡沉聲說道:“大兄,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十萬火急的傳給安邑。怕是沒有被徹底消滅的海人餘孽,想要興風作浪了。對付他們,隻有一個辦法。。。”雖然不想說出那句話,但是這等情勢下,夏頡不得不作出那樣的決定:“凡是發現和海人餘孽有染著,誅全族。”
夏頡眸子裏瘋狂的殺意讓刑天大風都感到一陣的心悸。他急忙點了點頭,同意了夏頡的意見。中部領還沒被大夏徹底的掌握,一旦海人的殘餘勢力,忠於撒拿旦•奧古斯都那個老怪物的殘餘勢力作亂,那就不是死傷幾百人的問題。衡量一下其中的輕重得失,也隻能選擇將那些和海人餘孽有染的人全部誅殺。
當然,刑天大風心中作出的決定卻是和夏頡的意見不甚相同的:“有染者殺,有嫌疑者殺。哼,就為了我這條臂膀,也得多殺他幾十萬人出氣!”刑天大風心中也是殺意大起,麵露凶光的他‘嘿嘿’的連聲冷笑。
一行人剛要返回伊楓丹露城,卻聽得城裏震天介一聲巨響,夏頡、刑天大風的住所,那棟高崗上的城堡在一團刺目的火光中化為烏有,半個山坡被削平,山坡附近的數百棟民宅在火光中化為烏有。衝擊氣浪推翻了近千棟民宅,百姓的哭喊聲和哀嚎聲撕裂了夜空。伊楓丹露城頓時一片混亂,隱約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黑暗中穿行,到處都響起了人臨死前的呻吟。
刑天大風和夏頡驚駭的對視一眼,急忙帶了人朝城內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