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莫維爾上前幾步,朝那發須潔白,長長的銀白色胡須都塊拖到了地上的老人輕聲笑道:“我親愛的外祖父呀,這位就是夏國這一次的使節夏頡先生。正如您已經知道的,今天他向我們執政院遞交了他們大夏向我們亞特蘭蒂斯投降的國書,同時還有那數量巨大的禮物。”
腳步沉重的走上前,夏頡沒有向漢•通古拉斯行禮,而是一P股坐在了他的對麵,抓起了一瓶酒。手指輕輕一彈,酒瓶上的蜘蛛網消失得無影無蹤,酒瓶通透明亮得幾乎能照見人影。隨後酒瓶裏的軟木塞隨著一聲輕響自動從瓶裏跳了出來。
沒有一點兒陳年的果子酒應該有的異味,一股很醇、很幹淨的酒香從瓶裏飄散出來,一旁的莫維爾都不由得抽了抽鼻子,有點心疼的扯了一下嘴角,瞥了一眼夏頡手上的酒瓶。夏頡‘嗬嗬’笑了幾聲,好似沒看到莫維爾的表情,舉起酒瓶朝漢•通古拉斯敬酒:“啊,您就是傳說中和我們的巫殿之主有著同樣強大力量的海洋祭司麽?祝您長命百歲,幹!”
‘咕咚、咕咚’,東夷人的血酒都能喝掉數十斤的夏頡將手上美酒一飲而盡,隨後意猶未盡的又抓起一個酒瓶,又如法施為將酒飲盡。隻是一會兒的功夫,桌上的五瓶美酒被夏頡喝得差不離,隻有最後一瓶還剩下一小半的時候,夏頡才恍然大悟般將瓶口從嘴裏拔了出來,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瓶內殘餘的美酒,擦了擦嘴唇笑道:“誒呀,我忘記你們還沒有喝酒了。”
從桌上酒盤裏抓了三個水晶酒杯,夏頡將剩下的小半瓶酒都倒進了酒杯裏,隨手將酒瓶丟出去,抓起了一個酒杯,故意裝瘋賣傻的朝漢•通古拉斯和莫維爾笑道:“來,兩位尊貴的亞特蘭蒂斯的大人,我們幹杯!”
幹杯?
莫維爾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清楚的看到了夏頡倒酒的那個瓶口上粘著的唾液,還看到了幾絲唾液混在酒液中被倒進了酒杯裏。他怎麽可能喝這杯酒?哪怕就是在外國使節麵前失禮,他也絕對不會喝這杯酒!應該說,失禮的是夏頡吧?
漢•通古拉斯卻舉起了酒杯,輕輕的和夏頡碰了一下,將那殷紅的酒液慢慢的喝進嘴裏。閉目沉默了一陣,漢•通古拉斯終於歎息道:“果然是很好的美酒啊。你們大夏,有這樣的美酒麽?”
輕輕的將酒杯放在桌上,漢•通古拉斯眯著眼睛,細長的眼縫裏偶爾閃過幾縷精芒,仔細的打量著夏頡。他的目光讓夏頡很不舒服。漢•通古拉斯看起來是一個很衰老的沒有什麽精神的老人,但是他的目光極其富有侵略性,好似刀鋒要把夏頡劈開仔細的解析一般。這等侵略性的目光,夏頡隻是曾經在南方山林裏那些發狂的野獸眸子裏見到過。
“這個老家夥,是個很危險的人哪!”夏頡從南方山林發狂的野獸,又想到了前世裏他們特勤局四相集體出動抓獲的一名精神錯亂的異能者,一名利用自己的異能造成了連環殺人案的異能者。同樣顛狂,同樣的富有侵略性的目光。
重重的將酒杯頓在了酒桌上,夏頡冷哼道:“你們不要看不起人,我們大夏不會比你們海人差到哪裏去。美酒?你們這也叫做美酒麽?和我們那邊的蜂蜜水差不多的東西哩!真正的美酒,真正的烈酒,你們見都沒見過!”他高高的昂起頭,用那種打量鄉下土包子的不屑眼神上上下下的瞥了漢•通古拉斯一陣,這才補充道:“有機會還請大祭司去我們安邑做客,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美酒。”
嘴角朝上方微微一勾,示意自己已經笑過了。漢•通古拉斯雙手撐在酒桌上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慢吞吞的說道:“安邑?你們的安邑已經被毀掉啦,你們的美酒,怕是也剩不下什麽。”不給夏頡開口的機會,漢•通古拉斯閉上了眼睛,有點有氣無力的問夏頡:“我,有個疑問,你們夏國的巫可以說是這塊大陸上最驕傲、同時也最野蠻、更是最蠻橫的生物,你們是真心向我們亞特蘭蒂斯投降麽?”
搖搖頭,漢•通古拉斯抬起頭來,右手輕揮了幾下,淡淡的說道:“這次我離開神殿來見你,就是給你們夏人帶來了我們海洋神殿的最終意見――為了體現你們的誠意,投降的誠意,我們需要一點兒實質性的東西。”
漢•通古拉斯眼裏射出兩道湛藍色的幽光,他死死的盯著夏頡說道:“這個消息,你回去了秘密的向你們的九大巫殿的主人還有你們的國王匯報,就說,如果想要我們亞特蘭蒂斯停止末日堡壘對你們大夏的攻擊,你們西邊的三個州的領土,我們要了。”
大夏九州,海人獅子大開口的就要了三個?
眉頭一抖,夏頡沉聲道:“這個不難,僅僅是三個州的領土,我們可以交給你們。但是要給我們時間撤走我們在領地上的軍隊。大概。。。”他望了漢•通古拉斯一眼:“我們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把那三個州完好無缺的交給你們。”
漢•通古拉斯微微一笑,他點頭笑道:“很好,你們本土的三州之地,我們亞特蘭蒂斯可以在上麵建造堅固的防線,這樣才能保證我們的利益。但是,一年的時間,你們需要一年的時間。那麽,我們神殿不能確保你們不會在這一年中做好準備來反擊我們呀?”
夏頡心頭一抖,他立刻怒氣衝衝的吼道:“放屁,我們還能準備什麽?你們把安邑毀了,你們殺死了我們上一任的大王,我們還能幹什麽?你們的那個破爛堡壘掛在天上這麽遠的地方,我們能怎麽辦?你還想要什麽保證?我們沒辦法給你們任何保證啦!”
聳聳肩膀,撫弄了一下自己的胡須,漢•通古拉斯微笑道:“這是實話,沒錯,你們夏國的巫都太強大啦,因為你們的強大,你們沒有什麽太多的辦法讓我們相信你們會投降。誰知道你們會否有一種巫術,將你們的戰士送去我們的堡壘中呢?”
“或者,你們會不會派出一隊精銳的戰士,搶奪我們的戰艦飛到堡壘裏?”一旁的莫維爾惡意的笑著,惡意的看著夏頡直樂。他樂壞了:“比如說,你們這個使節團一百多人,如果搶奪了我們的戰艦飛去了堡壘裏,那麽。。。”‘嘿嘿嘿嘿’,陰笑了幾聲,莫維爾端起桌上的酒杯將那美酒一飲而盡,隨後他麵色突然變得微微發白,掐著脖子拚命的吐起口水。
“你這個。。。白癡!”漢•通古拉斯憤怒的瞪了滿臉苦澀的莫維爾一眼,隨後扭頭朝夏頡冷哼道:“當然,你們大夏有一樣東西是絕對可以代表你們夏國向我們亞特蘭蒂斯臣服的誠意的。‘原始巫杖’!”
漢•通古拉斯的白須和白發同時飛舞起來,他身體外蒙上了一層厚重的藍色水波,他站起身來,兩隻幹枯的手爪抓住了夏頡的衣領,大聲的咆哮道:“原始巫杖,和我們的海神之杖同一個等級甚至更強的神器!如果你們夏國把那巫杖獻給我們亞特蘭蒂斯,你們夏國的人將會享有我們亞特蘭蒂斯的公民權。否則,我們就將徹底摧毀你們夏國!”(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登錄一起看文學網,支持正版文學)
漢•通古拉斯惡狠狠的將幹癟枯瘦的右掌在目瞪口呆的夏頡麵前劃過,他陰森的、惡狠狠的吼叫著,口水噴了夏頡一臉。
“原始巫杖,我們知道那東西還在你們的巫殿中保存!把那東西給我們亞特蘭蒂斯,否則我們就摧毀你們的整個文明,殺光你們所有人。”
漢•通古拉斯喘息了幾聲,他身上的藍光慢慢收斂,他有氣無力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淡淡的說道:“回去告訴你們的國王和巫殿的主人,我們亞特蘭蒂斯賜予你們三。。。不,一個月的時間,你們獻上原始巫杖,否則,我們會摧毀你們,全麵的摧毀你們。夏國,你們夏國,這樣強大的存在,我們亞特蘭蒂斯和你們共存於這個世界,我們沒有一點兒安全感。”
豎起一根手指,漢•通古拉斯陰沉的說道:“記住,小娃娃,你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們知道我們在拖延時間,我們也知道你們在拖延時間,我們雙方都在故意拖延時間。大家都不是愚蠢的人,相反,我們都擁有這個世界最優秀的大腦,所以,所謂的陰謀詭計是行不通的。”
幹癟枯瘦的手指頭上突然出現了一枚小小的玉符,漢•通古拉斯冷笑道:“這是你們使節團的東西罷?莫維爾他們這群白癡,他們在執政院門口的談話應該已經被你們聽到了吧?沒錯,我們的末日堡壘出了一些小問題,我們正在解決這些問題。我們並沒有實力對你們發動攻擊。可是,不要小看了我們亞特蘭蒂斯。”
隨手將多寶道人煉製的那枚靈符丟給了夏頡,漢•通古拉斯冷冷的盯著麵色僵硬的夏頡看了半天,這才說道:“一個月,記住,隻有一個月。”
夏頡身體微微一震,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冷冷的盯著漢•通古拉斯看了好一陣子。最後,夏頡將手上玉符舉起,問他道:“你們如何發現的?”
莫維爾在旁邊連聲冷笑,他譏嘲道:“不能不說你們夏國的人擁有的能力讓我們很吃驚。這片玉石剛開始時居然是純隱身狀態。可是,你們似乎忘記給它充滿能量,它在最後能量消耗一空,還發出了那麽刺目的閃光,我們怎麽可能不發現它?你當我們都是瞎子麽?”
夏頡啞然,他心裏一陣瘋狂的咒罵,熱烈的問候著多寶道人。很顯然,他的玉符繼承了他出品的法寶一貫的特征――隨時可能出紕漏。
漢•通古拉斯敏銳的察覺了夏頡瞬息間千變萬化的表情,他以為自己的一番話已經震懾住了夏頡,於是他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就要施展他們海洋祭司特有的法術離開。他甚至決定了要多耗費一點力量,讓聲光效果更加的宏大和輝煌一點。因為他想要進一步的加深在夏頡心頭的分量。
一道道藍色的水波一漢•通古拉斯為中心朝四周擴散,一道道小小的浪花在那藍色的水波上掀起,漸漸的化為數米高的白色浪頭。空氣中充盈著輕柔而陰寒的水屬性能量,朦朧的藍光覆蓋了這一片果林。
漢•通古拉斯微微一笑,正要施展出最後的手段讓自己在一陣最為光輝和燦爛的強光中遁走,一股無形的大力禁錮住了空氣中所有的水性能量。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在一旁吭唔道:“有趣,有趣,你腦袋上幹什麽頂著這麽一個東西?老頭兒,你也是水中的同族麽?不對,你怎麽有肉身呢?”
夏頡猛的轉過身去,他驚愕的看到白天裏被海人衛隊追殺的那青年男子正抓著一隻香噴噴的烤鵝,坐在他身後的一顆蘋果樹的枝椏上,大口小口的啃著那鵝肉。這男子一邊吞咽鵝肉,一邊張開嘴嘰嘰咕咕的說話,嘴裏的肉屑都噴出了一丈多遠。
漢•通古拉斯體內的水性異能剛剛飆升到一個高峰,突然四周的水性能量被禁錮得結結實實,他體內翻滾的異能一陣錯亂,他難受得差點沒吐出血來。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漢•通古拉斯指著那男子怒斥道:“你是什麽人?敢,敢這樣戲弄我?”
莫維爾大驚失色的叫道:“來人啊,來人啊,是那個賊,是那個賊!來人啊!你們這群破銅爛鐵,你們在幹什麽?”
讓夏頡驚愕同時又帶著點怒氣的事情發生了。果林的地麵突然炸開了一道道土浪,一條條高大雄壯的身影不斷的自那地下衝了出來。隻是一瞬間的功夫,近千名眼裏閃動著血紅色電光的殺戮者機器人已經團團圍住了這一塊草地。夏頡心裏大憤,感情漢•通古拉斯這老家夥找自己談話,後麵還安排了殺招啊?居然埋伏的都是機器人,難怪自己一時疏忽沒有用神識掃描四周,就沒有察覺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給,給我殺了他!”驚駭至極的漢•通古拉斯指著那男子大聲的咆哮著。他身上冒出了一圈圈極其強烈的藍色水光,天空中烏雲一陣翻滾,烏雲裏蕩漾著濃厚的水汽,還有一道道閃電隱隱盤旋,顯然他已經使出了全力。
突然一聲巨響,一道水缸粗細的電光自那烏雲中射了下來,轟向了那男子的頭頂。同時近千殺戮者雙手舉起,十指上射出十道刺目的紅光,從四麵八方覆蓋住了那男子的身體。
男子呆了呆,突然憤怒的叫嚷起來:“我~隻~不~過~是~拿~了~你~們~一~點~點~肉~呀~你們忒欺辱人了!”
那隻被啃掉了大半的烤鵝突然被一層冰晶覆蓋,隨後極度森寒將那烤鵝化為極細的冰晶碎末飄散。
他舉起了一隻手,一方數十丈方圓的水鏡憑空出現在他平舉的手心上,那道水缸粗的閃電轟在了水鏡上,隻是給那水鏡堵上了一層幽幽的藍光。水鏡略微縮小了一點,一道閃電又劈了下來,閃電被水鏡盡數吸收,隨後那水鏡又縮小了一點。漸漸的,閃電越來越密集,那水鏡縮小得最終隻有巴掌大小。
與此同時,數道水幕包裹住了他的身軀,近萬道紅光射到了那水幕上化為一道道極細的紅光在水幕中流竄,最終都被吸入了他手上虛托著的那一麵巴掌大的水鏡裏。
這男子憤憤不平的瞪了漢•通古拉斯和莫維爾一眼,隨手將那一麵巴掌大的閃動著刺目的藍光和紅光的水鏡砸向了那酒桌。
他稚嫩的俊臉突然作了個鬼臉,他‘嘻嘻’笑道:“自作自受吧!我不奉陪了。”話音剛落,他就化為一攤清水滲入了地麵。
夏頡想起了金靈聖母所說的這男子可能是先天水靈修成人形的消息,他強大的精神力覆蓋四周,朝那一攤在地下急速穿行的清水傳了一個問候過去:“前輩可有興趣往我大夏一行?”
神識還沒收到那男子的回信,那麵水鏡已經砸在了圓桌上,迅猛的爆發了。
漢•通古拉斯尖叫一聲,猛一揮手一道藍光死死的護住了他和莫維爾。
一團極大的蘑菇雲自果林中升起,藍色的電光和紅色的激光朝四周瘋狂的掃射,強橫至極的衝擊波化為一團白色的氣浪帶著巨響掃向了四周,莫維爾家的宮殿群好似紙片糊成的一樣瞬間被掃蕩一空。
大地在顫抖,天空在轟鳴,漢•通古拉斯召喚來的數千道閃電擁有極其可怕的力量,加上近千名殺戮者機器人射出的強力激光的能量,這些能量被那男子強行壓縮成極小的一團,產生了某些不可知的古怪變化後,轟然暴開。
方圓數裏的莊園被掃成了平地,最靠近果林的海人貴族死傷慘重,起碼有三百多人被衝擊波轟成粉碎。
最終是廣成子慈悲心發作,朝金光道人打了一個招呼。金光道人一聲長嘯,背後閃出兩道碩大無朋的金色光翼將那一幹海人護在了羽翼下。
身體被爆炸力掀飛到半空裏的夏頡,突然受到了那男子神識的傳音:“去你大夏?有肉麽?”
夏頡眼睛亮了,他立刻回話道:“高官厚祿,美酒佳肴,你要什麽有什麽。”
那男子好似天真的孩童般大笑起來:“妙極,高官厚祿,美酒佳肴,我去!”
夏頡,立刻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