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秋雨愁煞人。半黑半黃半透明半模糊的雲層低低的壓在頭頂,拇指頭大小的水珠就這樣懶洋洋的砸了下來。間或可以看到大拇指大小彷佛一個鹽蛋黃般色澤的太陽在雲縫中蕩過,把幾道冷冰冰的光不負責任的灑下來後,又躲進了那曖昧粘稠的雲層中。雲層一層層一疊疊的反射著那冷冷的陽光,於是天地間就彷佛有了數以萬計的光源亂雜雜的射了下來,人站在地上,都沒有影子。
山熊部落外的那一片紅草原是很精神的,筆直的莖幹筆直的葉片,彷佛刀鋒利劍。可是這秋雨一下來,這紅草原立刻匍匐在了地上,好似無數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下,血紅色的草葉混著黑褐色的泥漿再被那昏暗的光線一照,整個草原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浴血湯子,隱隱泛出了一層紫紅色很是肮髒的血光來,倒是印得附近的山峰都一片紅暈。
赤椋呆呆的站在雨地裏,拎著自己的輕弓看著地上那尺許厚的淤泥,突然仰天嚎叫起來:“這真是個該死的地方。”如此厚的淤泥,道路又滑又險峻,他再不能縱馬狂奔騎射,這讓生性好動活潑的他怎麽受得了?
夏頡一巴掌拍在了赤椋的後腦勺上,冷哼道:“披上獸皮趕路罷,不把弓收起來,你要浸軟了弓弦怎麽的?唔,黑岩兄弟,還要多少路程才能到下一個村子啊?這種天地,誒,可真是難受到了極點。”
**著上身、穿著一條皮短褲、光著腳丫子踏著淤泥大步疾走的黑岩回頭笑了幾聲:“總還有三五天的路程吧,這一下雨,山道可就難走咯。你們運氣不好啊,剛好碰到秋雨下來,這怕是要連續下一個月了。不過,你們春天來也不行,春雨更加難受,到處都黴透了;夏天也難受,又熱又潮濕;冬天哩,冬天要是大雪封山,你們商隊就更難走啦。”
黑岩很滿意,自己部落用那些獸皮換了不少過冬的時候需要的好東西,最少換來的鹽足夠自己部落省著點用過開春去的。加上那些美酒和鐵器具,這個冬天應該過得很是滋潤才對。夏頡他們出手又大方,其他的商隊根本懶得看一眼的陳年的獸皮,他們都拿來換了不少,讓山熊部落又額外得了一筆小小的財富,更是讓黑岩他們感激不盡。
加上夏頡承諾贈送給向導的上好兵器,心中大是快活的黑岩就帶著四個同族最彪悍有力的漢子主動充當了夏頡他們的領路人。他們對紅草原附近的山道熟悉得猶如自己掌紋一般,往往能找到最近最合適的道路朝南荒最深處趕去。可是就算是黑岩他們帶路,隊伍離開了山熊部的村子三天了,回頭望去,那紅草原卻還就在自己腳下不遠處。
“這樣不行,若這樣走下去,怕是真要和太弈所說一樣,過了一年才能回去安邑了。”夏頡讓那墨麒麟停在路邊,等一輛廂車晃悠悠的趕了上來,這才湊到車窗邊對坐在裏麵的旒歆低聲嘀咕起來。
“嗯,叫他們用巫術趕路吧。按照那幾個海人的說法,按照以前的速度趕到那地還要兩個多月,現在又是秋雨綿延,山道難行,走上一年都是有可能的。”旒歆抽開遮住自己麵孔的黑巾,皺著眉頭愁眉苦臉的看了夏頡半天,這才喪氣的說道:“早知如此無趣,我寧願留在安邑看他們重新分派王位哩。這雨下得,想去山林裏采藥都不可以了。”
看到旒歆這等沒精神的模樣,夏頡不由得心裏有點發軟,他腦海中迅速回想起通天道人傳授的道訣中一篇推雲興霧的法門,不由得毛遂自薦道:“不如這樣,我試試能不能把頭頂的雲氣給驅散了?”
旒歆麵色一喜,連忙說道:“試試再說。這改天換日的巫術,是天巫擅長的,我卻不知道如何下手呢。你得了前任天巫和隱巫的傳承,這種巫術應該是隨手拈來,還不快點試試麽?這雨實在是讓我都快發芽了。”說完,旒歆雙手抱著自己肩膀,狠狠的哆嗦了一陣,以表示自己真的快要憋不住這股鬱悶之氣發怒了。
配合著旒歆的動作,白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也從窗子裏擠了出來,他‘嘎嘎’的叫了兩聲,朝著夏頡吐了一口吐沫,同樣是一臉的無精打采。這貔貅最喜歡的是陽光天氣下在山林中追逐獵物,最討厭的就是陰雨天氣讓他們的鱗甲潮濕發癢,故而白也憋不住這種難受的天氣了。
夏頡微微一笑,已經從墨麒麟背上飄下,走到路邊一塊巨石邊,從手鐲中抓出一柄長劍連續五劍劈出了一個長寬丈許高三尺的祭台。唯恐自己實力不夠的他,在手鐲中拿出了大卷大卷的黃色綢緞,幾張令旗以及令牌、水缽等物。這黃色綢緞,也是夏頡早就準備好的物事,用來繪製符籙,雖然不如特製的苻紙好,卻也強過了普通的黃色紙張,故而很是塞了一大堆在手鐲中。
抓起一支纖小的用白身上脫落的絨毛製成的毛筆,沾了一點那水缽中的無根水,配上百年陳的朱砂等物,夏頡點出一點氤氳紫氣貫注在那毛筆筆鋒,運筆疾書。鮮紅色帶著紫光的符籙痕跡在綢緞上飛快出現,不過是十幾次呼吸的時間,夏頡已經繪出了三十六張‘烈陽苻’。手拍出,那丈許長兩尺寬的三十六副綢緞筆直的飛了起來,占據了那祭台附近的三十六天罡星位。
旒歆看著夏頡手持一柄青銅龜文劍在那裏手舞足蹈,不由得露出滿頭霧水不知所謂的古怪表情:“這是巫術麽?白,夏頡這些動作,難道是巫術麽?怎麽看起來這麽古怪?”一條身高丈二,大胳膊大腿的壯漢手裏握著一柄兩尺長無比纖小的青銅劍,踏著輕盈的九宮禹步,忽前忽後,忽左忽右,上蹦下竄,偶爾還來一個急速旋身,看起來果然是古怪到了極點。
刑天大風他們幾個正在隊伍最後麵嘀嘀咕咕的罵天咒地的兄弟猛不丁看到夏頡在路邊的這等作為,連忙好奇的湊了過來,嘴裏嘖嘖驚歎不已。黑岩他們五個山熊部落的漢子則是傻呆呆的看著夏頡滿臉嚴肅的在那裏念念有詞的推動天地元氣的運行,眼睛瘋狂的眨巴著,突然齊聲叫好:“好看啊,好看,比我們族裏的巫公跳大神還要好看哩。嘖嘖,真厲害,夏頡兄弟你還會請神啊?”
夏頡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黑岩他們這群粗廝在胡謅什麽呢?自己這是在做法啊,怎麽會是跳大神呢?隻是,怪不得他們,夏頡如今的打扮,就是一標準的野蠻人,如此蹦蹦跳跳,說他跳大神也可以,說他發了羊癲風在抽筋,卻也沒錯的。
咬著牙齒不聽刑天大風他們的嘰哩哇啦的亂叫嚷,夏頡以自身的氤氳紫氣帶動四周天地元氣一波波的布滿了三十六張‘烈陽苻’,頓時那綢緞上一道道刺目的紅光閃爍起來,一股股熾熱的氣流朝著四周擴散,烈焰蒸騰,驚得刑天大風他們連連倒退。刑天玄蛭讚歎道:“夏頡兄弟這幾個月卻沒偷懶,這等巫術,我們卻是見都沒見過。”
隨著一聲急促的令號聲,夏頡手朝著祭台上一拍,六麵通體火紅的來自於多寶道人仿製品之一的‘天陽旗’衝天而起,帶著六道紅光沒入了天空雲層裏,隨後三十六麵‘烈陽苻’彷佛三十六隻涅槃的火鳳凰,拖著數十丈長的紅色火焰,‘嘩啦啦’有聲的直衝九霄。天空中頓時一陣的火雲燃燒,一圈圈紅光朝著四麵八方擴散開來。
夏頡全身的氤氳紫氣都使了出去,驅動天空布置成的法陣把頭頂方圓千裏之內的雨積雲驅散了開去,一片片半黑半黃的雲層悠悠的朝著四麵八方急速飛走,就好似那飛馬奔騰一樣,瞬間就不見了蹤影。大片大片湛藍的天空露了出來,溫暖明媚的陽光傾瀉而下,那些拖著車輛在山道上行走了數日的黑厴、玄彪,立刻發出了歡快的叫聲。
“妙嗬,這該死的雨總算是停下了。”旒歆第一個歡呼起來,很是舒坦的從 車窗探出了小半個身體,迎著陽光伸了個懶腰。‘吱吱’一聲,白已經從車門出竄出,直接跳到了路邊一顆參天古樹上仰天咆哮,一圈圈瘋狂的吼聲傳遍了方圓百裏的山林,驚動無數鳥獸同時大聲啼叫起來。
夏頡微微一笑,對於自己首次發動這等規模的道法就能得到如此良好的效果很是自豪和滿意。這種推雲之術當然不能和原始道人、通天道人他們相比,但是對於如今的夏頡來說,卻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畢竟直接影響千裏之地的天氣,這在以前的夏頡來說,是根本無力施為的。
就在他慢慢的放緩了步伐,準備收起道法的時候,突然天地之中傳來了一聲比白的咆哮更加巨大萬倍的慘嚎。
‘吱呀~~~嘎~~~昂!’
隨著這聲音,無窮無盡的雨雲突然從四麵八方包圍而至,直接粉碎了夏頡在空中布置的法陣,一股浩大無邊的巨大壓力順著夏頡和天空自身法力的那一絲精神連接,筆直的朝著夏頡轟了下來。眾人肉眼都能看清,天空中一個碩大的接近十裏直徑的晶瑩水球帶著刺耳的尖嘯聲,順著一道發出淡淡紫光的無形絲線,徑直落向了夏頡頭頂。
此時的夏頡正在收法,卻受到天氣元氣的劇烈反噬,一口土黃色的鮮血頓時狂噴而出,體內原本靈動的氤氳紫氣一疆,身體已經失去了活動的能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幾乎相當於八鼎大巫全力一擊的水球瞬間就到了自己頭頂上。
‘嘎嘎嘎嘎嘎嘎嘎’,那水球距離地麵還有裏許,已經壓得下方的空氣變成了乳白色,一圈圈沉重的氣浪朝著四周胡亂掃射出去,頓時夏頡他們隊伍四周山棱崩塌、土石飛濺、無數草木瞬間化為粉碎盡皆在那白色氣浪中化為烏有。數百匹稍弱的黑厴、玄彪一聲慘嚎,已經筋骨寸裂慘死當場,隊伍中凡是沒有達到八等巫武水準的隨行士兵,盡皆雙腿斷裂,猛的倒在地上七竅中都噴出了血來。
‘哼’!
旒歆臉上怒氣勃然而發,突然化為一條扭曲的青色光影直衝而上,纖細的手掌化為晶瑩剔透彷佛綠水晶一般的形狀,輕輕的一掌朝著那水球劈下。‘嘩啦’一聲,那近乎凝結成鐵球一般的水球猛的一震,劇烈的爆炸後,化為一層層尺許厚的水浪覆蓋了方圓百裏的地麵,‘嘩啦啦’的衝了下來。頓時平地水深丈許,夏頡他們的隊伍頃刻間淹沒在了洪濤之中。
“God Damn!”麵對這種古怪的情況,夏頡下意識的罵出了前世的一句經典罵詞,又噴了一口血後,左手一揮,那手鐲已經把所有的法器都收了進去,自己右腳狠狠的朝著地麵跺了下去。純土性七鼎大巫重力一擊,夏頡他們腳下所站立的地麵‘嗡’的一聲突然拔高,方圓裏許的地麵瞬間長高了十幾丈,讓他們脫離了洪澇之災。尤其殘餘的力量在所有人身上都加持了土性巫咒,皮膚上一陣黃光閃爍,防禦大增。
隊伍中的那些黎巫殿的巫衛也是動作極快,紛紛衝下了坐騎,對那些倒地的士兵進行救治。黎巫殿特有的靈丹不要錢般灌進了肚子,那些士兵喘息了幾聲,吐出了體內的淤血,已經麵紅耳赤的站了起來。這些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兵,比起安邑城老牌的王牌軍團,的確是戰鬥力差了一截啊,夏頡受到的攻擊餘波,就把他們給震趴下了一半人馬。
刑天大風則是麵有憂色的策騎衝到了夏頡身邊,大聲吼道:“夏頡,你聽剛才的聲音是什麽?”一切都是那聲慘叫後發生的,如果說有人在背地裏作祟的話,那也是那聲慘叫的主人在背後和夏頡他們為難了。
身影重新回複人形的旒歆自天空飄落,冷冰冰的說道:“前方百裏開外處傳來的,卻是沒聽過是什麽聲響。”旒歆有一句話沒說出來,這聲浪中包含的力量,怕是已經不在九鼎大巫之下了,故而才能一聲啼叫,方圓千裏之內雨雲再起,更是極其有靈性的朝著驅散雨雲的罪魁禍首夏頡發出了強力的一擊。
黑岩他們卻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底發生了什麽,在那聲怪叫傳來的時候,他們的臉色已經‘唰’的一下變得慘白,五條彪形大漢手上兵器‘當啷’落地,身體已經軟綿綿的匍匐在了地上。黑岩膽量比另外四個族人大得多,一邊哆嗦著,一邊嘶聲慘叫:“天神保佑,祖先的靈魂保佑,這是地龍要騰天了呀!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我們的村子,完啦!”
夏頡、旒歆、刑天大風、赤椋對視了一眼,頓時心裏大感興趣。旒歆滿臉的無所謂,眼裏閃動著躍躍欲試的光芒,伸手扣住了夏頡的手腕,就要拉著他往那聲音傳來的地方飛縱。赤椋更是歡呼一聲,團身躍起在空中翻騰了幾個跟頭,搶先踏著樹梢頭一路飛跳了出去,他的身邊一條白光,卻是白的速度更快,早就搶出了幾十丈外。
刑天大風興奮的掄了一下鋼槍,‘嘎嘎’一笑,帶著四個弟弟就衝了出去。隻有刑天玄蛭好歹還記得自己身為首領的職責,匆匆的留下了二十名巫衛守衛隊伍,然後帶著其他八十名巫衛一聲長嘯,身體突然裹在了層層陰風中飛出。
‘嗡嗡’的聲音傳來,穆圖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了一個類似於摩托艇一樣的機器,長腿跨坐在那懸空漂浮的機器上,一聲長笑,緊跟著夏頡他們飛了出去。又有十名袖口上有金線裹邊的狼人戰士同樣從腰帶中揮出了這樣的飛行工具,跟著穆圖衝出。剩下的那些狼人戰士則是無比奸猾的躲進了隊伍士兵的保護圈中坐下,揭開車輛上的酒甕大口暢飲,純粹一副野餐的模樣。
天空,又是拇指大小的雨點傾盆而下,在那些巫衛的指揮下,隊伍中的士兵迅速的架起了帳篷,把貨車也都一一遮蓋完畢,整個高聳出地麵的營地內,就傳來了那些狼人戰士歡快的叫嚷聲以及黑岩他們五人的大聲吼叫。
突然間,一道閃電晃過,黑岩臉上露出了一絲堅毅的神色,握住了自己的長柄牛角斧,‘呀呀呀呀’的大吼了一通,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夏頡他們所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百裏開外,一個深陷地麵大概千餘丈的巨大盆地內,平地裏陷下了一個直徑兩百多丈的黑漆漆的大窟窿。無數**著上半身的彪形大漢手持各色兵器,甚至還有不少石器站在了四周的山頭上,無比緊張的盯著那個大窟窿。
一層層煙雲從那窟窿內冒了出來,突然又是一陣尖銳難聽的慘叫,一顆足足有三十幾丈方圓的巨大蛇頭從那地穴內慢慢的探了出來。那蛇頭越探越高,最終聳立起足足有三百多丈高下,彷佛一根參天大樹,在那無邊的烏雲、雷電之下矗立在狂風大作的天地之間。
這蛇張開了大嘴,嘴裏密布的尖銳鋸齒反射著天空的電光,白生生猶如無數柄尖刀,看起來好不怕人。‘哧溜’一聲,一根丈許兩丈粗、數十丈長的蛇芯猛的射出,立刻轟碎了天空一道落下來的湛藍色雷霆。
“哦,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呢,不就是一條修煉有成的‘騰蛇’要‘起蛟’了麽?看它的火候,嗯,怕是方圓十萬裏都要變成一片汪洋了。”旒歆看到這條巨蛇如此的猙獰模樣,滿不在乎的嘀咕了一句。
夏頡、刑天大風臉色不為所動,隻是本能的握緊了自己的兵器,死死的盯住了那條巨大無比的‘騰蛇’。
赤椋臉色有點發青、發綠、發紫、發紅,就好像一個大號的西瓜一樣,顏色千變萬化,看起來好不有趣。
‘砰砰砰砰’,穆圖以及十名屬下的飛行器猛的撞在了一起,十一名狼人戰士目瞪口呆的坐在冒煙的飛行器上,呆呆的看著數十裏開外的那條巨大的聳立在天地之間的‘騰蛇’,嘴裏已經開始了胡說八道:“海神啊,這是什麽?基因變異體麽?核輻射的後遺症麽?還是巨人症的一種變種?哦,海神啊,天下怎麽可能有這麽可怕的生物?大夏人的國度,真的是地獄一樣的地方啊。”
“嗷嗚~~~!”
一聲無比沉悶的長嘯聲從一名站在附近最高的山頭上的大漢胸腔中發出,數以千計的上身**的野蠻大漢身上已經冒出了極其刺目的各色光芒,他們手上那沉重的兵器被他們飛速掄起,重重的投擲向了數十裏外的那條巨蛇。
這些野蠻人大漢起碼都有了二鼎以上的實力,數百斤重的兵器被他們投擲出數十裏,上麵起碼帶著數十萬斤的打擊力罷?
可是朦朧的光芒下,隻看到那條巨蛇根本沒有絲毫動彈,它的身上僅僅濺出了幾點微弱的火星,那數千柄兵器,就紛紛的反彈出了十幾裏。
‘轟隆隆’一聲巨響,天空中無數的雷霆匯合成了一團團數十丈大小的雷火,鋪天蓋地的朝著那條巨蛇砸了下來。
一個蒼老的聲音猛然響起:“孩子們,殺死這條蛇,否則我們的家園就徹底的毀掉啦!”
蛟龍一起,方圓十萬裏盡成汪洋,這些蠻人的精英戰士顯然無所畏懼,可是他們的家人、族人,定然死傷慘重啊。
旒歆扭過臉來,看著夏頡問道:“要幫他們麽?你說過,不要暴露我們的真實實力啊!可是這些人怕是連這條小蛇的鱗片都劃不破哩。”
夏頡咬咬牙齒,臉上肌肉一根根的暴了出來,凶狠無比的看向了那條慢條斯理的把天空雷霆一團團吞下的‘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