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撲麵而來,打得夏頡和白都無法開口發出任何聲音。黎巫飛行的速度快得嚇人,激蕩起的風勁還在安邑城牆外卷起一絲絲的灰土,這邊他們已經到了巫山內。也許是因為安邑受到了襲擊,巫山內的守衛比起上次夏頡來時,何止嚴密了十倍?滿天滿山的都是一隊隊的黑衣大巫,一對對鬼火般的眸子掃視四周,那視線都能把泥土燒出個窟窿來。
黎巫身體一晃,已經在巫山入口的大道上停下,隨手把夏頡和白丟在了地上。附近有近百名大巫本能的衝上前了幾步,看到是黎巫等人,立刻又退回了原位。黎巫很是不屑的冷哼起來:“這群老不死的腦子糊塗了吧?那群海人也就能混進王宮占點便宜,想要到巫山來搗亂,就外圍的巫咒他們都破除不了,怎麽搞成這種緊張的樣子?”
她看都不看夏頡一眼,自顧自的順著大道朝巫殿所在的那座山峰行去,一邊走,一邊對夏頡冷嘲熱諷。“夏頡,恭喜你了,被刑天家看上,要是你真的嫁入了刑天家,以後最少也能在大夏王庭裏混一個司、令之屬的高官吧?到了那時,封地、女子、無數錢物,可就符合了你這蠻子的心思了。嗬嗬,你一蠻子能走到這一步,卻是不容易。”
夏頡和白一對難兄難弟小心翼翼的跟在黎巫的身後,白轉著眼珠子,嘰哩咕嚕的打量著路邊的那些大巫。夏頡卻是反駁道:“我夏頡堂堂一好漢,卻不是為了什麽婦女、錢物才來安邑的。再者,怎麽說也是我娶他刑天家的女子,怎麽是我嫁入刑天家?”
黎巫怪聲怪氣的說道:“啊呀,你這蠻子居然不是為了這些來安邑的?那你告訴我,你為甚來安邑呢?莫非你這蠻子還真的是受了感化,來安邑替大夏效力的不成?你可是南荒的蠻子,要選一個大王效命,也應該選南蠻的那些族王,怎麽跑來安邑了?”
“我來安邑,這是。”夏頡突然啞口無言,他找不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告訴黎巫,他為什麽會來安邑。他能直接告訴黎巫說,他是一個來自另外一個時空的人,來安邑為的就是追求力量,追求返回自己那個世界的道路麽?
從他到了安邑後的這些事情看來,他夏頡,的確是一個追求權勢、地位、功名富貴的俗人,徹頭徹尾的一個有奶就是娘的俗人。但是有什麽辦法呢?誰叫那些強力的巫術,都是各大巫家的秘傳絕學,一個普通的巫武,是根本不可能接觸到的呢?他起初除了給刑天家效力以求提升自己的地位,以接觸到更高的巫訣外,他還能怎麽樣?
黎巫‘嘿嘿’的冷笑起來:“你找不出借口來了?唔,我可有冤枉你不成?每年來安邑,想要求一個出身的巫實在太多了,不多你這一個。隻是,那些巫實在是沒有你的好運氣。哼,哼,就說你現在能夠被我教訓,也是你的福氣,別的巫,想要我多看他一眼都不可能。”
“是啊,是啊,真正是我的幸運。”夏頡在肚子裏罵朝天娘,每天被你這個心理扭曲的小巫婆折騰,這也算是福氣?
心裏賭氣,夏頡說話也就顧不得輕重了,他擺出了南方蠻人的本來麵目,大聲叫嚷道:“難道我這麽做有錯麽?多找幾個婆娘,多生他幾百個娃娃,這可是我阿姆對我說的,我們族裏的男丁,可不都是這樣過了一輩子?隻是,他們沒有我的運氣好,沒有刑天家把自己家裏的女人送給他們。哈,這是我的命,又怎麽了?”
黎巫的嘴巴張了幾張,被夏頡一句話堵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陣子,她才惡狠狠的嗬斥道:“我管你們這些蠻子去死?可是你如今算是我黎巫殿的巫,你就不能像那些卑賤的蠻子那樣過一輩子。”冷哼了幾聲,黎巫眼裏閃過一道詭秘的綠光,得意洋洋的說道:“看來,我要找幾個巫老好好的讓你明白,身為一名巫,你應該如何做才是對的。”
她回過頭來,橫了夏頡一眼,很是憤怒的教訓道:“你可是我黎巫的屬下,要是你被刑天家當成了配種的,我的臉麵卻放在哪裏去了?”
“這個。”夏頡隻能無辜的看著黎巫,攤開雙手做自己實在是不知情狀。刑天家找他夏頡配種,似乎,似乎和她黎巫沒有任何關係吧?就夏頡看來,能夠和刑天家結親,對他實在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他想要掌握足夠強大的向東夷人報複的實力,他怎麽可能離開刑天家的支持呢?
前麵快步疾走的黎巫卻是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狠狠的用手指捅了夏頡的胸口幾下,惡狠狠的訓斥道:“你既然說了你是一個好漢,那麽就像個好漢的樣子吧,不要被人當作工具來操用。你是我在安邑少有的看得起的人,可不要讓我看輕了你。”
夏頡搖頭苦笑,摸摸白的腦袋,緊跟在黎巫身後,朝那巫山最高處的天巫殿爬去。一邊順著那無數石階往上爬,夏頡一邊問那黎巫:“天巫找我,又有什麽事情?剛才我看你們,不是都朝王宮去了麽?”
黎巫幹脆的說道:“不知天巫找你何事。方才去王宮,王宮正殿都被震塌了,大王很是惱怒,回去後宮休憩了,我們還留在王宮作甚?隻是。”她回頭看了夏頡一眼,這才說道:“當代天巫對於星相運數的造詣,卻是遠遠不如前任天巫的,怕是他找你,還真有點事情。”
她突然壓低了聲音,有點憂心忡忡的嘀咕道:“王宮被外人侵入,毀掉了這麽大一片宮殿,這種事情,就是當年東夷人三千神射手突然攻占了安邑都沒發生過的啊。這個兆頭,可是很不吉的。再說了,前任天巫好好的,非要耗費自己三年的壽命揣測天機,怕是真的有什麽事情吧?”
夏頡的心髒沉了下去,他別的東西不怕,就怕這些實力可通鬼神的大巫說什麽天機命數的話。這些大巫,就好似地震來臨前的老鼠一樣,對於危險總有一種本能的直覺。能夠讓天巫詢問自己這個繼承了前任天巫精神烙印的人,恐怕事情不會很簡單。“該死的,那九王子混天候,起什麽名字不好,非要叫做履癸呢?若是九王子是履癸,莫非這任夏王,就是。”
他一邊走,一邊尋思著前世裏自己記得的那點關於夏朝的並不豐富的資料。黎巫似乎也有點心事,一路行來沒有再說一句話。二人一獸就這麽爬上了巫山的頂部,走進了上次天巫殞命時進去過的那條甬道。
這一次,黎巫帶著夏頡和白,直接穿越了甬道,繞過了上次夏頡憑空得到天大好處的大廳,最後到了一個極大的空洞內。這應該已經是巫山的腹地了,整個山腹被鬼神之力掏空,變成了一個直徑數十裏,不知道有多深的巨大圓井。上方透亮,可以看到天空的白雲、藍天,‘颼颼’的大風從上麵灌了下來。
數以百計的十幾丈方圓的石板懸浮在這巨大的天井中,上麵雕刻了複雜的星圖,正中最大的那塊石板直徑有裏許左右,上麵有十二座祭壇,正中是一個底座邊長十幾丈的方塔,天巫午乙,就跪坐在那方塔之上,手裏翻來覆去的擺弄著幾塊白色的龜甲。
黎巫帶著夏頡和白飄到了那方塔之下,朝天巫緩聲道:“天巫,我把夏頡帶來了。”
“嗯。”天巫緩緩的應了一聲,隨手丟下了那幾塊龜甲,大步的走下了那方塔,朝夏頡點頭道:“好,坐。”
幾塊石礅無聲無息的從腳下的石板下浮了起來,天巫首先盤膝坐在了那石礅上,夏頡也很大方的坐好,沒有絲毫拘束的表現,贏得了天巫目光中的幾絲讚許。隻有黎巫背著雙手,在腳下這塊大石板的邊緣晃來晃去,卻是懶得坐下聽天巫和夏頡的對話。
白扭著一對粗壯的腿子,就在夏頡身邊想要學夏頡的模樣盤膝坐好,奈何他的腿子實在不適合做這樣的動作,最終隻能氣極敗壞的叫嚷了幾聲,一P股坐在了石礅上,緊接著又躺了下來,伸出一對爪子,仔細的開始梳理自己下體的長毛。這等近乎放浪的行徑,卻是弄得天巫側目,很是仔細的看了白好幾眼。
不解天巫找自己有何用意,夏頡心中,實在無法把自己和高高在上的巫教教主聯係起來。當下他也不客氣,直接開口問道:“天巫,不知你找我何事?我夏頡巫力有限,怕是不能幫你做什麽。”
夏頡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老頭兒能笑得如此的陰險,如此的開心,如此的燦爛,那無比陰險的笑容到了他的臉蛋上,就硬是變成了一朵巨大的牡丹花,整個都發放出了數十丈的光彩來。天巫突然平移了幾丈,湊到了夏頡的身邊,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夏頡的肩膀,重重的點頭說道:“不用你出力做什麽,隻要你去做,就自然有人去了。”
“嗯?”
黎巫也飄了過來,揭下了長袍上的頭罩,很好奇的看著天巫。她極其納悶的問天巫:“這樣聽起來,你在算計誰?”
天巫‘嗬嗬嗬嗬’的幹笑了老好一陣子,這才眨巴了一下眼睛,非常坦然的說道:“計算我大哥,也就是隱巫殿主,大夏巫教星宗宗主,隱巫太弈!”他眯著眼睛對夏頡道:“隻有通過你夏頡,才能算計到他呀。整個大夏除了他,沒有人能做到那件事情。”
“唔,何事?”夏頡看著天巫,一臉風波不興,很是沉穩的模樣。
“很簡單,從東夷人的手上,把我天巫殿的‘寰宇定星輪’搶回來。”天巫拈了拈胡須,一本正經的看著夏頡:“我已經和刑天家主約定,著你帶領人去給東夷人的大族長賞賜錢物、綢緞、茶磚、藥草、女子之類,你就去東夷人的祖地,作出一副要想辦法把‘定星輪’偷回的模樣。而我會把這事情告訴我大哥,太弈自然會出手相助的。”
夏頡倒吸了一口冷氣,黎巫已經忿忿的咒罵起來:“天巫,你也忒奸猾了。去東夷人的祖地偷回‘定星輪’,你不如叫夏頡自殺了還來得幹脆。如今東夷人祖地內最少有九羽神射手百人以上,隨意一人可以輕鬆殺死夏頡這樣的小巫數萬人,你叫他如何得手?”
天巫一臉的無辜:“我沒叫夏頡真正去偷呀?我隻要他作出偷‘定星輪’的樣子來,太弈自然會去的。”
黎巫咆哮道:“隱巫太弈莫非是天神不成?他怎麽可能做到那種事情?東夷人的祖地,傳說還有大神後羿親手設下的巫咒禁製,誰能輕易的從那裏麵取出東西來?你們這群老不死的,怎麽就不知道自己出手去做?”
雙手一攤開,天巫任憑黎巫朝著自己大加嗬斥,淡淡的笑道:“太弈自然能做到。當日他強奪東夷人的鎮族至寶‘射日訣’,不也是這樣強奪出來的?那一次,他還親手殺死了東夷人數十高手,更把東夷人那一任的大族長渾身骨頭打成了粉碎,這種手段,九州之內,若說能有人帶回‘定星輪’來,也隻有他一個了。”
隱巫太弈,贈送自己‘射日訣’的人,夏頡總算是能夠證實那個渾身髒兮兮的老頭子的身份了。想起安邑令的一對兒女,居然在大街上對這樣的人無禮,夏頡隻能為安邑令捏住一手的冷汗。
咳嗽一聲,打斷了‘打抱不平’的黎巫那憤怒的訓斥聲,夏頡問那天巫:“‘定星輪’是什麽東西?既然是天巫殿的寶物,怎麽卻又落入了東夷人的手中?嗯,我去盜取‘定星輪’,隱巫真的會出手相助麽?”
天巫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定星輪’,可以讓我借助秘法,窺探天機,彌補我自身修為的不足。如今我大夏卻是有一劫數憑空生成,前任天巫卻也是為了這事才耗費了最後三年的壽命。至於‘定星輪’為何去了東夷人的手中,旒歆應該知道,東夷人曾經以三千神射手,突然攻占了我安邑城的事情吧?就是那一次,被他們順手掠走了。”
笑眯眯的看著夏頡,天巫繼續道:“至於太弈麽,他是一定會出手助你夏頡的,若是其他人,死在了東夷人的地盤上,他都不會理會,可是你夏頡,卻是不同的。我和他做了數百年的兄弟,還有不清楚他的地方麽?他怕是想要把你當作隱巫的傳人了,所以才贈送你‘射日訣’,以考驗你的資質,他怎麽會讓你白白死去?”
“我?隱巫傳人?”夏頡有點頭暈,指著自己的鼻子,搞不清這隱巫,以及這所謂的巫教星宗,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隱巫傳人?”黎巫大聲的叫嚷起來,一腳把夏頡踢開了一邊,坐在天巫對麵指著天巫的鼻子喝道:“你戲弄誰呢?這蠻子,怎麽可能被隱巫看上?你若說太弈要把女兒嫁給他,我卻是寧願相信這個借口,可是要他做隱巫傳人,我怎麽也不信。”
天巫笑得很古怪:“隱巫太弈,我大哥他生平未娶,哪裏有女兒送給夏頡?至於為何看中了夏頡,卻是有天大的理由在裏麵。太弈他裝瘋賣傻,在安邑城內裝成一賤民的模樣,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巫的欺淩,可是敢出頭替他說話的,隻有夏頡一人。”天巫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滿臉都是說不出的滋味:“太弈他脾氣古怪,無人敢對他的選擇說三道四的,故而,夏頡的運道,的確是不錯的。”
天上掉了個大餡餅,都無法形容夏頡此時的心情。就因為在太弈受人毆打的時候站出來說了幾句公道話,就能被太弈看上?這太弈的脾氣,果然是古怪到了極點。“老天保佑,這五講四美三熱愛的教育,還是要時時掛在心上啊。放在我前世那裏,一個老人在大街上被人毆打了,十次裏麵總有三五次要有人出來助人為樂的吧?怎麽放在安邑城,卻就這麽稀罕呢?”
夏頡還在這裏胡思亂想,那邊天巫卻是已經嚴肅起來,朝黎巫說道:“旒歆,好了,你也不要抓著我說事。夏頡此番前去,有隱巫殿在他背後做靠山,誰也傷不了他一根頭發就是。”天巫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你,根本不知道隱巫殿有多強的實力!我等九大巫殿合稱日宗,乃是我大夏巫教宣揚教義的途徑,九大巫殿聯手,怕是才能和隱巫殿的實力相抗,這等事情,卻是隻有曆代日宗、星宗的宗主才知曉的事情了。”
黎巫安靜了下來,不再多說了。若是天巫說的是真,那有太弈做靠山的夏頡,怕是天下還真沒人能傷了他。心平氣和的黎巫盤膝坐在石礅上,赤腳丫點啊點的,伸手過去一手抓過了白的脖子,把他拉近身邊,隨手又是幾顆藥丸灌進了白的嘴裏。那正梳理身上長毛梳得開心的白,頓時嚇得尖叫起來,抱著肚子在這塊大石板上一陣飛竄,恨不得連心肺都吐出來。
天巫喘了一口大氣,這才朝著夏頡一招手道:“來,坐下吧,今日卻是無事,正好把事情的前後因果,向你們好好的分說一番。若說起這次的事情來,端的是決定了我大夏的生死存亡,卻是不知道應在多少年後的事情了,真正大意不得。若非如此,前任天巫卻又為何拋棄了三年壽命,用那逆天之術揣測天相命數?”
滿天星光燦爛,沒有絲毫汙染的大氣層,讓那璀璨的星光直接照耀在大地上,世間萬物,都被披上了一層厚重的銀光。
星光下,夏頡帶著白,一人一獸慢吞吞的順著荒野,從巫山向安邑城行去。他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到了安邑城後,似乎事事都變得如此的順利,為什麽自己能夠得到刑天家沒條件的信任,以及自己的地位為甚上升得這麽快了。
除了自身的資質不提,純粹土性巫力的巫的確罕見,可是也不值得刑天家為了自己出這麽大的本錢。自己同時受到了天巫殿和隱巫殿的注意,這才是刑天厄乃至刑天家的長老們用盡心思拉攏自己的原因。按照前任天巫的說法,他夏頡對應的,是天空中無端端突然出現的一顆新星,在大夏的星相命數中,占據了極其重要的一個位置。
而對於隱巫太弈來說,脾氣古怪的太弈看上了夏頡,想要在日後讓他成為隱巫的傳人。這喜歡穿得破破爛爛掩去了本來麵目的老巫最是喜歡在安邑城內挨打,挨揍了數百年,卻隻有一個夏頡冒頭出來幫了他一手,這老怪物就彷佛牛皮糖一樣粘住了夏頡,在巫殿內對那些身居高位的大巫下了嚴令,要巫殿的諸位大巫照應夏頡一二。也正是因為他對那些巫殿殿主下了這樣的通令,才惹得天巫午乙動起了夏頡的心思,勾結了刑天厄,想要讓夏頡去東夷人的祖地,替他們偷回‘定星輪’。
前任天巫說大夏未來麵臨一個劫數,說不準是在什麽時間,但是一旦發作,大夏頃刻崩潰,整個巫教幾乎就要被連根拔起,再也無法在大地上公然出現。這等生死存亡的事情,才逼得前任天巫放棄了三年的壽命,用自己的壽命和精魄作為獻祭,以臨死前的通神狀態,向天神謀求一個答案,看看這個劫數到底來自何方或者何人,應該用什麽法子才能消泯。
奈何中途殺出了一個通天道人,用了逆轉星圖的非人手段,提前送了前任天巫殞命,最終就留下了那不詳細的幾句言語。也就是那幾句零碎的話語,似乎卻是對九王子履癸大有利處的,這才讓天巫、靈巫、幽巫等可以通鬼神的大巫傾向了履癸。
但,前任天巫留下的,還有其他的幾個預測,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說,當安邑城升起通天的火柱時,大夏的氣運就開始消瀉,開始朝衰敗大步邁進了。這次該隱他們動用了‘末日火焰’這種毀滅性的武器在安邑城內,那升起的蘑菇雲,不正是一根根的通天火柱麽?這可就證實了前任天巫的預測,這可就讓天巫他們幾個明了其中關鍵的大巫心急如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