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子彈衝開稠厚潮濕的熱帶空氣,拖著波動氣軌,直對著鬥將漆黑深沉的瞳孔。
而鬥將卻穩坐如山,無動於衷。
就在子彈離眼半公分的時刻,“當”的一聲脆響,雛菊的雙刀砍下,遮下了子彈。
“哧啦啦!……”灼熱的子彈落下了鬥將的高腳杯中,冒出了一連串的氣泡。
鬥將盯著那枚被熱流推動翻轉的子彈,輕輕的吩咐道:“留一個活口!”
“是!”雛菊躬身一點頭,旋即衝向了敵人。
僅憑開始的一招,殺手們便明白了這次要栽了,自己的團隊雖然都是曆經磨練的殺手集團,但那些死難的獵物都是普通的人類。……
可惜,他們還沒來及後悔,脖子上就感覺到一涼,腦袋便與身體分離了。
柳生新陰流,講究的是迅如疾風、隱如陰影,依靠雙刀的短小,可以發揮出無限的花式殺法。可謂是最為華麗與血腥的劍法,是扶桑幕府時代正統劍士們信仰的最佳體現。
柳生雛菊出身於柳生一門,雖自小便習練最為正統的新陰流劍法,但卻隻能像隻被關在籠子裏的金雕一般,雖有強力有爪翼,但卻隻能從窗口仰望一平米的藍天。
但自從追隨鬥將之後,這種情況便被大大的改觀了,遇到的情況一次比一次急迫,遇到了對手一次比一次強大,雛菊的身心在這種境遇與如同鋼刀一般被砥礪。
劍,乃凶器,殺人之物!隻有在生與死的拚搏中,才能將劍的精髓感情悟,才能將殺之道升華。
雛菊揮舞著雙刀,如同蝴蝶戲走花叢,銀刀翩飛之中,鮮血殘肢四處潑灑。
華麗的讓人窒息,血腥的讓人發指!
這種殺人場麵,其實是違背的柳生的“活人劍”之道的。不過雛菊因為太過崇拜鬥將,已完全被主人的霸氣所同化,雖然在平時像個小女仆般的聽話,但在戰場之上就會變成猛獸。
一名高個子重火力手看著同伴們一個個的死去,“哇哇”惡吼了幾聲,突然取出了一包C4塑膠炸彈,猛的拉開了導線。
雛菊高速的閃近,“嗖”的劈下了一劍,接著站直身子,緩緩的收劍鞘中。
高個子愣了愣,低頭一看手中C4,“喀嚓”一聲從中間斷裂成了兩半,接著他的身體中線上出現了一道血痕,血痕如木桶上的裂縫一般越來越大,“嘭”的一聲整個身體裂成了兩半。
兩半屍體分左右齊整的倒下,露出了後麵唯一一個活著的人。他是這隻殺手小隊的隊長,殺手注冊號是“刺魚”,國際殺手網絡上傭金排名第五位,是一名退伍的美國海豹別動隊員,一名曾經暗殺過利比亞總統的軍用殺手。
而現在,刺魚卻完全傻了眼,麵前的這女孩的身手是他連做夢都沒有見過的,他一次認識到刀子原來比任何槍支都要有殺傷力。
在刺魚**的時候,雛菊走到了他身後,向著膝彎猛踢了一腳,讓他跪倒在了辦公桌前。
桌旁隻坐著鬥將,威廉早就跑掉了。不過原因並不是他害怕,而是因為他想嘔吐。身為一名英國紳士,他可是一直關注的現場,直至確定兩位美女控製局麵之後,他才拔腿跑向了衛生間。
“說吧!說出來,給你一個舒服的死法。”雛菊握著單刀,拍了拍刺魚的後脖頸,冰冷的刀背使皮膚緊縮了起來。
但是,前美國的S.E.A.L別動隊的成員可不是白給的,反審訓、反偵察、反測謊都受過最為嚴格的訓練。想從被俘者口裏得知情報,無異於讓石頭張嘴說話。
雛菊教訓了幾聲,又踢了幾腳,可刺魚一直百無表情的跪在地上,擺出一副正規的戰俘姿勢。
鬥將遞了一個眼神,示意搜身。
雛菊也沒客氣,單刀快速的斬下,像是切黃瓜似的將防彈衣斬破,又將內衣砍成一縷一縷的。
無論是特種兵,還是殺手,在執行任務時,身上不帶有任何私人物品,這是常識中的常識。
但是在刺魚被剝的隻剩一條小褲叉之時,卻從脖頸上掉下了一隻鍍金的吊墜。金鏈一斷,吊墜叮當作響的滾到了鬥將麵前,“喀嚓”一聲分成兩半,裏麵的鑲著一張小照片。
鬥將低頭看了一眼,小照片應該是從大相片上裁下來的,拍的是刺魚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你女兒?”鬥將問道。
刺魚終於有了反應,額頭的冷汗潸潸直流,嘴巴張開幾次沒發出聲音,隻是像隻脫水的魚一般,大口大口的吞咽唾沫。
鬥將搖晃著高腳杯,喝完酒之後,那枚子彈得到了充分的自由,“叮叮當當”的歡快的彈跳著。
“說……”鬥將冷冷的一喝,震的整個辦公室顫動起來。
作為殺手,刺魚必須沉默,但作為父親,他做不到,“是,是我女兒。”
“很可愛啊!多大了。”
“七歲了!”
“沒跟你生活在一起?”
“我跟她媽媽離婚了,法院把她判給了母方。她有先天性心髒病,我才出來幹這一行的。”
“哦!那這一次的價錢不低吧?”
“嗯!相當高,超過我過去三年的總收入。幹完這一票,我就想退休了,拿錢去給孩子做手術。”
可惜這最後的一票失敗了,敗在一個未預知到的小丫頭手裏。
雛菊又踢了一腳,喝斥道:“趕緊把幕後主謀說出來,否則以我們東京幫派的情報網,不出一個月就能找到這個小女孩。”
刺魚汗出如漿,順著低垂的鼻子一直滴到了地上。
鬥將擺了擺手,說道:“我問小孩子的事,不是為了這個。殺手有殺手的規矩,失手被擒不出賣主人,是他的道義。算是個好漢,給他個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