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尉遲恭,是為了平衡李世民和武安福兩邊的實力。其實在曆史上,尉遲恭也的確是天下猛將中的翹楚,第一流的強人。
昨天去喝酒,三點才回家。今天一定會補上,本書會在下周一完本,絕不拖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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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勢均力敵,或者說貌似勢均力敵的時候,戰爭就變成拉鋸。這種拉鋸戰,考驗的除了指揮官的耐心勇氣,更是對財力物力軍心民心的最大檢驗。李世民依靠堅壁清野擊敗過薛舉,依靠麻痹戰術擊敗過竇建德,還曾經差一點就攻破了洛陽,統一北方。那些戰役中,他的對手或者驕傲大意,或者暴虐跋扈,或者膽小如鼠,麵對他的戰術,往往做不出有效的反擊,就被擊敗。
如今和李世民抗衡的,是天下最大的勢力大周的皇帝武安福,此人的用兵雖然沒有師承,卻常有古怪的妙招。比如他現在就對李世民來了個反堅壁清野,傾全國的財力來供給大軍。李世民這一回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對手好吃好喝,居然還搞起了屯田。而長安城裏,眼看就要麵臨缺糧的恐慌。這對守城一方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噩耗。
李世民憂心忡忡,戰士的口糧已經減少了三分之一,可是城裏的存糧依舊在迅速的減少著。當年洛陽戰時,王世充就三番五次體會到這種痛苦,麵對李密,武安福,李世民都因為缺糧而不得不改變戰略。現在,李世民轉換了角色,從進攻者變成了防守者,深刻的體會到了當初王世充那種焦慮的心情。
戰還是不戰,這是一個問題。戰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卻畢竟還存在希望,一旦選擇不戰而斷糧,對於唐軍來說,等於是自殺的行為。孤注一擲往往是還有力量的強者們的選擇,真正絕望的人是沒有資格跟人拚命的。
這個道理,李世民懂,武安福也懂,於是當李世民打定主意和武安福決一死戰的時候,武安福便拿到了唐軍的作戰計劃和兵力分布。
這要歸功於那個隱藏在李世民身邊的內奸,那個蘇定方和劉黑闥帶來的最優價值的禮物。
七月初七鬼門開,自從春天攻破潼關之後,大周的軍隊已經在長安附近於唐軍僵持了五個月了。而這一天,正是唐軍謀劃對周軍進行反攻決戰的日子。
大周的軍營當中,一如既往的平靜。這數日以來,周軍十分的平靜,並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動靜,往日裏的騷擾也少了很多。如今正是收獲的季節,據說不少的士兵都放下了兵器,換上了鐮刀,前去收割成熟了的莊稼。這也是李世民選擇了這個時節的重要原因。
長安城外的唐軍營壘也安靜的很,暴風雨前,往往就是這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戰鼓擂起來了。震天動地,這一次絕對不是小規模的騷擾,聽那戰士們激昂的腳步生,感受那大地被千萬人踏動的震顫,天地為之動容,日月為之無光。波濤一樣的唐軍傾巢而出,帶著不驅逐對手決不罷休的一往無前的勇氣,發起了總攻。
大周的軍營依舊安靜,似乎被對麵所發生的一切嚇的殺掉了。眼看唐軍衝鋒了數百步,距離大周軍營隻有半裏之遙時,猛地一聲炮響,隨機是連珠似的火炮齊鳴。
利箭,飛石,火炮,傾瀉而來,刹那間奪去了數千唐兵的生命。而僥幸躲過這一波的攻擊,衝鋒在最前麵的那些唐兵也悲哀的發現,對方早有準備。
陷坑之中,布滿了利器,成千的唐兵跌進不知何時挖下的陷坑中,身上多出了數十個流血的窟窿。那些躲過陷坑的,卻躲不過藏在地麵上的鐵蒺藜,這些玩意被淺淺的埋在土中。一不小心踏上去,腳背立刻被刺穿,別說作戰,連站立都困難。這些小東西數量奇多,讓無數的唐兵立刻喪失了戰鬥力。
“這是怎麽回事?”李世民跨著戰馬,身後是尉遲恭,丘長恭,翟長孫,秦武通四員大將和將近一萬名的玄甲精騎,這才是唐軍的最強兵,也是最終的王牌。
“似乎……”長孫無忌眉頭皺成一團,“敵軍似乎知道我們什麽時候要進攻。”
“怎麽會這樣。”李世民手中的馬鞭憤怒的摔在地上。數日前他剛接到密報,武安福派了三萬以上的士兵前往各地屯田所在幫助鄉民收割莊稼,他正是瞅準這個時機才在這鬼門開的日子發動了決戰,為的就是在對方戰鬥力最薄弱,防備最疏忽的時候發難。可是眼前的一幕明擺著告訴他,一切早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戰鬥還沒真的開始,結局似乎就早已經注定了。
盡管對方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衝鋒卻不能停下來,那樣不但是個笑柄,更會被敵人從身後痛擊,隻會死的更慘。麵對這進退兩難的局麵,隻有進攻還有一絲勝利的可能性。不顧部下慘重的傷亡,唐軍的戰鼓越來越響,簡直遮蓋了世間一切的聲音,似乎那對麵陣營不斷怒吼的火炮也不及這鼓聲嘹亮渾厚。
終於,大周的軍營大門打開了。在唐軍衝到還有一百步遠的時候,那看似堅固的軍營柵欄猛地全數向外倒下,而正向著前方衝著的唐兵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無數閃著精光的箭鏃列成了一道死亡的牆,隨著那低沉轟鳴的炮聲,利箭穿空,沒有任何躲避的可能,唐兵一個個倒下,屍體堆積如山。
三排箭放過,弓箭手退開,大周的強兵終於露麵了。在唐軍已經損失無數的精銳,士氣也遭受重大的打擊之後,雙方終於開始了短兵相接。
武安福全副武裝,在羅士信和張稱金的前後護衛下,出現在戰場後方。在他的身前,是一萬名龍騎兵,這些精銳的騎兵都在等待李世民的絕招。
先發製人,這句話在武安福這裏並不起效力,李世民既然留有後手,就等待著他全力出擊一刻再粉碎掉他的天下製霸之夢吧。
每一場戰爭都是類似的,無非就是人和人攪和在一起,整個戰場就好像一台絞肉機,到處都是翻飛的血肉,人們為了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的原因而拚掉自己的性命。這也許會是一個地府十分忙碌的日子吧?
七月初七鬼門開,可這片慘烈的戰場,便是最凶殘的惡鬼也要退避三舍吧?
唐軍在經曆了最初的慘重傷亡之後,戰鬥力大打折扣,本來就希望十分渺茫的勝率,在和周軍接觸之後,變得更加的忽略不計。周軍早早得到情報之後,一直在養精蓄銳,如今各個如狼似虎,雙方既有兵力上的差距,又有士氣上的懸殊對比,戰場上的形勢很快出現了一邊倒的局麵。
龐玉飛馬在周軍中穿梭,長槍急抖,連刺殺兩個周軍將領,他的戰甲上全是敵人的鮮血,如同一條血染的大漢。
殺翻兩個衝上來意欲立功的周兵,迎麵來了一員大將,手中方天畫戟閃著亮亮銀光,此人白衣勝雪,上麵點點的梅花自然都是人的鮮血。看著這年輕小將,龐玉頭腦中頓時蹦出一個名字來:薛仁貴。
薛仁貴身為武安福麾下的後起之秀,名聲鵲起,天下都有耳聞,龐玉身為唐軍的猛將,自然不會不知道。看到對方的冷峻模樣,龐玉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不過這個時候怎麽能夠後退,他鼓足勇氣高聲喝道:“來將通名,我槍下不死無名之鬼。”
薛仁貴冷笑一聲道:“陰曹地府之下,記得跟閻羅王說,殺你者,薛仁貴是也。”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龐玉奮力一槍刺過來,薛仁貴橫槍一掛,反手就是一招銀龍擺尾,掃向龐玉的額頭。龐玉微微一側頭,閃過鋒芒,手中槍沒有片刻遲疑的回擊薛仁貴的前胸要害。
兩人劈劈啪啪,轉眼間過了三招,都沒有占到便宜。龐玉把槍挽個花,劈麵中平刺去,氣貫槍杆,力道凶猛,如果閃電。
薛仁貴叫一聲:“來的好。”手中方天畫戟一揚,當啷一聲正用月牙刃鎖在了龐玉槍尖之上。這一下快若流星,把握時機之準,天下難有。
龐玉一驚,奮力去奪,哪裏能夠。薛仁貴手腕上一使勁,就將他的槍奪了下來。反手再刺過去,龐玉胸口被刺了個大窟窿,湧出無數血來,一代名將,翻身落馬,頃刻被亂兵踩作一團肉泥。
薛仁貴斬殺了龐玉,那邊雄闊海一棍將段誌玄打的腦漿迸裂,左天成刀砍向善誌,程咬金斧劈丘師利,孫成箭射殷開山。轉眼之間,唐軍數名大將齊齊陣亡,幾乎全線敗退。
李世民終於耐不住了,眼看唐軍的損失已經超過了四成,左右兩翼的更是在對方的強大壓力下潰不成軍,隨時都有可能兵敗如山倒,再不出動最後的王牌,一切就太晚了。
黑色軍旗招展,玄甲精騎終於出動了。這支一身黑色甲胄的部隊,就好像死神一樣,猛然出手,立刻在周軍的陣營裏,掀起了血雨腥風。尉遲恭飛馬衝向敵人的中軍,一條鐵搶蓋世無敵。左天成揮馬來戰,不過三合,被尉遲恭一槍刺在肋下,命喪當場。燕雲十八騎中的燕十七燕十八連手中的弩都沒來得及拉開,便叫尉遲恭一鞭一個打落馬下。
有了這支縱橫天下的生力軍,唐軍似乎重新煥發了生機。
把這一切看在眼裏,武安福的令旗也揮動了,他親自上陣,龍騎兵,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