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稍微好轉,依然頭腦昏沉,嗓子腫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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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禹走了以後,武安福心情好了點,有點事情幹就好,總在床上躺著恐怕會生蛆的。仔細想想接待各地來人也不錯,借機會多認識些人多了解些各處的情況,以後打天下免不了要用到。想到這裏,武安福真有些閑不住了,在屋子裏轉來轉去想找點事情做。猛的看見牆邊都快蒙上一層灰的花槍,手腳有些癢癢,走過去拿起槍來,拂去上麵的灰塵。
拿起槍,武安福胡亂的舞了幾下,再看外麵月正當空,興致一高,出了門,在院子裏紮了個馬步耍了起來。這個四方的院落沒有旁人,武安福和王君廓住兩間,另外幾間都是庫房,王君廓不知道忙什麽去了,院裏十分的肅靜,武安福借著月光,展轉騰挪,腿初時還有些疼痛,活動開了,也就不疼了。
轉身,劈刺,跳躍,飛騰,一氣嗬成,武安福有些日子沒有動過花槍了,現在他更多是用腦子來解決問題。想起上輩子的名言:暴力是不能根本的解決問題的。武安福就覺得自己白當流氓了,來到隋唐兩年,要權勢有權勢,要武藝有武藝,心狠手黑也不遜色於別人,怎麽出個頭這麽難呢?真正出了北平府趟天下這一汪渾水,武安福才發現天下之大能人無數,他實在後悔上輩子沒好好學點文化,否則隨便仿造三五樣兵器,剽竊些詩句隻怕早就名聲大震了,哪還用得著在這裏受蕭禹的氣呢。武安福越想越氣,花槍耍的更快,月光下兩頭蛇的槍纓舞的如同車輪一樣,分外豔麗,武安福耍的興起,槍如盤龍,擰腰刺出,正中院中一棵小樹,花槍的勁力直透樹幹之中,那樹登時一聲脆響,硬生生四分五裂開來。
這一槍威力強大,武安福發現自己槍法又精進了一些,這才開心了些,正要收槍回房,就聽到遠處有喧嘩的聲音。武安福有些奇怪:二更天的晉王府怎麽會如此熱鬧,難道是來護兒王君廓他們訓練完死士回來了不成?正在奇怪,隻聽喧嘩聲越來越近,隱隱的還有火光,武安福心想不好,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正想過去看看,就見院牆上刷刷刷的躥上來三個人,在牆頭一點,躍進院子裏。
武安福定睛一看,這三個人都穿著夜行衣,黑巾蒙麵,顯然不是王府的人,大喝一聲道:“來者何人?”
三人沒有想到這裏會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說話,手向背後一伸,拔出明晃晃的長刀來,武安福凝神定氣,手攥花槍,擺好架勢。
院外的喧嘩聲更近了,有人在高喊“多點火把,別讓刺客跑了!”
武安福高聲叫道:“刺客在這裏,來人啊。”
話音剛落,三個刺客各舉長刀,一起殺了上來。武安福看三把刀布成刀陣,刀光卷地而來,心知三人不是泛泛之輩,花槍一抖,若水銀泄地一樣的刺了出去,槍纓飛揚,遮蔽了半天的月光。就聽“叮”一聲脆響,再聽“鐺鋃鋃”幾聲,花槍先是碰到中間一人的長刀,發出一聲脆響,槍尖象有了魔力一樣,如同龍卷風一樣的卷動起來,登時把三把刀都卷進雙頭蛇的金銀紅三色精光之中,花槍勁力詭異,三個刺客的刀都被那旋渦般的力量絞的脫了手,飛了出去。
三個刺客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高手,一臉驚慌的看著武安福。武安福收了槍道:“哪裏來的刺客,敢到晉王府撒野,還不束手就擒。”
三個刺客一齊怪叫一聲,不知道從哪裏抽出匕首來,月光之下就見匕首上閃爍著藍汪汪的光芒,顯見是淬了毒的。武安福不敢怠慢,槍橫在胸前,擺好架勢的等著他們。
三個刺客大概是平時就在一起行動,三人形成個品字型,從三麵一起進攻,分別攻擊武安福的上中下三路。武安福知道這是種陣法,槍一抖在身前築起一道槍網,三個刺客高一靠近,就被神出鬼沒的花槍逼退。武安福正要下殺手,就聽院門那裏有人大叫一聲:“刺客休傷我兄弟。”
武安福一聽聲音知道是來護兒到了,就聽“呼”一陣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再“砰”的一聲,接著一人悶聲慘叫。武安福退後一步擰身一看,原來來護兒把鐵槍當做標槍一樣投了過來,他力大無比,一槍正中一個刺客,這一槍竟貫穿了刺客的身體,將他釘在地上。
另兩個刺客一看大事不好,一起使出不要命的架勢直奔武安福而來,武安福見兩把匕首一起刺來,冷笑一聲,揮槍一點。但聽“撲”“撲”兩聲響,兩刺客的鮮血濺了他一身,一個刺客的咽喉處冒出一道血光,仰天便倒。另一個刺客的心窩處被花槍紮了個通透,露在蒙麵布外的眼睛圓睜,似乎不敢相信,慢慢栽倒。
來護兒此時衝上前來道:“兄弟,你沒事吧?”
“沒事,幾個小蟊賊而已。”武安福一抖槍杆,槍尖上的血跡都被抖落在地,在月光下閃爍著熠熠的光輝。
“兄弟的槍法原來這麽出色,我怎麽不知道?”來護兒道。
武安福一笑道:“雕蟲小技而已,哪比得上哥哥鐵槍一擲之威。”
“幾位大人,是不是查看一下屍體,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李靖走過來道。
“恩,這種時候忽然出現刺客,一定有蹊蹺。”來護兒說著走到被他貫穿的那個刺客屍體前。那長槍刺進土中,刺客被穿過前胸,長槍支著他的身體,保持著半站立的姿勢,看起來恐怖異常。
來護兒把刺客的蒙麵巾摘下,看了看容貌,武安福也湊了過去,這才發現這刺客也許死前太過驚恐,臉都已經變形了。就算認識他,這時候也隻能看到個扭曲的臉,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麽人。來護兒把槍拔出。屍體倒在地上,眾人把屍體搜了一遍。什麽也沒有找到。另兩個被武安福刺死的刺客身上也是一點線索也沒找到。
“哥哥,這幾個刺客是在哪裏被發現的,都做了什麽?”武安福趁其他人在搜刺客的身,問來護兒。
“他們幾個在後花園劫劫了個衛兵,大概是想要逼王府最近的情況,衛兵一掙紮驚動了其他人,這才鬧了起來。”來護兒道。
“哦,那個被劫的衛兵呢?刺客問他什麽了?”武安福問。
“那衛兵被他們殺了。”來護兒無奈的道。
“既然是這樣,恐怕很難查到線索了。”武安福心想這事情八成是高穎的人做的,可是一沒有證據,二就算能證明是高穎做的,現在大事臨近,王府也不敢有什麽動作,隻能隨機應變。與其鬧大,不如咽下這口氣,以後再和他算帳。
“兩位大人,我發現了條線索。”李靖忽然道。
“什麽線索?”還沒等武安福和來護兒問,院門轉進一人,兩人一看正是總管蕭禹。
“參加蕭總管。”李靖隻是個小官,忙對蕭禹施了個禮。武安福和來王幾人也忙對蕭禹行禮。蕭禹點了點頭算是回禮,問李靖道:“你有什麽發現?”
“稟總管大人,這三個刺客雖然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而且臉孔也都很陌生,但是他們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眾人一起問道。
“屬下發現,這三個人身上穿的夜行衣的布料都很上等,剪裁的手法不錯,我想這樣的布料在京城裏不是到處都有賣的,如果拿去布店查問的話,也許可以查到線索。”李靖道。
“哦!”來護兒一聽忙去摸刺客的衣服,“這料子果然挺好,一般人家可買不起。”
“你做的不錯,一會到帳房去領賞吧。”蕭禹滿意的拍了拍李靖的肩膀。打量了下四周走到武安福麵前道:“武大人,你的傷好的很快啊,已經能殺人了?”
武安福道:“蕭大人什麽意思?難道是說我裝傷不成?”
“那到沒有,不過武大人最近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啊。”蕭禹說完,轉身走了。
“媽的,他是什麽意思?”王君廓等蕭禹的身影消失,破口大罵起來。
武安福沒有答話,他心裏有個強烈的感覺:蕭禹對他將是個重大威脅。
打掃好了院子,一切重新安靜了下來,武安福回房休息。回到房間,把槍好,琢磨了會蕭禹為什麽這麽對待自己,想破了腦袋也隻能把原因歸結為自己的出現威脅到了他在楊廣身邊的地位,所以才這麽做。想通的原因,武安福心想還真不好混,上輩子當黑社會看誰不順眼殺了就是,這官場卻沒有那麽容易,若是沒有心眼,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第二天開始,武安福負責起接待各地前來聯絡的探子。探子帶來的多是哪個官員表示效忠,哪個官員願意擁護之類的情報。武安福什麽都不用做,隻派手下人一一記錄下來,發些賞賜。兩三天下來,就把事情打發的差不多了,該來的已經都來了,該走的也都走了,距離歌會舉事的日子轉眼隻剩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