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滅

第三十四章 神之破滅

這是每個人都想問的問題，但誰也無法回答，雖然每個人心中都隱隱知道了幾分答案。

突然，眾人感到周圍的空間一陣劇烈的顫栗，正驚駭時，一切又再次平息了下來。太空中，一陣輕風吹來，拂過眾人的身體，眾人先是感到一陣詫異：太空裏，怎麽會有風？

緊接著，所有人感到一陣舒爽，有幾人忍不住地叫了起來，這種感覺，奇妙，而又異常神秘，仿佛身體中每一個細胞，甚至是仙心、元嬰之類的，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洗禮。所有人心中所存在的私心雜念、煩惱憂愁、悲傷仇恨，全都隨著這一陣輕風而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輕風不再吹拂，那種奇妙的感覺卻餘味猶存，讓眾人久久不願睜開眼睛。

“是高大哥！”駱琬率先從這種感覺中清醒過來，然後叫了起來，接著帶著哭腔說道：“他……他不在了，我感覺的到！”

眾人發現，那團神秘的光芒消失了，隻剩下那顆恒星孤零零地懸掛在那裏，所有人的心，頓時沉入無盡的深淵，駱琬和雪狐再也無法承受，終於昏死了過去，畫中人妙妙臉色發黃，看上去更像是一幅沒有生命而且褪了顏色的畫。

布子卿老淚縱橫，哽噎著說道：“臭小子，你怎敢拋下老子一個人走了？你怎能狠的洗下心來？”

幽瀾說道：“他是神，神是不破不滅的！”

無容也接著說道：“冥尊說得對，神是不破不滅的！”

兩人同樣冷靜、堅強的女人，話剛剛說完，淚水不約而同地滑落。

明熾怒吼道：“現在連他是什麽狀況都不知道，你們哭什麽，我的兄弟怎麽會有事？神怎麽會有事！不許哭，都不許哭！”說話之間，豆大的淚珠已經從這個昔日的魔仙眼中掉了下來。

突然，一直還保持著冷靜的仙帝帶著顫抖的語氣叫道：“你們看，那是什麽？”

一道赤色光芒朝這邊激射而來。

火影抱著高響的肉身，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幾乎是每一個人都發出了神識去查看了一番，都得到了一個相同的、讓人絕望的結果：在高響與凡人差不多的肉身中，再也沒有一絲生機！更沒有哪怕是一丁點兒的神之氣息！

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眾人卻反而沉靜了下來，也不再哭泣了，像是生怕驚醒了沉睡中的高響。

火影忽然嘿嘿一笑，正要說話，卻在眾人眼中射出的寒光之下，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就連那怪怪的笑容也在臉上僵化了。

無容卻詫異地朝火影看了一眼，然後眼中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興奮之色，朝火影躬身行了一禮，道：“獸尊，我有些困惑想請教一下！”

無容如此鄭重，讓臉皮厚比城牆的火影感到不好意思起來，正色答道：“仙子是我那老夥計最尊重的人，有什麽話就盡管問吧，這樣的大禮我可無法承受！”

眾人知道無容此時的問話必有深意，一齊朝她看去，在眾目睽睽之下，無容麵不改色，向火影問道：“敢問獸尊，魔皇在凡人界肆虐的這一段時間，你去了哪裏？為什麽在此時又突然出現？你可千萬別又說四處溜達了一圈！還有，在地球上，高響曾經突然消失了一會兒，等再次出現後就回到翠仙峰深藏八年不出，然後又發生了現在的事情，這其中的原由是什麽？”

火影的臉色立即變得異常古怪，在眾人目光的逼視下，訕訕地說道：“我……我受到邀月神的召喚，回到了神界！”

無容寸步不讓地問道：“你對我的問題，還沒有回答完整！”

明熾怒喝道：“你再不如實回答，我就有你好看！”

火影正要反駁一番，看到仙帝、幽瀾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天靈獸尊再厲害，也厲害不過仙帝或者冥尊這兩個超級高手，結結巴巴地把邀月神與高響的對話重複了一遍，接著說道：“誰知道，老夥計他竟然真的傻得迫使金嬰與肉身生生分離，然後自爆金嬰，結果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還不知道有沒有作用，真是傻蛋一個！若換做是我的話，打死我也不會這麽做的！你們那麽望著我幹嘛，我說的都是真話啊……”

無容眼中流露出無法抑製的興奮，道：“聽邀月神的意思，這不過是一次神劫，高響兄弟金嬰的自爆就可以化解人類心中的魔，同時也意味著心結打開，度過了神劫！換句話說，他並沒有真的死去？邀月神在你的記憶庫裏留下的是什麽？這肯定是至關重要的！”

眾人的眼中，燃燒起希望的火光，然而僅僅在一瞬間，就被火影的話澆熄了：“你說的很對，他的確是度過了神劫，但是，至於他死沒有死，我也不知道！邀月神留在我記憶庫裏的東西，卻在上麵設下了神禁，我無法打開，所以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還有一句話，火影卻藏在心中沒有說出來：“邀月神，甚至是創世神都在關注著三界，怎會讓高響這家夥這麽容易死去？嘿嘿，急死你們！”

沉寂，再一次死一般的沉寂。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的臉上的神色，從悲傷漸漸變成了絕望，但誰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注視著高響帶著笑意但失去了生氣的臉，心中無不反複念叨著：“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幽瀾突然打破了沉寂，朝火影問道：“獸尊，你能再重複一遍邀月神的話嗎？”

“這個女鬼真怪！”火影心中暗道，依言把邀月神的話重複說了一遍。

幽瀾的嘴唇嚅囁著，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麽，忽然，她精神大振，整個像是變了個人，帶著顫抖的腔調說道：“也許，神，可以複活！”

剛剛經受了一次希望破滅的眾人，又怎會把新的希望寄托在這個冷冰冰的冥尊身上？一起用詫異的目光看著幽瀾。

“他怎麽會什麽都沒有了？無論如何，他還有包括你在內的朋友、親人，還有那麽多他眷顧的人類啊，有了他們的愛，還有什麽比這個更重要呢？”幽瀾把邀月神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眾人還是百思不得其解，詫異的目光，變作了憐憫——他們以為這個冥尊的神智已經錯亂了！

幽瀾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潤，道：“我知道，神的金嬰是由人、冥、魔三界中至高境界融合而成的。此時，為了消弭魔皇自爆而引發的心魔，他的金嬰已經不在了，這就是他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的根源！”

眾人之中，除了幽瀾之外，無容的修煉境界最高，也最接近於神的境界，聽了幽瀾的話，她頓時明白了過來，輕呼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隻要凝聚起人、冥、魔三種至高境界，就可以讓金嬰複活，從而使他整個人複活過來！”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幽瀾一眼，心道：“金嬰和仙心、元嬰一樣，是修行者的根基，除了與他有過心靈的交流，否則這個冥尊又怎會知道高響兄弟的金嬰是如何修煉而成的？高響兄弟真是夠風流的！”

明熾提出了心中的疑問：“到哪兒去找這三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又怎麽去凝聚金嬰？”

無容釋然一笑，道：“明哥，那次你剛剛從妖獸域返回，在紫竹林咱們相遇，高響兄弟突然頓悟，修神境界立即跨越到一個新的層次，你忘了嗎？”

明熾恍然大悟，道：“現在回想起來，他應該是在那個時候修煉出了金嬰，隻是因為什麽原因我卻還不明白！”

無容的臉微微一紅，朝幽瀾看了一眼，轉開話題道：“人之心很好解決，他這麽多的親人和朋友在這兒！至於冥之心，也能夠解決！而至於如何重新凝聚，卻要靠獸尊再次啟用創世鼎了！唯一有難度的是魔之心，我也搞不懂魔之心是什麽東西！”

火影也跟著興奮起來，哈哈一笑，道：“上次用創世鼎是給他創造新的肉身，這次卻是創造金嬰！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這也是一件十分值得一試的事情！至於魔之心，我直接用逆天輪送人到魔界去，把那個漂亮的魔女找來就行了！雖然摩休有過誓言，再也不會讓一個魔類進入人界，但把他心誓珠送還回去就可以了！哈哈，我太偉大了，僅次於創世神！”

火影頓了一頓，有意無意地朝明熾掃了一眼，道：“還有人動不動給我顏色看，哼！”

雖然希望還是十分渺茫，但總比沒有一點希望要好的多，眾人沉重的心情，終於得到了一絲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