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滅

第三十一章 禍端始因

“住手！”憑空裏傳來一聲驚喝，一陣金光閃爍之後，兩個人的身影顯露出來，正是明熾和無容。高響一愣之下，停止了手中的舉動。

明熾和無容兩人看到地麵上的慘狀以及高響的神色，頓時駭然變色，明熾喝道：“你要幹什麽？你想毀了這顆星球嗎？”

高響冷冷地說道：“這些與魔類無異的東西，不徹底毀了他們，還留著幹什麽？”

無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道：“可是不管怎樣，這裏是你的故鄉啊！”

這時，駱琬等人來到身旁，看到他們滿是擔憂的神色，高響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金嬰開始自動調節他的情緒，片刻後，高響的神色緩了下來，身邊的那足以毀滅這座城市的能量光球也跟著消失了，眾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高響的目光落在駱琬被抱在懷中的那個被高敏行營救的女孩兒身上，臉上又泛起一片怒意，向高敏行吩咐道：“問問她，這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高敏行朝那個嚇昏死過去的女孩兒體內輸了一絲真元力，女孩兒悠悠醒來，發現自己懸在半空，四周都是神秘的陌生人，驚叫一聲，可憐的女孩兒再次昏迷了過去。

眾人看著下麵的這座城市，心中無不冒出一樣的疑問：“這些人類到底是怎麽了？”

高響忽然說道：“師尊他們來了！”

布子卿、贏曠等人飛馳而至，看到這幅場景，再加上眾人無不陰沉著的臉，也是大吃一驚，布子卿朝高響說道：“老遠就聽到這邊的動靜，我就知道是你這個臭小子又發飆了！怎麽回事？”

聽了布子卿的話語，眾人無不釋然而笑，沉悶壓抑的氣氛緩和了不少，高響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笑道：“拜托了師尊，你老人家能不能在眾人麵前給我留點麵子？咦，你手中拎的是誰？啊，這不是……是那個尋龍者卯九七！”其他在軒明星修行的修真者也跟著驚呼起來，這人他們都認識。

布子卿哼了一聲，把手中那人扔在高響身前，那人身體蜷曲，神色狼狽中透著驚恐，看麵目，正是以前的那個尋龍者卯九七，他後來被布子卿帶到軒明星，拜高響的徒弟木瓜為師，算起來還是高響的徒孫。

高響吃了一驚，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他哪裏還是當年的那個尋龍者？更不再是我炫陽門的弟子！”布子卿氣呼呼地說道：“我和贏曠幾人無意之中發現這座城市裏有大量的低級修真者存在，吃驚之下，找到一個修真者詢問，誰知那小小的修真者竟然凶狠異常，於是我製住了他，這才得知，卯九七是這座城市的城主！”

布子卿頓了一下，冷笑一聲後接著說道：“好威風的城主！我們找到他的住處，竟比昔年皇帝的住處還有奢華闊綽，身邊竟然還有寵姬數十人，一怒之下，我就禁錮了他！”

說到這裏，布子卿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對高響說道：“你還不知道，這座城市，甚至是整個地球，都被當年的尋龍者義龍、吳小狼等人所控製，他們廣收門徒，還有當年幾乎被完全消滅的異化人類、還有現在的地球凡人製造出來的獸人，都成為了他們的走狗！咱們的故鄉，現在已經成為一個藏汙納垢、群魔亂舞的魔窟！”

高響的眼前一陣昏眩，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那些尋龍者原本是在軒明星修真，後來為防止魔類侵擾地球才被派到地球來的，這前後一共有多長時間？”

布子卿思索了片刻，答道：“大概有二十多年！”

高響奇道：“短短二十多年，他們就變成這個樣子？還是地球在他們到來之前就變了樣？”

布子卿道：“我問過，他們性情大變，卻是從五年前開始的！而地球變成這個樣子，卻不完全是因為他們，似乎受到什麽東西的影響，就像是……就像是瘟疫，對，就是瘟疫！具體是什麽，卻不得而知了！”

高響低下頭，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眾人知道地球人的突變，必定有其原因，不禁開始猜測起來。

許久，高響抬起頭，眼中滿是驚駭，眾人也跟著一起不安起來，能讓神感到震驚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情。

突然，一股神之氣息自高響身上傳來，眾人紛紛後退。

布子卿抓起卯九七退到一旁，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他，把他交給木瓜看管，駱琬注視著懷中那個被高敏行所救的女孩兒，臉上滿是憐愛。其他人則是惴惴不安地看著高響，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明熾看到無容臉上滿是擔憂，低聲問道：“容兒，這裏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蹊蹺，你為什麽不用你那推測之術，查找一下其中的根源？”

無容輕歎一聲，道：“不用我推算，馬上就會知道答案了，高響兄弟正在用神的神識對凡人界做一次查看！”

明熾的目光移向高響的身上，隻見他臉上的神色先是吃驚，漸漸變得迷惑，然後是無比的震駭、痛楚，正要發問，高響身上的氣息突然為之一變，原本神秘卻柔和的神之氣息，之中竟蘊含著濃鬱的恨意和殺機。

明熾奇道：“他看到了什麽？”

高響看到了什麽？

他將神識釋放出去，每當遇到有人類居住的星球，就會稍作停留，然後繼續查看下一個星球，轉念之間，神識就飛躍了十幾個星係，隻要是有人類居住的星球，上麵的情況他一覽無遺。

神識雖然看到了不同的星球，不同種族的人類，卻看到了幾乎相同的一幕：戰爭、殺戮、死亡……所有的人類就像是瘋了一般，變得與獸類並沒有兩樣，甚至比人界之中最凶狠、殘暴的獸類還要狠毒十分，將人性醜惡的一麵展現無遺，相比之下，地球上的狀況還要好的多。

然而，在高響等人這次來到地球之前，整個凡人界一片安寧，哪裏是現在的瘋狂局麵？

一件高響一直不敢相信的事情，現在終於可以斷定，雖然是那樣的無可奈何，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事實，這也是凡人界大亂的根源：心魔！是什麽東西誘發了人類內心中的魔，使人類徹底瘋狂了，從而釀成了凡人界的大亂。

見高響恢複了平靜，明熾和無容飛身過來，高響歎了一聲，把所看到的向二人講述了一番，二人知道事態已經嚴重到了什麽樣的程度，相比之下，比起魔皇入侵人界的事情還要嚴重。

明熾問道：“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個人有可能被心魔控製，可是整個凡人界的人類都這樣，這豈不是太荒謬了嗎？”

高響苦澀地一笑，道：“我想，不僅僅是凡人界，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慢慢波及到仙界，然後是冥界甚至是魔界！我們以前都錯了，三界大劫不是魔皇，這，才是三界真正意義上的大劫！”

明熾倒吸了一口氣，愣了半晌，笑道：“老弟，你在開玩笑吧！至少，咱們這些人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無容道：“那是因為我們和高響兄弟在一起，受到他神之氣息的浸染，所以沒有受到分毫的影響！”

明熾還是難以置信：“可是，好端端的，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高響搖頭不語，沉思了許久，忽然問道：“你們知道魔皇在自爆前說的那句話嗎？”

魔皇自爆的時候，明熾和無容距離很遠，並不知道他所說的話，但高響此時忽然提及，讓明熾百思不得其解，無容精於推算之術，卻早已經猜到了幾分。

“神，你記住，我雖然敗了，但你永遠也不是勝利者！我，將是你永遠的惡夢！”

高響重複著當日魔皇的話，語氣也與魔皇一模一樣，明熾和無容二人頓時不寒而栗。

“魔皇敗了，我卻沒有勝利，整個人界甚至是三界都敗了！魔皇，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惡夢，而是整個三界的惡夢！”高響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這種神態，在他麵臨著死亡的危險時，也從未出現過。

明熾感到鬱悶無比，道：“我還是不明白，這與魔皇有什麽關係！”

“如果判斷不錯的話，現在人界的大亂，魔皇的自爆才是根源，正是他的自爆，才誘發了附近星球人類心中的魔，然後又慢慢向整個凡人界擴散！”無容的語氣中，也帶著一絲悲涼。

明熾驚呆住了。

其他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看到三人的樣子，也全都跟著一起呆住了。

“這該怎麽辦，怎麽辦……”明熾的性格原本極其堅毅，此時竟然慌亂起來。

高響苦笑道：“怎麽辦？這場戰鬥沒有敵人，因為敵人就是人類自己，還能有什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