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滅

第十章 心結

當高響順利地見到布子卿、駱琬等人的時候，相見的場麵卻稍顯的有些沉悶。雖然他們安然無恙，但誰又能保證以後永遠不會受到魔類的傷害？對親人和朋友的擔憂，已經在他的心中結起了很難逾越的心結。

高響心中的那種沉重的壓力，即使隱藏的再深，也許贏曠等人不會發現，但又怎會逃過布子卿和駱琬的眼睛？他們才高響嘻嘻哈哈的外表下，察覺出那份沉重，心，也跟著沉重起來。

高響問起火影的下落，駱琬回答說，在高響離去之後，火影也悄然離去，不知去了什麽地方。高響心中感到十分奇怪：“火影與我朝夕相處多日，怎會在大亂來臨的時候離我而去？其中定有緣故！”心中的不安又增加了幾分。

贏曠的修為此時已經很高，立即看出了高響的異樣，待安靜下來後，問道：“小哥，你去而複返，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許多年以來，他一直稱呼高響為“小哥”，從來沒有因為高響是個神而感到有任何拘謹和敬畏。

高響笑道：“我師尊從仙界回到凡人界，這難道不是大事？嗬嗬，修真者窮其一生精力，所想達到的境界不就是白日飛升嗎？大喜事啊，師尊他老人家終於成仙，這次回來可謂是衣錦還鄉，若是少了我這個徒弟在場的話，豈不是少了幾分熱鬧？”

眾人一起大笑。

布子卿笑罵道：“臭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連師尊也敢取笑，小心我揍你！”揚起手，做出一副揍人的架勢，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高響笑問道：“師尊，我師祖和師娘呢，他們怎麽沒有一起回來？”

布子卿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複了常態，笑道：“修真者剛剛飛升到仙界，必須要及時加以修煉，這樣才能打好基礎，所以他們留在了仙界潛修。我一時興奮，就一個人回來了！”

高響知道他言不由衷，心中湧動著一股熱流，暗自歎道：“師尊定是聽說魔皇的事情之後，放心不下我，這才隨著仙帝一起來到了凡人界！他此時不過是剛剛飛升的仙人，比起扶蘇、戚珍兒前輩的實力還要低很多，來到凡人界實在是冒著極大的凶險！也隻有我的親人，才會因為了我不顧而自己的安危，我發誓，斷不會讓他們受到半點傷害！”

“翠仙峰靈氣十足，簡直是修真者修煉的最佳場所，布老前輩，我們以後就賴在這兒不走了，一直到飛升的那一天！”贏況是個直腸子，心中向來是藏不住什麽話。

布子卿笑道：“這地方有好久沒人居住了，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這樣也多一些生氣！不過，要記得時常清理！”

敏兒笑道：“師尊真是厲害，找了幾個高手給自己看家，卻還讓人家買你老大的人情！”她此時已是玄女門的掌門，恢複了肖敏玨這個本名，敏兒這個小名就很少有人叫起了。

眾人笑了一陣，布子卿和高響對視了一眼，會心地點點頭。布子卿道：“敏行，靈官，還有那個木頭木腦的木瓜，你們三個是玄陽門弟子，現在到了自己的門派裏，就要做出主人的樣子。把各處收拾清理一下，然後帶著其他客人在翠仙峰轉轉，好好熟悉一下環境。過幾天我有空的時候會帶你們去玄陽門的藏經樓，給你們補補課，你們的師尊真是有些不像話，現成的師尊當著，卻一天也沒教過你們，真是該打！”

贏曠知道他們有話要避開自己，笑道：“清雲，贏曠，咱們去挑一個好潛修處，別讓那幾個晚輩搶了先！”

屋內隻剩下高響、布子卿、駱琬，還有雪狐和妙妙，她們二人一個是妖獸，一個是畫中人，與這些人類相處，多少有些拘謹，是以剛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駱琬冰雪聰明，早就看出高響的異樣，再加上上次離別時候心中的莫名其妙的不詳預感，待眾人走後，急忙問道：“師尊，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明熾大哥和無容大姐安好？”

高響道：“他們兩個沒事！扶蘇前輩、戚珍兒也沒事，我讓他們到軒明星找你們，估計落在了我的後麵，應該不久後就會來這裏！”卻隻口不提發生了什麽事情。

妙妙插話說道：“主人，在你上次離去的之後，我和琬兒姐姐都有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你要小心了啊！”

連這個畫中人都在關心自己，高響心中又是一陣感動。

布子卿歎道：“響兒，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在座的，都是你的至親，還有什麽好隱瞞的呢？你總不可能真的是為了我這個糟老頭子才回來的吧！再說，事情我多少知道一點，說出來，我們也能為你分擔一些！”

高響的神色凝重起來，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大難，已經降臨到人界的每一個人身上！”

將已經發生的以及即將發生的事情，一一向幾人道來，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沉重、壓抑無比。

雪狐開口打破了寂靜，道：“大哥，你是神，聽獸尊說過，連聖魔摩休十分畏懼你！有你在，魔皇又有什麽好怕的？難道他比聖魔還要厲害？”

高響苦笑道：“這不是誰比誰厲害的這麽簡單！創世神厲害不厲害？但魔類的事情，他當年就沒能徹底解決，這才造成今日的禍患！從修真到修神，最後成為一個神，我多次命懸一線，死都不曾怕過，我又怎會怕了魔皇？我是在為整個人界擔憂，還有你們！魔皇現在不知藏身在什麽地方，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正虎視眈眈地暗藏著尋找時機，想對我的親人和朋友下手，我又怎能不擔心？”

妙妙道：“死亡，難道真的很痛苦嗎？”

高響道：“當有一天你再也見不到我了，會是什麽感覺？”

妙妙陷入冥思苦想之中，幾人也一言不發，屋內安靜了下來。

布子卿忽然爽朗地笑了一聲，道：“臭小子，你未免也太小瞧了咱們！生死由命，誰又能料定？對於修行者來說，死，原本就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雖說修真者隻要修煉出了元嬰就能長生不老，但真正又有幾人能夠白日飛升成為仙人，最終達到長生不老？對於死，我們早就看得很開，你以為我們都是那麽怕死嗎？”

駱琬等人點頭附和。布子卿接著說道：“我們死了，你會傷心，但你想過沒有，如果我當年沒有去地球，那麽你還是一隻是個凡人，你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一個個地死去，然後是你自己，在那個時候你一樣會傷心痛苦，但你設想一下，難道你就因此而不活了？”

布子卿最後說道：“死，並不是最痛苦的事情，相對有些人而言，相反卻是一件快事。生死，其實並無任何意義，隻要曾經無憾地活過一次，死又有何憾？嗬嗬，我一生中，有了你這個寶貝徒兒，還有清霖這個知己，即使真是死，也就再也沒有任何缺憾了！臭小子，你該怎麽做，就去怎麽做，不用掛念我們幾個，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需要你天天照看著，那樣的話，我這個師尊的這張老臉真不知要望哪兒擱了！”

雪狐說道：“大哥，老人家所說的話我不是很懂，但我心裏麵十分清楚，自從有了你，我過得很快樂，所以我即使是現在死了，也不會任何缺憾！”

妙妙道：“主人，我剛才想明白了，你如果死了，我會天天想你的！如果我死了，你也會一樣想我。現在咱們都好好的活著，卻說什麽痛苦？”

駱琬朝高響投向堅定的目光，在心中暗道：“大哥，你就是三界的天，也是我的天，任何事情都會發生，天，卻永遠也不會塌的！即使天塌了，隻要你心中有我，即使我死了，心中又有什麽缺憾？”高響與駱琬的感情最是深厚，她雖然沒有開口，高響又怎會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

一番談話，讓高響心中放鬆了不少，釋然一笑：“最近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讓我心裏徹底亂了，生怕你們有個什麽意外，一時緊張，反而沒師尊看的開！”

布子卿笑罵道：“臭小子，除了你現在比我厲害之外，還有什麽能超過我的？整天婆婆媽媽的，虧你還是一個神！”

幾人一起笑了起來，高響的心結，也終於解開，心中暗藏的仇恨的種子，也再次被壓製了下去。

高響正色說道：“做些準備以預防不測，還是必須的！”接著向布子卿伸出手，“師尊，給我一些製作護身玉符的原材！”

“幹什麽？”布子卿疑惑不解地遞給一個二指寬、三四寸長的綠瑩瑩的玉牌，這是修真者製作護身玉符的材料，加入防護陣法後可以用來護身。不過，這種東西對於已經成仙的布子卿來說用處已是不大，如果用來應付魔類，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