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滅

第五章 禍因

一次簡單卻又規模極大的殺戮，讓高響心中感到了危機的到來，當心中的仇恨漸漸平息下來之後，終於開始冷靜地思考以後的對策。

明熾聽了高響的話，不滿地說道：“那豈不是便宜了他們？而且，如果不徹底滅了他們，他們勢必會毀滅了整個人類！這次就是很好的例子，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我和你無容大姐，還有這些五行星的幸存者，全都成為魔類的盤中餐，已經有不計其數的生靈，成為了魔類的盤中餐！”

“會有辦法解決的！”高響因為剛才的經曆，心中已經暗生戒心，心境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而且，他十分清楚明，熾此時心中同樣也是充滿了殺機，生怕明熾因為再次殺戮，重新步入魔仙的不歸之路，反而開始勸解明熾起來。隻是他還不知道的是，自己為了泄一時之憤，卻已經步入了危險開端。

高響繼續說道：“魔類雖然凶殘，但他們的本性卻並非如此！”說到這裏，像是在感悟到了什麽，“殺戮，應該不是唯一的辦法！”高響在進行這次殺戮之前與此時的表現截然不同，這種轉變讓明熾感到很是奇怪，反駁道：“狼要吃人，你卻說狼很可憐，不能殺！難不成把自己送到狼口裏去？”

高響回想了許久，歎道：“我還是凡人時，曾經在鄉下住過一段時間，那裏很荒僻，也很貧窮。那時候山林有許多狼，經常在人類居住的村莊裏出沒，它們不光是吃牲畜，有時還襲擊人類，那裏的人們把狼視為最大的危害，甚至把一切罪過都歸集到狼的身上！於是，人類用盡了各種手段，對狼進行了大屠殺。後來我聽說，狼完全被消滅了，但人們的貧窮、災禍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失！”

“如果狼會說話的話，它們一定會說，我們吃人，是因為饑餓，而你們人類呢？你們人類不僅僅是因為饑餓，多數原因卻是你們的本性——貪婪！正是因為貪婪，有多少物種在你們手中滅絕？為什麽我們吃人是犯罪，而你們屠殺野獸就成了天經地義？隻不過，狼是不會說話的，而人類卻總能為自己的一切行為找到理由！”

高響接著補充道：“魔類不斷地侵襲人類，他們的確該殺，但我們可曾反省過，那些來自魔界的魔類，在還沒有進入人界之前，人界之中就沒有魔類了嗎？有，當然有！雖然從表麵上看起來極少，但其實，在每個人的心中，卻都有一種魔，心魔！我的故鄉地球，就是因為他的心中之魔而毀滅的！”

說到這裏，高響心中忽然一驚：“如果人類自身的心魔，被魔皇完全引發出來，那整個人界才叫真正的陷入滅頂之災中！難道邀月神所說的大劫，並不僅僅是魔皇進入人界？天啦，那該如何是好？”

其他人見高響臉色驟然變得異樣，無不駭然變色。

高響心中繼續想道：“這不過僅僅是我的猜測而已，我怎麽就變得疑神疑鬼起來了？人界這麽大，人類這麽多，魔皇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影響力，他又不是神，而我才是神啊，我這麽想豈不是有些杞人憂天！”隨即釋然，笑道：“我沒事，接著剛才的說！哦，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無容見他神色恢複了常態，嫣然一笑，道：“你剛才說到了人類的心魔！”

高響笑了笑，接著剛才的話頭繼續說道：“所以我說，殺戮，不是解決魔類的根本辦法！”

頓了一下，高響最後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當然，我並不是說不能殺戮，對於那個禍根魔皇，還有他從魔界帶過來的那些大魔頭，不論用什麽手段，都要將他徹底地從三界之中根除！”

高響最開始的時候，不過因為受到魔之心的反噬心中暗生警惕，心中冷靜下來後有感而發，說道最後，漸漸的被自己的話語所打動，對與魔之心已經完全通悟，說完這番話後，先前的種種不適，也一掃而空。

高響的這番話說完後，無容投向高響的目光中，充滿了讚許之意，明熾也是一副若有所得的樣子。因為境界相差的緣故，扶蘇聽得一頭霧水，而那些修真者更是跟聽天書一般，心中雖然有一百個不同意高響的意見，卻也絕對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

無容的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息，精神好了許多，見高響再無異狀，道：“魔皇仍然還留在人界，接下來該怎麽辦，必須要好好的合計一下！”

明熾朝地麵看了一眼，道：“這裏已經不能再停留，咱們先找一個地方歇歇腳！”

高響道：“再等等！我已經向仙帝傳訊，估計他要不了多久就會到來，不然到時候又找不到咱們！乘著這會兒工夫，明熾大哥你給我說說在死亡之域到底發生了什麽，有些事情我一直弄不明白！”

“我從死亡之域去了魔界之後，你們可曾封禁住那個打通人、魔兩界裂縫？”當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高響繼續問道：“既然是仙帝親自出手，魔皇又怎麽可能從那地方破開仙禁，釀成如此大禍？”

明熾臉上流露出慚愧的神色，道：“那些仙禁，如果從人界的這一麵去解開的話還有可能，如果試圖從魔界那一麵強行破掉這些禁製，除非是像黑薩上次那樣，用誅仙雷把創世神留下的人、魔兩界的空間禁製生生炸開才行，但這次卻絕對不是！”

高響吃了一驚，道：“你的意思是說，是有人從人界的這一麵解開了那些仙禁？”

“不錯！”明熾答道，“過了這麽長時間，那裏一直安然無事，我們料定不會再出什麽事情。那日接到你的傳訊之後，我們留下了十幾個仙人看護，其中還有三個實力不俗的戰仙，然後我們離開了死亡之域，來到了五行星。誰知，也就是我們離去的短短時間裏，發生了一件十分離奇的事情！”

當日發生的事情，無容、扶蘇、戚珍兒以及其他幾個仙人都曾親眼目睹，此時明熾再次說來，幾人仿佛又回到了當時的場景，除了無容之外，臉上無一不是布滿了驚駭與恐懼，顯然當時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又太過恐怖。高響心中奇怪不已，那些修真者遠遠地聽著，不住地猜測著當日發生了什麽事情。

明熾停頓了一會兒，這才接著說道：“我們幾人先去了五行星，原本是打算捎帶著那個龍門派的修真者到軒明星去見你，我們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容兒忽然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你知道的，容兒的預感向來是十分準確的，於是我和容兒再次返了回去，打算查看一下那些仙禁，讓扶蘇和這女仙留在五行星等我們！容兒的感覺果真沒有出錯，那三個戰仙，竟然在我們毫無察覺之下，聯手解開了重重仙禁，連仙帝親手設下的禁製，竟然也被解開大半！”

“我大聲喝止，誰知那三個戰仙卻置若罔聞，出手反而更快了！於是我和容兒同時出手阻止！那三個戰仙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每一次出手，都是同歸於盡的法術，就像是遇到了幾世的大仇人，竟然不顧一切地與我們拚鬥！”

“其他的仙人紛紛趕到，我們聯手好不容易才將那三個瘋了似的戰仙逼得無路可逃，我們騰出手來正準備修補那空間裂縫上的仙禁時，那三個戰仙竟然同時爆體！與之呼應的是，從魔界的那一麵突然一聲巨響，經過這兩麵夾擊，所有仙禁被炸得蕩然無存，留在死亡之域的仙人措手不及，當場被炸死大半，就連容兒為了救我，也耗去大半仙元！”

“我們全都懵了，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時，魔皇和那個該死的黑薩率著大批的大魔頭從魔界裏蜂擁而出，看守死亡之域的仙人被接二連三的打擊下措手不及，轉瞬間，要麽被吞噬，要麽被魔化，要麽就是選擇了爆體，與大魔頭同歸於盡！唉，當時那情形……”

明熾的口才十分一般，但講到這裏時，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可以想象的出當時的場景，是如何的悲慘壯烈。

“真是慚愧啊，眼看著身邊的仙人越來越少，而魔類將一些仙人魔化之後，那些仙人立即變成了我們的敵人，掉過頭來全力對付我們，無奈之下，我們隻好選擇了逃跑！能夠逃出死亡之域的，除了我和容兒，剩下的，也就是這麽幾個了！更讓我和容兒感到慚愧的是，五行星因為我們的到來，遭受了滅頂之災……”

說到這兒，明熾再也講不下去了，他生性極傲，雖然也經曆過不少敗仗，卻還從來沒有臨陣逃跑的經曆，這次若不是無容，他勢必會選擇自爆也不願臨陣逃走。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由扶蘇代為講述。明熾和無容帶著幾個為數不多的仙人，逃到五行星，卻未曾料到，也把災難帶到了五行星。不過，即使他們不到五行星，魔皇好不容易從魔界來到人界，五行星也是首當其衝，最終在劫難逃，連這些修真者也無法幸免。

魔皇帶著眾魔頭尾隨而至，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開始了。一個大魔頭，在頃刻間就能毀掉一個村莊甚至是一座城市，而且隨著吞噬人類數量的增加，他們的實力也不斷地增加，再加上他們一邊吞噬著人類，一邊將一部分人類魔化變成可供自己驅使的役魔，魔類的隊伍和實力迅速壯大起來，短短的時間內，整個五行星徹底被毀了，就連鳥獸、蟲蟻，甚至是草木，都在那能夠毀滅一切的魔氣之中消失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明熾等人帶著為數不多的修真者，逃到了大海深處的大峽穀之中，那個洞穴原本是龍門派前輩高手潛修的地方，此時卻成了他們的避難之所。以明熾的實力，完全可以乘亂帶著無容等人衝出五行星，但明熾卻寧願與黑薩一戰，也不願再逃跑了，再加上無容也不忍舍棄這些跟隨自己的這些修真者，所以在那個洞穴裏躲藏了起來。

誰知好景不長，魔皇在將五行星上的生靈完全毀滅了之後，找到了明熾等人的藏身之所，他憑借著因為吞噬了大量的人類而成倍增長的魔力，蒸發了整個海洋，將明熾等人圍困在那個洞穴之中，在留下黑薩和十幾個大魔頭之後，就匆匆離去，不知所蹤。

從死亡之域的突變發生，一直到被困洞穴之中，明熾等人一直都是疲於奔命，中途曾經向高響發出過數次傳訊，卻被魔皇不知用什麽手法給屏蔽了信息通道，信息根本就無法送出，到了後來，就沒有任何向高響傳訊的機會了。

扶蘇講完這一切之後，明熾恨恨地說道：“更為可恨的是，我們倒現在為止還不知道，那三個戰仙為什麽投向了魔皇那一邊！”

“我知道其中的原因！”高響的臉陰沉了下來,說道：“你先前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是中了邪！”

明熾愕然，道：“開什麽玩笑，仙人也會中邪？”

高響道：“他們所中的邪，不是一般的邪氣！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是魔皇用他那邪惡的精神力量所化成的魔欲，再厲害的仙禁也無法阻擋這種技精神力量！魔皇用魔欲在那三個戰仙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控製住了他們的仙心，所以能夠隨意地驅使他們！魔皇的實力以及心智，真是太可怕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見見這個素未謀麵的邪惡之皇了！”

明熾和無容對視了一眼，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驚懼之色。高響所說的魔欲，他們還從未聽說過，竟然能夠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控製住三個戰仙，這是什麽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