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滅

第四章 致命殺戮

七彩光芒閃耀了幾下消失了，明熾瞪了高響半晌，臉上寫滿了四個字——不可思議，然後化作一道閃電衝到高響身邊，狠狠地一拳砸在高響的胸膛上，道：“你小子，再不來的話，恐怕再也見不到我們了！既然來了，你又為什麽裝神弄鬼的，嚇了我和容兒一大跳！啊……你原本就是神，倒不用去裝什麽神了！”

高響仍然嗬嗬地笑著，喜悅之色溢於言表。無容布滿倦意的臉上也露出燦爛的笑容，忽然身體晃了一下，然後頹然坐到地上。

高響和明熾大吃一驚，幾乎是同時移到無容身邊，明熾驚呼道：“容兒，你怎麽啦？”

無容苦澀地笑了一下，已是說不出話來。

高響用神識在無容體內掃過一遍，神情稍稍放鬆了下來，道：“大哥放心，無容大姐不過是仙元損耗太多，有些虛脫而已！”接著用神識在地上的戚珍兒和其中的一個個仙人身上掃過，皺起眉頭說道：“戚師祖和這位大仙竟然被魔氣侵入仙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修真者，啊，是龍門派的區木離，你們怎麽會在這兒？你們的掌門人，還有那個柳龍飛呢？其他的修真者都是誰？”

區木離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淒然答道：“掌門和柳師叔，悉數被魔類……這些都是五行星上現存的所有人類……”

明熾忽然打斷區木離的話，沉聲說道：“那群魔崽子來了，待會兒再詳細告訴你不遲！”隨即精神為之一振，道：“來得正好，有老弟在場，咱們就來大幹一場！”

高響看了看地上的三人還有那些修真者，搖頭說道：“這裏不是比鬥的地方，現在也不是時候，咱們先回避一下！”

扶蘇苦笑道：“這裏無處不是魔皇留下的那些充滿怪異而又邪惡力量的東西，稍有不慎就會被魔化，咱們能往哪兒避？”

明熾笑道：“這家夥是神，他有什麽辦不到的事情？你的還擔心豈不是多餘？不過，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了那群魔崽子!”

高響淡淡一笑，六個能量球憑空出現在身前，笑道：“我專門解開洞口的禁製，目的就是想讓那群魔崽子吃些苦頭，怎麽會便宜了他們？隻是……”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他心中忽然隱隱不安起來。

明熾和無容是識貨的行家，見高響一動也不動之間，就釋放出了如此厲害的殺招，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但他們卻能夠從那些能量球裏麵流轉的神凝力，和一種讓人感到畏懼的毀滅一切的精神力量，一旦啟動，知道這絕不是高響所說的讓那些魔類“吃些苦頭”這麽簡單。

而明熾和無容沒有看出的是，高響的內心，此時已經不再平靜。一次性滅掉如此眾多的魔類，所帶來的結果會是什麽？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能不開殺戒？

高響已經體悟出人、冥、魔三族至高境界，金嬰對殺戮所帶來的後果極其敏感。自從在翠仙峰上出關，他看待三界之事已經產生了一種超然的心態，然而，他從骨子裏來說，還是一個人類，所以當得知魔皇進入人界，心中方寸已亂，接著又目睹了一個星球因為魔類而毀滅，他再也無法用超然的心態去看待事情。

對魔類的這份仇恨一旦在心中萌生，就很難再消除，隻有徹底的滅掉他們，高響才能消除心頭的恨意。但是，當他顯露出殺機的時候，金嬰立即散發出一股平和的氣息，試圖平息他心中的殺機。所以，他憑借著意念，生生把金嬰自動調節時發出的氣息給壓了回去，引起心中一陣難受。

突然之間，一股濃鬱的魔氣如同海潮一般湧了進來，陣陣淒厲的嘯聲由遠及近，片刻後，藏身的洞口上金光閃耀，已有魔類出手了。

高響不再理會什麽後果，道：“咱們該走了，讓那些魔崽子們嚐嚐我的爆彈！”逆天輪出現在身前，輕喝道：“去也！”

明熾抱起地上的無容，扶蘇抱著至今昏迷不醒的戚珍兒，其他的修真者也紛紛做好了準備。

逆天輪啟動，所有人從洞穴裏消失了。

幾乎在同時，那十幾個大魔頭合力破掉了仙禁，闖入先前這個藏身之所，等待他們的，是六顆散發出紫、金兩色神秘光芒的能量球，陣陣淩厲殺氣毫無掩飾地飄逸出來，充斥著整個洞穴。

見裏麵空無一人，那十幾個大魔頭都愣住了，半晌，一個大魔頭試探著伸出手去觸摸一個能量球，一股毀滅魔類的意誌力迸發出來，那大魔頭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發出一聲慘厲的尖叫聲，急忙收回手，緊接著，那顆能量球發出千萬道炫目的光芒，神凝力爆發出來的衝擊波和高響的毀滅意誌混合在一起，以摧枯拉朽之勢波散開來。

“是神的力量……”一個大魔頭發出一聲絕望的尖叫，後麵的聲音連同所有的魔類一起，被神的力量徹底淹沒。

大地，猛地顫栗了一下，緊接著，方圓數百公裏的大地塌陷下去，在星球表麵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蕩，至於先前那條狹長而又深邃的峽穀，則完全消失了。

“該死的魔崽子，你們也有今天的下場！黑薩，看你這次還有沒有以前那麽好的運氣逃脫！”望著地麵上發生的一幕，懸停想五行星高空上的明熾恨意未消地說道。

一場殺戮結束了，高響心中的仇恨也消失了。見無容因為仙元損耗過多，被明熾抱在懷裏，不過並無大礙，戚珍兒等人卻再也不能耽擱下去。對於修真者甚至是仙人而言，魔氣一旦侵入體內，不僅僅是一件很麻煩，而是事關性命之憂的大事。一般的魔氣根本就無法突破修真者的真元力和仙人的仙靈力，對肉身造成傷害，但這顯然不是一般的魔氣。

神的神凝力對於魔氣，就像是烈火碰到了冰雪，再加上高響之前有過救人的經驗，不到一會兒工夫，戚珍兒和其他幾個受到魔氣侵體的修真者，體內的魔氣被高響驅散得幹幹淨淨，高響仍然不放心，用神識一一在他們的身體內掃視了一番，見他們的身體重新煥發出生機後，這才收工。

高響剛剛鬆了一口氣，忽然金嬰一陣刺痛，就像是被一個什麽東西狠狠地在心尖咬了一口，這種刺痛原本是精神上的痛，卻讓肉身感覺是那麽的清晰。

“怎麽回事？”高響心中一驚，那種怪異而又痛苦萬分的感覺再次傳來，一次比一次強烈，一次比一次迅猛。

無容驚呼道：“高響兄弟不好了，出了什麽事？”

明熾這時才覺察到高響身上散出的那種神之氣息時強時弱，駭然望去，見高響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渾身不住地顫栗著，像是害了一場大病似的，從臉上的表情來看，他此時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眾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心驚肉跳地看著高響。高響此時是他們的主心骨，如果他一旦有事，不光是他們，就連整個人界就徹底的斷了希望。

半晌，高響身上散發出的神之氣息漸漸平穩了下來，隻是他的臉色依然那麽難看，高響勉強一笑，道：“我沒事，估計是先前用力過度，有些虛脫了！”他心裏卻明白的跟鏡子似的，心中對厲魔的仇恨雖然已經隨著這次殺戮而消失，而且看到那些魔類的覆滅後還隱隱有一種快感。但緊接著，強行控製金嬰對那些魔類的集體殺戮所帶來的惡果就體現了出來。

通過魔界之行，他對魔類有了寬容與理解，甚至已經將魔類劃為自己一類，這才使他順利體悟出了魔之心。但此時卻對魔類大開殺戒，讓魔之心反噬了，讓他的金嬰一陣陣悸動，接著是一陣鑽心的刺痛。這就是體悟出了魔類至高境界的副作用，使他無法對魔類大開殺戒。

高響極力地調控著這種不適，金嬰許久才漸漸平息下來。但是，殺戮的種子已經悄然埋在金嬰之中，這粒邪惡的種子一旦在金嬰裏萌發，就會迅速壯大，然後一點點地蠶食高響所體悟出來的三族至高境界，最終崩潰，從而殺戮占據他的整個金嬰。所以，對於高響來說，這次大規模的殺戮幾乎是致命的。

無容看了高響的樣子，對其中的根源也隱隱猜出了幾分，道：“以後對付魔類，高響兄弟能不出手的就盡量不出手，隻要製服了魔皇，其他的魔類就交給仙人和修真者！”

明熾一時卻沒有明白過來，道：“滅這麽幾個魔崽子算得了什麽？如果我是一個神的話，我就會把他們全都滅的幹幹淨淨，這樣才解心頭之恨！”

高響苦笑一下，道：“無容大姐說的是，以後不論是我，還是你們，盡量少些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