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滅

第二十七章 竟然是他

這裏是一個小小的空間，不到五十個平方，正中央有一個方方正正的水池，暗紅色的池水如同鮮血，上麵漂浮著一層綠瑩瑩的火焰，隨著池水翻滾不停，不時有巨大的水花泛起，就像是怪獸的巨口，整個空間裏的光線也跟著忽明忽暗，氣氛詭異無比。

“這就是魔池！隻有在這裏，聖魔所依附的那個人類的肉身才不會被毀滅！”木之魔說道。

高響凝視魔池許久，問道：“這就是魔池？你們的聖魔在哪裏？”

有著火焰狀頭發的火之魔向著魔池內連續發出幾個魔咒，火紅色的魔咒剛剛落入魔池，魔池裏的火焰立即隨著池水疾速流動起來，在魔池中央漸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緊接著，一個巨大的火苗從漩渦底部緩緩升起，火苗的頂端，穩穩地托著一個人，身穿青色長袍，在不住跳躍的火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臉龐，臉色蒼白，雙目緊閉，麵容清俊，若不是嘴角微微帶著一絲邪惡的笑意，從外表上看，他頂多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凡人。

“是他...竟然是他...”高響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了，若是見到真正的鬼，他也不會有此時的這般表情，這次，他見到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魔鬼，魔的老祖宗。果然如同火影所說，這個原始之魔的始祖，在很久以前高響就認識，而且數次差點要了他的性命，讓他永遠也無法忘記。

蒙羅星、青衣閣、敖飄、蝕魔球、血魔刃……以前發生的一幕幕流水般在高響腦海之中閃現。

如果這個原始之魔的始祖變幻成別的模樣，高響恐怕一時還難以認出，但此時他依然用的是青衣閣門主敖飄的肉身，高響怎麽會認不出來？

這個原始之魔口中所謂的聖魔，赫然就是神魔摩休。

驚愕了半晌，高響心中浮起了疑雲：“摩休被邀月神從虛彌界送到了魔界，此時又怎麽在這魔原之地的魔池裏昏睡不醒？他在凡人界的所作所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厲魔，又怎麽會是這些原始之魔的始祖？”

無意之中，高響看到火影一臉的洋洋得意，心道：“這一切必定是邀月神的安排，火影這該死的家夥也必定知曉，居然一直瞞著我，有機會我非要好好整治你一番！”狠狠地盯了火影一眼，做出了一個威脅的表情，然後向木之魔問道：“你們沒有弄錯？神魔摩休暴戾無比，怎麽會是你們的聖魔？”

“神，你認為我們會認錯自己的始祖嗎？”木之魔木然說道，“神魔，隻是你們人類對聖魔的稱呼而已，所有原始之魔對神恨之入骨，又怎會給我們的始祖冠以‘神’的字眼？他雖然附身在一個小小的人類的肉身之上，卻是我們的始祖無疑，這怎麽會出錯？聖魔之所以變得和厲魔無異，那還不是拜你們神所賜？”

高響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摩休之所以變得邪惡暴戾的原因。神、魔之戰中，摩休眼看不計其數的同類被神所毀滅，目空一切的神魔定然會憤而出手，出於對人類的仇恨，大肆吞噬、殺戮人類必不可免，使他最終成為厲魔一類，這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高響心中的疑惑仍然沒有完全解開，繼續問道：“我還是不明白，神魔，不，應該是你們的聖魔，怎麽會昏睡不醒？被邀月神送到魔界之前，他可是活蹦亂跳的啊！”

高響所用的語言和語氣顯然讓木之魔感到十分不滿，冷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火影笑道：“活蹦亂跳？嗬嗬，這個詞用來形容摩休，再也合適不過！”

自從現身以來還一直沒有說過話的火之魔開口說道：“是讓你來喚醒聖魔的，而不是來講故事給你聽的！”甕聲甕氣的腔調聽著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高響笑道：“如果我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又怎麽去喚醒這老魔？”

傳來風之魔那飄忽不定的聲音：“神，不是我們不願告訴你，而是我們得到訊息，聖魔突然出現在魔界，卻被魔皇困在魔皇頂，乘著魔皇不備我們救出了聖魔，那時候他就是現在這幅樣子！我們曾經用魔力試圖喚醒他，為此，我們付出了三位真魔的生命，然而，還是無濟於事！”

高響和火影頓時明白過來，為何到現在為止，隻有六位真魔現身，而還有三位卻一直不見蹤影，原來早已嗚呼哀哉了。夢寐一聲驚呼，軟綿綿地倒在地上。音之魔是她的上尊，如同修真者的師尊，此時得到這樣的噩耗，她當然一下子難以承受。

“夢寐，收起你的悲傷，這不是魔類應該具有的！為了聖魔，每一個原始之魔麵對死滅都會無所畏懼，你的上尊同其他兩位真魔是魔類的驕傲！”風之魔一聲歎息，接著是一陣清風過後，他已經帶著夢寐離開了魔池。

高響陷入到沉思之中。

摩休為什麽會突然現身，以及為什麽又會到了魔界，魔界的所有魔類當然不會知道，但高響卻知道的一清二楚。摩休狂妄地挑戰創世神，結果被創世神禁錮在蝕魔球裏。直到萬年之後，青衣閣的修真者找到了蝕魔球，摩休用精神力量控製住青衣閣門主敖飄，於是就有了蒙羅星上發生的一切，之後，摩休被邀月神送到了魔界。

“那是因為魔界需要他，就跟人界需要你一樣，而且你在以後還需要得到他的幫助！”這是邀月神在送走摩休之後，對高響所說的一句話，想到這裏，高響隱隱明白了幾分：“原來，邀月神把摩休送到魔界，就是為了我此次的魔界之行做準備，而邀月神所說的解開三界之亂的一個關鍵所在，竟然指的是神魔摩休！天啦，神的這些計劃簡直是天衣無縫，他們雖然離開了三界，但三界所有一切竟然都還在他們的掌握之中，這種心思，未免也太可怕了！隻是，我連摩休昏睡不醒的原因都不知道，又怎麽能喚醒他？更難辦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我又如何能夠使他的魔力恢複到神、魔大戰時候的水平？”

同時，高響也為真魔的舉動而感到震驚：“他們為了拯救摩休，不惜犧牲自己，沒想到魔類也有敢於獻身的一麵，這點，又有幾個人類能夠做到？”想到這裏，高響心中已經做了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喚醒這個曾經恨不得將自己吞噬的神魔！正如邀月神所言，以前的敵人，此時在魔界卻能夠給予自己最大的幫助。

看到高響眼中流露出的堅毅的神色，以及身上無意之中流露出來的讓人無法執拗的氣勢，剩下的幾個真魔不由得一起鬆了口氣。

高響問道：“必須要找到聖魔昏睡不醒的原因！你們曾經試圖解救過他，一定知道一些端倪！”

木之魔答道：“以三位真魔的生命為代價，我們終於找到了原因！是魔欲侵蝕了聖魔的魔心，聖魔用魔印進行了自我封固，魔印在阻擋了魔欲的侵蝕的同時，也禁錮住了自己魔心，這是聖魔昏睡不醒的主要原因！”

“魔欲？”高響眼睛一亮，他在冥界裏見識過魔皇用精神力量結起的魔欲，並且有過成功破解的經驗，心中頓時輕鬆不少。接著不解地問道：“魔皇的魔欲並不怎麽厲害啊，你們怎麽會拿它毫無辦法？”

“並不怎麽厲害？”火之魔叫了起來，從鼻孔裏噴出幾尺長的火苗，樣子看上去古怪至極，“先前，音之魔試圖用天魔音化解魔皇的魔欲，結果卻被魔欲反噬，無奈之下，音之魔被迫自爆身亡，你居然說魔欲並不怎麽厲害？神，為什麽總喜歡說大話！”

高響嗬嗬一笑，神情異常輕鬆，道：“魔皇麵對麵地向我釋放出魔欲，也許我無法對抗他那邪惡的精神力量，但此時，你們聖魔體內的魔欲卻不是由魔皇現場操控的，對於你們來說，也許是難以對抗，而對於我來說，卻頂多是一點點小麻煩！哈哈，摩休這家夥的運氣真好！”

沒有理會因為自己對摩休的稱呼而引起的幾個真魔的不滿，高響獨自笑了一陣，接著問道：“解開魔欲後怎麽辦？要知道，你們的聖魔在凡人界吞噬凡人、陰魂無數，變得凶殘邪惡無比，到時候他大概連你們都會吞噬，喚醒他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強敵？”

木之魔僵硬的臉上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神，隻要你能夠喚醒聖魔，後來的事情就十分簡單了！你當然不會知道，魔海是魔界的本源，它可以蕩滌厲魔心中的邪惡和暴戾，這也是魔皇為何不敢進入魔原之地的原因。所以，喚醒聖魔之後，你隻需要將聖魔傳送到魔海之中就可以了！”

火影插話道：“即使被釋放出來的摩休魔性不改，以老夥計你神的實力，大不了可以 ‘嘎嘣’一下將他給滅了……”在幾個真魔的怒視下，火影將後麵的話生生吞了下去。

高響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用什麽辦法才能使你們的聖魔恢複到神、魔大戰時期的實力？這一點，我是萬萬做不到的，即使是創世神，也很難讓一個魔類的實力迅速提升而又不讓他爆體！”

五個真魔互相望了一眼，臉上的神色顯得異常凝重，魔池所在空間內的氣氛也跟著凝重了許多，就連魔池裏一直跳到不止的火苗也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