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滅

第十九章 悟冥（下）

任何美妙的時光都有終結的時候，巔峰過後，一切終於歸於平靜，幽瀾的神識退了回去，

幽冥王看著雙頰的紅潮仍未消褪的幽瀾，問道：“冥尊，一切安好？”

幽瀾“嗯”了一聲，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高響，雪狐卻發現她眼神之中的常有的哀怨之色淡了許多，卻多出幾分異樣的光彩，又不便相問。接著雪狐看到高響仍是雙目緊閉，不過再也不是先前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身體中散發出來的氣息盡顯祥和，全無那種殺氣，心中安定了下來，向幽瀾問道：“我大哥他怎麽還沒有回醒過來，事情都解決了嗎？”

幽瀾淡淡地說道：“他現在很好，你不用擔心，至於他為什麽還沒有回醒過來，那我就不知道了！”

高響做夢也沒有想到，他來冥界所要尋找的東西，就在這刹那之間得到了，一切來的是那樣的突然，又是那麽的容易。此時，他的修神境界在冥血晶的幫助下，終於將另一個神的境界——冥之心，與在凡人界體悟出來的人之心融合了起來，不過這不是由他完全體悟出來的，而是由將幽瀾修煉得到的體悟搬了過來，所以他現在還不明白冥之心具體是什麽，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進一步消化。

不再對心中多出的那東西做研究，高響重新凝聚起心神，自陷入瘋狂殺戮以來的事情他仍然記憶猶新，不久前殺戮的場景一一在腦海中展現，所帶來的愧疚在心中久久無法消散，不禁在心中長歎一聲。這時，耳旁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神，你不必愧疚，這不是你的過錯！”

居然有人能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而且這女人話音雖然十分陌生，但卻讓心神感到如此的親切，高響不禁吃了一驚，倏地睜開雙眼，然後看到了那雙雖然感到熟悉卻又從未見過的臉，一張美到極點的臉。

高響的內心震撼了。

傳來雪狐驚喜交加的聲音：“大哥，你真的回來了？！”

高響心中一陣迷惑，卻又不得不把目光從幽瀾的身上移開，向雪狐笑道：“什麽我真的回來了，我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啊！”

雪狐飄了過來，死死地抱住高響的腰，帶著哭腔說道：“先前那個怎麽會是你，絕不是你！”

高響發現她體內的妖氣紊亂，接著又發現自己親手創造出來給她護體的“連衣裙”也完全毀去，知道她吃了不少苦頭，心中感慨不已，手輕撫的頭發，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幽瀾和幽冥王一直靜靜地看著高響和雪狐，人類的感情也許讓他們一時難以接受。高響無意中抬起頭，目光與幽瀾投來的目光碰到一起，心神一蕩，他一直弄不明白與金嬰融合的那東西是什麽，此時終於明白了一點。

幽瀾避開高響的目光，道：“神，我想與你單獨談談！”

高響點點頭，道：“稍等片刻！”輕輕推開懷中的雪狐，稍一沉吟，輕喝道：“變！”身前一陣金光閃耀，一套戰甲出現了，主體是金色，上麵流淌著淡淡的紫色和青色相間的光暈，看上去十分漂亮。高響滿意地點點頭，這次大開殺戒險些使金嬰崩潰，卻也促使念力更加熟練，層次也提高了不少，笑著將戰甲遞給雪狐，道：“雪兒，這個送給你，嗬嗬，雖然沒有那件連衣裙漂亮，卻實用的多，不過你要加以修煉才行，這樣才能與你的本體相融合，發揮出它的功用！”說完，戰甲如同活物一般從他手裏“站”了起來，接著“走” 到雪狐身邊，自動套到身上。雪狐“咯咯”一聲嬌笑，然後飄身旋轉了一圈，金芒閃耀之後戰甲完全隱入身體。

幽瀾望著和眾冥體匯聚到一起雪狐，歎道：“轉念之間，就能創造出接近於神器的戰甲，讓幽瀾歎服！”

“這東西是死的，隻有使用者加以修煉與本體融合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功效，當然無法與神器相比，防護能力頂多和仙器能不相上下！”高響笑道，接著神色一變，目光緊盯著幽瀾的眼睛，道：“是你把我從殺戮之心中解救出來的？”

幽瀾道：“我隻是想救冥界！”語氣淡淡的，絲毫看不出內心有任何反應。

高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再發問。他心中已經明白那與金嬰交融的氣息就是幽瀾所發出的，那氣息已經成為金嬰的一部分，這就是幽瀾為什麽能夠聽到高響內心“聲音”的原因。在無意之中與她的神識之間發生的那件美妙絕倫的事情，那簡直就有一點強迫的味道，讓高響更是感到慚愧萬分，既然幽瀾不提，他當然更不會主動去問，隻能把這一切當作一個夢了。

幽瀾見高響不語，道：“神，我需要你的幫助！”

高響道：“你說的是暗冥王？該死的東西，差點害死我了，我直到現在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對我圖謀不軌。我在被傳到暗冥氣之源那地方的時候，他曾經說我妨礙了他的一件大事，難道他想叛亂？”

“這隻是他們陰謀的一部分，你的朋友已經告訴了我！我們在來到暗冥淵之前已經將煉魂獄大司魂血魑抓獲，他供出了一切！”

高響猛地響起那個厲魈也就是羅力，心中產生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問道：“煉魂獄有個叫厲魈的冥精，你們……”幽瀾當然知道他想問什麽，道：“這消息正是他轉告給那個小妖獸和兩個散冥的，他也因為違背誓言，心誓珠破裂，徹底從冥界消失了！”

高響的心沉了下去。羅力是他凡人時期最好的朋友，肉體消亡之後靈魂飛越到冥界，能夠修煉成為冥精並與他再次相遇，現在卻因為自己而徹底消失，此時高響心中的感受不言而喻。

幽瀾歎道：“現在的冥界，因為冥泉的幹涸，每時每刻都有冥類從冥界消失，神又何必憂傷？”

高響毅然說道：“我會讓我的朋友重新回來的！”

幽瀾見他語氣如此堅定，不禁吃了一驚。冥類的死亡完全不同於人類，人類死亡的隻是肉身，卻還有靈魂存在，而冥類的死亡卻是完全消失，即使是神，也不可能創造出一個和以前一模一樣的冥類出來。

高響也不做解釋，釋然一笑，道：“冥尊，你該說冥泉幹涸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