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滅

第十六章 崩潰邊緣

看到一個個冥體在自己手中消失，高響放聲大笑，那恐怖的笑聲，淩亂的頭發，眼中的凶光，以及猙獰的麵孔，此時的他，活脫脫一副凶神的模樣。他的金嬰在獲得了殺戮而帶來的快感的同時，也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

四周的的暗冥氣再次向高響圍聚過來，高響的神目一掃之下，立即看到濃鬱的暗冥氣之中暗藏著不計其數的虛影，有的是人形，有的卻是怪獸，這次卻沒有向他發起攻擊，隻是從四麵八方圍著高響遊蕩。

高響卻出手了，殺戮之心的膨脹，讓他無法停歇。這次他用上了更為厲害的手段——念力。凝、錮、釋、變念力四字訣就在一瞬間完成，原本意念之中的東西立刻變成了現實存在，怪異的“滋滋”聲響起，黑暗無光的暗冥淵裏竟有千絲萬縷的彩光從四麵八方匯聚過來，圍著高響周身二十幾米的距離凝結出十幾個光球。這是高響用念力將暗冥氣凝結起來的能量球，主體是黑乎乎的，上麵閃爍著各種顏色的光彩，伴隨著陣陣清脆的“劈哩啪啦”的脆響，不計其數個小火星飄散出來。

高響做完這一切之後，一聲長嘯，整個空間為之顫栗，隨即他的身形消失在暗冥淵之中。

片刻之後，十幾個能量球爆開了。

暗冥淵驟然亮了起來，緊接著一連串驚天巨響，空間裏一陣劇烈的抖動，整個空間像是隨風飄動的畫卷。

神人之威還沒有完全結束，爆炸引起的衝擊波海嘯般向四下擴散開來，空間翻江倒海般地翻滾、扭曲，仿佛要被這神人之力撕成碎片。衝擊波所經過之處，一切都化為無形，那些幽魂、冥獸徹底消失了。

連暗冥殿也感受到了震動，懸浮在空間裏的巨大宮殿一陣劇烈的晃動，引的懸浮在大殿內的冥燈忽明忽滅，一直關注著高響的舉動的暗冥王，身影看上去更加模糊了，隻是看不到他的臉，無法知道他此時心中會是怎麽一樣的想法。

夜祟眼中射出詭異的光芒在那黑色晶球所展現的圖像中搜索半晌，奇怪地說道：“他消失了！？”

暗冥王正要答話，突然伸出枯柴一般的手，向前一探，一道青光在手中一閃而逝，暗冥王沉默半晌沒有說話。

夜祟問道：“怎麽啦？”

暗冥王道：“接到冥泉宮暗線傳訊，幽瀾已經離開冥泉宮，就要到達煉魂獄了！”

“這麽快！”夜祟愣了一下，接著桀桀怪笑一聲，道：“期待已久的日子就要到來了！”

“原定的計劃恐怕要改變一下了！”暗冥王無聲地笑了，“讓跟你來的所有魔類都隱藏起來，沒有本尊的命令，一律不得在暗冥淵裏出現！”

“冥王的意思是？”

暗冥王幽幽說道，“你猜，這個迷失了本性的神，和幽瀾相比誰更厲害？”

夜祟愣了半晌終於明白過來，桀桀怪笑起來。

正在這時，暗冥殿又是一陣晃動，接著從大殿外傳來幾聲轟隆聲，隱隱有冥類的慘叫聲夾雜其中，暗冥王眼中寒光大盛，一個冥體從殿外飛入，形色慌張。

暗冥王喝道：“什麽事？”

那冥體的身形幾乎快要散形，顯然是嚇的不輕，哆嗦著說道：“神……神就在外麵……”

暗冥王再次無聲地笑了，就連夜祟這個魔類也感到一陣寒意。

高響雖然金嬰受到暗冥氣侵蝕後，神智完全被殺戮之心所控製，但還是憑著殘存的意識利用逆天輪和定冥珠找到了暗冥殿的所在。剛剛現身，立即有不計其數的冥類向他撲來。

看不到血腥的殺戮，繼續上演著。和先前略有不同的是，這裏的冥類比先前攻擊他的那些幽魂要高出很多，最低的也是散冥。對手實力的增強，讓他更加興奮起來，發出一聲聲長嘯，用念力結起的能量球一次次地爆開，一個個的冥體飛蛾撲火般在瞬間消失。

看到一個個冥體在自己的手中消失，高響感到心中越來越暢快，恣意殺戮所帶來了從未有過的快感，在一點點積累，與此同時，讓他距離危險就更近了。

“咚……咚……”

戰鼓聲從暗冥殿裏傳來，鼓聲沉悶，壓抑，每一聲響動，暗冥淵都會隨著顫栗一次，高響的心神也隨著跳動一下。

這鼓聲像是一種催化劑，攪的高響原本煩躁不堪的心神更加紊亂，心中的殺機更盛。

當他釋放出一個個能量球之後，突然之間卻不見了發泄的對象，所有的冥體都消失了。

戰鼓仍然在擂動。高響怒喝一聲，向鼓聲來源之處衝了過去。剛剛靠近暗冥殿，鼓聲突然停止了。

已經被這鼓聲攪擾的神智迷亂的高響，腦際一陣恍惚，這時，一個虛影呼嘯著從暗冥殿裏衝了出來。那是一隻怪鳥形狀的東西，當然是暗冥王的傑作，不過它可不是冥獸，是暗冥王幻化出來的。

高響看到了目標，暴喝一聲，身前立即幻化出一支金光閃閃的光箭，這是他下意識用念力結成的。他的心神雖然已亂，但念力卻沒有喪失，心念想到什麽，立刻就變成了現實，這就是念力提升的表現。

光箭拖著三尺長的尾巴，驅散暗冥殿的黑暗，激射向怪鳥。

光箭正中怪鳥，怪鳥毫無聲息地散了形體。高響一愕，念力凝成的光箭立即也散了。片刻之後，怪鳥剛剛消失的地方，再次凝聚成新的形體，這次變成了兩隻。

高響心中大怒，重新凝聚起光箭，也一分為二射向怪鳥。奇怪的是，怪鳥每受一次攻擊，立即分化成兩隻一模一樣的。幾輪攻擊之後，漫天都是這種怪鳥的身影。高響此時已是心神大亂，完全沒有看出這怪鳥是幻化而成的，隻是將光箭化成漫天光雨，去攻擊這原本就根本不存在的敵人。

暗藏在遠處的暗冥王和大魔頭夜祟看到這一幕，也是無比震駭，半晌，夜祟說道：“幸好此時麵對這個神的不是我們！”

暗冥王道：“不知幽瀾麵對這個神會是什麽樣的情形，可惜看不到了！”兩人隨即隱去了身形。

高響對著永遠也無法消滅掉的幻影，仍不知疲倦地發起瘋狂的攻擊。不過到了後來換了攻擊方式，使用念力雖然要簡單的多，但遠沒有直接出手刺激。身體中的神凝力一次次地耗盡，然後又一次次地將四周的暗冥氣吸入體內，在瞬間轉化成神凝力，周而複始。

再這樣繼續下去，殺戮所帶來的快感將帶著他的金嬰達到一種變態的高潮境地，到那時，他也就隻有一條路可走：金嬰徹底崩潰，變成沒有思維、隻知道肆意殺戮的行屍，與嗜殺的魔類沒有任何區別。

高響那毫無意義的殺戮不知過了多久，距離“屠場”百裏之外的地方，出現了幾個身影，雪狐、毋淶、丘無休，還有就是幽冥王和冥尊幽瀾。

幽瀾靜靜地看著處在瘋狂狀態之中的高響，眼神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雪狐急道：“你們還在這兒幹什麽，為什麽不去幫忙？”

幽冥王道：“你們的神現在變成了一個瘋神，連幻化出來的冥獸都分辨不出來，如果我們上前去幫忙的話，恐怕立即就會成為他新的攻擊目標！”

“那怎麽辦，那怎麽辦？”雪狐連聲問道，淚珠早已是掛滿雙頰，投向幽瀾哀求的目光：“冥尊，我求求你，救救他吧！”

冥尊幽瀾淡淡地說道：“也許有辦法，這還需要你的幫助，小妖獸！但關鍵還是靠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