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滅

第二十六章 朋友 佳人

許久，高響麵帶愧意地說道：“都怪我！”

明熾微微笑道：“修神者，趕走了黑薩，也算是達到了目的，你也是好意啊，就也不用愧疚了！”

高響知道他言不由衷，心中十分不爽，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你布的是什麽陣法？”

“這陣法叫玄火陣，是以青冥焰為基礎的反製陣法，敵人一旦被困其中，就很難脫困，要是硬闖的話，就會被青冥焰所燒身，嗬嗬，黑薩再厲害，對我的青冥焰還是畏懼三分！”

高響奇道：“青冥焰？你那火難道不是人界之火?”

“不錯，青冥焰正是用冥火修煉而成！”

魔界高響多多少少還知道一些，而對於冥界，對高響來說實在是無比神秘。在他的印象之中，冥界應該和中國古代傳說中的陰曹地府差不多，卻沒料到今天竟然能親眼所見來自冥界之火，讓他既是驚異，又是好奇。問道：“你去過冥界？這冥火與人界的火有什麽不一樣？還有，你布下的陣法應該是古陣法吧，似乎和現在修真界的奇門陣法頗有淵源，這又是怎麽回事？”

明熾搖搖頭，仰望天空，臉上顯露出淡淡的憂慮，歎道：“這些以後再說吧，先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大敵吧！”

雖然借助縛仙索禁錮過明熾，但通過與黑薩一戰，高響對明熾的實力又多了一分認識，心中絲毫不敢小視。聽了他的語氣，高響心頭一凜，能讓明熾感到憂慮的敵人，一定來頭不小，駭然問道：“還有什麽大敵即將到來？難道是黑薩，他還敢回來？”

“當然不是！”明熾搖頭說道，“經此一戰，黑薩不到陰極的時候，是絕不敢再到這裏來的。我所說的大敵來自那裏！”說完，用手指指上空。

“仙人！”高響臉色微變，隨即釋然一笑，說道：“聽天狐說，仙人是輕易不會到妖獸域的！即使來了也不用怕，有你這個遠古仙人在此，除了仙帝和三個天尊，現在的仙界之中又有幾人是你的對手？正好教訓一下那些狗日的仙人，出出心頭的惡氣，嗬嗬！”

明熾正色說道：“修神者，你幫助我擺脫魔性控製，我心中自是十分感激。但你切切不可從言語上羞辱仙人，畢竟我也是其中一員。而且仙人之中，還有許多是好的，隻是仙人自從來到妖獸界，一場對妖獸的屠殺，使這一切都變了！今天這麽大的動靜，仙界豈會不知？我估計要不了多久，仙界就會來人了！我雖然是遠古仙人，也曾經和現在的仙人也交過手，雖然他們修為實力平平，但千奇百怪的法寶令人防不勝防，即使是一般的靈仙，若是群起而攻之，我一個人也無法應付！所以，你在修成神人之前，不論是遇上什麽層次的仙人，最好不要太鋒芒畢露！”

“老明說的是，小子我謹記了！”高響收起笑容，這倒不是怕了明熾，而是通過一次並肩戰鬥之後，對這個心中裝滿秘密的明熾多了幾分親切，再說了，論年紀，明熾不知要算到自己哪一倍的祖宗了，讓他訓斥幾句又有什麽。

明熾見高響有些不自在，笑道：“好久沒有與人交談過了，真想找個朋友聊上個幾年的時間！”

高響跟著笑道：“不知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做你的朋友？”

他這麽隨口一說，卻引起明熾眼中閃動起異樣的光芒，許久，他悠悠歎道：“我仙心被魔所製修成魔仙之後，不知吞噬過多少妖獸，就是喪命在我那魔焰和青蝠之下的仙人也有不少，殺孽太重，雖然你用神凝力替我驅除了體內的魔氣，但卻永遠也回不到從前，真不知以後會成為什麽樣子！而你卻不同，你將會成為三界之中的至尊——神，我又有什麽資格成為你的朋友？”

“你又憑什麽說我會修煉成神？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找到修神心法，不定哪天爆體身亡，一命嗚呼，連一點灰燼都不存在！”高響笑嘻嘻地說道，不過他說的倒是實言，對於以後的修神之路，他連半點信心都沒有。

明熾似笑非笑地看著高響，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能夠從魔仙居住的南方來到這裏嗎？”

對於這點，高響心中也是十分好奇，道：“總不至於是因為我吧！”

“現在看來，正是因為你！”

高響大驚失色，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開什麽國際玩笑！”

明熾當然不會明白“國際玩笑”是什麽東西，也不做理會，道：“我因殺戮太多，使魔侵入仙心，人性卻始終未泯，這是因為有那青冥焰的幫助，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始終有一絲希望留存在我的仙心之中，每每到達完全入魔的邊緣的時候，這個希望使魔性一直沒能徹底占據我的仙心！”

“雖是如此，我卻時刻遭受著魔氣侵心的痛苦，時魔時仙，就連青冥焰有時也隨之變成了魔焰。也就在我來到這裏不久，我死守多年的仙心忽然一陣悸動，魔性大減，接著仙心一絲明悟，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在驅使著我，然後就不顧一切地來到了這裏！嗬嗬，現在想來，除了是因為你的到來，還能有什麽原因？這是創世神的旨意，讓我最終成為一個人類！”

“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你就是神離開之後新的神！這一切創世神早有安排！”

高響懵了。在心中瞬時湧起許多不同的感受，許久，辯道：“這能說明什麽？隻能說明你運氣好，命不該絕而已！”接著反問道：“再說了，即使我成了神人，難道就不能有朋友嗎？”

“……”

高響道：“論年紀都成精了，還婆婆媽媽的！我作主了，你年紀比我大幾歲，就勉為其難地當個大哥吧，我就是老弟了！”

聽了高響近乎耍賴的話，明熾不禁莞爾一笑，道：“有你這樣的朋友，是明熾的榮幸！對了，老弟，你叫什麽名字？”

兩人從敵人到並肩作戰的朋友，明熾居然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高響差點暈倒。

高響當然沒有真的暈倒。

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一個遠古仙人，一個修神者，彼此的心神都感受到了對方的真誠，不約而同地會心一笑。

高響這才發現他沒有麵具覆蓋的臉，猶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雙目炯炯有神，頗有男人的魅力，笑道：“大哥你在修成魔仙之前一定迷倒了不少美女仙人吧，嘿嘿！”

明熾啞然失笑，接著神色又黯淡下來，仰視天空，悠悠歎道：“這麽多年了，也不知她現在怎麽樣了……”語氣之中含著無盡的憂傷。

“原來他果真有情人在仙界！”高響暗道，這次卻沒有發問，因為他知道問了明熾也不會說。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明熾恢複了常態，道：“讓青蝠見見它主人的朋友！”向空中招招手，青蝠飛近，拍打了一下雙翼，算是向高響行了一禮。

高響笑道：“也讓火麟獸來拜拜大哥！”接著向遠方叫道：“小家夥，死到哪兒去了！”

一道金光閃電般劃過天空，直向這邊激射而來，青蝠嚇得立即化成麵具回到明熾的臉上。金光落在高響肩頭，正是火麟獸化形的火影，。

高響笑罵道：“我在跟別人打架，你倒好，四處遛彎，真是該打！”

火影伸出腦袋蹭蹭高響的臉龐，顯得十分親昵。

明熾歎道：“連天靈獸尊都能收服，除了神之外，還有誰能夠做到這點？”

火影瞪起小眼睛瞅了明熾一眼，“呼”地一下鑽到高響體內，高響笑罵道：“沒出息的家夥！”

明熾道：“如果稍加利用，僅憑這火麟獸，你不用修煉成神就可以縱橫三界！有它役使各種獸類，對敵時蜂擁而上，試想又有幾人能敵！”

高響搖頭道：“我與火麟獸之間的關係就像與現在的你一樣，是兄弟和朋友，從沒有想過去役使它。再說了，憑借獸尊去應敵，有了依賴之後，修為境界是無法提升的。除了萬不得已，我是絕不會讓火麟獸幫忙的！”

明熾眼中流露出讚賞的神色，對這個看上去嘻嘻哈哈的修神者又增進了一分認識。

高響道：“說了這麽久，兩個妖獸和妙妙可能都急死了，咱們下去再說！”

防禦陣剛剛解除，一道白影撲了上來。

白影當然是雪狐，她捷足先登，讓妙妙在一旁**。

雪狐雖然是妖獸，卻天生媚惑，雙手抱著高響的脖子搖晃著，臉頰上的淚痕尚在，眼中流露出的，除了興奮、激動，更多的還有發自心底的折服。

雪狐誘人的嬌軀緊貼著高響的身體，一股奇異的幽香飄入高響鼻中，高響頓時方寸大亂，一股熱流在小腹之中流淌，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麽原因，試了幾下，卻怎麽也無力推開身上的佳人。

明熾向高響傳音道：“老弟不愧為修神者，不光是行事奇特，就連身邊的女人也讓人歎服，光我現在看到的就有一個妖獸公主，一個畫中人，真不知還有多少佳人在等著，佩服之至！嗬嗬嗬……”

任憑高響的修神層次再高，卻修煉不到臉皮上。聽了明熾的傳音之後，臉在瞬間醉酒般的通紅，隨即稍稍用了一點神凝力輕輕將雪狐推開。雪狐體內散發出的那種奇異的幽香仍餘味猶存，讓高響久久無法釋懷，不知為何，心中湧起一絲淡淡的遺憾。

妙妙忽然說道：“壞了！”

幾人一起望向她，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妙妙天真地說道：“我心裏怎麽有種酸酸的感覺，是不是剛才不知不覺中被魔氣侵入體內？”

兩個妖獸不知所以然，明熾和高響卻十分清楚。明熾含蓄地笑了笑，高響則是差點笑破了肚皮：這畫中人與自己有了一次魚水之歡，竟然也有吃醋的感覺！

妙妙被高響笑得莫名其妙，奇道：“不是魔氣侵體，那會是什麽？主人，你又為什麽笑成這個樣子？”

高響強忍住笑，捂著肚皮說道：“沒事，那是人類的正常反應，說明你就快要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了，我高興啊，所以才忍不住笑了！”

又一人笑了一陣，天狐上前向他深鞠了一躬，道：“自大人來到妖獸域，兩番拯救妖獸於危難，大人對妖獸的大恩，天狐無以言表！”兩番劫難當然指的是明熾和黑薩。

高響毫不在意地擺擺手，道：“來到妖獸域之後，我也沒吃虧啊，多了一個妖獸公主做小妹，又有一位遠古仙人大哥！再說了，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你該好好謝謝我大哥！”說完指指明熾。

天狐向明熾投去眼神之中蘊含著無比的仇恨，明熾輕歎了一聲，抬頭仰視天空，不發一語。

高響這才想到，明熾還是魔仙的時候，吞噬妖獸無數，這樣的仇恨，又讓天狐如何能夠一下子從心中消除？

明熾忽然沉聲說道：“仙界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