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來人,脾氣暴躁的林清雲怒聲說道:“啟隱真人,你竟毀我玄女門的山門,軒隱門是不是想向玄女門挑戰!”
來人為首的是個矮子,身後站立著四五十個修真者。那矮子看上去土裏土氣的,卻偏偏穿著一身華麗的錦衣,上麵印滿了金光燦燦的圖案,這身衣服倒是十分氣派,但與他身材、長相一襯,顯得滑稽至極,簡直像個暴發戶。看那矮子的修為卻高得嚇人,應該在分神期以上。
矮子冷笑道:“你玄女門是何等得威風,隻有你們欺負別人的份,又有誰敢向你們挑戰!”聲音卻清脆動聽如同個女人。
左清霖涵養極高,沉聲說道:“這話怎麽說,還請啟隱真人給個說法!”
啟隱真人寒聲說道:“我的大弟子在你玄女門的門口,被你門中前輩高手毀了飛劍,傷及元嬰,請左大掌門給個說法!”
詹九驄嗬嗬一笑,道:“那要怪你那寶貝徒兒太不濟,要從背後偷襲,老子看不過眼,給他一點教訓。怎麽,不服氣?衝著老酒鬼我來!”
啟隱真人這才發現一旁的詹九驄,暗暗吃了一驚,心道:“這老鬼怎麽還在這一界?秦括這小子惹誰不行,怎麽會惹上他!”心中暗自發虛,嘴上卻毫不示弱,道:“原來是詹老前輩,多年不見前輩,沒想到一回來就和一個後生晚輩過不去,以你這種高手,當然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誰還敢有二話可說!”
詹九驄氣得眉毛都揚了起來,卻拿啟隱真人毫無辦法,他不想剛一回來就挑起玄女門和軒隱門的門派之爭。
左清霖道:“啟隱真人此來就是為弟子報仇的了?”
啟隱真人冷冷地說道:“有詹老前輩在此,還有什麽樣的氣咽不下的?詹老前輩傷我大弟子秦括,我出手教訓一下玄女門弟子,這不為過吧!咱們就此兩清,以後河水不犯井水,告辭了!”說完帶著門下弟子就準備離開。
啟隱真人雖然蠻橫無理,這話說的卻滴水不漏,是詹九驄先出手傷了他門下弟子,他這才出手傷人的,份玄女門的實力再強,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來留住他們。
“慢著!”高響忽然大聲叫道。
啟隱真人停住腳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是誰?你想怎樣?”
高響笑道:“我就是被你那寶貝徒弟偷襲的那個修真者,我叫高響。你門下弟子鬼鬼祟祟的偷襲反而吃了虧,這叫偷雞不著蝕把米!你們氣勢洶洶地來了,出手傷了玄女門弟子,毀了山門,卻還振振有辭,臉皮真是厚得可以!詹老前輩不和你一般見識,小子我卻看不過眼!”
“你想怎樣?”啟隱真人怒聲說道。
“詹老前輩不想跟你動手,一是不想欺負晚輩,二是因為……”高響說到這裏忽然停下。
啟隱真人忍不住插話問道:“二是因為什麽?”
高響笑道:“二是因為你太矮了,和你動起手來有點太……那個了!”
玄女門眾女弟子哄然大笑,連左清霖這樣極其沉穩的人聽了都不禁菀爾,軒隱門的弟子拚命忍住笑,樣子顯得好笑極了。
啟隱真人勃然大怒,個子矮小是他平生奇恥大辱,誰也不敢當麵向他說個“矮”字,今天卻被這個元嬰期的修真者當眾取笑,他如何不怒?寒聲說道:“小子,報上你的師門!”
“你還不配知道!”高響道,“我向你挑戰,這該算不上以大欺小吧!”
“哈哈……”啟隱真人一陣狂笑,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的目光,“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左清霖急忙向布子卿傳音道:“子卿,高師弟能應付嗎,啟隱真人可是分神後期的高手!”
布子卿傳音道:“這小子鬼明堂多,看看再說,實在不行有我在,不用擔心!”左清霖這才放下心來。
高響慢慢悠悠地走到啟隱真人身前,笑道:“你是修真高手,我是修真矮手,硬對硬的比,我當然不是你的對手,那樣的話,你贏了傳出去也不光彩!咱們來個文比,如何!”
啟隱真人聽他口中又故意說了個“矮”字,殺機頓起,強壓住心頭怒火,道:“怎麽比,按你的方法來。”心中卻恨到了極點:“今天不讓你小子死在當場,我就枉為一派掌門!”
高響極力地掩飾住內心的狂喜,取出黃、綠、白、紅、藍五塊能量晶石,在山門前的空地前分不同方位擺放著,那些晶石離地三尺懸浮在那裏,圍出了一個方圓三、四丈的地方。
那個靦腆的敏兒擔心地問道:“前輩,高……高師叔這是在幹什麽,管用嗎?”布子卿笑而不答。詹九驄也抱手笑嗬嗬在一旁看熱鬧,炫陽門的奇門陣法他可吃了不少苦頭,所以他對高響有十分的信心,也樂得看場好戲。
啟隱真人不耐煩地說道:“小子,搞什麽鬼?修真者比鬥哪有這麽多花樣!”
高響笑著走到能量晶石結起的場地中央,道:“咱們就在這場子裏比試,誰先被逼出晶石圈子,誰就算是輸了。輸的一方任由勝方處置,這樣可公平?”
啟隱真人道:“就按你說的辦!”說完噴出飛劍,靜靜地懸在頭頂。高響見那飛劍隻有一尺來長,他知道修真者的飛劍煉的越短,修為就越高,當下不敢大意,笑道:“慢著!”
啟隱真人被他搞的頭發暈,怒聲說道:“你到底想怎樣?怕了,就乘早認輸!”
高響道:“你是前輩,總不好意思比我這後生小輩先出手吧?”
啟隱隻盼著早點開始,好一飛劍滅了這嬉皮笑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假思索地收回飛劍,道:“這下行了吧,趕快出手!”
高響暗地裏笑破肚皮,臉上卻愁眉苦臉,從儲物鐲中取出七枚不同顏色的小旗拋向空中,忽然大喝道:“旗門陣——開!”指尖射出數道白光打在小旗上,隻見那些小旗瞬時在空中圍成一圈疾速旋轉起來,爆射出七道炫目的七彩光芒,刺的在場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許久,眾人睜開雙目,驚奇地看到,那五塊能量晶石之間有無數道光絲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將那片場地罩的嚴嚴實實,場上已經看不到二人的蹤跡。
駱琬擔心地問道:“布老前輩,高大哥該不會有事吧!”
布子卿笑道:“你把我叫什麽?你既然是那臭小子的妻子,就要隨他叫我師尊!”
駱琬輕聲叫了一聲“師尊”,布子卿笑著答應了,道:“五行陣中套著七重威力的旗門陣,就是我這樣的修為如果不懂其中的奧妙也不易脫身,何況是啟隱真人那心浮氣躁的狂妄之人,陣法一旦啟動,五行陣會把他禁錮的動彈不得,旗門陣會讓他成為瞎子!臭小子鬼的快成精了,他還會吃虧?”
第二十一章
陣中的啟隱真人此時苦不堪言,心中惱怒萬分,恨不得把高響碎屍萬段,高響卻好象憑空從這裏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他的蹤影。
那五行陣剛一啟動,他就發現十分不妙,四周一片茫茫迷霧,四麵八方陣陣勁道攜著無形殺氣襲來,最為奇怪的是,不同的方向,那勁道所帶的屬性也不同,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五種。啟隱真人稍微一動,那勁道就鋪天蓋地地湧來,以他的修為以及見識竟無法自保,嚇的他再也不敢輕易嚐試,更不敢飛出心神去查看。幸好他修為甚高又穿著戰甲,隻要不移動身體,那些勁道的他倒還能應付,最讓他頭痛的是,空中那小旗子射出的光芒刺的他根本頭暈目眩,讓他心神不定,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啟隱真人試著噴出飛劍向不同方向擊了幾次,卻一無所獲,白白耗耗真元。最後他幹脆閉目盤腿坐在地上,以不變應萬變。
啟隱真人剛剛靜下心,高響的笑聲在耳邊縈繞,擾的他心煩意亂,卻無法分辨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再也按捺不住,怒氣衝衝地叫道:“小子,有種你就站出來與我真刀真槍幹一場,當縮頭烏龜算什麽?”
高響笑道:“好,這就讓你見識一下真刀真槍!”話音剛落,三道光刃破空向啟隱真人身上疾速襲來。啟隱真人冷笑一聲,飛劍應聲而出,化成三道青芒分擊光刃,高響發來的光刃稍微一接觸到那青芒,卻立即退了回去,比來的時候還快。
啟隱真人身體動彈不得半分,又看不到敵人的所在,就是有萬分的力量、百般厲害的法寶也使不出來,肺都快被氣炸了。
忽然,一個東西悄無聲息地飄來。啟隱真人再次噴出飛劍,這次卻擊個正著,不由的大喜。
“噗”的一聲輕響,那東西碎了,竟是一塊玉做的什麽東西。啟隱真人接著感到飛劍上被一個無形的東西粘住了,不由得驚奇不已。
這時,高響的攻擊又到了。這次是一個用手劃出的防禦陣法。
啟隱真人快被氣瘋了,想都沒想摧動飛劍迎了上去,防禦陣法粘住了飛劍。
隻聽到高響大喝道:“爆!”先前那粘住飛劍的東西爆開了,緊接著那個防禦陣法也被啟動了,啟隱真人的飛劍被嚴嚴實實地裹住,被結結實實地猛炸了一記,差點被毀了。
飛劍受損,饒是啟隱真人修為再高也無法承受,元嬰受了不輕的傷,慘叫一聲噴出一口心血,頹萎地癱坐在地上。
原來是第一個東西是用來攻擊的玉符,在高響的意念摧動之下,玉符爆炸,這威力原本對飛劍造不成多大危害,絕就絕在那防禦陣法,它將玉符爆炸力一點都不浪費地封在飛劍上炸開,飛劍沒有被毀已經算是啟隱真人萬幸了。
啟隱真人還沒有得到片刻的喘息機會,高響分出一枚月光刃悄無聲息地擊在啟隱真人的胸口。
“當!”一聲脆響,接著一白、一褐兩道光芒閃動,啟隱真人的護體戰甲勉強抵擋住了月光刃的攻擊。
然而,高響的另外兩枚光刃隨即接踵而至,又是兩聲脆響,啟隱真人又狂噴一口心血,褐色戰甲發出“咯咯支支”碎裂的聲音,上麵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高響收回月光刃,笑道:“怎樣,你服不服輸?”仍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更摸不清他所在的方位。
啟隱真人的元嬰受傷都還在其次,要不了幾個月就可以複原,最讓他心疼的是飛劍和戰甲受損,那可是他浸淫了數百年的心血修煉而成的,更讓他氣得噴血的是,自己堂堂一個分神期的高手,竟在一個元嬰期的小子手中一敗塗地,居然連敵人的影子都不知道在哪兒,怒聲說道:“小子,你……真是卑鄙至極……”話沒說完,又是一口心血湧了上來。
高響笑道:“再吃我一記月光刃!”三道白光繞著啟隱真人的身體呼嘯著急速旋轉起來。
啟隱真人再也無法硬氣,咬牙說道:“我,我認栽!”
高響一陣哈哈大笑,收了月光刃,道:“既然認輸,我就放過你一馬,不過這五行陣恐怕一時半會兒還散不了,你就在這裏麵呆上個十天半月的吧!”
啟隱真人此時連五行陣發出的那連綿不絕的勁道都已無力抵抗,呆上十天半月豈不要了他的命?當下急道:“別……我已經認輸了……”
高響笑道:“既然這樣,要出陣就必須聽從我的吩咐,走錯一步就會陷入陣中,那時連我也救不了你!”
陣外,軒隱門下弟子聽到陣中隱隱傳來啟隱真人的慘叫聲,一擁而上就要向陣中闖去。布子卿身形一晃,阻住去路,冷冷地說道:“這是公平決鬥,誰敢在這時出手,哼,別怪我不客氣了!”身體一陣紅光閃動,一股強大的威勢迸發出來,軒隱門下弟子當中不乏好手,卻連這股強大的氣勢也無法抵禦,被逼的連連後退,修為稍差的甚至站都站不穩,布子卿真元一收,頓時有十來個修真者控製不住,“噗噗通通”地倒了一地,再也沒有人敢動手了。
這時,維係五行陣的晶石能量耗盡,陣法也隨即散了,高響和啟隱真人顯露出來。
人們驚訝地看到,高響嘴唇連動,象是在對著啟隱真人傳音,而啟隱真人更是奇怪,他雙目緊閉,滿身血汙狼狽不堪不說,步法踉蹌,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一會兒向前跳上幾步,一會兒又向後蹦上幾步,樣子滑稽至極。最後,他幹脆匍匐在地上爬行起來,直讓在場的所以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許久,幾個軒隱門下弟子才醒悟過來,上前扶起啟隱真人,道:“師尊,你怎麽了?”
啟隱真人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的樣子,知道這次算是栽到家了,又羞又怒,恨聲說道:“小子,你……你竟敢捉弄我!”
高響笑道:“你笨的象頭蠢驢,不捉弄你捉弄誰?有個簡單至極的方法脫困你不用,卻聽信敵人的話,你真是又醜又笨!”
啟隱真人被他挖苦了一番,強忍著一口心血在喉間,問道:“什麽簡單辦法?”
高響道:“你直接用地行術從地下走,這法子還不簡單,笨!”
啟隱真人愣了半晌,忽然狂叫一聲:“氣死我也!”一口心血噴出三尺開外,隨即昏厥過去。軒隱門下弟子慌忙抬起啟隱真人,片刻之後就走得幹幹淨淨。
經此一戰,軒隱門從此一蹶不振,在修真界再也抬不起頭,高響和炫陽門的大名也隨即傳遍修真界。
布子卿見高響滿臉得色,沉聲喝道:“小子,過來!”
高響從未見過他發過脾氣,見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不知自己哪裏做錯了,畏畏縮縮地走了過來。
這次布子卿倒沒有動手,隻是厲聲嗬斥道:“你認為打敗了一個修為比自己高出許多的高手很得意是不是?咱們修道之人講的是適可而止,士可殺不可辱,你將那啟隱真人打傷就行了,幹嗎最後還要那樣羞辱他!記住,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萬萬不可做絕了!”
高響馬上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過分,愧然地說道:“師尊教訓的是,徒兒記下了!”他不知道,布子卿今日這次訓斥,對他今後的修煉之路的幫助是多麽的大,那是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玄女門的修真者沒想到布子卿看上去和高響嘻嘻哈哈的,訓起徒弟來如此嚴厲,誰也沒有吱聲,場麵冷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左清霖勸道:“高師弟也是一時性起,再說那啟隱真人也太過霸道了,教訓一下他也是應該的。高師弟替咱們玄女門出了口惡氣,大家夥都挺高興的,你可不能掃了大家的興致!”
布子卿又恢複了常態,笑罵道:“臭小子,看在左掌門的份上,這次不處罰你了,滾吧!”
高響口中小聲嘀咕道:“什麽左掌門,還不如叫師娘算了!”誰知詹九驄耳朵極尖,大聲說道:“小子你說什麽來著?什麽左掌門、師娘的,怎麽不大聲說出來!”
左清霖臉上流露出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紅霞,布子卿朝高響瞪了一下,嚇得高響遠遠地躲開。
一行人步行著上山,一路上說說笑笑,玄女門修真者無不對炫陽門的奇門陣法讚歎不已,連一向靦腆的敏兒,拉著高響的胳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駱琬笑著低聲在敏兒耳邊說了一句話,敏兒的臉立即變得通紅,放開手羞急道:“琬兒姐……不,小師叔,你怎麽跟敏兒開這樣的玩笑,真羞死人了,我不理你了!”
林清雲嗬斥道:“敏兒,你怎麽和師叔說話來著!”
敏兒急道:“師叔她說……那個……”後麵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急得她躲到一直悶悶不樂的靜兒身後。許久,才向靜兒說道:“靜兒姐姐,你怎麽不高興啊?哦,我明白了,高師叔打敗了秦括大哥的師尊,你就是為這個不高興吧!”靜兒瞪了她一眼,怒道:“你不開口沒人把你當啞巴!”說完縱身向山腰飛去。林清雲知道其中的原委,歎了口氣,連連搖頭。
高響有些奇怪地向駱琬問道:“剛才你對敏兒那丫頭說了些什麽,弄的小姑娘羞成那樣?”
駱琬低聲說道:“我對她說,她要是看上了你,我可以給她牽這個紅線,咯咯……高大哥,敏兒那丫頭心裏已經有你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
高響故意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上下打量著敏兒,瞧的小丫頭渾身不自在,滿臉緋紅,低頭落在人群後麵,過了很久也沒有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