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昏昏欲睡的獄卒當然不知道這邊的情況,他們其中一個人不耐煩的從桌前抬起頭來:“哎,你去看看,這哪來的耗子?吵死個人了!上次不是被菲爾大人養的貓給捉光了麽?”
另一個人幹脆頭也不抬:“廢話,你都能生下一堆不帶槍的賠錢貨,還不準人家耗子下崽麽?”
“操,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家裏麵那醜女人盡給老子生女兒,我都後悔死了!咋當初就瞎了眼看上這麽個娘們?”
“哧,當初是誰說的她P股大,好生育來著?現在好了吧,一堆女兒等著你養,以後有得你樂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家那個艾瑪倒真長得水靈,真不知道你這個醜貨是怎麽生出來的?莫非是你家女人覺得你滿足不了她,在外麵找了個男人?”
“操,我殺了你!”
“哈哈,玩笑嘛,別生氣!艾瑪她多大了?十六了吧?成年了吧?也是到嫁人的年紀啦!我看著啊,小隊長菲爾德大人好像對她有點意思,嘿嘿,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滾你的,我像是那種用女兒的幸福來換取提拔職位的人麽?”
“得了,別清高了,你想一輩子在這個監獄裏麵發黴爛掉麽?”
“別囉嗦了,我去趕跑那隻老鼠好了吧?真受不了你!”
得勝的獄卒得意洋洋的說:“一老早這樣不就不用聽我念叨了麽?”
唐傑和威廉聽著這兩個人沒完沒了的閑扯,心中等得發慌,此時見這個人終於走了過來,他們心中頓時一緊,身子微微伏低。
可唐傑的心中卻不斷回響著方才兩個人的對話。
父親死了,他的女兒們將來怎麽生活下去?
那個叫艾瑪的女孩,又會變成怎樣?
正胡思亂想間,唐傑似乎又看見老巴爾站在他的麵前,淡淡的笑著:“你要記住我給你上的第一課,孩子!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你的夥伴的!”
那些不能成為夥伴的人,就是我的敵人麽?
唐傑心中一緊,拳頭握得指甲都紮進了肉中。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生了一堆賠錢貨的獄卒,一路罵罵咧咧的聞聲找了過來。
他順著聲音找來的時候,睡眼惺忪的一看,卻見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正滿臉嬉笑的看著他,手還擺了一擺,向他打了個招呼。
可憐這獄卒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便突然間脖子一陣劇痛,他的腦袋被人硬生生的從前麵扭到了後麵,一個麵孔粗豪的大胖子正滿臉獰笑的對他咧嘴一笑!
另外一個守衛著鐵門的獄卒隱約聽見一些動靜,他抬起頭向甬道看去的時候,卻見一個黑頭發的男人,像一道疾厲的閃電,飛快的撲到了他的麵前!
這個男人身子壓得極低,背脊卻高高的隆起,他腳在地上一蹬,那產生的強大爆發力,以及他身上塊狀的肌肉產生的蠕動流線感,讓他在一瞬間想起自己曾經看見過的獵豹!
獄卒隻見這個男人臉上不見任何一絲的表情,隻有一雙黑得發亮的眸子透著一股逼人的氣息,似乎一個天生嗜血好戰的惡魔!
這是他人生中最後看見的一幕。
唐傑為了不讓這個獄卒示警,他幾乎將自己最快的速度都拿了出來,從暴起到撲到近前,那當真是電光火石,快若迅雷!
他瞬間撲到獄卒跟前之後,抬手一掌,由下往上,像炮彈一樣重重的轟在獄卒的鼻梁下段,隻聽見噗的一聲,這個獄卒的鼻梁骨頓時被生生戳進顱腔之中,當場橫死!
可唐傑卻因為有了三級劍鬥士那個教訓,生怕這人沒死透,萬一出聲示警,那他和地獄號的海盜們就要全軍覆沒在這個地方了!
所以他想也沒想,立刻手立成刀,似刀劈斧削一樣,重重的斬在了獄卒的咽喉上,將他的喉管和骨頭斬了個粉碎!
威廉和比爾看著唐傑這一幕可怕的擊殺,頓時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摸了摸自己的喉嚨。
唐傑在死去的獄卒身上摸索了一陣,摸出一串鑰匙,向地上這具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屍體投去了一瞥歉意的眼神。
比爾忽然一聲低低的驚呼:“壞了!”
威廉和唐傑此時神經高度緊張,聽見他的聲音,頓時渾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比爾見兩人反應如此誇張,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忘記留一個活口問一下巴爾船長的下落了。”
兩個人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威廉沉聲道:“再抓一個活口問問就好了!”
唐傑用奪來的鑰匙打開鐵門,回頭對威廉和比爾說道:“我走前,你們在後麵!”
從鐵門走進傑拉侖獄之後,唐傑還以為自己會遇到像樹林一樣掙紮搖擺的手臂,囚犯們一個個趴在鐵籠前大聲哭喊著冤枉。
可事實恰恰相反,走進傑拉侖獄的內部,這裏麵靜得可怕,如同一片死寂的墳場!
一間隔著一間的監獄被牆壁隔斷,在牆壁上掛著的油燈將這個長長的監獄長廊分割得明暗分明。牢籠中籠罩著的濃重黑霧,依稀可以看見或蜷縮成一團,或姿勢扭曲的人影輪廓。
這些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牢房中的囚犯們,他們聽見了腳步聲也沒有一個人爬起來觀看,更沒有一個人大喊大叫的喊冤。因為他們在這種人間地獄早已經絕望,對於生存不報任何的希望。
唐傑觸目驚心的看著這些牢房中,那一雙雙冰冷死寂的眼睛,荒蕪得像一片沒有一絲生命的荒原戈壁,這種無聲無息的絕望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捏住了他的心髒!
唐傑突然想到,像巴爾船長那樣的人,如果哪一天也變成了他們這樣,那又會是什麽情形?
他心中又驚又駭!
巴爾船長到底在哪裏?
我一定要救他出來!
穿過長長的監獄長廊,當唐傑以為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卻發現又突然多出一個轉彎這個轉彎是一個回旋型的樓梯,盤旋而上。
讓唐傑三人驚駭的是,他們迎頭便碰上了兩個手持火把進行巡視的獄卒!
這一照麵,唐傑立刻暴起,照著跟前一人,當頭便是一記重手似戰斧一樣劈下,轟在這獄卒的腦門上,這人挨了這重重的一下,腦門上塌陷了一塊,眼睛翻白,口鼻流出鮮血來,像一條垂死的魚一樣,倒地抽搐。
威廉和比爾的反應也不慢,兩個人立刻將這個人捂嘴的捂嘴,扭手的扭手,三下五除二便將他製服。
唐傑將手中的匕首在這個獄卒的眼前晃了一晃:“快說,巴爾船長在哪裏!”
這獄卒眼神驚恐,拚命掙紮,隻發出一陣嗚嗚嗚的聲音,卻不說一句話。
比爾踢了威廉一腳:“白癡,還不鬆手!你捂住他嘴,我們還問個屁啊!”
威廉這才反應過來,一張蒲扇一樣的手微微鬆開一條縫隙,隻待這個人開口大叫便立刻再捂上。
這個獄卒也極為靈光,一點也不廢話,拚命的用眼神掃著身後的螺旋形樓梯:“在,在三樓頂頭的牢房裏麵!”
唐傑低喝道:“鑰匙在哪裏?”
獄卒哆哆嗦嗦的用眼神掃著自己的腰:“在我的腰上,左邊開始數,第三個鑰匙!”
比爾手飛快的將這串鑰匙一股腦兒取下,找到他說到的那片鑰匙,得意的晃了晃:“找到了!”
唐傑點了點頭,用手中的匕首柄重重的磕在了這個獄卒的腦袋上。
這獄卒哼也不哼便暈了過去。
方才兩下殺人,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唐傑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可現在眼前這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威脅還手能力,唐傑卻再也無法下手殺他,畢竟他不是一個天生的冷血殺人魔王。
威廉和比爾互相對視了一眼,頗有些不以為然。
唐傑勇猛善戰,足智多謀,正是船長的好人選,隻可惜還是有點不夠心狠手辣。
但唐傑既然已經決定放過這個人,那威廉和比爾也不好再下手殺掉此人,畢竟他們現在已經完全唯唐傑馬首是瞻。
三個人按照獄卒指點的路,一路小心翼翼的來到了三樓頂端的牢房。
唐傑摸到了古銅色鏽跡斑斑的牢房門前,用手中的鑰匙打開了房門。
手一推,這沉重的鐵門發出一陣刺耳的吱呀聲,一陣惡臭撲鼻而來。
唐傑眼睛往裏麵隻掃了一眼,頓時便產生了一種想強烈嘔吐的欲望。
這個房間約莫隻有二十幾個平方,一麵牆壁上插著一個火把,火光將凹凸不平的牆壁照得棱角清晰,上麵清楚的烙著碧色的血跡,甚至還有指甲深深**花崗岩中的碎片!
這四麵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刑具,上麵的鋸齒血跡斑斑,似乎從來不曾擦拭。
這裏的主人似乎刻意保留著它的暴戾與血腥,並把它們當成收藏品一樣,在這裏羅列成琳琅滿目的凶器博物館!
唐傑隻吸了一口氣,這股濃厚得像血漿一樣的血腥氣息和刑具上森寒的冰冷氣息便浸入了他的肺腑之中,凍得他手腳發冷!
巴爾船長就關在這樣的牢房中?
唐傑強忍著嘔吐的欲望,走了進去,眼睛在房間的四處搜尋著,想尋找巴爾船長的下落。
他目光剛一轉,便見一個人影猛撲過來,一股森寒銳利的氣息直逼他的咽喉!
唐傑反應極快,手腕一翻,頓時將這人的攻擊橫掃開,然後右手成刀,照著這偷襲他的人當頭劈下!
可唐傑手刀即將斬在這個人頭頂上的時候,他卻借著鐵窗外清冷的月光看清楚,這個人,正是巴爾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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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畢,大喊一聲:餓要鹹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