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打定了主意以後,一覺酣睡起來,神清氣爽。
唐傑走上甲板,在清爽的海風中伸了一個懶腰,對甲板上操勞的水手們笑吟吟的說道。
操帆手威廉看見他,遠遠的揮起手來:“早上好啊,唐傑!”
威廉是一個沒有一點花花腸子的人,誰能讓他服氣,他就為誰賣命。
對於之前的冒犯,威廉帶著一桶朗姆酒來到了唐傑的房間,說如果他不原諒他,就一直喝酒賠罪,直到唐傑肯原諒他以前的冒犯。
說完,不等唐傑開口說原諒的話,威廉便抱著酒桶開始牛飲,濃烈香醇的朗姆酒像從上而下傾灑下來的山泉一樣灌進威廉的啤酒肚,許多酒從他嘴旁漏了出來,灑在地上,弄得一房子酒氣。
等唐傑瞠目結舌喊住他的時候,一桶朗姆酒已經喝掉了一大半,隨後衝進來的比爾又鬧又喊,大罵威廉假公濟私。
唐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廝是借著這個緣由,跑他這裏來光明正大的喝酒來了。
苦笑之餘,唐傑也算知道他的脾氣與性格,自然便不會再與他計較。
眼瞧著威廉興高采烈的與他打招呼,唐傑也揮了揮手。
“唐傑,你能下床了?身體好些了沒?”瘦桅杆比爾像一隻從田裏麵突然冒出來的土撥鼠,從唐傑的身旁竄了出來,他一臉猥瑣**的笑著“這幾天,妮婭把你伺候得還舒服麽?”
唐傑剛想開口,卻見妮婭走了過來,麵色不善,顯然已是聽到了剛才的話。
唐傑板著個臉,用最正義凜然的肢體語言告訴妮婭:我與這廝絕對不認識!
可臉雖然板著,唐傑卻對比爾偷偷使了幾個眼色。
不能有異性沒人性不是?
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昔日戰友往火坑裏麵跳啊!
比爾偏生不領情,他搓著手,尖著嗓子咯咯笑道:“看在海神提拉的份上,告訴我進展到哪一步了?萬能的提拉啊,你要是能把妮婭征服了,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要請你喝酒,她可把我們壓迫得太狠了,現在終於有一個能降伏她的人了,真是海神開眼啊!咯咯咯咯……”
唐傑擠眉弄眼了一陣,卻發現比爾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長歎了一聲,看著妮婭黑著一張臉走到了比爾背後,一隻手像拎小狗一樣把他拎了起來,手一轉,讓他的臉扭到自己麵前。
妮婭臉上綻放出一個極燦爛的笑容:“你剛剛在說誰啊,比爾?”
唐傑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慘不忍睹的表情: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跳下去的,我會閉上眼睛的!
比爾沒想到自己人前說人被抓個正著,他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由淫笑變成驚訝,由驚訝變成惶恐,由惶恐變成畏懼,再由畏懼又變成滿臉討好的笑容,表情精彩之極!
他吃吃的說道:“妮婭,好妮婭,漂亮溫柔的妮婭,你的美貌無人能比,你的賢惠天下聞名,看在海神提拉的份上,看在救命恩人唐傑的份上,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妮婭故作驚訝:“饒了你?你做錯什麽事情了?讓我饒你?”
比爾仰天打了一個哈哈:“既然沒做錯什麽,那就讓我走吧!我還有活兒沒做完呢!”
妮婭咯咯笑道:“好啊,不過我想到一個更適合你的地方!”
說完,不待比爾說話,妮婭振臂一揮,竟然把比爾扔上了五米多高的桅杆上。
比爾嚇得在空中哇哇大叫,手舞足蹈,一把抓住了桅杆上的繩索便不再鬆手,像一隻樹懶一樣掛在風帆上。
妮婭叉著腰,仰著頭一聲大喝:“比爾,今天的了望偵查,就交給你了!”說完,她哈哈大笑了起來。
甲板上其餘的水手們一個個呆呆的看著她,如同石化。
妮婭看了他們一眼,喝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幹活?”
水手們像受驚的鴕鳥一樣,立刻轉身埋頭,不敢再多看一眼。
唐傑看著妮婭的目光向他望來,很光棍的舉起雙手:“我剛才啥也沒說!不關我的事!”
妮婭湊到唐傑跟前,似乎想要觀察他的眼神,看看他有沒有說謊。
她才湊近來,唐傑突然一張嘴,呼了一口氣,哈哈一笑:“別靠太近,我可沒有刷牙哦!”
妮婭被這股氣一熏,險些暈倒,她氣急敗壞,緩過神來的時候,卻見唐傑已經哈哈大笑著跑開了。
她氣得直皺鼻子,正要去追,卻見舵手台上傳來一聲洪亮的呼喊聲:“妮婭,去找幾個人把甲板刷一刷!
妮婭看著不遠處對她扮鬼臉的唐傑,跺了跺腳,大喊了一聲:“以後記得用海水漱口,再用淡水清一下口腔就可以了!髒鬼!”
唐傑笑嘻嘻的對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已經聽到。
巴爾一手扶著船舵,笑吟吟的看著甲板上唐傑與妮婭,他對唐傑招了招手:“孩子,上來,到我身邊來。”
唐傑走了過去,卻見巴爾仍然戴著那頂象征著船長地位的翻邊革質三角帽,棕紅色的大胡子在海風中輕輕顫動,他如鐵塔一樣站立著,身上的衣服在海風中衣訣飄飄。
巴爾看著唐傑走來,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瀟灑自然中卻又透出一股長者一般的睿智與威嚴。
昨天晚上,妮婭之所以會對唐傑說出他是海盜王最佳人選的那番話,這之中主要的授意正是這個大胡子。
大胡子年輕的時候,一生的夢想就是成為像海盜王阿托斯那樣的男人,可等到他老了,他才發現,自己並不是這塊材料,所以他將他畢生所學所掌握的知識與智慧對他的女兒妮婭,傾囊相授,然後將這個夢想轉交給了她,讓她背負著自己的夢想前行。
從五歲開始,妮婭便被巴爾不斷的摔打磨練,生生練出了現在這樣一副堅毅好勝,彪悍勇猛的性格,她學了巴爾那裏所能學到的一切。
但是,最終無論是巴爾還是妮婭,他們終於發現,終於覺悟,妮婭也不是這塊料。
妮婭,這個十七歲便有了十二年海齡的“老水手”,她可以閉著眼睛在阿塔克海域航行,像在自家池塘裏麵一樣,她可以在十七歲的年紀就成為一名二級劍鬥士,她可以一個人熟練的勝任這條船上的任何一個崗位工作,她可以勇猛得像一個男人那樣,永遠衝在戰火的最前線。
可這一切,終歸還是不夠,她很聰明,她也很刻苦。
但是,她頂多算是一個將才,卻不是一個可以蓋世的帥才。
她缺乏成為海盜王的天賦。
當妮婭和巴爾看見唐傑人生中驚才絕豔的第一戰的時候,他們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於是,夢想再一次轉移。
巴爾看著唐傑的目光很複雜,有嫉妒,有豔羨,有讚歎,有欽佩,甚至還有愛才的灼熱。
“你終於能下床了!”巴爾嗬嗬一笑。
唐傑活動了一下胳膊,笑了笑:“是啊,這些天,可悶死我了。”
巴爾上下打量著唐傑:“恢複得怎麽樣?”
“還行,七七八八。多虧了你們,要不然,我的屍體已經在海裏麵喂魚了。”唐傑笑道。
巴爾擺了擺手:“別說這個了,真要算起來,應該是你救了我們的命才對!”
唐傑嗬嗬一笑:“那好吧,就當我們兩相抵消,怎麽樣?”
大胡子豪爽的一笑:“行,就兩相抵消!”
兩個人相視一笑,巴爾扶著船舵,目光看著蔚藍無邊的大海,話題一轉,說道:“孩子,你喜歡大海麽?”
唐傑愣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前方。
天空中偶有海鳥鳴叫著飛過,一頭鑽進海中,又叼著魚兒飛出來,一抹浪花與漣漪,這水花與波紋一層一層的擴散,漸漸的消散在海與天的盡頭,與鳥兒一同消失不見。
雙桅飛魚級的“地獄號”借著海風,像一把小刀,在這塊巨大的藍寶石上切割行走著,弧度優美的船身掠過海麵的時候,激起層層海浪,如碎玉瓊花,煞是好看。
湛藍的大海與廣袤的天空似乎連成了一片,如同一塊巨大純淨的藍色寶石,沉靜安詳,令人心曠神怡,唐傑立在這片天空大海之中,仿佛感覺人都高大了許多,呼吸著潮濕海風的胸膛,也似乎因為眼前此景而寬廣得能容下世間萬物!
唐傑一時間有些癡了,他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純淨,如此剔透,如此讓人震撼的藍色,它的純淨似乎微塵不染,它的安詳似乎處子沉睡。
大海,孕育著無窮魔力的大海。
第一眼在這個世界看見她的時候,唐傑發現自己置身在一艘海盜船上,這個時候的大海雖然仍然蔚藍,但是她透著一股彪悍熱血的氣息,像一個裸露著古銅色胸膛的老水手,沉靜而又睿智的看著他。
當他第二眼再次認識這片大海的時候,她卻突然間轉臉變成了一個歇斯底裏,狂暴憤怒的惡魔,她掀起驚濤駭浪,像玩弄著一件微不足道的玩具一樣,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
可當唐傑此時再看見大海的時候,它卻變得如此溫柔恬靜,如同一個羞澀微笑的處女,令人心襟搖動。
似乎之前的印象都不是真的,隻有眼前的這一麵,才是這片大海的本來麵目。
“很不可思議對麽?”巴爾看著唐傑臉上的神情,他笑了笑“她為什麽時而溫柔,時而狂暴,時而神秘,時而調皮?嗬,孩子我告訴你,這才是大海,真正的大海啊!”
唐傑深吸了一口氣,笑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巴爾嘿的笑了一聲:“我第一次出海的時候,也像你一樣的表情!對大海的震撼,驚訝,惶恐與敬畏,但更多的卻是興奮、狂熱與瘋狂想要征服她的激情!”
巴爾仰著頭,似乎是在回憶,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鬆開舵盤,對唐傑笑道:“你來試一試?”
唐傑訝異的指著自己:“我?”
“當然,我的孩子!”大胡子巴爾微笑著。
唐傑發現巴爾不僅僅喜歡稱呼他為孩子,事實上他更喜歡稱呼這艘船上的每一個人為孩子,他似乎把他們都看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視之如骨肉,嚴厲中透著長者的慈愛。
他讓我想起自己的父親。
唐傑在心裏麵暗自對自己說。
唐傑走了過去,雙手扶住了憑空向旋轉的舵盤,立刻便感覺到一股大力從舵盤中傳遞到了他的手掌心裏來。
他連忙手臂用力,抓穩了舵盤,卻沒想到這個舵盤極為靈活,他這次使的力量有些大,用力一撐的時候,舵盤骨碌碌一轉,又開始向左轉去。
唐傑這兩下晃悠,明顯便感覺到腳底下的船在左右搖擺,幅度大得他的身子也隨著傾斜。
甲板上的水手們看著他在舵手台上有些狼狽的樣子,紛紛發出善意的笑聲。
唐傑有些尷尬,求助般的望了望巴爾。
巴爾笑吟吟的看著他,在旁邊說道:“不要太用力,舵盤就好像我們的腳踝,它靈活而纖細,控製著我們前進的方向。”
唐傑聽了話,手臂稍微用了點力,果然舵盤便安安穩穩的停在了他的手掌心之中,不再所有晃動。
這種感覺就像胯下的野馬不再跳躍亂蹦,溫順的朝自己控製的方向奔跑,唐傑麵露喜色。
好像很簡單嘛!
巴爾看見他有些誌得意滿的樣子,微微一笑,對操帆的威廉等人打了一個眼色。
威廉等人會意,彼此一笑,紛紛鬆開帆索,任憑海風吹在風帆上,而不去調整風帆的角度與位置。
風帆無人操縱,巨大的帆麵在風力的作用下,搖擺晃動,不斷變換著角度,整艘船就像一個喝醉酒的酒鬼一樣,搖搖晃晃,一步三折。
唐傑方才還在心中暗想操舵原來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此時一弄,頓時手忙腳亂。
由於風帆失去了控製,帆麵上傳來的巨大風力直接作用到舵手台的舵盤上,唐傑隻覺得手中頓時傳來一股巨力,拉扯著他往一個方向轉動。
他咬著牙,屏氣凝神,腰部如懸了一個千斤墜,馬步緊緊的紮在舵手台上,雙臂肌肉墳起,硬生生的拉扯著舵盤將船身調整到原來的軌道上來。
可是他剛操縱著船身換了偏了一點方向,風帆與風向的角度便發生了變化,帆又被吹向了另外一邊,原本向右使命拉扯舵盤的唐傑措手不及之下,頓時呼啦啦被舵盤往右帶跑,生生打了一個右滿舵。
船又開始往另外一個方向亂跑。
活動的風帆讓唐傑根本無法掌握舵盤,他一時被風力帶得一個左滿舵,一時又被風力帶得打了一個右滿舵,狼狽之極。
其實航船與行車一樣,發現船往右偏了,就往左打一點方向盤,發現往左偏了,就往右打一點方向盤。
可是航船與行車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舵手台上的舵手要有敏銳而豐富的航海經驗,他們要知道海風是往哪吹來的,多大風力,無論帆向處於一個什麽位置,他們都應該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通過調整舵盤來達到控製帆位,控製船身前進方向的目的。
唐傑不明白這一點,是以他此時忙得渾身出了一層細汗,地獄號在海麵上歪歪斜斜的走出一個又一個“之”字型。
唐傑又躁又急的時候,卻突然見到一隻手沉穩有力的搭在了舵手台上。
巴爾對他微微一笑:“孩子,要像對待自己的女人一樣對待她,不要用蠻力。”
巴爾純熟的掌控著舵盤,隻要帆向一變,他的舵盤便會隨之變化,仿佛未卜先知,他能提前感應到海洋上的風是如何捉弄風帆的。
唐傑瞪大了眼睛看著巴爾輕描淡寫的轉動著舵盤,時而往左轉動兩格,時而往右轉動三格,風帆的角度雖然依舊在隨意變動著,但是船身卻始終在平穩的前行著。
“站在這個位置上,你的雙手去觸摸著的,並不僅僅是這個圓形的舵盤,你所觸摸掌握到的,是整條船!”巴爾微笑著,目光注視著唐傑“你不僅僅要睜大眼睛看著前進的方向,更要張大你每一個毛孔,用你敏銳的肌膚去感受風的方向與力度,你要把自己想象得與這條船融為一體,風剛剛吹到帆麵上的時候,你永遠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航海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巴爾溫和一笑,目光中帶著勉勵“想再來試試麽?”
唐傑眼中充滿了對新鮮事物的興奮與好奇,充滿了對未知未來的高昂鬥誌,他摩拳擦掌,哈哈一笑:“隻要你們不怕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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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自洪荒開始,《洪荒青蓮聖卷》,敬請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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