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途

《人途》薄發篇第3章（2.25）2.1

天空的雨雲益發的濃密。時時有電光穿過雨雲，轟擊在倒黴的大樹、山石上，濺起驚人的火光、爆出嚇人的聲響。



或許是第六殖民星雨季時雲層活動太繁密的關係，雨季時的閃電格外的嚇人，站在舷窗往外看的方文，就親眼目睹了十幾道有水缸粗細的紫色閃電將一條不小心探出頭來四下張望的大蛇打得渾身焦糊。那長有兩百米許的大蛇慘聲嘶叫著，帶著渾身的濃煙翻下了盤踞的大樹，那一片叢林一陣的胡亂搖晃，一會兒就恢複了平靜，想來那大蛇已經被雷電轟得斃命了。



“嘖嘖，真可憐呢。”雙手抱在胸前，方文說著輕飄飄的風涼話。



話剛出口，方文的座艦就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卻是他座艦尾部高高探起的通訊天線被天雷狠狠的劈了一記。方文嚇得一個哆嗦，急忙大叫道：“升起防護罩，升起防護罩，媽的，還節省這點能量幹什麽？老子別的沒有，就他媽的能源點多。”方文的喝令聲裏充滿了一種暴發戶的味道。但是他說的卻是實話，敲詐了方子山一半的家當，又偷偷的開采了三年私礦，他手上積存的能源的確很多。



方文從科學院定製的這條鯊魚形，通體漆黑，長有兩百五十米左右，透著一股子凶悍氣息的快速攻擊艦外裝甲上突然有幾點強光閃爍了一下，隨後一道半透明的湛藍色光幕自這幾個光點蔓延開，瞬間將整艘戰艦籠罩在內。一旁護航的幾艘防禦艦和後麵跟著的幾艘大型運輸艦也都升起了防護罩，艦隊在雲層下急速的朝前飛行，很快就飛出了這片大陸，來到了海上。



天空的雲層益發翻滾得厲害，紫紅、湛藍、銀白色的電光隱隱的從雲層縫隙中透出，不時有幾道粗大的閃電自雲層裏劈下，胡亂的劈向了海上的浪尖。大風卷起的浪頭有數十米高，最高大的浪頭幾乎要舔上方文所在的戰艦。這些最高的海浪往往還沒升到最高，就被閃電狠狠的劈中，頓時一道通體密布著細小電光的水浪出現在空中，隨後又轟然解體，電光朝四周亂射，聲勢極為驚人。



快要靠近另外一塊大陸時，數十艘超小型戰艦蜂擁而來，在方文的艦隊四周擺出了防禦陣形，護送著方文朝大陸深處進發。



方文歪了歪嘴巴，低聲罵道：“如果不是老子帶了幾艘運輸艦過來，你們他媽的又要登艦檢查了吧？一群白眼狼，幹！”



抽出三支雪茄煙遞給了身後站著的狂、趙白天、趙黑夜三人，方文又給自己點著了一支，慢條斯理的噴雲吐霧，很是愜意。



戰艦的下方，是魔獸大陸茂密的叢林，不時有身軀巨大的異獸自叢林中蠻橫的穿越而過，煙塵衝天。這些凶獸在抓緊最後一點兒時間，在努力爭取多儲存一點兒脂肪。進入雨季後，它們能捕獲的獵物將會隻有平時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這是一段極其難熬的日子，它們能多儲存一點脂肪就是一點兒。而那些弱小的野獸，也在忙忙碌碌的在最後關頭給自己的巢穴中搬運各種果實和可以實用的樹葉。雨季，第六殖民星的雨季，絕對不是什麽賞心悅目的季節，這是一個倒黴的受詛咒的季節。



戰艦突然經過了一片直徑一公裏許的圓形空地。空地上有一座大型的雷達基站，雷達基站的四周是三座成品字形的重型炮台，炮台外緣則是大大小小的火力點和營房。這裏已經開始進入魔獸基地的範圍，這裏是魔獸基地的外圍防禦圈的一個支撐點。



三艘帶隊的超小型戰艦放緩了速度，似乎有意要讓方文欣賞一下這個支撐點的火力配置。方文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歪著嘴不屑的說道：“媽的，終於完工了？這忙乎了三年，他們的防禦圈總算是建起來了。你們看看，奢侈啊，他們一個防禦支撐點的火力配置，就頂得上我們的兩個重型炮台群的火力。嘖嘖，他們是大娘養的，我們是小妾生的。”



狂咳嗽了一聲，他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不解的問道：“頭兒，小妾是什麽？”



眨巴眨巴了眼睛，方文轉過身對他笑道：“小妾這個東西嘛，是一件很有趣的東西。這樣吧，等你們成親後，我送你們幾個怎麽樣？”方文的臉上掛著一絲邪惡的笑容，看得狂、趙白天、趙黑夜都是渾身一抖，雞皮疙瘩一片片的冒了出來，三人整齊劃一的後退了幾步，不敢和方文再就這個危險的話題討論下去。方文咧咧嘴，低聲咕噥道：“這真是一個好東西哩！”



就在方文艦隊後方十幾公裏處，一艘中型運輸艦正小心翼翼的貼著地麵飛行著。子儀•沃克吾德一個人坐在特別改裝過的主控艙內，渾身射出一絲絲幽藍色的光暈，用精神異力控製著整艘運輸艦的運行。他更分出精神影響了太空中屬於魔獸基地的數十顆衛星，讓這些衛星一路‘裝聾作啞’，有如他的這艘運輸艦完全不存在一般。



運輸艦輕巧的在一個山穀中降落，一群‘嘰嘰喳喳’大聲叫嚷著的土著人在十幾名土著祭司的帶領下，揮動著骨杖從船艙裏跳下了地麵。四下裏也傳來一片大呼小叫聲，一群衣衫襤褸、麵容枯瘦的土著人興奮的從藏身的山石後跳了出來，和自己的族人擁抱在了一起。



沒有太多的羅嗦，那些枯瘦的土著人急不可待的順著舷梯登上了運輸艦。運輸艦騰空而起，沿著來時的路返回。而剛剛從運輸艦下來的數百土著人，則是悄無聲息的潛入了茂密的叢林。如果有精神異能者在附近，他們應該能感知到，一圈圈強勁的精神波動，正從這些土著人身上擴散開，朝叢林四周不斷的蔓延開去。



一群群正在捕食的凶獸突然渾身一僵，它們的眼神呆滯了一下，隨後有如聞到血腥味的蒼蠅，瘋狂的朝這些土著人的方向奔了過去。



方文的艦隊在一片金黃色的懸崖前停下。



這片月弧形金色斷崖高有兩千多米，長有近百公裏的斷崖上一溜兒建造了數十個大小炮台，那豪華的配置看得方文眼珠發紅，心中除了妒嫉就是妒嫉。斷崖下原本是茂密的叢林，如今卻在斷崖正中開辟出了一塊近百平方公裏的平地，上麵修建了一個停機坪和一些物資倉庫。一道高達三百米、厚度超過三十米的鋼鐵城牆將這塊平地包圍了起來，城牆上有無數大大小小的火力點，密密麻麻有如麻杆的重炮、速射炮、各種高能武器毫不掩飾的從城牆裏向外探去，那肅殺的氣息讓人心頭發麻。



城牆上開辟了三道城門，三條高標準的八車道交通線從城門向叢林裏延伸，大道在叢林中不斷的分開岔道，分別通向了數公裏到數十公裏乃至數百公裏外的一百多座衛星城。這些衛星城也都用鋼鐵城牆環繞著，但是無論是駐軍的人數還是城牆上火力點的密度，都無法和斷崖前的這個主基地相比。在這一百多座衛星城內，居住了最近三年才從地球本星遷徙而來的一億多移民。



衛星城和衛星城之間，點綴著大大小小數百個防禦圈支撐點，這一切加起來，才組成了軍部魔獸基地的外圍防線。



艦隊在斷崖下的一個停機坪降落，方文緩步走下了舷梯，月殘已經帶了一批高級將領迎了上來。



月殘和方文的交情很不錯，兩人微笑著相互行了軍禮，然後輕輕的擁抱了一下，方文笑著說道：“閣下，您似乎又瘦了一點。”



月殘苦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低聲嘀咕道：“上個月又有一群怪獸襲擊了我們的巡邏隊，有三千多名士兵死傷，有一處活力支撐點被徹底破壞，這個責任又落在了我的頭上，我能不瘦麽？”



搖了搖頭，月殘罵道：“第六殖民星就兩塊大陸，一個叫獸人大陸也就算了，那群土著人還好對付。我們在的這片大陸卻偏偏叫做魔獸大陸，尤其是這個基地就被命名為魔獸基地，兆頭不好，兆頭不好啊！魔獸基地，那些怪獸還不拚命來給我們搗亂麽？”



方文陪著月殘歎喂了一陣，心裏很罕見的有點不好意思。原本這塊大陸上的凶獸也不會成天來找魔獸基地的麻煩，但是誰叫方文每隔兩個月就調遣一批精於控製怪獸的土著人來這片大路上輪崗呢？由不得那些怪獸不過來拚命啊！原本一年多就能完成的魔獸基地的地表建築，硬是被蜂擁來襲的怪獸群硬生生的拖了三年，方文在其中的功勞，可是‘勞苦功高’的。



用力的揮了揮手，月殘指著幾艘運輸艦笑道：“這次給我送來了什麽好東西？我的煙草和好酒，三天前就斷了頓了。”



“好東西！”方文笑吟吟的說道：“地球本星產的特供雪茄煙一千盒，品質稍差一點的雪茄十萬盒，軍部專供的香煙五十萬箱。茶葉、咖啡豆、還有好酒足足裝了一艘運輸艦，足夠你們未來三個月消耗的。嗯，專門給你弄了五百斤你上次喝上癮了的土著人的祭神特釀。”



“咕咚！”月殘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他身後的兩名二星元帥的眼珠也都直了。月殘用力的拍了一下方文的肩膀，大聲讚道：“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五百斤，乖乖。你這次怎麽弄到的？那群土著人，可比老鼠還要滑溜一萬倍。”



聳聳肩膀，方文淡淡的笑道：“運氣而已。我不是組建了一支親兵麽？其中一個旅半個月前派他們出去做叢林特訓，結果發現了一個土著人藏身的洞穴，裏麵有三萬多土著人聚居，所以我就順手調兵平了他們。一共搶到了一千多斤酒，我扣了一部分送去給月極閣下了，剩下的五百斤可全送來了這裏，我自己可就留了五十斤解饞哪！”



這謊話說得，方文的臉一點兒都不見變紅。



現在土著人的地下洞穴裏麵，有一支十萬人的土著人釀酒大隊，正在按照他們世代相傳的古法替方文源源不絕的釀造那種用來祭神的美酒。但是方文寧願自己泡在那種酒裏麵洗澡，卻很摳門的隻給他的關係戶偶爾送上三五百斤的。



物以稀為貴，方文對這個度卡得極好。



月殘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條線。在這個時代，這種純天然的特製美酒是無價的寶貝，方文的這份人情，可是極大的。月殘用力的拍著方文的肩膀，隻是連連的說好。讚歎了一陣方文很夠哥們意思，月殘再次壓低了聲音輕笑道：“這三年，你在獸人大陸剿滅的土著人都超過了一千萬人，軍部對你的功績很是滿意，聽說再過幾天，就要準備給你晉升一級軍銜了。”



二星元帥麽？這是一個好事情啊。方文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急忙說起了客套的官話。



除了方文和子儀•沃克吾德，沒人知道方文過去三年‘剿滅’的一千萬土著人這個數據中的水分有多大。隻不過，所有的戰績戰報都被子儀•沃克吾德造得四平八穩的，消耗的彈藥和能源塊的報表也看不出絲毫的紕漏，這份功勞，方文是實打實的抓進了手心的。



兩人正在這裏說著閑話，同時看魔獸基地的搬運車慢慢的卸下運輸艦內的貨物，一個倨傲、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月殘，方文，你們除了說閑話，還會幹什麽？尤其是你，方文，你堂堂一名一星元帥，怎麽做起了運輸兵？難道每次給我們補充物資，都需要你親自出馬？那我實在是不敢當啊？”



笑容滿臉的月殘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方文則是滿臉的無奈，他耷拉著一張臉蛋轉過身去，無可奈何的朝身後快步走來的那人苦笑道：“月殞閣下，我這不是害怕手下的人辦不好事麽？魔獸基地的物資，可是。。。”



月殞，三星元帥，軍銜和月殘平級，但是來頭比月殘更大。他是月絕某個親傳弟子的門人，雖然和月殘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是行事的手段和性格都和月殘完全不同，狂傲不遜、心狠手辣，是個轉瞬間就翻臉殺人的瘋魔。月殞也有神將的封號，他的封號是：天殺！



天殺神將月殞，身高正好兩米，肩寬正好兩尺，瘦削有如一根竹杆，緊緊裹著身軀的皮膚下麵，是一根根鋼筋般蘊含了無窮爆發力的肌肉。他身上有著無數猛獸撲咬留下的傷疤，他的左邊臉頰似乎曾經被猛獸撲過一掌，那一塊臉部肌肉整個都被拍飛了，如今那薄薄的皮膚下麵，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臉部骨骼的輪廓。



這麽重的傷，月殞卻寧願保留這些傷疤，而不願意將傷疤治愈，方文知道，他是在向月絕學習，月絕的身上，也是一身淒厲的疤痕。



因為身上打著月絕門人的印記，月殞在軍部的身分地位，卻比月殘強了許多。雖然月殘的年紀比月殞大，資曆也比月殞深，月殘手上還掌握了天譴部隊，但是三年前剛剛出道的月殞，就直接被任命為魔獸基地的主官，而月殘隻是他的副手。



倒黴的方文第一次見到月殞，就被月殞冷嘲熱諷了一番，三年來每次見到月殞，月殞都要當著眾多的人向方文挑釁，如果不是每次月殘打圓場，怕是月殞真的會對方文下手。



方文一如既往的對月殞陪著小心，陪著笑臉，小意兒的說著軟綿綿的好聽的話。



但是月殞也一如既往的大步走到了方文麵前，指著方文的鼻子就是一通陰損。



暴發戶、幸運兒、抱著月極的大腿向上爬的鑽營鬼，各種難聽的話在短短幾分鍾內全傾瀉在了方文的頭上。



方文依然是笑眯眯的，他畢恭畢敬的保持了一個近乎完美的軍姿站在月殞麵前，任憑月殞對自己大加奚落。



月殘的臉蛋抽搐了幾下，他有點看不下去了。月殘也很孤傲，但是他看不得月殞這種無事生非的做法。方文的功勞是實打實的，沒有方文，就沒有今天的魔獸基地的說法。方文的家族――如果三個人，不，加上瑪蒂娜就是四個人的家庭能算上家族的話――也已經是選民，方文自己也有著一星元帥的身份，月殞的這種做法，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是說不過去的。



尤其是，在月殘看來，方文是他的‘自己人’，月殞這麽不給自己這一派的人麵子，就是不給自己麵子。



難不成，月殞是想通過打擊方文來打擊自己？難道，他想在家族中爭取什麽？



月門弟子都以月為姓氏，但是月門之內月姓也分為近百個大小家族。而月殘和月殞所在的家族，無疑是其中權勢能排在前三的大家族，最高軍議長月極就是他們家族的長老。而月殘和月殞兄弟倆，正如方文剛才所說的那樣，月殘是大娘養的，月殞是小妾生的。



一時間，月殘的念頭就朝著某些不好的方麵想去了。



眼看月殞越罵越是氣勁，那指頭都已經點到方文的鼻子上了，月殘終於按捺不住，一掌將月殞的手掌拍了開去。月殘大聲喝道：“月殞，我警告你，做事不要太過分了！沒有方文的幫助，這個基地。。。”



月殞雙手抱在胸前，他昂首看著天，滿不在乎的冷笑道：“沒有這個走運的家夥，我照樣能將這個基地建起來。”



冷冷的朝月殘笑了笑，月殞陰沉的說道：“你這麽著急他，不就是想要拉攏他，讓他配合你來奪我的權麽？”



這話說得難聽，月殘的臉‘唰’的一下變成了鐵青色。



月殞冷笑著說道：“別做夢了，你有那資本麽？”他的手指，竟然也點上了月殘的鼻子，輕輕的對著月殘的鼻子杵了杵。



月殘身後的一票高級將領猛的上前了一步，他們都是天譴部隊的將領。



月殞身後的一票將領也重重的踏前了一步，他們都是月殞這三年來收羅的心腹。



兩夥人鬥雞一樣相互瞪著，就等著自己的上司一聲令下，就要給對方一個好看。



不知道什麽時候，方圓一公裏內已經是空蕩蕩的，沒有一點實力的人，根本不敢靠近這裏。



狂、趙白天、趙黑夜兄弟三個在方文身後揉著拳頭，興致勃勃的打量著月殞周身上下的要害。



方文眯起了眼睛，仔細的想了想，悠悠開口道：“月殘閣下，不用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大家的和氣嘛。唔，月殞閣下想必是對我有什麽誤會，其實。。。”



月殞粗暴得打斷了方文的話，他冷笑著譏諷道：“對你有誤會？你配麽？你配讓我誤會你麽？你是什麽東西？我看過你的履曆，你不就是憑運氣立下了一點點功勞麽？你方文，憑什麽在第六殖民星上和我平起平坐？你憑什麽在名義上壓了我一頭？你配？”



方文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點了點頭，感情是這麽回事？



第六殖民星兩塊大陸，方文是獸人大陸的最高軍務長官，更是名義上的第六殖民星的最高軍務長官。



而月殞呢？隻是魔獸基地，也就是編號S－6－5軍區的新編軍區的最高指揮官。實際上，他和方文的地位相當，名義上，方文壓了他一頭。但是方文就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月殞，會為了這樣的小事就對自己有了仇視之心？這廝的心胸也太狹窄了吧？難怪三年前他乘坐的戰艦在S－6－1基地的停機坪上降落的時候，就給了自己一個難堪。



這他媽的還是男人麽？就為了這點名義上的東西，為難了自己三年？



看著月殞竹杆一般的身材，方文心裏是一陣的無語。不過，他心裏也有點歡喜，三年來自己‘忍辱負重’，任憑月殞冷嘲熱諷、故意為難，卻讓月殘和月殞起了老大的嫌隙。這可是一件好事，魔獸基地內部分裂了，他才方便下手不是？在言語上吃點虧，自己背後用凶獸群來襲擊魔獸基地，已經把這點虧給補償了回來，月殞這三年想必也沒少被軍部訓斥，誰叫他的施工進度這麽慢呢？



哼哼，想必月殞把他被軍部責罵的火氣也發泄在了自己頭上，所以這一年來，他對自己的態度是益發的惡劣了。



這也難怪，方文每過兩三個月，總有一份漂漂亮亮的消滅了多少多少土著人的戰報交給軍部，換來軍部的大加誇獎。而月殞這邊的基地建設卻是拖拖拉拉的，每次他都被軍部高層罵得狗血淋頭，這相互對比之下，原本就看不起方文的月殞，自然是火氣越來越旺。



搖了搖頭，方文對月殞那難聽的話沒做任何評價，他微笑著對月殘道：“月殘閣下，既然月殞閣下不歡迎我。。。那麽，以後我就不來這邊了。唔，以後那些補給品，我會安排穩妥的人送過來的。”



月殞鼻子一歪，冷笑道：“滾遠點最好，省得我看到你就惡心。”



月殘則是臉色微變，他冷聲道：“誰不歡迎你？這裏還輪不到他一個人說了算。方文，我們去喝酒去，不要理會這個沒腦子的家夥。”月殘冷冷的看了一眼月殞，心裏卻有點安慰，就月殞這腦袋瓜子，怎麽也不可能和自己爭奪什麽啊？不過，真奇怪，就他這石頭一樣的腦袋，為什麽會被月絕的親傳弟子收入門下的？自己都沒那個機會啊！



“你說什麽？說我沒腦子？”月殞暴怒，他指著月殘就大罵起來。



月殘冷笑了幾聲，淡淡的說道：“誰沒有腦子，自己心裏清楚。為了一點名義上的事情，就作出這麽醜陋的一副嘴臉。你，沒腦子。”



月殞的眼珠突然變成了血紅色，一股赤紅色略微帶著點紫色的濺起突然自他身上迸射出來。



方文麵色微微一變，他輕巧的向後滑退了一步。



月殘冷哼一聲，一股淡紫色的劍氣衝天而起，他憤然上前兩步，和月殞對峙道：“月殞，不要以為你是月絕閣下名義上的親傳門人，就以為你的修為高深到了什麽程度！就憑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月殞眯起了眼睛，他似笑非笑的冷聲道：“是麽？”



右手劍指一引，月殞正要一不做二不休的對月殞出手呢，突然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基地。



一個將領從斷崖上徑直跳下，他急促的叫道：“月殞閣下、月殘閣下，大批的獸群正在攻擊七號支撐點。”



月殞、月殘顧不得內訌了，兩人急問道：“規模多大的獸群？”



那將領喘著氣叫道：“很大，前所未有的大！”



月殞、月殘惡狠狠的對望了一眼，同時大聲喝道：“特級警備，出發！”



月殞一個探身，帶著人急速離開。



月殘則是拉了方文一下，微笑道：“一起去看看？”



方文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好！”



‘轟’，斷崖上的重炮群，開火了。數千道強光，撕裂了空氣，直落向了遙遠的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