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途

《人途》厚積篇第13章（2.5）2.1

兩名臉上帶著可怕的魔鬼麵具，身穿某種怪異的紫黑色爬行類生物外皮製成的緊身勁裝的男子死死的扣住了凱文的肩膀，將他推進了一個房間。這兩個男子手指上的力氣極大，他們好似沒有太用力的扣住了凱文的肩膀，凱文卻疼得差點慘叫起來，他甚至能聽到自己肩胛骨發出的呻吟聲。被暴力推進了房間，凱文踉蹌著倒在了地上，然後突然有人重重的一腳踢在了他臉上。



這一腳極重，凱文慘呼一聲，整個人被踢得原地飛起，在空中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後翻之後，這才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那隻腳又狠狠的踢了下來，這一次踢在了凱文的軟肋上，凱文清楚的聽到了自己肋骨傳來的粉碎聲，那人的腳尖觸及了肋骨保護後的內髒，無法形容的劇痛從體內傳來，凱文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慘叫，他尖叫起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天啊，救命啊！”



“軟骨頭！”房間內響起了很多人的譏嘲笑聲，沉重的打擊接二連三的落在了凱文的身上，凱文被打得昏昏呼呼的，隻覺渾身上下除了劇痛就是劇痛，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他發出了歇斯底裏的慘嚎聲，他大聲的求饒著，他放聲哭泣了起來。



最後沉重的一腳踢在了凱文的鼠蹊處，這裏是下身神經和血管匯聚的地方，重擊使得凱文全身抽搐起來，他的五髒六腑好似抽縮成了一團，他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下體，身體劇烈的哆嗦著，他疼得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嘴裏不斷的噴出粘稠的涎水，他的瞳孔無意識的擴大，他的眼前金星亂閃，他的舌頭不受控製的向喉嚨裏縮了過去，他的意識幾乎崩潰了。



有人說了些什麽，凱文沒聽清楚那人的話，但是從那人的語氣中，凱文大致覺得，這是一個身處高位並且掌握了無數人生死的人。



有人用高壓注射器向凱文體內注入了某些藥劑，劇烈的痛苦慢慢的消失，凱文覺得渾身都好似浸泡在溫泉中，五髒六腑和神經、肌肉、骨頭都暖洋洋的，一種無法言諭的舒適感自心底湧了上來。和剛才極短的時間內所遭受的殘酷折磨比起來，現在的凱文覺得自己身處天堂。太舒服了，舒服得無法形容，凱文輕輕的呻吟著，他盡情的放鬆了身體，享受著這前所未有的愉悅快感。



漸漸的，凱文從這種愉悅感中清醒過來，他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物有點晃悠，身上滿是粘稠的汗水，這是剛才被毆打留下的後遺症。



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凱文咳嗽了一聲，他嘴裏似乎有什麽異物，他將那堅硬的異物吐了出來，那是幾顆白晃晃的大牙。地上鋪著大概有三寸厚的昂貴的天然羊毛手工提花大地毯，血水和大牙噴在了地毯上，髒乎乎的顯得如此的刺目。



驚惶的看了看這個房間，這是一間極其奢華的大廳，凱文的前麵放著一圈天然皮革的大沙發，上麵坐著兩個青年男子。一個身穿雪白的一絲不苟的燕尾服，溫文爾雅，看上去就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親切感。另外一個矮小幹枯，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身邊放著一根金黃色的長棍，他的目光凶狠無比，正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凱文。這正是風狐和風猴兩人。



大廳內還貼著牆站著三十幾名麵帶鬼怪麵具，身穿那種古怪的紫黑色皮衣的男子。他們森冷的目光同樣凝視著凱文，那種灰色的、死氣沉沉的目光，讓凱文的心裏一陣陣的發怵。這是一群殺人如麻的殺手，千萬不能得罪他們，凱文謹慎的告誡自己。



很明顯，坐在沙發上麵前放滿了美酒佳肴的風狐和風猴是在場地位最高的人。凱文哆嗦著直起了身體，小心翼翼的朝兩人行了個禮。



風猴冷笑了一聲，他抓起了麵前長案上的一個水晶碟子，將裏麵大概十盎司極品魚子醬三五下全部倒進了嘴裏。有如猴子啃苞穀一樣將魚子醬胡亂在嘴裏咀嚼了一陣，風猴拎起了一瓶用傳授工藝釀造的絕品伏特加，‘咕咚、咕咚’兩口喝得幹幹淨淨。隨後，風猴將那空酒瓶猛的砸向了凱文，水晶酒瓶在凱文的額頭上炸開，細碎的水晶渣子割開了凱文額頭上的皮膚，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太粗暴了！太不應該了！你怎麽能這樣做？”風狐猛的站了起來，他指著風猴大聲的嗬斥道：“我早就告訴過你們，暴力，絕對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們要懷著一顆仁慈的心，用慈悲的手段來商討問題！暴力，隻會壞事！”風狐用一種布道的神父才可能擁有的悲天憫人的口吻，大聲指責著風猴的殘暴舉動。



嗬斥了風猴一陣，風狐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幹幹淨淨的白緞子手絹，慢慢的走到了凱文的麵前，親自動手將凱文臉上的血跡和髒物擦得幹幹淨淨。風狐很和藹的問道：“還疼不疼？來，坐下，喝點酒吧！”他拉著誠惶誠恐的凱文走到那一圈沙發邊坐下，親自給凱文倒了一杯烈酒。



凱文雙手哆嗦著接過了酒杯，一口將那足足二兩烈酒灌進了肚子裏。一股熱浪從肚子裏升了起來，嗆得從來沒喝過烈酒的凱文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嗽牽動了那兩根被打碎的肋骨，劇痛又湧了起來，但是剛才注射的那一支藥液很快發生了效用，肋骨那裏隻是略微疼了一下，就再也沒有了知覺。



忐忑甚至是恐懼的看著風狐，凱文低聲下氣的說道：“大人，您，有何吩咐？”



“凱文？凱文•奧古斯特？”風狐翹起二郎腿，雙手抱在了膝蓋上，用一種慈父打量孩子的目光看著凱文。



“呃，是的，凱文•奧古斯特。”凱文小心的回答了風狐的問題。



輕輕的點了點頭，風狐抿著嘴微笑道：“你曾經投靠了天罰神將風齏。然後，當你發現風齏並無法有效的保護你的時候，你就毅然的投入了軍情局的懷抱。然後，在上次亂黨首領龍尊威德襲擊風癲的時候，你還受了重傷差點沒被殺死，是不是？”



凱文一陣的心慌，他驚駭的看著風狐，不知道風狐問這些問題是什麽用意。他曾經投靠風齏，然後因為風癲的收買，他覺得風癲手上的權力似乎比風齏還要大一點，他就在被軍情局調查的過程中投靠了風癲。但是，這種行徑實實在在的是一種背叛行為，在這個年代，任何一個能夠掌握他凱文生死的大人物，都是不會欣賞這種過於頻繁的背叛的。



雙腿一軟，凱文從沙發上溜到了地上。他驚恐的朝風狐跪下，哆嗦著不敢說話。



風狐笑了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一點點的吸著酒液，半晌沒吭聲。



風猴則是伸出手，一耳光、一耳光的抽在了凱文的臉上。風猴放聲笑著，笑聲中充滿了讓人不安的死氣，他的眸子裏纏繞著一絲絲的黑光，他用力的抽打著凱文，將凱文的臉抽得好似成熟的西紅柿一樣紅腫，很快又變成了茄子一般紫脹起來。



“好啦、好啦，老二，我給你說過，我給你說過，暴力沒辦法解決問題。”風狐等得凱文被抽得快暈過去的時候才開口製止了風猴。他親熱的拍打著凱文的肩膀，笑吟吟的說道：“其實，我能理解你的行為。你們奧古斯特家族實在是太弱小了，你們想要更進一步，就隻能投靠更加強大的人。沒錯，風齏是天罰神將，他手上有很強大的實力，但是，你最後選擇了風癲，也是正確的，風癲比他更好。”



歎息了一聲，風狐悠然歎道：“風癲是我的徒弟，是我收下的年齡最小的徒弟。你投靠了他，我很高興。”



一隻手拎著凱文的脖子，有如拎小狗一樣將凱文拎了起來隨手放在了沙發上。



風狐微笑道：“他死了，我很傷心。你明白麽？我很傷心很傷心。當然咯，傷心是沒有用的。”



凱文高高提起的心略微放下了一點，他畏懼的看了風猴一眼，畢恭畢敬的對風狐說道：“是的，風癲大人他，死得太慘了。”



輕鬆的聳聳肩膀，風狐悠然說道：“是啊，他死得很慘。不過，他死了，不是還有你麽？”



輕輕的拍打著凱文腫脹的臉蛋，風狐笑吟吟的看著凱文說道：“怎麽樣，作我的徒弟怎麽樣？”



“做您的徒弟？”凱文不可置信的看著風狐，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一種極大的驚喜在凱文的心裏麵爆炸，他高興壞了。



“我是執政府的大執政，排名第二，也就是說，我是執政府中權力第二大的人。我叫風狐！”風狐笑了，他輕輕的笑道：“你是一個很乖巧，很懂得識時務，很可愛的年輕人。而且你是奧古斯特家族的人，奧古斯特家族卻又是洛克西斯家族的附庸家族，洛克西斯家族又是聖•裏格家族的附庸家族。而聖•裏格家族現在實力被極大的削弱了，而洛克西斯家族最近卻又立下了好幾個很大的功勞，並且在超級戰士的研究上取得了極大的進展，所以，你明白我說的意思了麽？”



“您的意思是說？”凱文小心翼翼的看著風狐，執政府排名第二的大執政，天哪，這樣的大人物！風狐，這是數百年前締造了執政府的大人物啊！這是傳說中的存在！自己雖然吃了點苦頭，但是能夠被他收為弟子，這簡直是從天上掉下金餡餅了。



風狐微笑著看著凱文，他沒吭聲，他想要看看凱文是否值得他收買。



“您的意思是說，讓我奧古斯特家族堅定的依附洛克西斯家族，打探他們的消息，取得他們的資料，並且，當您需要的時候，由我們奧古斯特家族取代洛克西斯家族？成為您進入科學院係統的一枚釘子？”凱文壓低了聲音，小心的說出了一番話來。



風狐的眼睛一亮，他拊掌叫好道：“不錯，不錯，你的悟性很高。當然咯，不僅僅是這些，但是，你暫時隻要做到這些就足夠了。”



沉吟了片刻，風狐微笑道：“你和風癲的屬下風仂同時來到了流放星，自然是經曆了前後的所有事情。把你知道的，流放星出現變故的前因後果的所有細節都告訴我。然後，我有些事情要你去做。”



風狐親熱的拍打著凱文被打碎的肋骨的位置，劇痛讓凱文的臉抽搐了起來，冷汗一滴滴的從額頭上滴下。風狐微笑著說道：“記住這種痛苦，如果你敢背叛我，那麽，你整個家族的人，都將嚐到比這個更加痛苦一萬倍的折磨。”



輕輕笑了幾聲，風狐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那些細節，所有的細節都不許有任何的遺漏。”



凱文一五一十的將他在地球本星投靠了軍情局，然後被風仂帶來流放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風狐不斷的打斷他的話，追問其中的一些細節，尤其是在雙月舞會上發生的那些事情，以及方文以軍管的名義接管流放星那幾天的所有情況。



沉吟了許久，風狐才看向了風猴。



風猴自顧自的將麵前長案上所有美食掃得幹幹淨淨，看到風狐質疑的目光，風猴隻是冷笑連連，沒有說一個字。



風狐點了點頭，他低沉的說道：“這麽說起來，那個叫做方文的幸運兒，他在那幾天做過的事情就很明顯了。洛克西斯家在事前增援了他一批人，很顯然那批人裏麵有技術官員，在軍管的那幾天內，他們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風癲這個白癡，他居然還給人家打了收條！這個混蛋東西，死得活該，否則我也要親手殺了他。”



“方文哪～～～這個名字真讓我不舒服。既然他被軍部挑中，成為了軍部這一次的一柄刀，並且已經成功的剜下了一塊大肥肉。。。”風狐喃喃自語，卻被風猴打斷了他的話。



風猴急問道：“你說什麽呢？大肥肉？難不成，在軍管的那幾天，他就將R－2軍區的。。。”風猴的眼珠子轉得極快。



風狐點了點頭，他陰沉的說道：“沒有證據，但是很有可能是這樣。否則，以他一個中層公民家庭出生的人，沒有絲毫的背景，他能被授予一星元帥的軍銜，能夠去掌控一個殖民星球的全部權力？”風狐的眼裏閃爍著詭譎的光芒，他陰柔的說道：“月絕這一次運氣真不錯，六十年一次的資源鬥爭還沒正式開始，他們培養的那把刀，已經給他們割了這麽大一塊肉。”



輕輕的撫摸著凱文紫脹的麵孔，風狐溫柔的問道：“方文很喜歡洛克西斯家那個叫做瑪蒂娜的小妞？是不是？”



凱文的臉色猛的變得極其難看，他陰沉的點了點頭，沒吭聲。



風狐注意到凱文的這種怪異的表現，他笑著問道：“你也很喜歡那個叫做瑪蒂娜的小姑娘？”



凱文低下頭，他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那麽，很好，很不錯！”風狐的眼珠子‘嘰哩咕嚕’的轉悠起來，他輕聲笑道：“老三，我們暫時轉移一下目標，把我們的人都從流放星帶走吧。唔，流放星的控製權，我們爭，但是不用下大力氣去爭。我們的目標，應該暫時轉移一下了。”



“洛克西斯家族，這是如今的關鍵哪！綜合我得到的所有情報，方文那小子既然能夠在第六殖民星向洛克西斯家族獻上幾條珍貴無比的礦脈，那麽這種沒有任何常識的下層人，就很可能。。。向洛克西斯家族獻上。。。”風狐的嘴角抽了抽，他看向了風猴。



風猴舉起一瓶伏特加，幾口將那一大瓶酒喝得涓滴不剩。隨後，他隨手將酒瓶砸在了牆壁上，甕聲甕氣的對凱文說道：“你去追求洛克西斯家的那個女人，實在不行**了她也可以，我們幫你撐腰。總之，你要盡快的娶了那個女人！”



“啊？”凱文驚呼了一聲，看向了風猴。



風猴笑得很**，他翹起二郎腿怪笑道：“小子，你不會連**女人都不會吧？要不要我教教你？”



風狐也露出了很詭異的笑容，他輕輕的點頭盤算道：“很好，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麽科學院係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競爭力了。多國大戰怎麽會有三國演義精彩呢？拋棄了雪門和花門，僅僅是我們三方的話。。。可就輕鬆太多了。”



風狐朝風猴伸出了手：“三師弟，你願不願意考慮一下和我永久性結盟的可能呢？”



風猴也朝風狐伸出了手，他深沉的望著風狐，陰沉的說道：“好處平分，否則免談，你手上的情報係統，我要分享。”



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風狐和風猴同聲笑道：“成交！”



凱文也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低聲嘀咕道：“**？也許會很刺激？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