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右手隨手一劃,激光槍噴出十幾道強光,準確擊中那些壯漢手上的老式槍械。高溫將槍管融化,槍托上也冒出了紅光。麵容猙獰的壯漢們發出驚駭的尖叫,同時鬆手丟下槍械,抱著燙傷的手掌大叫大嚷的蹦跳起來。
彼得曼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一對豆子大小的眼睛裏凶光閃爍,他轉過頭來看著方文,突然用力的將頭伸向了方文。他大吼道:“來吧,對著我的腦袋來一槍。哈哈哈,都說激光槍打死的人不會痛,來,給我腦門上來一槍!殺了我,然後你也得陪著我死死!”
小房間四周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方文精神波動朝四周一掃,發現有數百條強壯的大漢手持各色凶器圍了上來。那角鬥場中的十名修羅隊成員更是一臉麻木的大步走近,漸漸的眼裏冒出了野獸一般渴望殺戮和血腥的紅光。彼得曼發出得意的笑聲,他站起身來,抓住方文握槍的右手,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眉心,低聲咆哮道:“來,扣動扳機,隻要一槍,我就死了!”
方文陰沉的看著彼得曼,他左手輕輕的敲打著椅子扶手,過了足足有三分鍾,這才冷冰冰的問道:“真的開槍?”
一縷陰森的精神威壓狠狠衝上了彼得曼的靈魂,他的臉色猛的一白,鼻孔中流淌出兩道小溪般血泉。彼得曼肥碩的身軀不斷的顫抖著,身上白花花的皮肉一波波的抖動著,發出細微的皮肉撞擊的‘啪啪’聲。他狠狠的咬著牙齒,一臉勉強的從齒縫中擠出了幾個字:“開槍吧,我們一起死。”
沉吟了片刻,方文隨手將激光槍塞進了自己口袋。彼得曼的身體猛的一鬆,搖搖欲墜的差點沒一P股坐在地上。但是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他的身體再次繃得緊緊的。渾身稀疏鬆軟的贅肉猛的一震,又是一通的肉浪起伏,彼得曼貪婪的望向了方文從口袋裏摸出的一支拇指粗細、手指長、閃爍著淡金色光芒的一支藥劑。
“這是~~~”彼得曼猛的吞了一口吐沫,他哆嗦著伸手抓向那支藥劑。
方文手指一轉,將藥劑握在掌心。他雙掌夾住藥劑慢慢的摩擦著,似笑非笑的看著彼得曼:“你認識這玩意?基因修複液,而且是軍部內部特供型號。純度極高,極容易吸收,這一支,可以有效的延長一個高級公民五十年的壽命。而對於一個原生民而言,它不僅能延長原生民六十年以上的壽命,更能對他的身體進行調整,讓他更健康、免疫係統更強大、甚至能增加一定的腦域開發度。”
突然將藥劑丟向眼冒綠光的彼得曼,彼得曼手忙腳亂的接住了藥劑,緊緊的將它握住,按在了心口上。
“修羅隊十個人歸我,這支藥劑,歸你。公平合理,彼得曼先生覺得如何?”方文翹起二郎腿,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笑吟吟的看著彼得曼。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彼得曼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他沉聲道:“修羅隊的隊員是一家人,他們的親眷還有四十七人。”
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方文淡淡的說道:“將他們的身份卡全部給我,從此以後他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彼得曼用力的點了點頭,伸出右手迫不及待的說道:“成交!”
方文伸出手輕輕的碰了碰彼得曼滿是汗水的肥碩手掌,笑著說道:“成交。彼得曼先生是一個很明智的人。嗬嗬,不過。。。”
剛剛露出一絲笑意的彼得曼猛的緊張起來,他握著藥劑朝後退了兩步,肥大的臉蛋抽搐著問道:“不過什麽?”
“嗯!”方文搖了搖頭,隨手將茶杯丟在了地上,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這才悠悠的說道:“不過,修羅隊這個名字。看得出來彼得曼先生對古文化有點研究,修羅,是一個神族的代稱,但是他們並不喜歡殺戮。修羅隊,應該是阿修羅隊才是。阿修羅,逆天神,是惡魔的族名,他們才喜歡殺戮,他們才是這樣渾身充滿了殺氣。”
彼得曼的嘴角急速抽搐了幾下,他幹巴巴的陪笑道:“您可真博學。但是,我對於所謂的古文化一竅不通,這個修羅的名號,也是聽一些客人說起,我覺得名字不錯,才在組建修羅隊的時候用上的。其實,我哪裏知道什麽修羅、阿修羅的來曆呢?”
“你不知道古神話傳說?”方文雙手抱在胸前,歪著腦袋上下打量了彼得曼一陣,輕輕的搖了搖頭:“算了,人是我的了,我帶走了。”
隨手在彼得曼肩膀上拍了幾下,方文懶洋洋的走出了包間,指著修羅隊的十條壯漢說道:“你們現在是我的人了。去穿上衣服,帶上你們的親眷,跟我走。以後你們十個幫我賣命,我負責供養你們的親眷和你們。唔,為我賣命,待遇比這頭肥豬要強一百倍!”
修羅隊的成員同時看向了彼得曼。
彼得曼誇張的揮動起兩支肥壯的手臂,大聲叫道:“啊,沒錯,這位先生說得對極了,你們自由了,你們不再是我角鬥場的角鬥士了。你們的親眷也不再是我的奴隸,帶走他們,然後跟著這位先生去享福吧!這位先生不是地下第七層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他身上的富貴氣息,他是上層的上等人,你們有福了,該死的,把你們的裝備給我留下!”
彼得曼氣勢洶洶的衝到修羅隊的成員麵前,狠狠的踢打著他們,將他們手上的戰斧和盾牌扒了下來,然後喝令幾個屬下將這些凶器扛進了一棟石屋。隨後彼得曼這才擠出了一臉燦爛的笑容,朝方文鞠躬行禮道:“尊貴的先生,您,還需要什麽?我的角鬥場,還有幾千個戰士!”
鞠躬對於彼得曼而言是一件非常艱苦的任務,他的腰僅僅是彎了三十幾度,肚子上的脂肪就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氣喘籲籲的直起了身體,一對小眼睛飛快的眨巴著看著方文,那臉上的表情無疑是在對方文說:“好了,您這條過江的強龍趕緊離開,大爺我不樂意再見你了。”
聳聳肩膀,方文隨手從口袋裏掏出幾把鉻幣丟在地上,淡淡的說道:“這是給那幾位兄弟的燙傷費用,好好的整治一下。”
他等了幾分鍾,修羅隊的十條壯漢就穿了一套破破爛爛的皮衣,領了數十個形容憔悴一臉菜色的男女老少行了過來。
方文用力的擁抱了一下彼得曼,毫不介意他的滿臉油汗,嘟起嘴在他額頭親了一口,熱烈的拍打著他的後心,大聲笑道:“彼得曼先生,這次我們的合作很愉快。我想,我們以後還會有再見的機會的。您是一個好人,真的!”
用力的拍了拍彼得曼的臉蛋,將他臉上的肉袋拍得‘啪啪’作響,方文朝修羅隊的人打了聲招呼,大搖大擺的帶著他們離開。
彼得曼數百名凶神惡煞般的屬下羨慕至極的看著修羅隊的人,他們的目光不斷的瞥向地上的大把鉻幣。鉻幣的數量大概有百多枚,麵額都是五百的大麵額鉻幣,五萬多鉻幣,這在地下第七層不要說做醫療費,簡直都可以收買近百條人命了。
“這群好運的家夥。”那個猥瑣的中年人湊到了彼得曼的身邊,低聲嘀咕道:“老板,真的就這麽放他們離開麽?沒有了修羅隊,我們角鬥場的吸引力可就下降了一大截呀!您看!”
彼得曼緊緊的握住那支藥劑,原本粗魯野蠻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睿智的光彩,他眯著眼睛,冷漠的說道:“這個人,我們招惹不起。”
他掂掂藥劑,冷笑道:“比爾,看清楚這支基因修複液外殼上的標誌,軍部特供的貨色,隻有上校級別的軍官才能用自己的功績點兌換出來。招惹他?為了一個修羅隊招惹他?沒那個必要!而且,你知道我多需要這樣一支高標號高純度的基因修複液。”
看到比爾悻悻然的臉色,彼得曼笑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儀器,隨手丟給了比爾:“看看掃描器上的數據吧。這個家夥的身體強度已經超出了掃描器的最高標定――他的身體強度超過了正常人一百五十倍!而他的內力,起碼在四十甲子以上!比爾,你也修煉有內功,就算是肉體強度達到了正常人的一百五十倍,能容納四十甲子的內力麽?”
比爾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驚駭的嘶聲叫道:“他已經煉氣還液,他才多大?煉氣還液!隻能是他壓縮了真氣,他的身體才能容納這麽多的真氣!否則,就算是他的肉體強度超過正常人的兩百倍,四十甲子的真氣也足以撐爆他!”
“是啊,和那些怪物一樣強大的肉體,煉氣還液,年齡還不超過二十歲的上校。招惹不得!”彼得曼冷笑了幾聲:“我們等著看熱鬧吧,這樣的人物就算是在那些自詡為神一樣的選民中也是受到注意的天才,這樣的人居然會來我們地下第七層!看來那些亂黨有樂子了!”
搖了搖頭,彼得曼陰沉著臉蛋下令道:“向長老們匯報今天的事情,建議長老們下令,讓兄弟們都縮回各處據點,不要活動了。”
比爾點了點頭,猥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和他的尊榮完全不符的神聖和肅穆,他低聲歎道:“那些該死的亂黨,他們每次都會連累到我們。”
彼得曼搖搖頭,轉身離開。
他嘀咕道:“修羅?阿修羅?哼,比爾,這次挑選九個人重組我們的核心戰隊,唔,就叫做‘九部天龍隊’!”
方文帶著修羅隊的人在集市中漫無邊際的行走。他的左耳內,一個小小的耳塞中正傳出細微但清晰的話語。
方文突然笑了起來:“九部天龍隊?有趣,這家夥,真有趣。他是故意起這些似是而非的名字?唔,什麽掃描器能夠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掃描出我的身體強度?這是基地醫療中心大型醫療器材才有的功能啊。嘿嘿,有趣,真有趣!”
猛的轉過身體,方文差點和走在他身後的那名頭發花白的壯漢撞在一起。壯漢反應極快,眼看方文要撞上自己的身體,他急忙退後了一步。
摸了摸自己差點遭殃的鼻子,方文抬頭看看這比自己高了兩個多頭的壯漢,點頭道:“你是修羅隊的隊長?”
壯漢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看著方文,沙啞的說道:“南宮。。。南宮煞,我的名字叫做南宮煞。他們是我的兒子和孫子。”他指了指另外九個修羅隊的隊員,慢吞吞的介紹道:“我的兒子南宮飛、南宮逸、南宮遁,六個孫子南宮一、南宮二、南宮三、南宮四、南宮五、南宮六。”
方文眼裏閃過一縷精光,憐憫的望了南宮煞一眼。可憐的人,方文幾乎能猜出他的生命旅程。當他在角鬥場成為角鬥士的時候,因為他殺人無數,他被稱為南宮煞,但是那時候,他心中還有一定的希望。所以,當他的兒子出生後,大兒子被起名為南宮飛,希望他能一飛衝天。但是二兒子出生時,他隻希望二兒子能輕鬆點過日子,故而名之逸。而三兒子出世時,一個遁字就將他想要脫離角鬥士的血腥殺戮生活而無可奈何的心思刻畫得淋漓盡致。
隨後,當六個孫子接二連三的出生時,失去了所有希望的南宮煞,幹脆就以數字編號將他們命名。
這是一個被生生磨滅了對生活一切的希望,所有人隻是憑借本能在角鬥場廝殺拚命借以養活親眷的人。
“跟著我,也許有一天你能恢複你本來的姓名。”方文瞥了南宮煞一眼,隨手掏出一把鉻幣丟給了他,指著旁邊的一個酒鋪說道:“你帶著家人進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喝點酒,我有點事情要去辦一下。”
南宮煞麻木的接過鉻幣,茫然的看著方文好似一縷流水融入了大海一般,隻是幾個滑步就失去了蹤影,眼裏突然閃過了一縷鋒利的精光。
“本名麽?”南宮煞幹燥的嘴唇輕輕蠕動,低沉的說道:“我,還能恢複本名麽?”
方文則早就趕回了彼得曼的角鬥場,遠遠的望著彼得曼帶著幾個心腹打手上了一輛用地下蜥蜴拖拽的大車,慢慢的往集市的另外一個出口趕去。方文笑了笑,輕輕鬆鬆的跟在了他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