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驕子

第613章 克製忍

鄒筠霞是知道的，便把事情仔細講了一遍。

鄺黛玲聽了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對馬小樂道，“那先恭喜馬董事長了，希望一切如你所願。”

馬小樂一聽，連忙躬身碰酒，“這麽說，鄺大姐對我這計劃也很看好嘍！”

鄺黛玲微微一笑，算是默認。鄒筠霞一旁看了故意說道，“瞧瞧你們，眉來眼去的，把我當空氣啊。當就當吧，還別說，我那邊真是有點事，先忙去，你們慢慢聊慢慢喝。”說完，笑嗬嗬起身，拎著包朝門外走去。

馬小樂和鄺黛玲沒想到鄒筠霞行動這麽快，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直到鄒筠霞走出門外才回神來。

“這鄒大姐，咋回事。”馬小樂眯眯一笑，“鄺大姐，既然她有事忙就忙去吧，咱們繼續。”

說是繼續，其實也沒多長時間，華頓賓館的房間，比這裏可有情趣多了。

出了粵菜館，馬小樂很自然地抬手攬住鄺黛玲。

不過鄺黛玲在幾秒鍾之後就拿開了馬小樂的胳膊，“人多眼雜，別生出是非來。”

馬小樂小聲一笑，“鄺大姐，人生苦短，能生出幾次是非來呢？趁著都還行，風風火火一回，也不枉活一輩子啊。”

“你這是在誘導。”鄺黛玲笑道，“該狂野的時候就要狂野，該理智的時候就要理智，這樣不會誤事。”

“還是鄺大姐厲害。”馬小樂道，“也給我上了一堂人生大課，這觀點我完全接受，以後也學著點。”

馬小樂活學活用，一進華頓賓館房間，立刻講鄺黛玲給抱了起來。

此時，已不是人多言雜，鄺黛玲再次迸發熾烈的激情……

還是想上次在金奧通招待所一樣，早晨馬小樂睜開眼的時候，鄺黛玲已經離開。

馬小樂覺得這並不是壞事，凡事小心謹慎總歸是好的。他一個人出了房間，免費早餐卷不能浪費，就到二樓就餐大廳好好吃了個早餐。之後到單位看報紙，估計今天會有拆遷補償費用的相關報道。

這點馬小樂絕對相信王四化，憑著他對梁本國的憤恨，肯定會把報道做得出神入化。

馬小樂猜想的一點不假，當日報紙二版頭條。這個位置是顯著拔高了的，之前的報道一直在後麵的板塊上，也不是頭條。

這個事情，對梁本國來說簡直是頭頂炸雷！

“好個王四化，不識抬舉的東西！”梁本國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一般都沉不住氣，這和他在眾人麵前的表現完全不同，一點都找不到“凝重、持穩”形象。“讓你快活不到年底！”他背著手在屋裏走來走去，真是沒想到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本來已經跟宣傳部打過兩次招呼了，而且最後反饋回來的消息是王四化很誠惶誠恐，可哪裏知道，他王四化竟然敢陽奉陰違。

梁本國的氣憤，還有來自湯靜虹的壓力。湯靜虹對此很敏感，他也很大氣地做過保證，小事一樁，很快就解決。而現在呢，不但沒解決反而還愈演愈烈，怎麽跟湯靜虹解釋？

梁本國決定馬上行動，到時湯靜虹問起來也好搪塞。

市委宣傳部新聞出版管理處很快就接到了梁本國秘書的電話，劉處長戰戰兢兢，雖說大小也是一處長，但梁本國的秘書訓起他來就跟訓孫子一樣。

“我馬上就去報社。”劉處長沒敢多說話，就這麽一句，等梁本國秘書發完火後，直奔報社去找王四化。

這一次，王四化對劉廠長的態度截然不同。其實論起級別，王四化要高劉處長兩個級別。市委宣傳部新聞出版管理處，正科級設置，不高。之前他對劉處長尊敬，完全是因為歸口管理的事，而且畢竟人家是在宣傳部，多少也得給點麵子。再者，宣傳部是梁本國的直管，凡事跟梁本國有關的決定或意見，對信使也得有足夠的重視。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找到了新的依靠，知道自己如果把這次係列報道的事搞好，就有可能靠上方瑜那一夥，小日子會好過很多，所以他不惜得罪梁本國那邊的人。

“王社長，上次你是怎麽保證的？”劉處長開始並沒有察覺到事情正在起變化。

“保證？”王四化一聽，一聲冷笑，“劉處長，我一般不輕易保證的，你是不是記錯了？”

“你。”劉處長一噎，張嘴瞪眼就是說不出話來。

“小劉，不是我說你，做人做事得看看後路。”王四化直接改了稱呼，“或許你還年輕點，有些事不懂周旋，我不怪你，但你硬是要拿著雞毛當令箭，那我得好好說說你了。”

但凡一個人態度的大扭轉，背後都有一萬分強硬的理由，這點劉處長是知道的。麵對王四化的泰然若定，他知道其中必有因由。

“王社長，有些事並不是我想做的，沒辦法，上麵壓下來我頂不住的。”劉處長麵露難色，這樣的表情，能為自己開始的魯莽開脫一些。

“溝通，溝通嘛。”王四化道，“有些事是可以和顏悅色地進行很好的溝通的，那樣可以避免不少不必要的矛盾和衝突。”

“王社長，有些事可能我做得不夠好，但你也要體諒我的壓力。”劉處長扶了扶眼鏡，“到底是怎麽回事？報道不是說停止的嘛，怎麽又見報了？而且位置還擺那麽重。你知道梁書記的秘書早晨在電話對我是什麽態度？能吞就把我給吞了啊！”

“是不是還說到我了？”王四化道，“是不是要把我給撤了？”

“沒說要撤你的職。”劉處長道，“不過說你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笑話。”王四化嗬嗬一笑，“宣傳口的事，都是他梁本國一個人的？不是我王四化對梁本國個人有意見，的確他有些事做得太不像話！”說到這裏，他臉色沉了下來，“小劉，你說之前的吉遠華，是不是要被他梁本國給扶上天了？還宣傳部常務副部長，吉遠華他有那能耐嗎？最後到咱們報社都幹不好，簡直是糟透了。”

“王社長，你說得也是。”劉處長沒了來時興師問罪的氣勢，但問題還沒解決，回去不好接待，鬱鬱地問道，“但報道的事，我回去得有個交待，你說我怎麽辦？”

王四化不緊不慢地拉開抽屜，拿出方瑜的批示傳真，“啪”地一聲拍到桌麵上，朝劉處長那邊一推，“自己看看，如果還需要我再解釋什麽，你再說話。”

劉處長探著腦袋錯過去，還是看不太清，便把傳真直接拿過來，瞧了個仔細。

“王社長，原來是這麽回事。”劉處長麵色緩解開來，“這樣就好了，上麵有人在嗆，跟我們下麵的就沒什麽大關係了，我回去隻管把問題如實反映上去就是。”

“那也不對啊。”王四化意味深長地說道，“小劉處長，上麵的人在嗆，下麵的人反而更要小心，這關係到如何站隊的問題。”

“哦？！”劉處長一聽，眉頭皺了起來，“王社長，這話說得可真是有分量！”

“有沒有分量你自己掂量。”王四化道，“整個事情，你明白了嗎？其實我也無奈啊，你說我能怎麽做？沒好辦法，反正誰來板子我就把臉湊上去。”

“知道了。”劉處長起身告辭。

王四化沒有送遠，出了辦公室門口就折回，他得把事情跟馬小樂說說，該準備的要有所準備，否則梁本國行動起來，弄不好他會被辦掉。

“馬局長，今天的報紙看了沒？”王四化坐回辦公桌前，很是得意地問道。

“看了，很好。”馬小樂道，“我正在去市政府的路上，得把事情向方市長匯報一下，有些事我可是知道的，你這麽一搞，梁本國那邊肯定是坐不住的，弄不好要動你，所以我得找方市長把事情說說，該保護的時候一定得跟上，要不盡是自己人吃虧呐！”

“哎呀馬局長，你可真是……”王四化實在沒想到，馬小樂能說出這番話來，簡直讓他有些不敢相信，對馬小樂的敬佩，油然而生，果然這個年輕人與眾不同。

“別真是假是了。”馬小樂笑道，“王社長，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人吃虧的，現在你做的是，繼續把報道給我頂上，如果條件許可，可以召集一個讀者研討會，專門就拆遷補償標準提高一事展開討論，然後形成內參上報到方市長那裏。”

“那當然沒問題。”王四化高興地說道，“馬局長，那方市長那裏，你就多美言幾句了，說實話，我真是怕梁本國打擊報複，他那人做事不上套路，一言堂太厲害，把宣傳部看成自己家一樣，隨便整人的現象很普遍。”

“王社長你放心，這次你不會有事的。”馬小樂道，“私下裏跟你說一句，既然方市長支持這事，她能坐視不管？”

的確如此，方瑜這次態度相當明確，在馬小樂匯報完之後說道，“你可以以私人身份跟王四化透露，沒人動得了他。以前梁本國在常委會上提出要撤誰提誰，我從來不說話，其他常委也不說，大家都明白，所以他每次都能逞強。這次我會發言的，梁本國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囂張。”

梁本國是沒有那麽傻的，劉處長把事情跟他的秘書說了，秘書又繪聲繪色地向他轉達了一番，其中利害關係，他當然能辨得清：很顯然，王四化是依靠了方瑜。

“還是忍一忍。”梁本國對自己不斷重複這句話，他知道不忍也沒辦法，因為王四化本身並沒有犯什麽錯誤，工作各方麵都算是平穩，而且他也沒到年齡，實在是沒有什麽正當理由提出要他下台。這種情況下，如果在常委會上提出要換報社的一把手，隻要有人提出疑義事情就不好辦。尤其是方瑜，她肯定會提出反對意見，在她的帶動下，至少還會有三四個常委站過去。

梁本國不可能自找難看，他不打算提出什麽，一切都蟄伏下來。但是湯靜虹這邊是個麻煩，他越來越覺得她就跟蒼蠅一樣惱人，“嗡嗡”地鬧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