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樂的話一出口,鄒筠霞搖頭一笑,歎道:“其實我是個很純粹的人,尤其是在感情上,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回報。不過跟你之間不能談感情,這讓我不自在,差距,年齡的差距擺在這裏,社會的倫理觀念就像把枷鎖,我掙不破,所以我也很克製,不會由著性子貼著你。”
“我能感覺得到你是純粹的人呢,之前那麽多次,無論是藥材基地還是美食一條街,車子就不說了,反正你對我的投入,說起來別人可能都不相信,可卻是在我身上實實在在地發生了。”馬小樂道,“就從這點來說,我馬小樂還有啥不能為你做呢?”
“你這麽說,倒好像是我要求回報了。”鄒筠霞微微一笑,“好了,不談回報不回報了,說多了味道就變了。馬小樂,我鄒筠霞對你可以摸著心口說話,所做的一切,好壞都為你著想過了,隻要是我要你做的,你大可以放心,絕對不會給你帶來什麽麻煩。”
“這個我當然放心。”馬小樂道突然想起卜博說過,鄺黛玲省裏有關係,或許鄒筠霞能知道到底是什麽關係,“鄒大姐,問你個事,鄺黛玲省裏有關係吧,具體是啥關係?”
“哦,這你也知道,聽誰說的?”鄒筠霞有點意外。
“鄒大姐,咋說我也是有點門道的,還能沒點信息來源麽。”馬小樂笑道,“也不能小看我呐。”
“我什麽時候小看你了。”鄒筠霞笑道,“要是小看你,還能跟你這麽近乎?”
“那不是因為我有特長嘛。”馬小樂肆意地開起了玩笑。
“看看,你說下道了。”鄒筠霞嗬嗬一笑,“說正經的,我真的是看好你,前途一片光明,具體能混到什麽程度,還難說,沒準還能到更大的地方去。”
“這麽說,我還能混到省裏頭去?”
“那也沒有什麽不可能。”鄒筠霞道,“你隻要稍微有點機遇,就能飛黃騰達起來。”
“嘿嘿,那就這麽定了,到時我混不到省裏去,就找鄒大姐你耍賴了啊。”馬小樂笑道,“那個太長遠,先談談眼前的,鄺黛玲省裏到底有啥路子?”
“眼前也是為了長遠了嘛。”鄒筠霞道,“我讓你去跟鄺黛玲套近乎,不隻是為了我貸款方便,其實對你自身也有好處,可以靠住她,肯定不吃虧。”
“你還是沒說她省裏有啥路子。”
“路子不止一條呢。”鄒筠霞道,“鄺黛玲是紅色後代,上一輩的那些個關係多了,你要我具體說出來,還真是有點難為,因為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我知道她有個哥哥,好像在省發改委做領導,大小我就不知道了。”
“哦,是這麽回事,怪不得能藐視咱市裏的權貴呢,原來人家真的是路子很野欸!”馬小樂不由地歎起來。
“怎麽樣,靠上她值吧?”鄒筠霞見馬小樂感歎之中有羨慕,不失時機地說道,“其實人這一輩子就這樣,機遇來了抓一般,等錯過了再抓就做夢吧。”
“是這麽個道理。”馬小樂點點頭,“鄒大姐,以你對鄺黛玲的了解,她在那事上有啥口味沒?”
“口味?”
“就是粗野啊、溫柔啥的,不過最好不要變態。”馬小樂嘻笑著。
“怎麽會變態呢,我的朋友都是正常人。”鄒筠霞道,“不過要說口味,我猜應該是粗野,她身邊可不缺溫柔的小男人,你知道嘛,今晚吃飯時你第一次出去,她就說你不夠威猛。”
“咋會這樣呢。”馬小樂道,“男人的威猛不是外表,也不是花架子,不來個真刀真槍地對幹,咋能有個辨別?”
“那是她沒經過你。”鄒筠霞笑道,“再者是她經曆少了,或者經曆不巧。”
“我同意第二種可能。”馬小樂笑道。
“也不是你那麽說,鄺黛玲也還是嚴謹的人。”鄒筠霞道,“我跟你在一起別人會說閑話,那你說我是那種有豐富經曆的人嗎?”
“絕對不是。”
“鄺黛玲跟我差不多。”鄒筠霞道,“不亂。”
“嗯,鄒大姐,這方麵的話題不再討論了。”馬小樂道,“我突然想起件事來,其實你也可以利用一下我的公司。”
“你的公司?”
“是啊。”馬小樂道,“你想想,馬上我的兩個公司就成立了,等到你公司需要貸款上市的時候,不正好可以用我的公司來抵押嗎?那也能貸不少吧。”
“嗬,還真是這麽回事。”鄒筠霞笑了,不過馬上皺起了眉頭,“小樂,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真的不願意和鄺黛玲靠上?”
“沒有啊。”馬小樂一納悶,隨即笑道:“鄒大姐,是不是我的出的這個主意讓你多想了,沒那回事,我隻是說一個思路而已。”
“哦,那就好。”鄒筠霞舒開了眉心。
“鄒大姐,不過我倒是也有那麽一點點擔心。”
“擔心什麽?”
“我那女朋友你也知道,實在是太厲害了,現在她在國外還好,如果到時她回來了,我和鄺黛玲再有啥糾纏不清的,那我可死都沒地死去。”馬小樂說這話,不無憂慮,真話。
“糾纏不清?”鄒筠霞稍稍一頓,“你是說鄺黛玲會纏你?”
馬小樂點點頭。
鄒筠霞嗬嗬地笑起來,“剛才說了,鄺黛玲是個嚴謹的人,不亂,不會有那種情況發生。還有,你別忘了鄺黛玲的眼界和身份,沒準她還害怕你到時對她糾纏不清呢!”
“哈哈……”馬小樂大笑起來,“這麽說,我可以放開手腳去折騰一番了。”
“那當然,而且不還有我在嘛。”鄒筠霞道,“大不了我跟她交個底,讓她也跟我一樣,隻是在你閑時方便的時候會一會不就得了。”
“鄒大姐,有你這麽一說,就更保險了。”
“還有一招呢。”鄒筠霞似乎很得意。
“哦,還有一招!”馬小樂道,“啥,快說來聽聽。”
“你別忘了,每個人都有弱點。”鄒筠霞道,“鄺黛玲的弱點就在於她對孩子太疼愛了,那也是個突破口。”
“她孩子在哪裏?”
“省裏,住在她哥哥家,說是為了上省重點中學。”
“到底是有路子,連孩子上學都這麽不同。”馬小樂道,“社會公平在哪裏?窮苦老百姓,能上起學就不錯了。”
“別瞎感歎了。”鄒筠霞道,“反正啊,我把你介紹給鄺黛玲,是利大於弊。”
“嗯,這買賣不錯。”馬小樂道,“我稱之為買賣不為過吧,隻要是相互有所取的,都可以稱為買賣。”
“你別把自己看成是商品就行了。”鄒筠霞笑道,“即使是商品,也是搶手貨,香餑餑。”
馬小樂聽了嘿嘿一笑,思維稍稍發散了下,既然如此,鄒筠霞為啥不能把自己這個香餑餑介紹給方瑜呢?畢竟方瑜是地方父母大官,得她庇佑不是比什麽都來得直接有效?不過這事不能說,這種事情鄒筠霞有數,她不說,就說明不是時機或者根本就用不著,主動提出來,顯得自己輕薄。可是馬小樂又想,他已經和方瑜取得了直接聯係,有些事情還要靠鄒筠霞來指引?純粹是自己的事嘛。
“想什麽呢?”鄒筠霞拍了馬小樂。
“沒,沒想啥,就是想我這香餑餑有多香!”
聊到這裏,鄒筠霞已經是心意蕩漾了,不過考慮到去處有些為難,時間太晚,回公司辦公室肯定不行,公司招待所也不可以,都太熟了。
馬小樂察言觀色,知道鄒筠霞的心思,“鄒大姐,要不到馨香小區?”
“那裏?”
“那裏不是有套房子嘛,不過給我兄弟住了,可能很亂。”馬小樂道,“他說要做倉庫和員工暫住地的。”
“就不去了吧,要是有人亂糟糟的可不好。”鄒筠霞道,“要不你宿舍怎麽樣?”
“那更不好,宿舍那邊我的熟人多,碰到了更麻煩。”馬小樂道,“不如找個賓館酒店啥的,不是很方便?”
“我從不去那裏。”鄒筠霞微微一笑,“公園的長椅都比那兒強。”
“公園?長椅?”馬小樂還真沒料到,鄒筠霞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讓他想起了杜小倩,在沙崗鄉政府大院的花壇邊上,哪一出好戲。
“嚇到了吧。”鄒筠霞略顯羞意,“在我看來也很狂野。”
“人生難得幾次狂野?就這麽定了!”馬小樂鼓勵道,“這說明你有一顆年輕的心。”
夜半公園,孤獨長椅注定不再寂默。
清晨的喧鬧,將馬小樂從睡夢中吵醒。昨夜公園盡歡之後,他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並沒有和鄒筠霞繼續廝磨不散。這點他很清楚,任何時候不能得意忘形,該窩起來的時候就不能伸著。
但百密一疏,馬小樂輕視了吉遠華的破壞力,或者說還沒來得及顧及到。
吉遠華跟蹤抓生活作風證據,那隻是他計劃的其中一點。利用確知的信息來搞破壞,也是他不遺餘力去做的。
偏離市中心的一家茶社,兩個男人對麵而坐。一個是吉遠華,另一個是祁願,範棗妮的男人。
“很冒昧吧,直接約你出來談事情。”吉遠華很客氣。
祁願臉色異常陰沉,如今已是通港市中級法院審判庭庭長的他,有些跋扈。尤其是聽到吉遠華在電話中說要向他透露點消息,關於範棗妮的,他甚至有些震怒,因為這是件丟人的事。雖然他知道範棗妮肯定有那麽回事,畢竟兩人悄悄離婚那麽長時間了,而且根本也沒有道義上的“安慰”。但是,離婚是沒公開的,在外人看來,他和範棗妮還是小夫妻一對,所以那種事沒人提就罷了,裝糊塗過去,可一旦有人提,那就傷麵子了,說到底就是綠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