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願的爸爸、梁本國、湯靜虹。”範棗妮道,“還有一個人,估計打死你猜不出來!”
“打死我也猜不出來?”馬小樂瞪大了眼,“那人我認識不?”
“絕對認識!”範棗妮道,“算了,還是告訴你吧,你肯定才不出來,是吉遠華!”
“吉遠華那狗日的?!”馬小樂趕緊閉上眼睛,否則眼珠子就要掉出來了,“那狗日的咋會到這場合!你是咋知道的?”
“祁願他爸才打電話告訴我的,說讓我也去。”範棗妮道,“我也覺得奇怪,為啥要我去陪酒呢。”
馬小樂的眼睛還沒有睜開,他在沉思,這幾個人混到一起是什麽原因。先說梁本國和吉遠華,那很明了,吉遠華幫梁本國的女兒進省審計廳,作為回報,梁本國要大力扶持吉遠華,兩人在一起交流交流當然是需要的;然後是梁本國和湯靜虹,兩人是情人關係,又是官商勾結,某些場合在一起也沒啥奇怪的,相互幫襯嘛;再次是梁本國祁願的爸爸,這也太正常不過了,因為梁本國還兼通港市宣傳部部長一職呢,祁願的爸爸是宣傳部的,也能扯上工作關係。
難道是梁本國為吉遠華到市裏作鋪墊,多認識點人,要順利地開展工作?
“棗妮,你老公公那人,在宣傳部到底是不是實力派?”馬小樂問。
“別用那個稱呼。”範棗妮道,“說祁願他爸就行了。”
“行!”馬小樂道,“祁願他爸到底是不是是實力派?”
“實力派倒談不上,不過這兩年運氣倒是好得不得了,快要退休了還撈了個大好處。”範棗妮道,“他一個戰友在省委組織部,也就是前兩年才聯係上,說要在他退休之前要把他提到正處,這不,前年剛當了副部長,去年就成常務的,正處級哦。”
“喲,那可真是交上狗屎運了。”馬小樂道,“要是這麽說,棗妮,你就不聰明了。”
“我又咋了?”
“你說你吧,現在真的沒有必要和祁願搞得那麽僵。”馬小樂道,“就是哄也要哄住啊,到時讓他爸托他戰友的關係,把你也朝上提提,那不是很容易麽!”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就是官啊權的。”範棗妮道,“我可不是,活得自在就行。再說了,即使我要動彈,也不能沾他祁願的光呐,當初進報社沾了他的光,到現在我這心裏頭還不情願呢。”
“唉,棗妮,不是我說你,你的脾氣也太拗了點。”馬小樂道,“有些事不能較真。”
“我這不是較真。”範棗妮道,“每個人的活法不一樣,當然,我也不是懶散的人,就說我這工作,不靠祁願他們家幫忙,照樣可以幹得很好。前些日子,省報駐通港記者站的站長還找我,問我想不想到省報去呢。”
“那當然是去了!”馬小樂道,“你不會說不去吧。”
“當然不會。”範棗妮道,“隻是去省報一切又得從頭開始,現在我馬上就要成通港日報政文部主任了,還有點舍不得呢。”
“有啥舍不得的。”馬小樂道,“起點不一樣知道麽,市報和省報,差一個大檔次呢!”
“雞頭鳳尾的事,你不會不明白這道理吧。”
“明白是明白,不過你不是有能力嘛。”馬小樂道,“到省報去,照樣可以升嘛。”
“哪有那麽簡單。”範棗妮搖搖頭,“這年頭能力隻是一個參照,關係才是主要的,就說現在我要做的政文部主任這位子,如果不是祁願他爸,我能做到麽?做夢吧!”
“你說的也是。”馬小樂點點頭,“在市裏也不錯,沒準還能弄個總編幹幹呢!”
“總編咱是不想了。”範棗妮道,“就是副總編也不想。”
“為啥?”
“你以為祁願他爸退下來之後,說話還有分量?”範棗妮道,“再說了,就是有分量我也不想沾那個光,你都不知道,現在我跟祁願都到啥份上了。”
“祁願有沒有提拔?”
“他早就離開原來的部門了,現在在市法院,少年庭庭長。”範棗妮道,“不說他,煩心呐!”
“好,不說那個,回到正題上。”馬小樂道,“我就不明白,吉遠華為啥能摻和進來呢?”
“那個說不準,也許是個巧合吧。”範棗妮道,“不過隻要我去了,就能探聽到。”
“那你去啊!”馬小樂很期待。
“其實本來我是不願意去的。”範棗妮道,“你說我去那幹啥?”
“那就是你傻嘍。”馬小樂笑道,“祁願他爸還是想提攜提攜你啊,你想想,他可能快要退了,剛好把你想梁本國引薦引薦,到時不也是你的一個關係麽。”
“這可能是唯一的原因了吧。”範棗妮點點頭,“但即便是這樣,我也還是不想去,隻是現在你在這兒,看你對這場酒宴充滿好奇,所以我還是犧牲一下時間,參加這個酒宴。”
“這麽說,要是我不碰巧來市裏找你,你就不去了?”
“不去了。”範棗妮道,“而且你要是現在會榆寧,我也不去。”
“這又是為啥?”
“我去就是受罪,你得留下來,補償一下!”範棗妮道,“起碼能說說話,安慰安慰我吧。”
“嗬嗬。”馬小樂揚眉一笑,“起碼能說說話安慰安慰你,看來還有別的想法嘛!”
“想你個頭!”範棗妮撅起嘴巴,假裝要踢出腳。
馬小樂後撤一步,笑嘻嘻地說道:“想我的大頭呢,還是小頭?”
範棗妮一愣,隨即也一笑,“你哪個頭都不小!”
“哈哈……”馬小樂大笑著走上前去,左手繞過範棗妮的脖子,右手伸向下麵,“那我先檢查下,看看你兩張嘴的大小如何!”
範棗妮被這麽一說,立時還有些難為情,紅著臉推開馬小樂,“又不正經了,看來初中那會你半路上摸人家女同學的前胸,還是有一定淵源可尋的。”
“咿,咋說這話。”馬小樂頓時歪起了鼻子,“就因為那事,斷送了我大好前程,要不憑我馬小樂天生的聰明勁,把書讀下去,能差了麽!”
“你就知足吧。”範棗妮道,“你現在混成這樣還孬了?沒準你上學還混不到現在這份上呢。”
“現在有啥啊,不是回鄉裏搞菜園莊稼地了麽。”馬小樂道,“又回頭了。”
“行了,你就別自得了。”範棗妮道,“你這純粹是玩呢,到時方市長幫你說話,到市裏來後還不又展開翅膀了!”
“嘿嘿,希望一切都按你說的發展。”馬小樂眯起眼,“我渴望啊。”
兩人有說有笑,看看時間還早,馬小樂便帶範棗妮去喝咖啡,又聊起了一畝三分地的項目,還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下時間耗得不少,範棗妮說該去華頓賓館參加酒宴了。
“去吧,最好多探聽點吉遠華的消息。”馬小樂道,“我到銀龍開個房間,到時你結束酒宴後打電話給我,我告訴你房間號。”
範棗妮神采飛揚地打了個響亮的手指,轉身走出了咖啡店。
“這丫,手指打得這麽響!”馬小樂看著範棗妮離去,自己也打了下,果然沒有範棗妮的清脆。
這幕恰好被一個服務員看到了,嗬嗬地笑了兩聲。馬小樂反應過來,有點不自在,頭也沒抬,“笑啥啊,再笑老子就不結賬了!”說完甩出一張票子,“八塊錢不找了,下次還來喝咖啡,如果碰巧你再笑我,你給我十六!”
“嗬嗬……”服務員又笑了,而且還更厲害。
“噯,我說你……”馬小樂邊說邊抬頭,一看就愣住,眼前的人竟然是魏倩,“喲,這不魏倩嘛,咋到這裏來了?”
“金夜色那邊呆不下去了。”魏倩笑道,“沒想到這麽巧,剛來兩天,竟然在這裏碰到了你!”
“是嘛!”馬小樂笑道,“咋了,金夜色那邊呆不住的?”
“自從出了那事,雖然換了老板,但還是受到了影響,旁邊的無限樂酒吧借機紅火了起來。”魏倩道,“金夜色撐不下去,解散了。”
“哦,在這裏還好麽。”馬小樂道,“不行我幫你介紹介紹,換個地方?”
“不了,謝謝。”魏倩笑道,“我自己無拘無束慣了,隨便幹點就成,別人幫介紹的工作,幹著有壓力。”
“那有啥壓力呐。”馬小樂道,“想幹就幹,不想幹拍P股走人,也很自由嘛。關鍵是我覺得,你在酒吧啊、咖啡店啊這種場合,不是太安全。”
“沒事的,我會照顧好自己。”魏倩道,“提到安全,我又想起了竇萌妮,你知道嘛,她對你很癡情。”
“她對我癡情?”馬小樂愣住了眼,才想起在魏倩看來,他還是竇萌妮的男朋友呢,可能剛才他和範棗妮的笑聊,讓她有了些想法。
“是啊。”魏倩道,“她說不管你怎麽樣,都會一直跟著你,為你生好幾個小寶寶。”
“這,這……”馬小樂張大了嘴巴,“她跟你這麽說的?”
“對啊,我們之間幾乎無話不談。”
“哦。”馬小樂點點頭,看看魏倩,不明白竇萌妮為啥沒對她講真話,其實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啥事情,即便是有,那也是竇萌妮一廂情願的事。“可能是女生害羞的一麵吧,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來不得草率,如果竇萌妮說自己是一廂情願,那麵子上可不太好看。”馬小樂這麽想著,又回想起和竇萌妮接觸的一個個場景,感覺還真是那麽回事。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希望你能對她好一些。”魏倩道,“最好,最好你不要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