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柱聽見胡愛英發了話,又瞅瞅馬小樂,鬆手一推,把曹二魁弄倒在地。
曹二魁趕忙揉著膀子,哎喲哎喲地哼唧著,也不敢站起來。
“磕頭磕頭!今個好好認番錯!”金柱照著曹二魁的P股踢了一腳,“磕不響還不行,得磕響頭!”
曹二魁很難為,當著這麽人的麵,實在是抹不下那個臉,要是沒外人,說不定也就跪了。馬小樂也有分寸,不過他想急急曹二魁,看著他不說話。田小娥看這場麵,立刻跑到馬小樂跟前,“小樂啊,來,我跟你說句話。”
馬小樂跟田小娥到了院門口,田小娥小聲急切地說道:“小樂,以前你不是要上門睡我的麽,我同意了,就給你睡一回行不?可你就別讓二魁下跪了,要不以後他在村裏還怎麽見人呢。其實要論起歲數,他可比你大多了,而且要講輩分,他還比你長一輩呢。”
田小娥的一番話,馬小樂聽得不是很全,就聽到了睡不睡的事,於是嘿嘿笑了,“你說啥,要給我睡一回?”
“是啊!”田小娥很肯定地點了點頭,“要不兩回也中,咋樣?”
馬小樂依舊是笑,“嗯,那好吧,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不好意思打你的臉,等我覺得合適的時候,就去你家,當然,也有可能要你到果園子裏。”
“中中!”田小娥顯然是很高興,馬上回頭跑到曹二魁跟前,“行了,回家吧,沒事了。”
聽媳婦一說話,曹二魁趕緊爬起來要走。可金柱還不知道是咋回事,一把將曹二魁拉過來,抬手“咣咣”就是倆耳刮子,“媽了個筆的,不但頭還沒磕,還一聲不吭就要走?”
曹二魁一下捂著臉,“嗚嗚”地哭了,“不是說沒事了嘛。”
“誰說沒事了?”金柱瞪著眼,“你女人說沒事就沒事了?”
“行了,金柱,這次就饒了二魁吧,要是再有下次,抽他的筋、扒他個皮!”馬小樂惡狠狠地盯著曹二魁說。
曹二魁嚇得一個哆嗦。
“馬大,既然你發話了,那就算了。”金柱提了提袖子,“二魁狗日的,聽到了麽,要是你再不老實,我扒你個皮!抽你個筋!”
“我還哪裏敢不老實呀。”曹二魁小聲嘀咕著,和田小娥朝外走。
剛走到門口,金柱又對著他喊開了,“給我站住!”
曹二魁小腿一軟,“咋了,還要反悔啊?”
“不是。”金柱走上前兩步,“剛才我說錯了,馬大說是先抽筋後扒皮,而我說的是先扒皮後抽筋,得改正一下,是先抽筋後扒皮!聽到了沒!”
“聽到了聽到了。”曹二魁連連點頭。
不過金柱回過頭來,皺起眉毛看了看馬小樂,道:“馬大,其實我覺得應該是先扒皮後抽筋才對。”
馬小樂想笑,所有的人都想笑。
“行行行,那事你看著辦,怎樣方便怎樣來。”馬小樂點著頭說。
“那行。”金柱又對曹二魁道,“還得再改正一下,還是按照我說的,先扒皮,再抽筋!”
曹二魁還是點頭不知,然後就P股尿流地跟著田小娥走了。
事情辦完,金柱衝馬小樂一抱拳,嗬嗬笑著轉身離去。
範寶發帶著眾人進了屋子,“小樂,你說你用啥本事把金柱個烈種給治得那麽服貼?”
馬小樂嘿嘿一笑,“支書,這事可是個秘密,不能告訴你,以後時機成熟再說吧,來,先喝酒。”
範寶發很是納悶,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會什麽妖術?”
“妖術?”馬小樂端起的酒杯又放了下來,“我要是會妖術,還呆在這裏?”
“我看也是!”賴順貴說話了,“要是會那玩意兒,還不滿世界裏跑,還呆在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幹啥子喲!”
賴順貴的這番解釋,聽起來很合理,大家也都散了注意力,繼續喝酒,一直喝到半下午才結束,個個都搖搖晃晃,就連顧美玉也有點神誌不清了。
好好過來喝酒,還得好好送回去。馬小樂讓還算是清醒的劉長喜和徐紅旗分別把醉得厲害的範寶發和賴順貴送回去,其餘的,除了顧美玉,還都可以自己扶著牆根摸回家去。
顧美玉該誰送呢,當然是胡愛英了,可胡愛英氣力不夠,一個人架不來,便讓馬長根幫忙。馬長根不知哪根弦子壞了,死活就是不願意上前,說男女有別,那一架還不摸來摸去的,不好。
胡愛英看樣對馬長根也有點信不過,“瞧你別扭的,平時你還不知怎麽想呢,可你撈不到,現在給你個空子還推三裝四的,不架拉倒。”說完招呼著馬小樂,“小樂,你過來幫襯一把。”
馬小樂當然不能拒絕,走上前架起了顧美玉的左臂,右手扶著她的腰。
走了一會,馬小樂覺著有點重,顧美玉兩條腿都快撐不住了,幾乎是被拖著走的。好不容易到了她家,胡愛英一陣服侍,替顧美玉除了厚重的外套,然後把她塞進了被窩裏。
這一刻,在酒精的作用下,馬小樂突然動了歪腦筋,想留下來,便道:“媽,我看顧主任醉得不輕,一時半會還離不開人,要不出了事總歸不好,你在這守著吧。”
胡愛英一聽連連搖頭,“那不成,我家裏一大攤子事呢還得等我收拾呢,你在這裏守會兒吧。”
馬小樂故意遲疑了一會,“那行,我就守會兒,估計半個鍾頭就差不多了,等會我還得去田裏指導搭建蔬菜大棚子呢,約莫著這會爹已經帶人去先收拾了吧。”
胡愛英一聽馬小樂有正事,又回頭走了過來,道:“小樂,要不你忙去,我就守一會,正事要緊呐!”
馬小樂好是懊悔,自己也太假正經了,不過胡愛英好對付,不用三言兩語的就能打發了,“沒事,就半個時辰,再說我去早了也沒用,剛好看著點顧主任,順便還能討個好,到時在村部裏她還能幫忙說說話。”
胡愛英點點頭走了,馬小樂高興地搓起手,留下來幹點嘛呢?不就是想趁顧美玉不省人事的時候偷瞧瞧她光潤的身子嘛。
不過,馬小樂覺得這不光彩。
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馬小樂悄悄地出了門,一溜煙地跑回家裏,“爹呢?”
“咋這麽早就回來的呢,你不是說要守一會麽?”胡愛英問。
“我看顧主任還行,用不著守,就回來了。”馬小樂道,“爹是不是去了果園 ?”
“去了。”
“哦,那我去看看。”馬小樂便朝村南二渠的莊稼地裏趕了過去。
馬長根正帶著人忙活呢,磚頭、竹棒都運到了,正要找馬小樂,見他來了,便問:“小樂你可來了,正要找你呢,棚子咋個弄法?”
馬小樂搖頭笑道,“這個不簡單麽,算個你們能明白的小賬。一共五畝地,粗算三千三百平方,建十個棚子,每個棚子三百三十平方,狹長形的,每個十米長、三米三寬。現在你們要做得就是砌十道三米高的牆,再按照坡度,把兩頭都砌上小山牆,記住,西頭的小山牆上要留個門。然後呢,在每道牆上搭三根竹棒,勻開了,距離要差不多,省得偏重心。估計這活兒,一天你們夠戧忙下來的,兩天吧,時間就空餘多了,不過要砌好嘍,別弄得東倒西歪不成形。”
“明白了!明白了!”馬長根很興奮,接著說道:“然後上麵再覆上塑料布,四周壓實嘍,對不?”
馬小樂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可不是嘛,這樣一來,即使大冬天的,太陽出來一曬,裏麵暖暖和和,還不跟那暖春似的,告訴你們,穿棉衣進去可要捂出痱子的!”
馬小樂把手伸進口袋想掏支煙,可一想自己抽不地道,得散一排出去,但是看看幫忙的人多,煙還不都散的,便又空著手出來了,道:“對了啊,各位幫忙的也不能白忙活了,回去你們告訴女人,抽空把家裏的稻草理吧理吧,堆那兒爛也是爛了,燒火也沒啥燒頭,把它打成草簾子,一米半寬、四米半長,到時我高價收購,有一個算兩塊錢!”
“小樂,弄那玩意幹啥?”馬長根不明白。
“用處大著呢,現在還用不上,到大冬天的,太陽到山頭上時得蓋在塑料布上,要熱氣一夜還不跑幹淨麽!”馬小樂說得很是得意,然後背著手走了,找地兒抽煙去。
深秋了,田地裏沒啥高東西,擋不住人,馬小樂便一直往渠道下邊走。這個季節用不著灌溉,而且也是少水的時候,渠道差不多都幹了。他下到渠道底,掏出支煙美美地抽上了,偶爾一抬眼的功夫,看到渠底的枯草叢裏“謔”地跑出一隻野兔子,肥肥的。
這個時候的野兔子,味道可豐美著呢,馬小樂撒腿追了上去,可是他那速度哪裏趕得上?眼睜睜地看著它奔出渠道,跑進了河床。河床裏,雖說也不如夏季的物草厚實,可是畢竟可藏身的地方多,野兔子跑到那裏就等於是暫時保了命。
馬小樂慢騰騰地走到了渠道入河的口子處,河裏的蘆葦早已發黃,隻待人們下去揮刀收割了。蘆葦這東西,好著呢,收上來曬幹了,紮成手腕粗的把子,建房子時當屋頂襯子,冬暖夏涼。而且這東西不怕割,隻要留下根子,來春布穀鳥一叫,那綠嫩嫩的牙子就跟氣吹似的,一夜就冒一截來。
煙抽完了,馬小樂準備回大棚地,還得吩咐事呢,找種菜的老手準備菜種子,大棚一建好就要下種,時間得緊趕緊的,現在早一天下種,到時就能早一天出棚,趕巧了還能在季節菜上市前多種一茬,那又是一筆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