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

第5章 不謀而合

第5章 不謀而合

靈台縣裏，當韓保正看到馬光猛的來信之後，心中頓時就陰沉了下來。馬光猛在信裏麵寫的非常的客氣：兄弟我聽聞韓大元帥舉兵北伐，心中萬分高興，對韓大元帥投入北伐洪流，表示非常的佩服。兄弟我剛剛攻下來渭州，準備在渭州休整、犒賞軍隊三天，三天之後，兄弟我就率領大楚雄師來涇州，追隨韓大元帥左右，為攻克涇州出一份力！

馬光猛信是這麽新的。可是韓保正並不是什麽傻子，他一眼就看穿了馬光猛的根本用意：三天時間，這姓馬的就給了我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之內我攻克不了涇州城，這姓馬的就回來搶奪了！

韓保正手裏麵捏著馬光猛的信件，心裏各種念頭紛至遝來。有不滿，有憤怒，有懷疑，有害怕，各種不利於人體健康的情緒，一時間就在韓保正的腦裏翻來覆去。而這種種感情裏麵，以憤怒最多。韓保正憤怒有理啊，行軍打仗那是國家大事，哪能這麽匆匆忙忙呢?你姓馬的哪來這麽大的自信心啊，對麵可是周軍啊，你贏了郭長令，就以為周軍沒有一點戰鬥力了嗎？想到這裏，韓保正眉毛動了一下，楚軍善不善打仗，他隻是聽聞，可是，楚軍樣子，他可是見過的。馬光猛帶著楚軍從興元府過的時候，還請韓保正去軍營參觀了一把，這楚軍精神抖索那倒是真的，演起武來，一刀一式，一板一眼的非常整齊，可是，行軍打仗從來不比整齊不整齊的，你踢正步踢的再齊也踢不趴敵人啊。如果他要是請馬光猛到蜀軍的大營裏麵看一看，保證和他楚軍是一模一樣的，說不定比他楚軍還要整齊。

韓保正心裏麵嘀咕著：莫非是周軍真的不行了？韓保正畢竟在邊關駐紮，他也聽說過，郭榮當皇帝之後，派人到地方各鎮去挑選精武之士，組成了禁軍，莫非，關中的周軍真的被抽調一空，生下來的都是一幫子水貨了嗎？他這麽想著，心思就有點活躍。同樣的統兵大帥，馬光猛帶了10000人馬都敢笑傲沙場，自己帶了5萬軍隊坐守在靈台縣不敢動一動。這。。。這對韓保正也是一個刺激。

韓保正抬眼看了看左右，過去經常在自己身邊出沒的張廷偉，自從進了靈台縣，他就推說要負責安頓、告慰百姓，來了個人間蒸發，再也不在韓保正眼前晃悠了。以至於韓保正現在想找個人商量商量，都找不到。哎，失去的時候，才會懂得珍惜啊。雖然這張廷偉是餿主意大王，可是自己聽聽他的餿主意，不一樣可以開闊思路嘛。可韓保正級別比張廷偉高，就算他心裏現在想聽張廷偉的餿主意，但卻抹不開麵子，找人去吧張廷偉找來。

打不打呢？韓保正心裏麵猶豫著。對了，趙彥韜這小子和周軍正兒八經的交過手，不如把他叫過來，仔細的詢問一番。

“報！”斥候在廳外急聲說道，韓保正心中一驚。隻有緊急軍報，他才允許斥候直入大廳，不得耽擱。現在，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韓保正眨巴眨巴眼睛，心裏麵暗暗揣測著：莫非。。。莫非這周軍殺過來了！

“進。。。進來！”韓保正調整了一下情緒，頂了頂心神，才把斥候給喚了進來。

“回稟大帥！據小的們的偵查，荊州城的周軍已經出城了！”斥候躬身施禮後說道。

“什麽？”韓保正像彈簧人一樣，“騰”的一下從桌子上麵站起來了，他臉色微白：“他們。。。他們現在到什麽地方了，距離我們靈台縣還有多遠啊？”積威之下，韓保正還是有點怕。

“靈台縣？”斥候愣了下，說道：“周軍現在在朝著崇信（今甘肅省崇信縣）方向急速前進，距離咱們靈台還有百餘裏地。”

“放屁！你當本元帥是白癡嘛。靈台縣距離涇州不過八十裏地，你居然說周軍現在距離我們竟然有百裏，難道他們是南轅北轍嗎？厄。。。崇信，等一下，你是說周軍是朝著崇信方向進軍呢？”韓保正詫異的問道。這崇信在涇州的西麵，是渭州通過涇州的必經之路，王振益派遣軍隊去崇信做什麽呢？難道他不知道本元帥的大軍已經到了靈台縣了嗎？

“是的。大帥，周軍確實是朝著崇信方向前進呢。”斥候再一次的確定道。

韓保正眉頭緊鎖，隔了半晌方才問道：“他們是什麽時候走的？”

“秉大帥，他們是今天拂曉出兵的！小的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究竟是什麽地方，就尾隨著跟了一陣子，在確定了他們是去崇信之後，才回來稟報的！”

韓保正沉默了一下，他走到門口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將近中午了。而趙彥韜攻下靈台縣是昨天將近傍晚的時候。無論如何涇州城的王振益肯定是知道自己帥軍隊來到了靈台縣。可在這種情況下，王振益竟然派出了一支軍隊去了崇信。韓保正手指錯亂的敲著書桌，臉色變得愈加陰沉，他想了一會兒，問道：“涇州的周軍到底派了多少人馬前往崇信啊！”

“回稟大帥，根據小的們的觀測，大概有一萬餘人。”

10000人馬，涇州地理位置重要，所有周軍在這裏駐紮了15000人馬，而王振益一次性竟然派出去了10000人馬，如果。。。如果算上昨天趙彥韜在靈台縣殲滅的1000周軍，那麽諾大個涇州城隻剩下4000人馬了。韓保正有點動心了，4000，自己可是50000人馬啊。除了動心之外。他還十分的憤怒，王振益這麽做顯然是看不上他們蜀軍了，眼看著蜀軍大隊人馬就停留在靈台，他居然還敢出動大軍去偷襲楚軍。難道他就不怕蜀軍襲了涇州城嗎？“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韓保正雖然有些懼怕周軍，但並不代表著他能夠容忍別人小看蜀軍。

“來人呢!把趙彥韜從百裏鎮召回來，本帥又重要事情商議！”韓保正站起身來，衝著外麵大聲說道。馬光猛、王振益接二連三的刺激，讓韓保正心中非常的不爽，他有點衝動了。

韓保正大軍停留在靈台，大中華圈最不安的人，不是涇州刺史王振益，也不是楚軍西路統帥馬光猛，而是蜀軍的前部大將趙彥韜。為什麽是他呢？因為這小子謊報軍情，領了斬級過千的戰功，可殺的人可都是平頭老百姓啊。他趙彥韜在靈台縣的時候，自然沒有人敢說什麽，可是，現在他被派到了百裏鎮，大帥韓保正親自坐鎮靈台，萬一。。。萬一有那個不長眼的跑到韓保正哪裏，告自己一狀，那可就慘了。當時他趙彥韜之所以在韓保正近在咫尺的時候，還敢小規模的屠城，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韓保正迷惑了趙彥韜。韓保正這小子一路上風風火火的進軍，讓趙彥韜認為姓韓絕對不會再靈台縣停留的，奪下靈台之後，肯定是要繼續北上涇州，和楚軍決戰的。誰知道，奶奶的，人算不如天算，韓保正這小子無緣無故的停下來了。

趙彥韜雖然是前部大將，可是他和韓保正並不是一個派係的。趙彥韜生怕韓保正借題發揮，對付自己，一路上又是後悔，又是害怕。可是，韓保正到底想怎麽對付自己，可真是難以估計啊。趙彥韜擔心了一路，直到靈台縣韓保正臨時帥帳。

“趙將軍請坐。”韓保正笑嗬嗬的說道。

官場上的人城府都深著呢，雖然都說武將要粗狂一些，可那些武將值得是趙彥韜這樣類型的，而韓保正更像是文官而不是什麽武將。趙彥韜心中惴惴，諂笑著行了禮，拿捏著坐了下來。

“趙將軍，靈台一戰，可有什麽感悟啊！”韓保正笑盈盈的問道。

趙彥韜心裏麵咯噔一下，媽的，是不是露餡了？不過，韓保正沒有直說，趙彥韜隻能是壯著膽子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模棱兩可的說道：“還成，打得還比較順利。”

對趙彥韜這份答複，韓保正非常的不滿意，什麽叫做“還成”，本帥是問你周軍的戰鬥力如何！韓保正笑容斂去，沉吟了一下，問道：“趙將軍取得靈台大捷，斬首過千，和周軍一場血戰，覺得今年的周軍和去年比起來，如何呢？”

趙彥韜愣了一下，他現在明白韓保正是在問自己周軍的戰鬥力如何了？可是，趙彥韜不明白的是，韓保正為什麽這麽問？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屠城的事情了，他現在是不是觀察自己的態度呢？如果自己說謊，他會不會立刻狠狠的收拾自己呢？可是，說真話的話，他韓保正萬一不知道事情呢？趙彥韜含糊的說道：“今年的周軍遠遠不如去年！”畢竟楚軍打敗了周軍事實上，而去年周軍不還打敗了楚軍嘛。

韓保正眼睛一亮：“何以見得啊？”

趙彥韜愣著了，韓保正不動聲色之中已經一步步把他逼到絕境上了，趙彥韜現在沒辦法改口了。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回稟大帥。末將以為周軍勢力已經大幅度削弱，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偽周實實在在是四戰之地，咱們四國聯盟，不斷地出擊，去年燕北淮南一場血戰，雖然周軍勝了，可是損失卻是極大的。更何況，周軍是怎麽勝的呢？它依靠的不是中原的周軍，而是關中的白衣軍，而那支白衣軍自從東入中原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這精銳之士都被收掉一空，現在關中的周軍想必都是新軍，這新軍戰鬥力是可想而知的。所以，楚軍北出鳳州之後，連戰連捷。末將覺得不是楚軍善戰，而是周軍太差了。”趙彥韜一句都不提靈台之戰。

可是韓保正卻被趙彥韜給打動了，他一擊掌說道：“趙將軍，你說的太對了。跟本帥的想法不謀而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