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

第189章 高勳議和

第189章 高勳議和

耶律璟看向高莫翰，高莫翰卻沉吟了很久，才看向了高勳。高勳身軀微微一震，他不是傻子，無非就是反應有點慢罷了。可是，耶律璟和高莫翰賊眉鼠眼的，向他瞟來瞟去的，高勳總算反應了過來，慷慨激昂的請求出使了。

“你知道去了周軍大營，應該怎麽說嗎？”高莫翰笑嗬嗬的問道。

“這。。。我一會兒瞞天要價，一會兒坐地還錢，讓周人摸不著頭腦！高相，你覺得可行嗎？”高勳想了想說道。

高莫翰有點無語，按理說，高勳這個人忠心耿耿，能力挺強，才幹也算不錯，可是，機變上略略有點不足，說白了，這高勳城府不深，心裏想什麽，臉上就帶出來什麽，這豈不是讓人一眼看穿了嗎？按理說，契丹皇帝耶律璟無論如何不應該派他來。縱觀契丹朝廷上下，最合適前來涿州大營談判的主，應當是北院大王耶律屋質。一來，耶律屋質官銜足夠高，二來，這耶律屋質長袖善舞，可以說是一個社交家，當年契丹內部大分裂的時候，就耶律屋質從中調解的。可是，耶律璟南下燕山狩獵的時候，身邊帶著高莫翰，把北院大王耶律屋質留在上京處理政務。趙匡胤火燒上京城，不僅僅耶律屋質死了社稷，大批的契丹貴族也死在了周軍的屠刀之下，這麽一來，耶律璟身邊就沒有什麽人才了。高莫翰當然夠資格當使者，可是耶律璟是萬萬不會派出去出使的。雖然說，兩國交兵不占來時，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使者”是什麽關鍵性的任務，如果高莫翰來了，大周皇帝郭榮萬一翻臉了怎麽辦？

就大楚皇帝馬雲來說，他現在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年在鄧州楚漢和談的時候，放走了自己三哥郭榮，七哥趙匡胤，如果，當時一刀把他們殺了，現在局勢肯定大不一樣。當然了，馬雲放走郭榮兩人，也是有點迫不得已。如果殺了他們兩個，那麽郭威必然南下報複，那個時候楚國內外局勢不穩，稍有疏忽，就可能前功盡棄。

可現在，契丹和大周已經徹底的翻臉了。郭榮要狠下心殺了高莫翰，那契丹可就虧大發了。想想南宋的文天祥，就知道，首要人物、派係領袖是堅決不能出使的。這麽一來，高勳就不能不出使了。不過高勳出使也有好處，這機變不足的人，更容易讓人相信，因為看起來老實巴交嘛。可是這裏麵有個問題，高勳這人心裏存不住事兒啊，別壞了大事。

當下高莫翰砸吧砸吧嘴，斟酌著詞句說道：“這麽做，當然讓周人覺得可疑了，不過，這可疑之處是不是太多了，也太明顯了吧。周人會不會上當呢？”

“那。。。那我就一心一意的和周人談判？但是談的過程中，卻故意拖延時間。”高勳問道。

高莫翰沉吟了一下，方才說道：“這樣，你先和周人談判，誠心誠意的談判。隻是，這條件就畫在涿州！涿州、瀛洲、莫州、清州還有三關，都可以給周人，但是，周人必須退兵！”

“高相，您。。。您不想和周人決戰了嗎？那可是太宗皇帝百戰得來的土地啊，怎麽能輕而易舉的就割讓給周人呢？”高勳有點急了。

耶律璟卻是混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上京，是契丹的老巢，至於山南，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隻不過對於高莫翰的出爾反爾，有點納悶罷了。

高莫翰心裏挺鬱悶的，實話實話說，他生怕高勳這人去了周軍大營之後，不會隱藏，別三兩句讓周人把契丹的真實情況給套出來了。他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瞞著高勳的好，他笑著說道：“高大人，山南百姓飽受戰亂之苦啊，能和談就和談吧。剛才的策略，我又想了想，風險太大了，還是和了吧。隻要周人要求不過分，咱們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陛下，這。。。上京大火，我契丹貴族傷亡慘重，消息傳播天下之後，我契丹絕對不可能和周人善罷甘休的。這。。。咱們這要是真的議和，將來可怎麽麵對怒火滔天的契丹將領啊！”高勳突然有點明白了。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耶律璟覺得他剛才出的注意是個餿主意了。現在山南決戰，不去救援上京，被契丹軍隊上層知道了，群情洶洶之下，恐怕皇帝也難以彈壓的住啊。

高莫翰卻懶得和他解釋，大手一揮：“一切由陛下做主，你隻管議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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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使者高勳拜見大周皇帝陛下！”契丹大臣高勳風塵仆仆的從耶律璟的燕山大營，趕到了涿州城，拜見正在涿州整頓軍隊，積極北上的大周皇帝郭榮。

涿州刺史府大廳上，郭榮斜靠在太師椅上麵，笑吟吟的喝了口水，仔細的打量了兩眼高勳，說道：“高愛卿平身吧。朕親帥大軍，錦旗北指，收複我中原燕雲十六州。汝主應當整軍南來，和我決戰，為何派卿來我大營啊？”

前麵已經說了，高勳這個人對契丹是相當忠心的。出門在外，自己一個人就代表了整個國家。高勳當然不願意跌了契丹的虎威，再說了，大周也不是什麽超級強國、世界一霸。聽了郭榮的話後，他滿不在乎的直起腰來，上下打量起郭榮來。這郭榮濃眉大眼，可是麵色發黃，兩頰清瘦，正在人坐在太師椅上麵沉靜如水，也看不出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說實話，高勳心裏現在很不爽。

高勳為什麽會不爽呢？

因為郭榮接見他太過於兒戲了，高勳自認為自己代表著堂堂的契丹，就算不像大晉當年那樣的天朝上國，至少也是和大周平起平坐的國家吧。好嘛，你接見我就這麽的隨意。不讓我從涿州刺史府的大門口走，也就算了。到了大廳裏麵，郭榮一個人坐在太師椅上麵，旁邊左右兩側各坐了一個文官，看文官的衣衫，高勳知道這兩個人級別肯定不低，可是，除了郭榮身邊除了這兩個文官之外，再也沒有一個官兒了。而且，這大廳後高前低，郭榮三個人看起來高高在上，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下麵，這是搞什麽？三堂會審嗎？

高勳很不爽，他自己衝著郭榮拱了拱手，徑直做到一邊的椅子上麵，坐了下來！

“大膽！我皇陛下還沒有問完話呢，你怎麽就敢如此無禮啊！”左側的文官怒斥道。這人50歲左右年紀，留著山羊胡須，這胡須隨著他說話的動作，上下抖動著，頗為搞笑。

“李大人，契丹人向為化外之民，不知禮節，何必和他們一般見識呢？”右側的文官說道。

“李大人”，高勳眼睛一轉，腦子裏想起一個人來：李穀，大周的宰相之一。這個人據說是文韜武略，在去年楚國北伐中原的時候，死守汴京城，為大周反敗為勝立下了不小的功勞。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等郭榮當了皇帝之後，李穀居然從樞密使的位置上調整成了宰相。當然，周國新任的樞密使，也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號稱是白衣軍的智囊——王樸。這王樸也有五十多歲年紀了，而右邊的文官卻顯得年輕一些，莫非這人並不是王樸嗎？

高勳也隻能是在心裏飛快的揣測一下，畢竟對方已經開罵了，怎麽說也得還上兩句話啊。雖然讀書人都知道，互相攻訐是不對的。罵人本來就是一種既沒有素質的行為，如果被罵之後再反罵，而且還沒有罵贏，這。。。這不是自己找虐嗎？可是，高勳還不能不反駁兩句，不反駁，他生氣啊，至於能不能罵贏，那已經顧不上去想了。

“嗬嗬，李大人你也太忘事了吧。昔年崇德宮，漢官匍匐在地，跪拜我契丹太宗聖嗣皇帝。昨日之事，尚且曆曆在目，卻不知道熟讀聖賢之書漢官為何要拜我太宗皇帝啊？哦，對了，李大人你肯定沒在場，當年，你還不夠資格啊。哈哈，中原之主，我皇向來兒視之。我為天朝使者，何必要收下國規矩呢！”高勳說道。

不會叫的狗，咬人最狠。這高勳平時在契丹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也是一伶牙俐齒之輩。

“兒視中原！汝主好大的氣魄啊，可惜啊，外強中幹，不外一酒鬼耳！”郭榮冷冷的說道：“你為契丹之臣，難道就不會規勸汝主勤政為民嗎？難道就不會規勸汝主順應天命嗎？狂妄自大，汝難道就不知道契丹已經大禍臨頭了嗎？”

郭榮小臉一繃，立刻變得威嚴無比，那句句誅心的話語，讓高勳臉色一白，心中不禁想道：這。。。這。。。難道郭榮已經知道了周軍偏師攻破上京的事情了。他內心砰砰直跳，一雙眼睛飛快的瞟了眼郭榮，見郭榮正虎目灼灼的盯視著他，他心裏沒有來的一慌，雙手情不自禁的搓了兩下，趕緊收回眼神，再也不敢看郭榮一眼。

郭榮的眼睛眯了下來。他心思猶如電閃，兩軍劍拔弩張的時候，契丹人絕對不會吃飽了沒事幹跑來議和，肯定是。。。肯定是老七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