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髯大漢一看完顏長之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這時又己控製住了馬車,後麵的金兵也都趕了上來,也不敢在戀戰,虛晃了一棍,崔馬逃走了。完顏長之拉緊韁繩,讓馬車停了下來。這時完顏陳和尚帶著幾個侍衛,連同十幾個金軍也追了上來。
完顏長之道:“強盜以經逃走了,保護糧車要緊,不要追了。”
完顏陳和尚來到車邊,道:“長之,你沒有事吧?”
完顏長之道:“我沒有事。”說著跳下馬車,重新將長矛接好。
金軍之中一個將官模樣的人來到車前道:“小姐, 你沒有事吧。”
這時,車門打開從裏麵鑽出一個侍女模樣的女子, 還心有餘悸一般, 道:“蒲阿將軍,小姐沒有事。”而另有一個侍女從車中扶出一個年輕女子來。這女子二十左右歲年紀, 身著十分華麗, 隻是被剛才嚇得不輕, 這時仍是臉色慘白, 抉著侍女的玉手還在輕輕發顫。
那軍官見她出來, 這才鬆了一囗氣, 道:“謝天謝地,小姐總算沒有事。這幫該殺的狗強盜。”這時他才想起完顏長之來, 見他雖然沒穿盔甲, 但自有一股非凡的氣度, 知道他一定不是普通人, 忙向完顏長之施禮道:“這位壯士, 剛才真多虧你了, 不知壯士如何稱呼。”
完顏長之道:“在下完顏長之, 這位將軍如何稱呼呢?”
那軍官聽了,大吃了一驚,趕忙單腿點地,跪下道:“末將是蒲阿赤,原來您就是打敗了白袍軍的完顏長之大人,末將見過大人。”他身邊的金兵們也“呼拉”一下,全給完顏長之跪下了。那幾個女子雖然還站著,但也用驚異的目光注示著完顏長之。
完顏長之忙扶起蒲阿赤,道:“蒲阿將軍不必多禮了。”這才知道,自己因為擊敗白袍軍,現在己名聲大振了。其實他心裏到不以擊敗白袍軍為傲。因為最終還是讓宋軍的水軍把白袍軍接走了,而且師叔幻空還死在楊炎的刀下,自己覺得實在沒有什麽可值得誇耀的。
這時個少女也娉婷婷走過來,微微一福,道:“完顏將軍,多謝你救命之恩。”
完顏長之這才看清少女的相貌,竟生得十分秀美,纖眉如柳,明眸如晃,秀發如絲,丹唇如朱。也不禁呆了一呆,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自幼全家遇害,隻身在會寧寺中隨普風學藝,和寺中僧人過的一樣的修行生活, 習武之餘隻是挑水,劈柴,掃地,種菜,隻不過沒有落發,也無需念經而己。後來出仕金朝,但生活也十分簡樸,平日也隻是看兵書,想著如何行軍打仗的事。還從來沒有和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這樣近距離接近。
那少女見完顏長之不說話,隻是看著自己,也不禁臉上一紅,說不出話來。
幸好這時蒲阿赤過來給完顏長之介紹道:“完顏大人,這是鄭王的小姐。”
這一下正好解了完顏長之的窘境。鄭王就是完顏福壽。這個少女原來是他的女兒,忙欠身一揖道:“原來是小姐,長之失禮了。”
少女這時也恢複了正常,笑道:“完顏將軍不必多禮,我叫瑞仙,以後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
金國自世宗以後,一直推行漢化,又經過了海陵王和完顏雍兩代以後,女真貴族大都基本接受了漢化,但多少還保留了一些女真民族的特點。男女之別不像宋朝分得那麽明顯。完顏福壽膝下隻有這麽一個女兒,雖然也按漢族的方法教肓女兒,但對她的管束並不十分嚴格,還曾專門請先主教她識字念書,偏偏完顏瑞仙又生得聰明伶俐,一學便會,長大之後而生得才貌雙全,詩詞文章,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又不像漢族女子那麽緬甸害羞.因為完顏福壽出征時間太久,她一個人在家中也閑得無事,便跟著蒲阿赤的這支運糧隊一齊來到前線。
就在完顏長之和完顏瑞仙正在交談之間,蒲阿赤以經將運糧隊重新整頓好了,於是眾人又開始了行程。這一趟幸好完顏長之他們來得及時,隻損失了十七輛糧車,戰死了一百多名士兵,另外還有兩百多名士兵受傷。損失還不算大。
上路之後,蒲阿赤才對完顏長之說明自己這一次是押運八百輛糧車,共計一萬五千石糧食到歸德府的金軍大營,隻帶了一千五百金兵護送。
完顏長之驚異的問道:“八百輛糧車隻有一千五百土兵護送,這也太少了,每輛糧車還不到兩個士兵保護?至少也該有五千人護送才行呀!”
蒲阿赤苦笑道:“我們是從上京路護送糧草來的,一路上走了快兩個月了,護送糧車的士兵,拉車的車夫路上也要吃飯,還要留出回去路上吃的糧食。如果派五千士兵護送,這一萬五千石糧食能送到歸德府的隻怕隻有二三千石。因此才隻好盡量減少護送的人數。原想這是在大金境內,不會有什麽事情的,沿走上也遇到過幾次流民搶截,但也都被我們打退了,沒想到這一次的強盜這麽厲害,如果不是正好大人及時趕到,那可就是真危險了?”
完顏陳和尚忍不住問道:“南京路境內以經有流民了嗎?”
蒲阿赤點點頭道:“不僅是南京路,現在河北路,山東路上都有流民。現在整個黃河以北的地區都缺糧,流民也越來越多,到了歸德府,還請將軍轉告紇石烈元帥,派人接應一下後麵各路來的運糧隊伍。”
完顏長之和完顏陳和尚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心裏都有些駭然,想不到楊炎一把火燒毀了黑陽山的糧草競會影響這麽深遠。看來大金似乎也沒有多少力量把戰爭支持下去了。
完顏長之道:“我們還是加快趕路,早一點把糧草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