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醜時。
臨安城南的玉清寺的大殿正中,兩個中年女尼一個白衣,一個灰衣,正並肩坐在蒲團上。
趙月如走進大殿,在那兩名女尼麵前雙膝跪倒,道:“弟子拜見師父,師叔。”說著恭恭敬敬嗑了三個頭。
白衣尼睜開雙眼,微笑道:“起來吧,徒兒。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和你師叔都是方外之人,不必這麽拘泥禮節。”
趙月如道:“是。”這才站著身來,重手而立。
灰衣尼問道:“月如,今天和你比武的那個少年是什麽人?他怎麽用‘雷曆風行大法’呢?”
趙月如忍不住問道:“師父,什麽是雷厲風行大法。”
白衣尼道:“雷曆風行大法是數百年前風雷上人作創的絕世武功。不過這數百年以來,隻有‘江湖三奇’中刮‘龍鷹’萬顯聲一個人練成過。這個孩子難道是萬顯聲的弟子嗎?我倒沒聽說萬顯聲收過徒弟啊!”
趙月如道:“他叫楊炎,是同安郡王的孫子。”
原來楊沂中是兩朝老臣,皇帝趙眘以為舊臣,尤其禮重,常以爵名相稱而不呼其名。永安公主也不敢直接說出楊沂中的名字來。不過白衣尼和灰衣尼顯然是知道她說的是誰。
灰衣尼道:“楊沂中的孫子,怎麽和萬顯聲撤上關係的?而且看他向雷厲風行大法顯然己經練到了笫四層, 居我所知,當年萬顯聲練到這一步也要到三十歲以後方才到達。他有多大年紀?”
趙月如道:“居弟子作知,他是同安郡王三子的兒子,父親早亡,他和母親一直生話在外麵,五年前才回楊家。二年前在建康府禦前諸軍中從軍,今年大概是十九,二十歲了。”
白衣尼笑道:“師妹,別人自有別人的機緣巧合,我們在這裏胡猜些什麽。”
灰衣尼歎道:“師姐,想不到我們閉關修練十餘年竟都成了井底之蛙,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孩子居然能練成‘雷厲風行大法’。”
白衣尼笑道:“天下之大,奇人異士有的是,你我又算得什麽。不過這臨安城中居然還有這樣天資過人的少年人嗎?”轉頭又對趙月如道:“今天你和他比武,師父和師叔去看了,你說的兩年以前,就和你比試的那個少年就是他嗎?”
趙月如道:“是的,兩年前我們比過一場,雖然當時教官判弟子獲勝,但實際上是和他不分勝負,這一次……”
白衣尼道:“這一次你不是嬴了嗎?他己經前場認輸了。”
趙月如道:“但這一次弟子是占了武器的便宜,而且他雖然是用的劍,使出來的卻是刀法,因此他的武功並未能全部發輝出來,他雖然認輸了,但弟子並不認為是真正嬴了。”
灰衣尼到有些奇怪,道:“月如,你們交手兩次,都是你贏了,但你為什麽對他這麽在乎?”
趙月如遲凝了一下,終於將五年以前,她第一次和楊炎相遇被楊炎空手奪棍的往事說了出來。
灰衣尼聽罷之後,笑逍:“那不過是小孩子間打鬧罷了,你怎麽還耿耿於懷呢。”
趙月如聽了,默不作聲。
白衣尼歎道:“徒兒,你對勝負太過於執著了,這恐怕會成為將來你武功大成的障礙。”
趙月如道:“弟子不明白,還請師父明示。”
白衣尼歎道:“五年以前,我們收你為徒,一方麵固然是因為你精誠所至,另一方麵也是看你天資過人,實在罕見。所以才將你收在門下。傳你小無相功,五年之間你果然有了相當的成就。不僅比你的幾個師姐妹強得太多,就是我和你師叔在你這個年紀也遜色不少。隻是這小無相功講究無相無色,與道家的清淨無為一脈相通,你如果太執作於勝負成敗,實在不是無相之道啊。”
趙月如垂首道:“師父師叔大恩弟子永世難忘,隻是弟子愚頓,恐怕有負師父師叔的厚望。”
白衣尼歎道:“這不是什麽愚不愚頓,解鈴還需係鈴人,你自己的心結還要靠你自己去解開,我們也幫不了你。”
灰衣尼道:“師姐,她年紀還小,以後會慢慢明白的。”
白農尼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放不下勝負麽,小無相功終難有大成。”突然揚聲道:“房頂上是那位朋友,可否下來一見。”
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老尼姑,好耳力啊!”話聲未落,己有一人落在殿外。
來人年紀在六十左右,一身粗布衣服,滿是補丁,頭發花白,背駝隆起。趙月如仔細一看原來這老人竟是個駝背。不過雖是駝背,身材卻以一般人高得多。白衣尼和灰衣尼一見這駝背老人,立即雙雙起身,走出殿外。永安公主也跟了出來。
白衣尼笑道:“乙老前輩,原來是你,你怎麽到臨安來了?”
駝背老人哈哈大笑道:“怎麽?這臨安就隻許你們倆個老尼姑來,就不許我老駝子來嗎?”
灰衣尼也笑道:“站在殿外作什麽,快進來說話。”
進殿之後白衣尼招呼駝背老人坐下,轉身又叫永安公主:“徒兒,這位前輩便是人稱‘江湖三奇’中的‘神駝’乙休乙老前輩。快來見禮。”
“神駝”乙休和“龍鷹”萬顯聲、“飛天魔猿”古振揚三人武功高深,意氣相投,結為生死兄弟。當年因不滿趙構和秦檜和謀殺害嶽飛。聯手大鬧禁宮,雖然沒有殺死秦檜和趙構卻也嚇破了兩人的膽,不敢在殺嶽飛一家,改為充軍。這一件事使得三人名聲大振,敬佩他們的人尊稱為“江湖三奇”,增惡他們的人則將稱他們也“江湖三怪”。三人也不以為過,平日往往以“怪”自居更多。
“神駝”乙休在“江湖三奇”中排名第三,自幼練習“混元一氣功”以蹬峰造及。
白衣尼原來是靈鷙山逍瑤派掌門,水鏡大師。灰衣尼是她師妹水月大師。她們兩人的師父與“江湖三奇”交情不錯。因此兩人與乙休也有過數麵之交。所以乙休一到臨安,見到她們留下的標記便找上門來。
趙月如聽師父都尊稱這駝子為乙老前輩,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拜倒在她,道:“晚輩拜見乙老前輩。”
神駝”乙休哈哈大笑道:“小姑娘怎麽那麽客氣,快起來吧。”伸手虛托,趙月如頓時覺得在一股托力托住自己,隻拜了一拜,便再也拜不下去了,隻好順著托力站起身來。心裏不禁暗暗吃驚,這份功力怕是連師父,師叔也不及, 這駝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乙休臉上卻大為驚訝,他見趙月如是水鏡大師的徒弟,便有意想試試她的武功如何。一開始隻使了三成的功力,見阻上不了趙月如下拜,遂加到七成,使出之後卻又後悔,怕將這小姑娘震傷,但收功己然是來不及了。誰知趙月如竟能順著內勁一托身,自自然然的站起身來。
水鏡和水月在一邊微笑不語。
乙休大笑道:“老尼姑,好幾年不見了,原來躲在這裏**徒弟。不過你這徒弟教得確實不錯。年紀輕輕就練成這樣的武功,模樣也俊俏得很啊,今年多大了。”他為人一向不居小節,雖然長著水鏡和水月一輩,但也不以長者自居。
趙月如道:“乙老前輩過講了,晚輩今年十九歲,還請乙老前輩多指教一二。”
乙休嗬嗬笑道:“人樣了長得好,話也說得中聽。十九歲。可此我老駝子十九歲的時候強多了。”
水月道:“乙老前輩,你也該找幾個徒弟了,你又沒兒沒女,不然你這一身修為,就這樣帶進棺材裏豈不是太可惜了。”
乙休歎道:“現在的年輕人,聰明的大多不肯下苦功夫。肯下苦功的又都資智平平。我老駝子找了多少年也找不到一個合試的傳人。老二到是有個孫女,也聰明玲利,機靈苦怪的,可惜比起你們的徒兒可就差多了。還是老大命好。”
水鏡道:“我們正說到萬老前輩,他是不是收了個弟子。”
乙休一怔,搖搖頭道:“設有,可從沒聽過老大收過徒弟,你們怎麽會問這個。”
水鏡指了指趙月如,道:“我的徒兒今天白天和一個少年比武,那少年用的可是‘雷厲風行大法’和我徒兒打了個平手。”
乙休道:“有這樣的孩子?”一拍額頭,大笑道:“那一定是楊炎那小子了。”
趙月如大吃了一椋道:“他是叫做楊炎,乙老前輩您知道他嗎?”
乙休嗬嗬笑道:“他是老大的外孫子啊!小的時候我見過他好幾次,確實是個聰明的孩子,這幾年可就沒有在見過他了。想不到他現在居然就己經練成了‘雷厲風行大法’。所以說我們三人裏隻有老大命最好,有這麽一個好的傳人,我和老二可沒有這麽好的命啊!”
趙月如道:“可是他既然是萬老前輩的外孫子,怎麽會是同安郡王的孫子呢?”
乙休到有些詫意,道:“噫?小姑娘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呢?他確實是那楊老頭的孫子。萬老大的女兒嫁給了楊老頭的兒子,老大的外孫自然就是楊老頭的孫子,這有什麽奇檉的。怎麽樣,莫非楊老頭是什麽王爺,我們萬老大的女兒配不上他們家嗎?”
趙月如忙道:“晚輩可不是這個意思。”
乙休笑道:“小姑娘,看起來你對楊炎的事到是很上心啊!我看你們倆到滿合試是一對。要不要我老駝子給你們做個大媒。我說得話楊炎那小子可不敢不聽,老大也要買我幾分麵子,隻要我一開口,這事準能成就的。”
趙月如頓時羞得滿麵通紅,手足無措。
水鏡心中到是想:如果趙月如是普通女子,這親事倒是真的不錯。隻可惜趙月如是公主,而且這身份也不好對乙休說明。隻好打圓場道:“乙老前輩,和孩子開什麽玩笑,你到臨安來做什幺,有什麽事嗎?”
乙休道:“是老大傳信,讓我和老二都趕到臨安來的。隻說有大事要商量,我剛到臨安,還沒有見到老大,看到你們的標記,先來打個招呼。”
水月道:“你們三人都到了臨安,想來一定是有什麽大事,若是有什麽我們能幫得上柱的地方盡管招呼一聲。”
乙休大笑道:“老尼姑,多謝你了。”三人一齊大笑起來。
趙月如卻在想:原來楊炎竟是萬顯聲的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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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後,楊炎正式上任。待衛馬軍司的都指揮使是慶遠軍節度使成閔,這時正好帶著全部馬軍司的士兵代替李顯忠鎮守宿州。現在整個馬軍司隻有楊炎的造鋒軍一軍,因此樞密院將選鋒軍暫時劃給殿前司帶管。調曹勳和高震的調令以經發出,但至少還需要十天以上的時間他們兩才能到臨安上任。所以現在指揮選鋒軍的隻有他一個統製官。
選鋒軍共有三千八百人。士兵都是二十五左右年紀,一個個都是身高六尺左右的彪形大漢。此他這個統製官都要高出半個頭。
在這裏居然還有兩個楊炎的熟人,一個是當初在尚武院戰場比試時自己的部下張榮,另一個是當時的對手張師顏。這兩個人現在都是選鋒軍的正將。
另外選鋒軍的戰馬有四千二百零七匹。看來楊朝光說得沒有錯,這支騎軍果然是馬比人多。而且戰馬的素質也都不差,像海東青那樣接近五尺高的大馬竟有一千多匹。而其他的戰馬也普遍都在四尺五寸以上,比起其他的騎軍部隊以是相當不錯了。
最令楊炎驚奇的是楊朝光所說的‘比鐵浮圖更厲害的裝配’一種大宋剛剛製作出來的特製的戰馬甲俱。甲分三層,內外都是用熟牛皮曬幹後製成的皮甲,而中間一層是用數層厚皺褶紙加上絹、綿製成。在馬頭,馬頸等重要部位還嵌入鐵片。一整套甲俱的重量不足鐵甲的四成,但防護的效果卻可以這到鐵甲的七八成。披上這種甲俱的騎兵可以同時兼有重騎兵和輕騎兵的優點。
不過這套甲胄的成本也高得嚇人,竟超過了一百貫錢。幾乎是鐵甲的三倍。目前大宋也隻造出不到三千套,楊炎的迭鋒軍有一千套,虞公亮的策選鋒軍也有一千套,剩下的全部裝配了皇帝的護衛軍---護聖軍。
而另一種威力強大的武器是馬皇弩,¬¬------一種騎兵使用的弩箭。弩箭一直都是宋軍的重要武器,尤其以神臂弩最為有名,最遠射程可達三百步以上,穿透力也很強,一百五十步以內既使是鐵浮圖的鐵甲也護不住。但在拉開是需要用腳來幫助才能拉開,因此隻能由步兵來使用。而馬皇弩卻是由楊沂中招集能工巧匠根據神臂改進,在吸取諸葛弩優點製成,可以供給騎兵使用的弩箭。
諸葛弩傳說得自諸葛亮遺法,弩上刻直槽,相承函十矢,其冀則取最柔木為之,另安機木,隨手板弦而上,發去一矢,槽中又落下一矢,則又扳木上弦而發。然機巧雖工,其力甚綿,所及不過二十餘步而已。不過經過工匠們們改進後,馬皇弩不用腳也可以拉開,相承函中可放六枝箭,連續發射。雖然射程比神臂弩要小,隻與普通弓箭相當,但發射的速度要比普通弓箭快得多。選鋒軍共有馬皇弩一千二百套。
另外選鋒軍還裝配了少量的火器,並目都是適何在馬上使用的火藥弓箭,火藥火炮,火彈等,並有專用的發射火器的弓架。這時火器以普遍裝配了大宋的軍隊,但多是用在守戰或攻城時用。在野戰中用處不大。不過在一些特殊場合還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如:伏擊、偷襲、燒糧等。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靖海軍節渡使李寶在陳家島海戰中就曾大量使用火器,結果大敗金兵。可見運用火器關鍵還是在於指揮者如何使用。
楊炎看著這些武器歎息不己:論技術水平,大宋要遠遠強於金、夏、吐蕃等國。除了戰馬以外,其他裝配無不強於金國,隻要上下一心,住用得當,那有不勝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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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的戰鬥武器大至有兩種:長槍和馬刀。隻有將一級的軍士才有資格挑選使用其他武器如:點剛槍,戟,偃月刀,狼牙棒,斧等。
騎兵所用的長槍一般長一丈二尺左右,是用硬白木作槍杆。主要是用於正麵衝擊,借戰馬的衝擊力刺擊敵人。通常是一手執槍,如果是對騎兵則長槍水平前指,如果是對步兵長槍則略向下斜刺,用肘部挾緊。與敵人相接觸的一瞬,一方麵要躲避敵人的進攻,另方麵要待機攻擊敵人,勝負往往就在一瞬之間。
而騎兵所用的馬刀一般長約五尺,刀柄的長度在一尺五寸至二尺之間。即可單手執刀,也可雙手執刀。通常是在與敵軍短兵相接時使用,馬刀基本的動作隻有順刺、逆擊、橫削、勁劈等幾式,簡單而實用。其實在作戰中一切花哨的技術全派不上用場,誰的力氣力,速度快,誰就能占優勢。
另外騎軍的另一項重要技術就是馬上射箭。因為騎兵是坐在馬上瞄準開弓,全憑雙腿架馭戰馬。人不僅要在馬背上保持平衡,還要完成取箭、拉弦、瞄準、射擊等動作,同時還有側射,背射,伏射等技術。要想練百發百中和準確有力地打擊對方之騎射技術,絕非一日之功,當是在嚴格教導之下,經過長期而又艱苦操練之結果。
這些都是楊炎在尚武院的馬術課上教的。如果有人統計一下就會發現,盡管楊炎在尚武院上學時逃課很多,但馬術課他卻從事沒有逃過。
女真族原本就是馬背上的民族,幾乎是在馬背上度過大部分時間。無論男女老幼,一出生就要學會如何騎馬,打獵,戰鬥,掠奪,天生就是戰士。想要戰勝這樣的對手,唯有比他們更強才行。
三千八百士軍整整齊齊的站在楊炎麵前,陣勢到也頗為雄壯。楊炎卻想:軍容到是不錯,隻是不知實際的戰鬥力如何?在大宋守邊的軍隊大多看不起留守京城的禁軍,認為他們不過是一群花架子,看著好看,就是上不了戰場,楊炎在建康府時也頗受這種想法的影響。他隻簡單對士兵做了自己介紹,也沒有對士兵進行新編組,讓正將和副將帶著士兵按以前的訓練方式開試操練,自己隻是到處觀看,一言不發。
楊炎四處看了一個多時辰,發觀以前的觀點並不正確。這支選鋒軍的士兵素質和能力和自己原來所有的建康府禦前駐軍差不多。不過在整體協作和配合能力上就要差得多了。楊炎知道這一方麵是因為大宋少有這樣的整隊騎軍編製,騎軍整體訓練經驗不足。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支選鋒軍的實戰經驗不足。不過在這兩方麵,楊炎到頗為自信:他以前就是騎兵,自然熟悉騎兵的訓練,而且他雖不敢說是身經百戰,但至少也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數次了。
事實上他這三天在家裏也沒閑著,一麵翻閱了大量騎軍訓練的兵書,一麵也向楊沂中詢問了不少實際的問題。對於如何訓練選鋒軍,心裏也有一個初步的設想了。
這時楊炎正好走到一隊練習馬上作戰的士兵邊,楊炎停下步子,在一邊觀看。士兵們分兩人一組,各執訓練用的去頭包布長槍,對衝刺擊。隻聽“啪,啪,啪,啪”槍與槍的相擊之聲不絕於耳,其中也有不少是人從馬背上掉下來的聲音。
楊炎看了一會,見有一人的槍術十分出色,高出其他士兵,連勝了四人,都是將對手一擊落馬的。有士軍在一邊喝采道:“劉準將好槍法。”
“呼”的一聲,那劉準將以將第五個對手也擊落下馬,頓時又贏得一片掌聲。楊炎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好槍法。”
這時士兵們才發現自己的統製官就在旁邊,紛紛過來見禮。那劉準將也跳下戰馬,來到楊炎麵見抱拳施禮道:“參見楊統製。”
楊炎一看他二十四五歲年紀,濃眉大眼,虎背熊腰,一付猛將的樣子。心中對他頗有好感,道:“不必多禮,你叫什麽名字,槍法不錯啊!”
劉準將道:“大人過講了,小人叫劉複武,現在是準備將。” 一軍之中統製最高,以下依次為統領、正將、副將、準備將。
楊炎笑道:“我看他們都不是你的對手,陪我練幾趟怎麽樣?”
劉複武一怔,道:“小人不敢。”
楊炎一招手,吩咐一個士兵去把自已的海東青牽來,道:“你直管大膽出手,如果你贏了我,就升你做副將。”一轉頭,對其他士軍道:“這話你們都聽到了,作個見證。”
士軍們都知道劉複武的槍法在選鋒軍中無人能及,即使是身為正將的張榮和張師顏也不是對手。一聽這新任統製要親自和劉複武動手,還許以升職的承諾,也都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大本事,立刻圍上來一大群。
劉複武一見,也不在客氣,兩人各自上馬,舉起長槍,縱馬對衝。兩馬相交之時“啪”的一聲,兩支長槍碰在一齊。劉複武隻覺全身一震,雙手發麻。人在馬背上晃了兩晃,險差掉下馬來。圈過馬頭,再看楊炎若無其事。
這時兩馬相距十餘丈,楊炎揚聲道:“劉準將,不必客氣,請盡全力吧。”
劉複武不敢大意,打起精神,施展平生武藝,全力應戰。
兩馬相交之時,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槍,向對方刺去。
就在兩枝槍頭將碰未碰之時,突然劉複武的長槍一吞,縮回半尺。楊炎的長槍立刻刺了個空。瞬身之間,劉複武的長槍複又一吐,直向楊炎刺來。這一招叫“寸手槍”,是劉複武的絕技之一。長槍刺出時一吞一吐,恰好躲過對方的武器,再刺對方。因變化僅在方寸之間,因此叫做“寸手槍”。
楊炎一見自己的槍刺空,就知道不好。見對方的長槍又向自己刺過來,抽槍回架以是來不及了,當即在馬上一伏身,雙手抱住馬頸,左腳離蹬,整個人躲到馬頸右側去了。
劉複武一槍刺空,兩馬分開,楊炎雙手環抱馬頸,在空中轉了一圈,一個翻身,從馬頸左側又躍上馬背。第二回合以告結束。
兩個回合下來,楊炎己知劉複武槍法精妙,比自己高得多。他本不善使槍。不過是在尚武院所學一些刺、砸、碰、掠、戳等幾種基本手法。而劉複武顯然是受高人傳授過。不過自己功力深厚,遠在對手之上,兼加馬術嫻熟,對戰經驗豐富都不是對手可比的。現在唯有搶攻,逼對方硬架,不給他有發輝精妙槍法的機會。
兩人各自圈回戰馬,開始第三個回合的較量。兩馬碰頭之時,楊炎搶先出招,“唰,唰,唰”連刺三槍。劉複武一見楊炎的槍到,雙手握槍,前手一托,後手一壓,槍頭由下至上“啪”的一聲,將楊炎的長槍崩起四尺多高。這一招叫“一字崩槍法”,是純防守的槍術。楊炎隨後兩槍不及刺出,兩馬以經錯開了。
楊炎一帶馬頭,海東青以轉過頭來,再次舉起長槍,向劉複武衝去。
兩馬相遇,雙槍並舉,劉變武長槍一顫,槍頭竟沿著楊炎的槍杆滑刺過來。這一式叫“滾手槍”,就是貼著對方的兵器滑刺,迫使對手縮手扔掉武器。
果然楊炎一見,下意識的一縮手,放開長槍。劉複武的長槍幾乎是擦著楊炎的手背麵過。電光火石之間,楊夷一翻手腕,讓過槍頭,抓位劉複武的槍杆,順勢一扯。劉複武頓時握不住長槍脫手,不過他也反應極快,腳尖一挑,將楊炎脫手扔掉,但尚未落地的長槍挑起,一把抓住。
兩馬錯開之時,兩人以經互換了長槍。
圍觀的士兵看得目不暇接,拍掌跺腳,扯著嗓子喝采。
馬走穿梭,兩人以連續交手十個回合,仍不分勝負。劉複武以將平生學的什麽“摔槍法”,“反手槍”,“無影槍”等一一使出,但楊炎總能在千均一發之際,用劉複武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劉複武所學的槍法共十二式,方才十個回合,已連用了十式,還有一式是“回馬槍”,但是需要對方追趕才行,現在是無法使用了。
“看來隻能用這最後一招了。”劉複武打定立意,戰馬急馳,手中的長槍泛起重重的槍影,令人眼花繚亂。
楊炎亦目不轉睛盯著劉複武,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五丈,四丈,三丈,二丈,一丈。。。。。。
劉複武的長槍轉動,突然從左腰處不見了。
“無槍式”
兩匹馬的馬頭以經重疊在一起。
楊炎暗道:不好。知道劉複武是將長槍轉到自己看不見的角度,並隨時都有可能從任何地方刺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心念一轉,突然把手中的長槍向地上一戳,長槍支著整個人從馬背上騰空而起,雙腳連環,踢向劉複武。劉複武萬沒想到楊炎竟會這樣出手,長槍己從右脅下刺出。楊炎右腳蹬出,正踢在槍頭上,緊接著左腳跟上,劉複武急閃,免強讓過前胸,被楊炎一腳蹬在肩頭上,頓時坐不穩馬背,跌下馬來。而楊炎順勢躍上劉複武的馬上。
圍觀的士兵一片喝采,劉複武從地上爬起來,衷心道:“楊統製武藝高強,小人佩服。”
這時士軍們才算真心服了楊炎。才知道這個年紀輕輕,貌不驚人的新統製確實是有真有實學,並不是靠出身門第,也就心悅成服的接受了楊炎的訓練。
但過了幾天之後,士兵們才知道楊炎的訓練之嚴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上馬不踩鐙,一躍而騎上;下馬不踏磴,—躍而下;換乘騎,勿需下,必須跳躍換乘。越天塹,登丘陵,冒險阻,絕大澤,都必須身負與盔甲同重完成。不過楊炎除了不住在軍營之中以外,其他都和士兵一樣完成每天的訓練項目。主將帶頭,土兵們也隻能咬著牙堅持。
十二天以後,曹勳和高震終於也回到了臨安,一聽說被升到正八品修武郎,選鋒軍統領,管著近四千多人。使兩人一見楊炎一付感激涕零的樣子,就差給楊炎下跪了。
這時士兵們的騎兵基本技術訓練以經基本能達到楊炎的要求。楊炎更開始進行騎兵戰鬥技術訓練,讓曹勳負責騎戰訓練,高震負責騎射。一下了又多了兩個統領,士兵們的訓練量又被加大,使本來剛剛適應楊炎訓練量的士兵叫苦不迭,就連剛回來的曹勳和高震每天也都累得崩疲力盡,大喊“吃不消”。
不過在楊炎嚴格的要求下,隨練不斷的訓練,士兵們的動作愈顯熟練,能力也明顯提高,無論是騎戰還是騎射都有了極大的長進。二十多天下來,以有不少人能在楊炎馬前支撐三四個回合了。
隨後楊炎又將選鋒軍重新編組,分為六營。取[孫子兵法 軍爭篇]:“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之意以“風、林、火、山、陰、雷”為名。
風營:輕騎兵,八百人。配備鐵甲,馬槍、馬刀、一石弓。由曹勳帶領
林營:輕騎兵,八百人。配備鐵甲,馬槍、馬刀、一石弓。由高震帶領
火營:弩騎兵,八百人。配備皮甲,馬槍、馬刀、一石二鬥弓、馬皇弩。由張師顏帶領
山營:甲俱騎兵,一千人。配備鐵甲,馬甲,馬槍、馬刀、一石二鬥弓。由劉複武帶領
陰營:拆候騎兵,二百人。配備皮甲,馬槍、馬刀、一石弓、馬皇弩。由楊炎帶領
雷營:火器兵,二百人。配備皮甲,馬槍、馬刀、火器,火器發射弩。由張榮帶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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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澗漸漸臨近新年,這一天,楊炎正在督促士兵們訓練,突然在營門外守門的士兵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統製,統製,皇上,皇上來了。”
楊炎怔了一怔,道:“你說什麽?”
那名士兵道:“皇上,皇上就在營門外,統製,快去迎接聖駕啊。”
楊炎大吃一驚“皇上跑到這裏來做什麽。這時周圍正在操練的士兵也都聽到了,紛紛停了下來,看著楊炎。
楊炎看了看停下來的士兵,道:“你們都怔著幹什麽,繼續練習。”轉頭對曹勳和高震道:“走,帶我去迎接聖駕。”
正說著,隻見營門大開,一大群人一湧而入。原來趙眘不等楊炎出迎,就命士兵打開營門進來。
楊炎皺了皺眉頭,帶著曹勳和高震迎了上去。
“末將楊炎,參見皇上。”楊炎帶著曹勳和高震單膝點地,向趙眘施禮。而其他土兵仿佛像沒看見趙眘一行一樣,依舊各練各的。
沒等趙眘說話,邊上一個太監己開口道:“大膽,見了皇上為何不行跪拜大禮,怎麽就隻有你們三人,其他人都幹什麽去了。你們分明是藐視皇上,犯大不敬”
他話還沒說完,趙眘以打斷說頭道:“曹安民,這是在軍營之中,又不是在金殿止議事,不必拘禮了,一切依軍規行事吧。”
曹安民一見趙眘這麽說隻好道:“是。”
楊炎亦道:“多謝皇上。”站起身來。
趙眘道:“楊統製,朕今日到你的營中是想看一看你的隊伍練得如何了。”
楊炎忙又抱拳施禮道:“是。”然後領著趙眘一行人蹬上將台就坐。又叫過曹勳和高震,讓他們去安排。
首先是演習射術。在將台正前方約一百五十步堅起五十個草人,每隔二步一個,排成一排。有五十名騎兵背向將台,麵對草人,縱馬奔馳。跑出約三十步以後,戰馬己達一個相對穩定的速度。馬上的士兵舉起手中的馬皇弩,對著稻草人發射弩箭。
一隊一隊士軍輪番上陣,一時間塵土飛揚,箭矢如雨,“嗖,嗖”之聲不絕。
楊炎對趙眘解釋道:“皇上,馬皇弩的有效射程約有百步至百二十步之間,一次可裝六枝弩箭,連續發射。臣要求士兵必須在馬跑八十步以內,將六枝箭全部射出去。”
等十輪士兵射完之後,僅僅隻有三人射完五箭,其他人都將六枝箭全部射光。稻草人上插滿了箭枝。趙眘也看得不住點頭。
這時楊炎令旗一擺,開始第二項。隻見在將台左側,又堅起五十個草人,每隔二步一個,排成一排。共排了十排。有五十名騎兵從將台右側,跑馬舉槍,刺向草人。雖然隻有五十騎,但跑起來亦是氣勢椋人,一排一排草人如割草一般倒下。更難得的是這五十騎馬雖在快迅奔跑之中,卻能始終保持排成一條直線,毫無私毫偏差。
連續十輪下來,趙眘連連稱好。旁邊陪駕來的太監們竟也被這陣勢震住,一個個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這時,楊炎再度晃動令旗。這是最後一項。在將台前埋下五排木樁,也是五十根一排,二步一根,每根木樁露出地麵八尺多亭,碗口粗細。
這次是用馬刀去砍木樁。五十騎戰馬並成一排飛馳而過,雪亮的馬刀在空氣中揮舞出一道道白光,馬蹄震動大地,刀與木樁的撞擊,士兵嘴裏發出的怒吼,砍斷的木樁在空中飛舞落地,聲勢椋人。塵埃落定之後,每一根木樁都整整齊齊的隻剩六尺多高。
這時看得連禦前待衛都有些臉上發白。
全部的操演都結束之後,所有三千八百騎兵都整整齊齊立馬將台之前,對著趙眘齊聲高喊:“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震四野,連大地仿佛都顫抖起來。
隻聽“撲通”,“撲通”兩聲,有兩個太監竟被下得站立不穩,跌坐到地上。這時,所有士兵一齊下馬,全部跪伏於地,連楊炎也在將台上跪伏下來。整個演武場立時肅靜,除了偶有戰馬嘶鳴以外,更在無半點聲息了。
片刻之後,趙眘哈哈大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朕有此勁旅,金人又有何懼。”然後走到楊炎身前,親手將他扶起,道:“楊統製,平身。”又對台下的士兵一揮手道:“你們也都平身吧。”
趙眘回到座位上,又對楊炎道:“楊統製,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這般治軍有法,朕有卿,真是朕之幸也。同安郡王有孫如此,平生足矣。”
楊炎又施禮道:“臣家三代,蒙萬歲厚恩破格提用,位及人臣。敢不盡知竭力,以報陛下。”
趙眘點點頭道:“真朕之周亞夫也。”
楊炎道:“臣回萬歲,臣願做霍去病,不願為周亞夫。”
周亞夫雖然也是西漢名將,但其主要的功績是平定“八王之亂”屬於內亂。而霍去病的功績則是對抗外敵,開疆擴土。二者大不相同。楊炎這樣回答,無疑是表示原為大宋抗擊外敵,收複失地之意。
趙眘目光炯炯,看著楊炎半響。大笑道:“答得好,卿若有一日能領軍指導黃龍府,朕也封卿為冠軍候,驃騎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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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以後便是除夕,楊炎也給士兵們放了七天假期。士兵們的家屬大半都在臨安或是臨安附近,訓練完畢之後,紛紛收拾行李,回家過年。
楊炎正在整理東西。這時曹勳神神密密的湊了過來道:“大哥,你知道前天皇上怎公會有興趣跑來我們這裏看我們練兵嗎?”
一邊的高震聽見了,立刻來了興趣,也湊過來道:“小曹,你知道?快說是為什麽?”
曹勳卻故章買關子道:“你們還不知道吧!皇上來我們這裏以前,還去了老虞那裏,也看了他們練兵。”
楊炎道:“這關我們什麽事,開春就要北伐,皇上看看兵練得什麽樣了也是應該的。”
曹勳嗬嗬笑道:“大哥,這可沒那麽簡單,那麽多軍隊,為什麽隻看我們和老虞的軍隊呢?這裏麵可是大有文章的。”
高震聽的心裏癢癢的,道:“好了,好了,別買關子了,趕快說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曹勳湊到兩人近前,小聲道:“可別告訴別人,這可是宮裏一個我認識的待衛告訴我的。皇上要選駙馬了,大概是準備在老虞和大哥裏麵挑一個吧?”
高震立刻一臉八卦道:“駙馬?是給那個公主選駙馬?可不可以算我一個候選?我覺得我也不算很差吧?”
曹勳嘿嘿一笑道:“還能有誰,皇上可隻有一個公主,除了永安公主還會有誰。”
高震到吸了一口冷氣,道:“永安公主,我的娘啊。幸好沒有選我當駙馬,要是選了我,我就是立刻自殺,也不娶永安公主啊!”
曹勳哼了一聲道:“那也要皇上和公主看得上你呀,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也配。”
高震也嘿嘿笑道:“那是,那是,我當然不配,除了大哥以外,還有誰配得上永安公主呢?是吧?大哥。可要恭喜你了。”
楊炎皺了皺眉,道:“小曹,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這種事情可不要亂說啊。”
曹勳立刻叫起天冤來了:“大哥,天地良心,這絕對是真的,那個待衛還一在告訴我不要對別人說呢!聽他說就在新年其間,就會有大臣去上門提親。”
高震拍著楊炎的肩頭,笑嘻嘻道:“大哥,看來這事是一定真的了,過年其間你就好好在家裏等著娶公主吧。”
曹勳也誕著臉道:“是啊,大哥。那隻母老虎隻有大哥你才降得住,我們就等著喝你的喜酒了。”
楊炎一臉哭笑不得。這兩個小子越說越帶勁,好像這個駙馬鐵定是楊炎做一樣。看著他們兩人說個沒完,楊炎臉一板,道:“行了,這幾天就在家裏好好休息,七天以後我們開始去野外訓練。”
兩人立刻停下了口,都吸了一口冷氣,野外訓練是軍事訓練中最為艱苦的一種。
在策馬回府的路上,楊炎心裏也是一片茫然。他的心中早以把流蘇當作自己的妻子,這一點楊府上下也都知道,楊沂中並沒有反對。不過對於這時男子而言,多娶幾房妻室也不為過,何況楊炎本身又是出身名門,前途無量的年輕人。就連萬如菊也沒有強求楊炎隻娶流蘇一人為妻。事實上楊炎回到臨安以後還不到一個月,就有好幾家大臣上門提親,不過都被楊沂中以母孝未滿為理由推辭了。但楊炎可從沒想過會當駙馬。
楊炎認識趙月如的時間也算很長了。在楊炎看來,趙月如無疑是一個驕傲,任性,要勝,好勝的女子。盡管從趙倩如那裏了解了一些趙月如的身事,對她那強烈的好勝心也能夠理解,但並不等於楊炎就能接受。
“如果真的和趙月如成親,天天都會被她逼著比武也說不定啊。”
不過真的被趙月如招為駙馬,趙月如能容得下流蘇嗎?她會不會把流蘇趕出楊家呢?楊炎並不在乎趙月如是不是公主,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在公主是有相當大的特權的。曆史上皇帝為了招駙馬,逼駙馬殺死原配妻子的事也不是沒有。想到這裏楊炎不禁也嚇了一跳“應該不會到這一步吧。”
楊炎晃了晃頭,忽然發現自己剛才這胡想一通都是以自己鐵定當上駙馬為前提的。楊炎隻好苦笑“說不定是虞公亮被選上呢?”無疑虞公亮也是很有競爭力的駙馬人選,無論是年齡,出身,前途,嘟不在楊炎之下。
“虞公亮會不會也在為當駙馬頭痛呢。”楊炎拍了拍額頭,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已到了楊府。
楊炎從側門直接進了自己住的東進院。流蘇正在房裏看書,一見楊炎回來,忙放下書迎了過去:“哥哥,你回來了,快換衣服,大家都等著你吃年夜飯呢!”說著幫楊炎脫過外衣,又給楊炎打來洗臉水,伺候他梳洗換衣,卻實像個賢惠的妻子。
楊炎梳洗換衣,和流蘇一起來到楊府的正院,迎麵正好遇見了楊昌鵬,一身風塵樸樸,滿臉盡是疲倦之色的樣子。
楊炎道:“鵬哥,你剛回來嗎?怎麽一付無精打采的樣子。”
楊昌鵬搖著頭道:“別提了,還不是虞公亮,每天玩命似的逼著我們訓練,緊得都快吐血了,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到你的選鋒軍來。”
楊炎笑道:“現在來也不晚啊,初七我正打算帶著隊伍進行野外的訓練,你要是來了,正好可以及時趕上。”
楊昌鵬一聽嚇得到退幾步,道:“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好不好?你們先去,我換完衣服就來。”說著轉身就走,嘴裏小聲熵咕:“野外訓練,你們一個比一個曆害,幸好當初沒有去選鋒軍,不然還讓不讓人活了。”
楊炎和流蘇來到正房,一大家子人都在等他們,楊炎忙著給爺爺、大伯、二伯,姑父見禮。流蘇卻被楊昌鵬的妻子和楊婉拉到女眷堆裏說話。
過了一會,楊昌鵬也到了。一家人團聚,自然有說不完的話。楊沂中吩咐開席。鞭炮聲中,新的一年終於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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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文武大臣們都進宮給皇帝趙眘恭賀新年。楊炎也跟著楊沂中和楊朝光、楊朝亮一起去了。楊昌鵬官階不夠,隻能留在家裏。虞公亮也跟著虞允文來了。
楊炎也不知道虞公亮知不知道選駙馬的事,不過虞公亮和他招手打招呼俳時候到是和平常一樣。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故作平常。
這時皇帝趙眘和皇後夏娘娘一薺出來接見群臣,一齊出來的還有太子趙槨和其他一些親王。這還是楊炎第一次見到皇後和太子。夏皇後四十不到的年紀,美麗端裝,雍榮大度,確實有幾分母儀天下的氣度。太子趙槨二十六七歲年紀,臉色蒼白,雖然眉清目秀,但一雙眼睛卻柔弱無光。跟在趙眘身後部付小心翼翼,嚅嚅喏喏的樣子。互於其他鬱皇宮親王,楊炎一個也沒記住,不過他到是看清了,這些人裏並沒有趙月如。
不過也許是心理作用,楊炎總覺得趙眘總是在有意無意的看著自己。弄得楊炎心直跳,隻好低頭對付桌上的菜肴。心中卻想趙眘會不會在酒宴上當眾宣布誰是駙馬?
好不容易等到宴會結束,趙眘到底沒有提駙馬的事。楊炎總箅是鬆了一口氣。
下午,楊炎無事,陪著流蘇在街上閑逛。自從他從宿州回來,幾乎一天也沒有閑下來過。也沒有時間好好的陪陪流蘇。雖然流蘇從未有過怨言,但楊炎總是自己覺得過意不去,趁著過年有幾天輕閑,正好陪著流蘇上街遊玩。
宋時正是商業最為發達的時代,商人重利,雖是大年初一,街上仍然十分熱鬧。不僅酒樓店輔依舊開業,小商小販們也挑著擔子上街叫買,比平時更多了不少搭台唱戲,舞獅舞龍的藝人。鞭炮爆炸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雖然天尚寒冷,西湖上的彩舟卻比平日便多,絲竹樂音響遍整個湖麵。
流蘇看得目不暇接,拉著楊炎滿街亂跑,直到掌燈時分才盡興而歸。當然楊炎的雙手以滿是給流蘇買的衣服,首飾,以及女子喜歡的小玩意。
注:張孝祥的[水調歌頭 雪洗虜塵靜]是作於紹興三十一年(1161)冬,本是為慶賀采石璣戰獲勝而寫得,這裏被作者改用慶賀楊炎,虞公亮了。
關於馬皇弩。[宋史 楊沂中傳]記:“(楊沂中)嚐以克敵弓雖勁而蹶張難,遂以意創馬皇弩,思巧製工,發易中遠,人服其精。”但馬皇弩的具體情況如何也沒說清,這裏作者自己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