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軒轅告別季慧嫻後,徑自去按了陳成家的門鈴。
開門的是個小男孩。
陳成兀自在床上睡得昏迷不醒。
倪軒轅讓那個男孩先走,然後推醒了陳成。
“怎麽生活還是這麽糜亂啊?”
“放心,他已經19歲,成年了,”陳成神誌不清地回答道,“最近不開心的事太多了,隻有這樣才能讓我睡得著啊。”
“你們可真都讓人操心呢。”倪軒轅幫他收拾了一下滿地的啤酒罐,笑著說道。
陳成看了他一眼,道:“恩?你精神看起來倒是不錯。”
“因為我知道整天沉浸在傷痛裏也不是辦法啊!”
“哎,我真是佩服你啊!”陳成抱著個枕頭,又倒到床上昏睡。
“拜托,你好象說過如果我創立公司,你會無條件幫忙的吧!”倪軒轅笑著拖起他。
“恩?你那公司還存活著啊,我以為早雜草叢生了呢。”陳成聳聳肩,坐了起來.
“所以拜托你過去跟我看看還有哪些必要程序沒走啊!”
“話說你的資金怎麽辦?”
“雨凡的媽媽還是願意投資的。”
“哦……恩?”陳成睜大眼,這一次是真的醒了,“你和她女兒鬧成這樣,她居然還願意幫忙?嘿,我說該不會是她自己對你這個女婿很有興趣吧?”
“去死,說什麽呢。”倪軒轅佯怒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好了,我去換件衣服,過會就跟你出門,對了,過會也去叫周灝那小子吧。”
“他——去西藏了。”
陳成正在刷牙呢,一聽這口水就噴了出來,“什麽,這小子突然跑這麽遠地方去了?”
“恩,他誤會了我和紀悅。”
“老實說很能不被誤會啊,誰讓你和紀悅過去有那麽複雜的情史呢,照我說 ,就不該在朋友堆裏下手,否則到時候誰見誰不是很尷尬呢。”
“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紀悅已經懷孕了,但願這能成為她和周灝的轉機吧。”
“嗬嗬,我說,”陳成開始擦臉說道,“這孩子是你還是周灝的呢?”
倪軒轅揚揚眉,這一次真有點生氣了,“我和紀悅可分手快半年了,她才懷孕兩個月,你說這孩子是誰的?”
陳成知道這個老同學開不起玩笑,於是吐吐舌頭,也就沒在說下去。
二人一起盤查了樓盤,然後付了定金,在與香港總行處理了一些必要文件交付,收工時已是晚上十二點。
“老同學,晚上打算怎麽過呢?”陳成揶揄笑道,“要不要去夜總會包個妞?”
“得了吧你,我要回去睡一覺,明天我還要去看我兒子呢。”倪軒轅提到孩子,嘴角洋溢起幸福的笑,那是一種屬於家的安定感,那段時間無能為力的傷痛感隨著時間而流逝,縱然想起曉芊他還是會窒息地心痛,可是他知道這種心痛總會過去的,他現在隻想帶著孩子,然後創建好事業,等待著雨凡的歸來,他相信孩子就是他們之間的紐帶,所以雨凡終究是會回來的。
“對了,你兒子還沒取名吧,打算叫什麽?要不要我這個博學多才的人來幫你?”
“不煩你多勞,”倪軒轅微微一笑,“早在孩子出生之前,我和雨凡就先想好了,如果是個女孩呢,這孩子就叫倪雨婷;如果是個男孩,就叫倪劍斌,小名呢都叫寶寶。”
“倪劍斌?”陳成皺皺眉,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於是聳肩,“好吧,雖然也不是啥好名字,不過好歹是你和雨凡一起想出來的,我也就湊合著叫吧。”
倪軒轅微微一笑,對他說道,“走吧,你要去哪兒?我送你過去再回去。”
時間一晃一個月過去了,倪軒轅他們的公司已經落成,也即季慧嫻的香港“憶書房地產公司”的上海分公司,地點坐落在浦東區,倪軒轅任總經理,陳成是他們的法律顧問,而原本留給周灝的財務部位置不得不空缺,而倪軒轅還是很有心地請回了馬文林,讓她擔任財務總監。
“憶書公司”落成那天,不少熟人紛紛上門祝賀,而其中也包括徐安琪,倪軒轅抱著兒子,對他們一一表示歡迎。
“看來你比我想得還要厲害嘛,這麽快可以另起爐灶了。”徐安琪笑容嫵媚,一如當年。
“那也多虧了您啊!”倪軒轅笑容溫暖,眼神卻淩厲。
徐安琪便也笑著,隻是眼神裏有了狠毒。
二人都是笑著,眼神卻在那裏交鋒,然後各有輸贏,便又笑盈盈地收回目光.
“這是你兒子,很可愛嗎?叫什麽名字?”徐安琪改變了交鋒策略,微笑著對著他的孩子說道。
“恩,他叫倪劍斌。”就跟任何一個父親一樣,對於孩子受到的誇耀他總是驕傲溢於顏表。
“嗬嗬,真符合你們家取名的風格。”徐安琪微微一笑,同樣的笑容出現在她臉上,就總讓人不得不揣摩這句話的含義。
倪軒轅淡淡一笑,沒有接話。
“我說孩子的母親呢,怎麽沒見她來?”
“她生完孩子去香港繼續她未完成的學業了,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倪軒轅懶得與她多說,抱著孩子徑自去了另一堆人群與他們交涉,隻剩下徐安琪在那裏咬牙切齒。
“安琪,怎麽了?”何少陽傻乎乎地問道。
“沒什麽,我們要趁這個場合多熟悉人些,不是嗎?”徐安琪嫣然一笑,便將剛才的一臉不快抹去,變得比川劇還快。
“那女人可真不簡單呢。”陳成走到倪軒轅身邊,拿酒杯指了指徐安琪方向,笑著說道。
倪軒轅把孩子交給看護,動動已經有些酸麻的胳膊道:“她如果簡單就不會爬到這一步,我也不會折在她手下了唄。”
“嗬嗬,那到底她是哪一方麵比較厲害呢?”
倪軒轅瞥了一眼他,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目光,拿肘砸了他一下,“你小子別以為你不會跟女人發生糾葛,就不會有麻煩啊。”
陳成壞笑了一下,說道:“你知道了嗎,周灝過幾天就要回來了。”
“恩,知道了。”倪軒轅淡淡地說,“其實那小子孩子脾氣重著呢,等他知道紀悅有孩子了,自然也就消氣了。”
“其實我正是擔心這一點。”
“恩?”倪軒轅楞了一下。
陳成苦笑道:“但願是我多心了。”
在創業酒會結束後,倪軒轅和陳成兩個人看著清潔工人收拾著狼籍的現場,二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人吃著一塊蛋糕在傻笑。
“我說,今天擺了那麽多東西,我們作為主人,卻好象沒有吃到什麽。”陳成啃著奶油說道。
“沒有辦法的事,話說我們倆又不是沒應酬過,哪一次不是滿桌的菜吃不了幾口,卻被他們拿酒灌到胃痛為止?”
“是啊,我記得你最嚴重那次還胃出血了吧,曉芊三更半夜打電話給我,害我的春宵就這麽被打斷了。”陳成忽然意識到自己無意識之下又說了不該說的話,神色一黯,“對不起。”
“沒什麽,”倪軒轅眉宇間也是掠過黯淡,他站起身,望著窗外的星辰,那個時候浦東這一片還有很多房子沒落成,留出大片大片的空地,他伸了個懶腰,道,“真想這一片地都是我們的呢,那樣我們可就發財了。”
“嗬嗬,你怎麽知道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