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悅正坐在書桌前看書,放在台子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隨手拿起,見是周灝的,便翻了接聽鍵,懶懶地說道:“知道你從結婚那麽多天以來一直關在家裏很悶,今天難得兄弟聚首,我不會打攪你們的啦,愛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
“不是的,紀悅,軒轅他不但沒升職成,而且還沒了工作了——不過我最擔心的是,他看起來還很亢奮的樣子,正是這個樣子讓我很擔心,我現在和陳成一起在陪他喝酒,你要不先打個電話給雨凡那邊,跟她們說說——”
“好的。”紀悅雖然有些意外著個消息,但還是很冷靜地回答,隨即囑咐道,“你也要看著他們,別讓他們喝多了。”
“我知道。”
紀悅卻忍不住開玩笑,“好了,當我白囑咐吧,就以你的酒量,估計先趴的是你,要不你把電話給陳成,讓我跟他說。”
周灝“切”了一聲,“結婚那天我是太高興了好不好,你看以前都是你先醉我送你回家的。”
兩人調笑兩句,便掛了電話分頭行動了。
紀悅打給季雨凡的時候她依舊在客廳焦灼地等待著倪軒轅,她知道今天是倪軒轅升職的日子,看著他信心滿滿的樣子,她早已準備了西餐準備給他一個驚喜,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卻依舊不見倪軒轅的身影。
而剛巧,此刻,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卻聽到紀悅的聲音,紀悅很言簡意賅地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然後補充道:“小凡,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你過會還是好好安慰一下軒轅吧。”
紀悅本來還想叮囑幾句,但想到她以前和倪軒轅的糾葛,覺得還是不宜多說的好,便掛了電話。
季雨凡放下電話,整個人呆了幾分鍾。
“怎麽了?是倪軒轅電話嗎?”武莉從浴室裏洗好澡出來,邊擦還濕淋淋的頭發邊問道。
“不是,是紀悅學姐的。”
“她?”武莉眉頭微微簇起,“發生什麽事了?”
“她跟我說大叔沒有升成職,而且還丟了工作——現在他正和周灝他們一起喝酒。”她的表情有點呆若木雞了。
“怎麽會這樣?我看這次他不是勝券在握的樣子嗎?”
“不知道。”季雨凡搖搖頭,眼神有點遲滯。
武莉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握住她的手,“你別太擔心了,軒轅這麽大人了,工作能力也強,丟了這份工作還是可以找其他工作的。”
“我是怕大叔自尊心太強,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季雨凡抬起頭看她,淚眼朦朧。
“你放心,他哪兒有那麽脆弱。”武莉拍拍她的手。
季雨凡還是不放心,她霍然站起身來,拿起大衣往身上一披,就去開門。
“你瘋了啊!”武莉直接從沙發上躍了過去,攥住她的手,“你要幹嗎去?”
“我要去找大叔!”
“現在幾點了啊,你一個孕婦,你是覺得倪軒轅擔心的還少了!”
季雨凡握在門把上的手頹然落下,她有些無助地看著武莉,“可是我能做些什麽呢?我覺得自己好沒用啊!”
“你現在能做的就是乖乖待在家裏,哪兒也不要去。”武莉拉著她到臥室,“倪軒轅不回家,就是不想讓你看到他難過,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不讓他輕鬆一點呢?”
季雨凡卻還是憂心忡忡,“姐,這樣真的可以嗎?”
“既然要做一個家庭婦女了,就要學會一個家庭婦女必須的,就是男人在外麵做什麽事你都不要管,你隻要讓他知道,無論如何,你都會為他亮起一盞溫暖的燈就可以了。”
季雨凡望著武莉,“姐,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啊,為什麽你說話的口氣那麽像大嬸呢?”
大嬸?大嬸。大嬸!大嬸……
武莉看著她,先是震怒,後來不禁笑了起來,“還懂得開玩笑那就沒事了,你先睡吧,天曉得倪軒轅什麽時候回來了呢。”
季雨凡點點頭,臥在床上了。
“晚安。”武莉和她道了晚安,關了燈,默默地走向書房,隻是在關燈那一瞬間,誰也沒有看清她的黯然。
倪軒轅這個家裏最大的經濟支柱如何也垮了,那麽她還能帶著倪劍去哈爾濱嗎?父親留給她的錢她已經支取了一半給大哥……
在那一夜,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而身邊的倪劍微微蜷縮著側睡,樣子可愛的如同嬰孩。
武莉坐起身來,月光微微地折射進房間,她便那樣望著倪劍,她在苦笑,人原來真的會被錢逼到窮途末路啊!現在,她要怎麽辦才能治好阿劍呢?
而季雨凡也沒有睡著,她一直睜著眼睛望著牆上的掛鍾。
“蹭蹭”她終於聽到了開門聲,接著是熟悉的腳步聲,如同每個晚上一樣,他先去洗澡,然後換上睡衣到臥室。
“大叔。”季雨凡在黑暗中叫他。
“沒睡?”倪軒轅一轉念間已經明白,“你已經都知道了嗎?是不是周灝那個多嘴的家夥讓他老婆告訴你們的?”
“是。”季雨凡開了台燈,有些憂心地望著他,“你沒事吧?”
“我真是沒用呢,老婆快要生產了,我卻連份工作也保不住。”倪軒轅自嘲地說道,“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不是人家開除我,是我炒人家魷魚,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的。”
季雨凡總能在他的眼神裏看到安定,她微微一笑,“大叔,我相信你。”
倪軒轅微微一笑,攬住了她。
“隻是大叔,你一向很珍視你的工作的啊,為什麽這次會這麽毅然地離開呢?”
倪軒轅抱著她,望著窗外,淡淡地說道:“這麽多年來,我隻是為了我的家庭而拚命工作,我謹小慎微就是生怕丟了這份工作,即使做得再怎麽不開心我都可以忍過去,可是現在,我覺得我真該為自己的人生冒一次險了——盡管這次冒險也許不是時候,小凡,對不起,我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你最安定的家。”
“為什麽不安定呢?”季雨凡笑得很甜,仿佛沒有任何煩惱,或者說她沒有把任何煩惱寫在臉上,“大叔,有你在的地方,哪裏就是我的家。”
“我也一樣。”倪軒轅握住了她的手。
在最穀底的時候,也許更能感受到那份感情的重要性,也是在那個時候起,倪軒轅完全地堅定了季雨凡在他心裏的位置,他發誓,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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