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悅十分平靜地離開了倪軒轅的房間,她的頭依舊高高地昂著,脊背挺得筆直,驕傲地維護著自己的尊嚴,可是剛一走進電梯,她的眼淚就已經大顆大顆地下落。
手機響起,她隨手接起,是周灝那個沒心沒肺的家夥的聲音:“怎麽樣,沒打攪你和軒轅吧?孤男寡女的怎麽著也會磨出點火花吧,說吧,怎麽感謝我這大媒人?”
紀悅捋起額頭的秀發,強遏著自己的哭音,冷冷地說道:“臭小子,我不管你身邊有沒有女人,限你二十分鍾內回到酒吧,我可不想再開你這輛破車回家,丟人!”
“大姐,我一直在酒吧啊!”周灝特無辜地說道,“我不就找個借口撮合你和軒轅麽?你幹嗎那麽早回來,不在軒轅家多待會。”
紀悅懶得跟他多說,把手機一掛,開著車直衝到了酒吧,一奔吧台前,伸出一隻手指,“給我一瓶——白蘭地。”
周灝正坐旁邊喝著啤酒,聞言差點沒噴出來,“我說大姐你受刺激了?難不成軒轅那臭小子還能不受誘惑沒跟你什麽啊?”
紀悅橫了他一眼,“還作家呢,我看你整一斯文敗類,寫得也估計都是假三級的吧?”
“紀悅你這可就說錯了,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我哪兒會寫假三級那麽低級啊,我寫的可都是真三級。”那小子喝多了,就原形畢露了。
紀悅一抬腕,喝下整瓶白蘭地。
“喂。”周好這才意識到問題嚴重性了,紀悅平時最是自律,酒絕對不多沾一滴,今天這麽反常絕對是不對了,他連忙搶下她手裏的瓶子,“我酒喝多了胡說八道你別在意,軒轅他真的不接受?”
紀悅呷幹一口酒,大笑道:“沒錯,他可是正兒八經拒絕我了,我這回丟臉丟到家了,怎麽樣,滿意了吧?”
這一晚紀悅又喝醉了,也許她發泄的不僅僅是感情的失意,還有對死水一樣波瀾不驚的生活的不滿,以往她總是冷酷地掩飾自己的心情,而這一次她終於找到了借口宣泄。
周灝脫下外衣,默默地蓋在她身上,心裏決定自己要再為她做點什麽了。
他把紀悅送回家,再一次穿過二老故做寬容、曖昧莫名的目光,昂首挺胸地飄下樓去了。
次日他跑到倪軒轅家,看他正靠在沙發上吃杯麵,歎了口氣,“兄弟,用不用得著這麽虐待自己啊?”
倪軒轅瞥了他一眼,“還沒天黑呢就找我喝酒?”
“拜托,隻是失戀,有那麽想不開嗎?你和曉芊八年都挺過來了,何況隻是這短短幾個月啊?”
“閉嘴。”倪軒轅生硬地拒絕道。
周灝知道自己失言,連忙閉上烏鴉嘴,半晌才道:“我想和你說紀悅的事。”
“我和她不可能的。”
“為什麽不可能?在我看來,你們再相配沒有了!她漂亮吧?很漂亮。有穩定工作吧?有。有良好家境吧?也有。自己還有房有車。而且你們認識了也快十年了吧?彼此都很了解了,很多結婚的人都不是靠一見鍾情,而是日子久了培養出感情。我想對於你對於你的家庭,紀悅都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何況紀悅父親是個有名的神經科大夫,如果你弟弟……”
“夠了!”倪軒轅粗暴地打斷他,他看了一眼周灝,目光漸漸變柔軟,“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你知道嗎?作為一個朋友,我一直很尊重紀悅,也很感激她對我的感情。正因為如此,我才不想去玷汙這段感情,不想用那麽多現實利益去衡量這段感情。”
“那你想怎麽樣呢?季雨凡已經不會回來了!曉芊,你們兩個到後來已經不是相愛而是折磨了!既然紀悅可以給你帶來這麽多好處,你為什麽不試著去接受她呢?她也是那麽固執的人,為了等你她已經等到31歲了,難道你不感動嗎?”
“周灝,我心裏很亂,你讓我再想想。”倪軒轅皺眉道。
“軒轅,其實比起我,你才是真正的理想主義者,雖然為了生活你一直走著最世俗的路,可在感情上你一直在尋找著你的烏拉邦,所以你會一直縱容著曉芊,所以你才會不顧一切地讓季雨凡留下!可是你醒醒吧,沒有可以超越現實的愛情,沒有純粹到一塵不染的愛情!”周灝很激動,仿佛已經不僅僅是遊說他而來。
“我知道,周灝,隻是我好累,周灝,我累了。”倪軒轅目光漸漸迷惘。
“那麽就用男人的方式來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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