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女養成記

闕一百五十二：政治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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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極反複吟念著楊菲兒剛才說的話，透過沸水升起的霧靄朦朧地看著她心道：這個女子真是深不可測啊！她的見解已經超過了本朝的任何一個人，她甚至敢對他們大明的皇上作出那樣的評價，麵對朕居然還可以如此地鎮定，如果能將她留在朕的身邊，讓她為朕辦事，那何愁大事不成呢？



楊菲兒看著皇太極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心中有點毛毛的，心道：他不會動了什麽歪念頭了吧？剛才還是正人君子一個，怎麽一轉眼就變成了淫棍了呢？



皇太極將茶杯送到自己嘴邊，學著楊菲兒的樣子很享受地聞了聞，然後又小啜了一口，將茶水留在舌尖下慢慢地品嚐一番，然後意猶未盡地流入咽喉。一股清新舒暢的感覺從內心透了出來，讓他覺得全身放鬆了許多，仿佛在刹那間看穿了許多事情。他心中猛然一顫：這茶真的是這麽神奇？還是她會什麽法術，在這茶水裏麵放了什麽東西？我怎麽感覺心如明鏡了呢？



兩人相對無語良久，茶壺裏的水也喝完了，皇太極說道：“不知道菲兒姑娘能不能再為朕衝上一壺呢？”



楊菲兒放下茶杯笑道：“皇上，好的東西不能一次享受夠的，不然下一次你的感覺就會沒有這一次這麽好了。”



皇太極嗬嗬一笑說道：“菲兒姑娘似乎話中有話哦，不放直言。”



楊菲兒不緊不慢道：“皇上曾經是否很喜歡什麽，但是現在已經沒有當初的激情了呢？”



“這個……”皇太極陷入了深深地思考。的確，他喜歡過太多的東西，但是有些東西他已經厭倦了，有些東西是不得不放下，而有的東西隻能永久地藏在心中。



從皇太極的神態和眼中，楊菲兒察覺到皇太極是在回想過去美好的時光，他那深邃的目光，他那堅毅中帶著微笑的神色，如果不是他強行占有了玉兒，拆撒了一對苦命鴛鴦，或許楊菲兒會對他大加讚賞，但是此時此刻終究是理智戰勝了偏見，讓楊菲兒深深地迷上那一瞬間。



皇太極突然問道：“菲兒姑娘是不是怪朕娶了玉兒？”



楊菲兒怎麽也沒有想到皇太極竟然會猜透她心中所想，答道：“小女子不敢。”



皇太極說道：“朕是問你怪與不怪，你隻要如實回答我就可以了。”



楊菲兒還是不敢直言，說道：“皇上是一國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千古不變的天理。更何況是迎娶玉兒這麽小的事情呢？其實隻要皇上一句話，有多少女子想做你的妻妾。皇上這話從何說起呢？”



皇太極深深地看了楊菲兒一眼說道：“菲兒姑娘要是不怪朕的話，當日怎麽和圓圓姑娘一起勸朕不要娶玉兒呢？”



楊菲兒見皇太極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便開口的道：“既然皇上這麽說，我也不能再和你兜圈子了。皇上應該已經知道了玉兒和多爾袞之間的關係，而我們身為玉兒的弟子，多少知道他們的事情。我們清楚地知道他們是真心相愛的。而你的出現卻將他們強行地拆散了。我們沒有資格來怪你，也沒有必要怪你，可能你有你的苦衷吧。”



皇太極被楊菲兒說中了心事，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正如你所說的，好的東西不能一次享受完，不然就沒有了當時的激情。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嘛？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玉兒，那時朕第一眼看到玉兒的時候就迷戀上了她，就連和其他妃子睡在一起的時候，做夢也會夢到她，她簡直讓我無法自拔。我娶玉兒可能最初的衝動就是因為這個吧。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會讓我如此心動。後來，民間傳言玉兒作為聖母娘娘必須要嫁給真命天子，而且這個流言月傳就越厲害。我想菲兒姑娘也會認為朕當初要迎娶玉兒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不錯，這是重要的原因之一。不過，當時朕是真的不知道十四弟會和她有什麽關係……”



楊菲兒搶過話題問道：“如果當時你知道了他們的關係，你會放棄玉兒嘛？”



“不會。”皇太極回答地很幹脆，一點也沒有猶豫，這倒是讓楊菲兒非常地驚訝。在楊菲兒的概念中，皇上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城府的人，心機最深的人，他不會輕易和任何人表露自己的心跡，因為這就是帝王之術。可是這一次，他卻如此地坦然，坦然得讓楊菲兒都覺得不知所措。



皇太極繼續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朕很自私？”



楊菲兒淡然一笑說道：“不，因為你隻能這樣做。你沒的選擇。因為你是皇上，不僅僅因為你想得到玉兒，更是因為他是你籠絡民心的道具。可能我這麽說你會覺得我很失禮，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的。如果玉兒嫁給任何一個人，你都會覺得這是對你身為大清皇上的侮辱和挑釁。”



皇太極哈哈大笑說道：“沒想到，菲兒姑娘你可以三言兩語就將事情說得那麽透徹。是的，如果玉兒不是民間說盛傳的那樣，或許我不會那麽做，但是天意弄人。”



楊菲兒將一枚鐵觀音含入口中，細細一嚼，略微有點苦澀，說道：“玉兒在你的心目中還是那樣讓你心動嗎？”



皇太極仰天長歎道：“不，她已經失去了她原來的魅力，她現在完全是一尊木雕一樣，盡管這尊木雕很精致，但是她已經不像我之前見過的那個了。”



楊菲兒試探道：“你知道為什麽麽？”



皇太極詢問地看著楊菲兒：“是因為她喜歡的根本不是我吧……”



“不是的，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楊菲兒否定道。



“還有其他的原因？”皇太極問道。



“是的，你有沒有仔細地觀察過玉兒的眼神？在我的印象中，玉兒的眼睛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晶瑩剔透。但是上次我在皇上的婚禮上見到的玉兒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像以前那樣了。她已經變得木然，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了感應。”



“好像真的有那麽一回事啊。朕和她同房的時候，她也不像其他妃子那樣迎合朕，卻像什麽感覺都沒有，好像朕在做的事情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難道和這個有關係麽？”



楊菲兒低聲道：“皇上應該知道我和圓圓都是大明的人，並不是巫山居的原著人，你大可不必懷疑我現在和你說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據我所知，巫山居的四大尊使都是身懷異術的高人，他們可能已經知道了玉兒和多爾袞的事情，但是他們又想讓玉兒和皇上你結婚，這樣他們在大清的地位就可以永固。或許，他們和玉兒說了他們想將她嫁給你的消息告訴了她，而玉兒不答應。所以，他們就用什麽迷魂大法迷住了玉兒的心智，導致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當然，吃飯睡覺什麽的還都是和普通人一樣的。”



皇太極拍案而起，怒道：“真的有這麽一回事？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是欺君之罪嘛？”



“他們當然知道，可能他們也是沒有辦法才這麽做的吧。”







又是半晌兩個人對坐著什麽話也沒有說。



皇太極的心中還在思索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楊菲兒則在思考著怎麽和皇太極開口說自己要離開這裏回到大明去。



皇太極回過神來，似乎想通了什麽關巧，說道：“菲兒姑娘可知道朕怎麽會專門等你大駕光臨麽？”



楊菲兒說道：“皇上一定是知道了我去找過多爾袞了吧？”



皇太極笑道：“嗬嗬……我們明人不說暗事，你說的沒錯，自從你坐上馬車的那一刻起，朕就已經知道了。”



“皇上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去找多爾袞嘛？”楊菲兒慢慢地想將話題引到她想說的事情上。



“是為了玉兒的事情吧？朕上次讓你做了朕的座上賓，你擔心多爾袞會因此而怨恨你？”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因為我和多爾袞是朋友。朋友之前有了誤會就應該馬上解決，不然誤會就會越來越大。可是這不是我找多爾袞的主要原因。”



“哦？還有什麽原因比這個更重要的麽？”皇太極饒有興致地問道，他現在覺得這個眼前這個姑娘已經越來越有意思了。



楊菲兒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說道：“我是去和他道別的。”



“道別？菲兒姑娘是想離開這裏？”皇太極對這個答案感到有些意外。



“嗯，我和圓圓本來就不屬於這裏。”



“那你們想到哪裏去？”



“回大明，那裏才是我們的家。”



“難道我們大清對你們不好嘛？”



“不，你們都很好客，甚至比我們大明的人更好，但是這裏並不適合我。”



“但是大明的皇上已經不需要你們了，不然他得知了你們被巫山居的人劫走之後也不會不來拯救你們。你對大明還有什麽眷戀嘛？”



楊菲兒一時無語：不錯，我和圓圓對崇禎可謂是重情重義，可是到頭來我們卻要淪為無家可歸的人。是啊，我為什麽還要回去呢？我們回去之後，崇禎還會想以前那樣對我們信任有加麽？



楊菲兒說道：“我實在厭倦了這種爾虞我詐的生活，我想過一些平靜的生活。”



雖然楊菲兒覺得這個理由對於一個統治者來說很牽強，但是目前為止她還找不出其他可以說出口的理由。難道還和他說，她要去找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是她的摯愛，如果她失去了他，那麽她的生活就會黯然失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男人，為了能和他長相思守。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麽？”皇太極顯然對她的這個理由很不滿意。



“如果我說是，你會讓我們走嘛？”楊菲兒問道。



“其實，你們並不在我管轄範圍之內，你們想要走可以去找四大尊使，隻要他們答應，你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了啊。那樣我也沒有辦法阻止。”



“但是你知道按照巫山居的門規是不允許我們這麽做的，所以我隻能來找你幫忙了。隻要你下一道聖旨，我們就獲得自由了。”



皇太極想了想說道：“菲兒姑娘，對不起，我不能這麽做，那樣會引起我們大清和巫山居方麵的糾紛。我們剛剛才結盟不久，我不希望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雖然我很想幫助你，但是愛莫能助啊。你知道身為一個皇上，很多事情是不能感情用事的。”



事實上，楊菲兒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了，但她不甘心，她想親耳從皇太極的口中得知。



楊菲兒頹然道：“真的什麽辦法都沒有了麽？”



皇太極頗有深意地搖了搖頭。



楊菲兒站起身來作勢要走，卻發現自己處在湖中央，於是又坐了下來，盯著皇太極說道：“如果我們真的要走，有什麽可以交易的嘛？”



交易？皇太極十分吃驚這個詞語會從楊菲兒的口中說出來，但是想起她之前的種種表現會這樣語出驚人也就不再那麽奇怪了。他嗬嗬一笑道：“那菲兒姑娘想和朕怎麽做這筆交易呢？”



楊菲兒咬了咬牙說道：“很簡單，我和圓圓想離開這裏回到大明。這是大前提。現在輪到你提條件了，隻要我們能做到的，就一定會答應你。”



當皇太極得知了楊菲兒和圓圓的身份之後，他的心中就有了一個計劃，而這個計劃可以說比任何一個計劃都要重大。



皇太極說道：“我有兩個條件。”



這時候楊菲兒感覺到這個“政治交易”就像做生意一樣，要盡量地人讓自己得到更大的利益，說道：“我隻提了一個條件，為什麽你有兩個？”



皇太極笑道：“如果是菲兒姑娘一個人回大明，那就是一個條件，但是現在還要加上圓圓姑娘，那就是兩個人了。”



卑鄙！這是楊菲兒心中最真實的想法。楊菲兒何嚐不知道，多一個條件就增大了事情的可行性了呢？



“不，這樣不公平，我和圓圓是一體的，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怎麽可以分兩個事情來談呢？”楊菲兒還價道。



皇太極說道：“菲兒姑娘是在懷疑我的誠意嘛？不，我怎麽會這樣做呢？你知道你們的身份本來就不一樣，如果光是你一個人想回大明，那事情就很好辦了。我隻要和巫山居方麵協商一下，問題不大的話就可以決定了。但是圓圓姑娘的身份就太過複雜了。她現在不僅僅是你們大明皇上以前的妃子，更是現在東瀛將軍未過門的妻子，你說說，我要付出多麽大的代價才能將這件事情平息呢？搞不好，這將會導致我們大清和東瀛兩國的交戰。”



楊菲兒聽皇太極這麽一分析，倒是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便道：“那我倒要聽聽有什麽條件。”



皇太極不緊不慢道：“如果隻有你一個人離開這裏的條件是我要讓你和你的義兄李自成寫一封信，讓他盡快在大明境內起事。”



楊菲兒心中一驚，說道：“這怎麽可以，這不是讓我大哥造反麽？”



“難道他現在不是在造反麽？他隻有這一條路，他如果不反你們大明，你以為你們大明的皇上會饒過他麽？”



楊菲兒反駁道：“不，我義兄隻不過是專門打擊貪官的，他所做的都是好事。”



“嗬嗬，自古以來那些草寇都是這麽起家的，就像你們北宋時期的梁山好漢，他們不就是像推翻腐敗的朝廷麽？再說了，你們的大明朝已經是搖搖欲墜，如果推翻了可能還會是一件好事呢。”



楊菲兒避開這個敏感的話題說道：“可是以我義兄現在實力根本無法和朝廷抗衡啊，你要我這麽做，不是讓他去送死麽？不，我不能這麽做。”



“菲兒姑娘你放心，你義兄不會孤軍作戰的。我們大清會盡可能地支援他，無論是從裝備還是武器方麵，我們都會以各種方式幫助他。隻要他能在大明境內鬧出大的動靜，我們大清就會源源不斷地送錢送糧。我想你的義兄也想得到我這樣的盟友。”



楊菲兒心念一轉，心道：敢情這一切都是皇太極給我下好的一個套子？他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會有這麽周詳的計劃呢？這分明就是經過長時間深思熟慮之後才會有的計劃啊。



楊菲兒現在才覺得自己原來的想法實在是太幼稚了。而眼前這個皇上實在是太陰險了。她要是真的那麽做的話，她可能就會取代陳圓圓成為曆史上禍國殃民的女子了。



楊菲兒說道：“這個問題我要仔細考慮一下，那麽下一個條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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