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女養成記

闕一百三十六：整裝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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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昭和董小宛合乘著一匹馬一氣兒跑了好久，因為緊張加上馬的速度過快，楚天昭出了一身冷汗，但是這樣卻使得他慢慢的覺得好了起來，身上也沒那麽難受了。



終於，後麵聽不到一點點人聲，楚天昭勒住馬，跳下來一看，這裏是一片茫茫的荒野，前後都沒有人家，楚天昭看到累的呼哧呼哧喘氣的馬兒，知道它已經筋疲力盡，在不能跑更多路了。楚天昭咬咬牙就牽著馬，拉著董小宛往前走。



不一會兒，就聽董小宛大呼小叫的喊道：“看，前麵有房子哎，楚大哥，前麵有房子。”楚天昭仔細一看，透過夜幕，是有間房子。兩人快步走過去，門是打開著的。



楚天昭把馬栓在外麵，牽著董小宛的手進到屋裏，打亮火折子，四處照著一看，原來是間寺廟。楚天昭找了點木柴，在地下堆起火堆點著了，屋裏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隻聽董小宛欣喜的叫道：“楚大哥，這裏有果子和點心呢，你吃不吃？”



果然，供桌上放著一些果子和點心。楚天昭道：“天無絕人之路啊，我們出來的時候隻顧著逃命，沒來得及帶幹糧和銀子，我這會正餓的鬧心呢，沒想到這裏竟然有吃的。小宛，你拿點過來，咱們坐在地下吃點東西。”



董小宛答應了一聲，取了幾顆果子和一盤點心，倆人坐在地上就吃起來。映著火光，楚天昭發現董小宛的嘴唇有點血絲，就問道：“小宛，你的嘴怎麽了？是不是跑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你了？”



小宛搖搖頭，下意識的咬住嘴巴，不自覺疼的呲牙咧嘴的。楚天昭突然明白了，這個堅強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的義父已經在大火中喪生，她沒有哭，沒有鬧，隻是一直在他身邊默默的隨他奔走。但是她內心的傷痛又豈會減輕點？她怕自己不小心會哭出聲來，所以隱身的咬住了嘴巴，以至於嘴唇出血。看到楚天昭愛憐的看著她，董小宛終於憋不住，眼淚流了出來，但是她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便使勁的往嘴裏塞東西。



食物噎得她脖子伸的老長，她猛烈的開始咳嗽，小臉漲的通紅，鼻涕眼淚糊滿了那張可愛的臉頰。楚天昭急忙坐到她身邊，一邊幫她拍打背，一邊焦急的問道：“小宛，你好點了沒？舒服點了沒？”



董小宛撲在楚天昭懷裏放聲大哭。楚天昭撫摸著她的頭發，輕聲道：“小宛不哭啊，以後你就跟著楚大哥吧。有楚大哥一口飯吃，就不會餓著你的。我帶你去找你的菲兒姐，你說好不好？”



董小宛抬起淚眼，問道：“楚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不趕我走？還要帶我去找菲兒姐？”



楚天昭神色凝重的點點頭，董小宛破涕為笑，小臉蛋上還掛著淚水。楚天昭心裏歎道：哎，畢竟還是個小孩子，隨便哄哄就乖了。看著在他肩膀上慢慢的睡著了的董小宛，楚天昭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楚天昭帶著失去了親人的董小宛一路尋李勇他們而去。路上，沒有錢糧，楚天昭就潛進那些富豪人家偷盜點銀子花，走走停停也又過去大半個月。好在楚天昭總算打聽到了李自成他們落腳的地點，他和董小宛馬不停蹄的往那裏趕去。彼時，楊菲兒正在巫山居的小島上和德仁一起望著茫茫大海等待楚天昭去救他們。



一路上的辛苦和勞累不用多說，總之楚天昭費勁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李自成和李勇他們，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李自成他們已經擁有了一支力量相當不錯的隊伍，而且大有燎原的趨勢。李勇在他的先前部隊做主將。



李勇見到楚天昭，顯得很是的吃驚。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來，問道：“楚大哥，你怎麽來了？是不是菲兒姑娘也一起來了呢？”說著四下裏開始張望，不過他隻看到了眼睛滴溜溜轉的董小宛。



楚天昭看到李勇，這和他在八裏寨還有京城看到的李勇已經截然不同，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當初的李勇看起來頂多就是個占山為王的山大王，至於後來進京從軍，受盡欺壓，那也是鬱鬱不得誌，完全沒半點精神。可是眼前的李勇就不同了，他戰甲閃亮，精神抖擻，聲音也比以前洪亮了不少。



楚天昭趕忙上前握住李勇的手，說道：“李兄，多日不見啊，你們過的可好？在下和菲兒姑娘可一直都十分惦記你們的啊，對了，吳兄弟呢？”楚天昭本來想問四當家呢，猛地意識到今非昔比，說話得留點神。



李勇嗬嗬笑道：“楚大哥，您客氣了，我四弟和兄弟們在校場上操練呢，我聽說你大駕光臨，專門趕回來的。怎麽了，這麽遠來找我們，有事嗎？”



楚天昭警覺的看了看門口的幾個守衛，問道：“李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勇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下有些懷疑，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帶著董小宛來到一處環境清幽的酒樓，酒家上了幾道小菜，小宛餓壞了，低著頭猛吃。楚天昭顧不得吃，和李勇來到窗前，說道：“不瞞李兄啊，我這次來是求你幫忙的，哎！我聽說你們現在手下有點兵馬，而且你們素來和菲兒交好，所以我求你們去救救她。”



李勇聽此話，夢吃一驚，問道：“什麽？救菲兒姑娘？她怎麽了？菲兒姑娘她出什麽事了？你快點告訴我。”



李勇如此情急倒讓楚天昭心裏有點不太舒服，但是為了楊菲兒，他忍了。當下他就把楊菲兒和 陳圓圓怎樣被派去東瀛和親，又怎麽聽到楊菲兒他們遭遇不知名的敵人的暗手，下落不明的事一一的告訴了李勇。



李勇的臉一紅一拜，聽完了，他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窗欞上，驚起了無數的塵土。他咬牙切齒的道：“崇禎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想當年我們兄弟為他舍棄自由自在的生活，隨他進京，但是結果呢，還不是被他一腳踢開了。現在他竟然這樣對待菲兒姑娘，真是……”他一邊說一邊拳頭緊握，雙眼都快噴出火來，他猛然轉身盯著楚天昭的眼睛問道：“你說菲兒姑娘現在在哪？你帶我去找他吧，我手下的兄弟們也會同去。”



楚天昭被李勇的眼神灼到了，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溫文善良的男人一下子變得可怕極了，他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底氣有點不足。他開口說道：“據我所知，菲兒姑娘他們是被困在一個叫做巫山居的小島上了。那島上的居民不知為什麽武藝奇高，將朝廷的送親部隊和東瀛的迎親部隊打的落花流水，一般的人恐怕製服不了他們。”



李勇傲然的道：“楚大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闖王手下共八軍，我和四弟統領一軍，那是強將之下無弱兵，不是我吹噓，我們那三萬兄弟兵朝廷別說拍十萬兵，就是三十萬也抵不上我們的三千。待我奏名了闖王，就隨你一起前去營救菲兒姑娘和圓圓姑娘。”



楚天昭甚是感激，他沒想到李勇他們是如此講義氣，之前他還怕他們不會為了區區的倆女子長途跋涉去救人，但是楚天昭作為一個大男人，沒有意識到李勇對楊菲兒的愛慕之情比之從前更甚，他以為他對她隻是單純的朋友之情。



晚上，見到了從外麵練兵回來的李自成和吳富榮，與以前不同的是，這些人各個麵色紅潤，神采奕奕，雖然滿身大汗，但是還是有說有笑。楚天昭心裏暗暗的佩服，這些人可真的比朝廷的那些老弱殘兵好多了，朝廷裏的那些兵除了會欺壓善良的小老百姓，在能做點什麽呢。



李自成在較場的時候就聽李勇派來的小兵來報說楚天昭來到他們這裏了，心中十分驚奇。現在見到了他，心中仍是疑惑重重，心道：楚天昭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他該不會是奉了皇帝老兒的聖旨前來招安的吧？不過，要是真的招安我李自成，我也不會那麽輕易的答應。八裏寨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了。



正說著楚天昭已經迎了出來，說道：“好久未見闖王，闖王仍然風采依舊啊。”



李自成雖然知道自己的義妹楊菲兒對楚天昭已經種下深情，但是現在他們立場不一樣，還是沒有馬上表現出很親熱的樣子，說道：“楚指揮，你怎麽也和別人一樣叫我闖王呢？這可是殺頭的死罪呢，嗬嗬……”



楚天昭也是聰明人，聽他這麽一說立馬就明白過來了，說道：“既然這樣，菲兒稱你為義兄，那我也跟著叫你一聲大哥。我既然一個人來找你們，當然不會是奉了皇上的密旨，而是以我個人的名義來的，請各位不要介懷。”



李自成一愣心道：不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他怎麽來和我們這些亂黨來往呢？難道是想來套取什麽情報嗎？



李自成會這麽想也怪不得他，因為楚天昭是皇上的人，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他擼了擼胡須說道：“既然你不是來替皇帝老子來辦事的，那我們就是好兄弟。你說吧，來找我們有什麽事？”



楚天昭隻說了一句：“菲兒被抓了。”



李自成和吳富榮一聽，愣在原地。



吳富榮馬上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哪個兔崽子抓了菲兒姑娘？”



李自成果然具有領袖的氣質，表現地較為平靜，也問道：“還請兄弟說得清楚一點。”



楚天昭又將和李勇說的又說了一遍。



吳富榮大叫：“那個朱由檢真不是一個東西！”



朱由檢就是崇禎皇帝的姓名，這在古代直呼皇上的名諱還可是大逆不道，是死罪！吳富榮本來就受過朝廷的氣，再加上他還沒有完全洗脫的山野之氣，罵起來也是脫口而出，想來他在和手下聊天的時候也經常這麽說。



楚天昭也不計較吳富榮這麽罵罵咧咧的，一來這個崇禎皇帝的確不上道，二來他畢竟說了是以個人的名義來求救的，如果要維護主子的名聲，那還不被這群梁山好漢給鄙視一頓。



李自成說道：“那個崇禎真的不肯派兵救援？”



楚天昭說道：“皇上本來是想派兵的，但是現在朝廷和滿清戰事在即，而且大臣們都反對這麽做，所以他也沒有辦法。”



“他沒有辦法？他不是皇帝嘛？連皇帝都沒有辦法，那誰還有辦法啊？他這個皇帝也實在太窩囊了！”李自成氣得吹胡子瞪眼。



楚天昭見他們一個個憤怒的樣子，也不再說話。



李自成發話道：“楊菲兒是我義妹，她對我有情有義，也是李勇和吳富榮的好朋友。不管怎麽樣，皇帝老子不管，管不了，那就讓我們來管！我管它什麽勞什子巫山居，我就不信我們三萬兄弟踏不平它那個小島！”



楚天昭見狀，知道李自成他們是一定會幫自己的了，上前勸道：“李大哥，你現貴為闖王了，手下的這些兄弟需要你帶領天明尋找出路，你要是一走的話這些弟兄們群龍無首，那該如何是好，不如你派李將軍和吳將軍隨在下前去，一有你義妹楊菲兒的消息，我立刻找人回報，您看如何呢？”



李自成慢慢的冷靜下來，他不是不開眼的人，他估摸了一下眼前的形勢，然後看了看一個個睜大期望的眼睛看著他的弟兄們，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朗聲道：“李勇，吳富榮聽令。”



二人上前大聲應道：“在！”



李自成道：“你二人明日就收拾行裝隨楚壯士前去救我義妹，有消息速速快馬回報，知道嗎？”



二人道：“是，請闖王放心。”



大家談完拯救楊菲兒的事情，李自成也注意到了楚天昭旁邊的小姑娘，問道：“楚兄弟，這位是……”



楚天昭喚過董小宛介紹道：“她是前朝舊臣的義女，他的義父已經死了，所以我就帶著她一起來了。”楚天昭知道一時也解釋不清楚，隻好隨便說了一下。



“想來她的義父也是一位忠肝義膽的好漢。哎……如今這朝廷越來越腐敗，孤兒也越來越多，光是我們這裏就有好幾百孤兒呢。”



楚天昭說道：“雖然我是朝廷的人，但是也聽聞了李大哥你救人於危難之間，是一位一等一的好漢，我楚某人很少佩服過人，但是對你，我得寫一百個服字。”



李自成笑道：“楚兄弟，你過獎了。如今這世道，任何一個有血性的人都會這麽做的。”



楚天昭聽他這麽一說，又聯想到自己現在還在皇帝身邊辦事，便不再說什麽。



李自成嗬嗬一笑道：“我知道楚兄弟你也是一個講義氣的人物，我相信我義妹的眼光不會錯的。”



楚天昭一聽提到了楊菲兒，心中便起了幾分愧疚，心道：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和她再見麵呢？



李自成又說道：“楚兄弟，我當你是自己人我才這麽和你說，如今這朝廷才也容不了像你這樣的人，全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朝廷裏爾虞我詐，步步都是陷阱，你一個不小心就永不得翻身。就像圓圓姑娘，雖然我隻是聽說的，但是她為了那個皇上幾乎賠上了所有，但是最後呢？還不被崇禎棄之如破履？想我義妹，對他也是盡心盡力，如果沒有她和你們這些忠肝義膽的人，他崇禎別說能重登帝位，就怕連命都沒有了。但是現在呢？暫且不提李勇吳富榮他們了。希望楚兄弟你以後還要小心啊。”



楚天昭被李自成這麽一說也覺得崇禎實在是太過分了，同時他也發覺李自成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從一個通緝犯到現在坐擁萬人的兵力，不僅僅是因為他一呼百應的領袖能力，還因為他的說服力也是一流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王命在身都想要棄崇禎而投明主了。



楚天昭感激道：“多謝大哥提醒，我以後一定會加倍小心的。”



他看了看董小宛又說道：“隻是小宛她一個女孩子不方便再跟隨我……”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好好安頓她的。”李自成爽快道。



楚天昭對董小宛說道：“還不快謝謝李大叔？”



“謝謝李大叔。”董小宛道。



李自成滿意地點了點頭。



楚天昭又對她說道：“楚大哥不在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要是有什麽事，就和李大叔說，知道了嘛？”



“嗯，小宛一定會聽李大叔的話的。還有……要是有了菲兒姐的消息，一定要快點告訴我哦？”



楚天昭摸了摸她的頭，微笑道：“好，我們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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