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女養成記

闕六十七：酒逢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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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當家吳富榮的酒量非常驚人，連喝了幾大碗都沒有臉紅，說話的聲音仍然是那麽洪亮：“菲兒姑娘，你是我見過的酒量最好的女人！那句話是怎麽說來著，叫‘巾幗不讓須眉’，啊，哈哈哈……”



李勇在一邊聽了吳富榮的話，大皺眉頭，說道：“四弟，菲兒姑娘可還是個閨女，你怎麽可以稱人家是女人呢。”



吳富榮聽李勇的口氣，似乎有責怪的味道，便提著酒壇子猛喝了幾口笑道：“是我說錯話了，該罰，該罰！嗬嗬……”



楊菲兒不知道李勇為什麽會這麽護著她，便道：“四當家是無心的，來，我們再幹一杯，為我們大難不死幹一杯！”



“好，幹杯！”眾人除了楊菲兒之外都是提著酒壇子喝的，喝完之後就把壇子“哐當”一聲甩在地上，然後放聲大笑，頗有梁山好漢的風範。



也不知道幹了多少杯，喝了多少酒，楊菲兒不知不覺地就醉了過去，嘴裏還喊著：“再來一杯……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楊菲兒這個調節大家氣氛的靈魂人物醉倒了，大家一下子也沒有興致，都紛紛散去了。



李勇問道：“嬌嬌睡下了沒有？”



在旁邊伺候的仆人回道：“小姐剛才又夢見夫人了，哭著醒了過來。”



李勇黯然神傷道：“這丫頭，她又沒有見過她的母親，怎麽就老夢見呢？哎……”



吳富榮看了一眼醉倒在一邊的楊菲兒說道：“三哥，自從嫂子去了之後，你一直都沒有再娶。你想不想倒是其次，可是嬌嬌她還這麽小，沒有娘親的照顧總歸是少了點什麽，哎……這丫頭也真是可憐。”



李勇歎道：“我何曾不想給她找一個娘親呢，可是嬌嬌現在也懂事了，還知不知道她會不會同意我再找一個呢。況且，找的好，倒還沒事。要是找的後媽對她不好，豈不是更糟？”



吳富榮也知道李勇考慮到的難處，說道：“這倒也是。這樣吧，三哥，你倒不如去問問嬌嬌，看她想不想要一個後媽呢？”他言語之間，示意性地又朝楊菲兒瞟了幾眼。



李勇哪會不知道他的意思，猶豫道：“嬌嬌要是答應了，可是人家不願意，這可如何是好？”



吳富榮嗬嗬一笑道：“三哥，虧你平時那麽精明，怎麽遇到這種事情就變得如此婆婆媽媽的了？我看菲兒姑娘也是個性情中人，況且憑你冷麵郎君的名號，也不算是折辱了她。”



“可是……”李勇猛灌了一口酒，再也沒有說什麽。



吳富榮問道：“你是不是怕菲兒姑娘已經有了心上人？”



李勇沒有應答，隻是喝酒。



吳富榮嘿了一聲說道：“這還不簡單，等菲兒姑娘醒了之後，我就去套她的話，看的說的心上人是誰。到時候我備齊人馬，去把那敢和三哥搶女人的小子做了，那不就結了嘛？”



李勇重重地放下酒壇子怒道：“你不要亂來！這樣我們不就和黑山崖的畜生差不多了？而且菲兒姑娘要是知道事情的始末，還能原諒我麽？四弟，你千萬不可魯莽！”



吳富榮據理力爭道：“我們本來就是山賊嘛，何必講究那麽多，都怪大當家定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規矩，那還算什麽山賊啊？我們就是因為太不像個山賊了，所以才會被黑山崖的人欺負。再說了，自古以來好女人，哪個不是爭回來的？難道還要人家自動送上門不成？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嬌嬌考慮不是？”



“好了！”李勇吼道，“不許對大哥無禮！大哥這麽做，也是為我們兄弟日後留一條後路，要是我們徹底地走上黑道這條路，以後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吳富榮和李勇的關係最是要好，也非常得敬重他，見他發怒，也隻好自顧自地喝酒，沒有再說。



李勇吼完之後，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重，便又勸慰道：“四弟，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好，但是以後千萬不可再說大哥的不是，知道了嘛？”



其實，吳富榮也是一時之氣，被他這麽一說，強忍著眼淚喝完一壇酒，就跌跌撞撞地回房去了。



這時候大廳裏就隻剩下李勇，仆人，和喝醉了的楊菲兒。李勇放下酒壇子，對仆人說道：“去把小姐叫出來。”



一會兒功夫，一個小巧玲瓏的姑娘揉著眼睛走了過來，問道：“爹爹，你叫我有什麽事麽？”



李勇憐惜地將女兒放在腿上，柔聲道：“剛才是不是又夢見你娘了？”



來的就是李勇的獨生女兒嬌嬌，她嘟著嘴巴點點頭。



李勇擦幹了她的眼淚，問道：“你可還自己夢裏麵你娘的模樣？”



嬌嬌啜泣道：“我都夢了好幾回了，可就是看不清娘親的模樣。我知道，她一定娘親！”



李勇試探性地問道：“那爹爹給你找一個娘親，好麽？”



嬌嬌馬上止住了哭聲，瞪大了眼晴看著李勇。



李勇說道：“爹爹是在征求你的意見，要是你不答應就算了。”



這時候，嬌嬌的瞌睡也差不多醒了，她突然發現對麵還有一個趴在酒桌上的女人，問道：“爹爹，她是誰？”



李勇故意說道：“哦，她是爹爹的客人。”



嬌嬌從李勇的腿上跳了下來，走到楊菲兒跟前，仔細看了一下，說道：“咦，她怎麽有點像我夢見的娘親呢？”



李勇聽了心中一震，問道：“嬌嬌，你此話當真？”



嬌嬌一副思考狀，說道：“雖然我看不清夢中的娘親，但是我記得和她是一樣的輪廓呢。”



李勇心中一喜，問道：“要是她來做你的娘親，你喜歡麽？”



嬌嬌馬上回答道：“當然好了。”



李勇心道：隻要嬌嬌同意了便好。先讓她們處一處，增加一些感情，想必菲兒姑娘也會喜歡嬌嬌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李勇的心情一下子就舒暢了許多，多年來的抑鬱就像被風吹走了一般，說道：“嬌嬌，那你就把這位姐姐扶到你的房間吧。”



嬌嬌是個十分懂事的女孩，她看出了爹爹對眼前這個有些像自己娘親的女人有意思，當下就扶著楊菲兒進了她的閨房。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時分才醒來，菲兒感覺頭昏昏沉沉的，她掙紮起來出去洗漱。外麵的院子不大，但是幹淨整潔。菲兒正在找水呢，就見一七八歲小姑娘蹦蹦跳跳的進來，看見楊菲兒，喜道：“姐姐你醒了呀？走，陪我去玩兒，沒人陪我玩，我快悶死了。”



楊菲兒疑惑的看著小姑娘啊，這小姑娘長得極為標誌，嬌嬌俏俏的瓜子臉，大眼睛撲閃撲閃。看上去很是喜人，楊菲兒問道：“小妹妹，你是誰？叫什麽名字？從哪來的？”



小姑娘嘻嘻笑道：“我叫李鳳嬌，我就住在這裏啊。昨晚上我扶過姐姐來房間的，你不記得了嗎？”



菲兒使勁的回憶，好像是有那麽一雙細嫩的手撫摸過她的額頭，但是記憶很模糊。她蹲下身子，拉起李鳳嬌的手道：“姐姐還沒洗臉呢，帶姐姐去洗臉，完了陪你玩。”



小姑娘歡呼雀躍：“好啊好啊，終於有人陪我玩了，好開心啊。”她拉著楊菲兒的手出去外麵洗臉。



有個駝背的老頭幫楊菲兒端過來一盆水，鳳嬌目不轉睛的盯著楊菲兒，楊菲兒笑問：“你看什麽呢？姐姐臉上長花了嗎？”



鳳嬌嘻嘻笑道：“不知道娘是不是也和你一樣好看啊？我都沒見過她。”



菲兒問道：“你沒見過你娘嗎？她去哪了？怎麽沒帶著你？”



鳳嬌撇撇嘴道：“她死了，父親說我一歲的時候娘就死了。”正說著呢，就有個人隔牆叫：“小猴子，快點出來拿你的糖。”



鳳嬌摸摸楊菲兒的手，大人一般的說道：“姐姐，我出去給咱們拿糖，等會分給你吃，你快點洗臉，完了陪我玩。”說完就一溜小跑出去了。



楊菲兒笑著搖了搖頭，就聽見旁邊駝背老頭歎道：“哎，這孩子可憐啊！真是的！”



楊菲兒納悶道：“這孩子可憐？沒有啊，我看她長得蠻健康的。”說完了她也覺得辭不達意。



駝背老頭並沒在乎她說什麽，而是慢慢說道：“嬌嬌是李勇和紫玉的獨生女兒，兩人視如寶貝，朝夕不離。可惜誰知道嬌嬌一歲半的時候，那時恰逢他們倆口子結婚三年，他倆去廟裏進香。當時一個叫南霸天的惡棍，當麵去調戲紫玉。被李勇打了一頓。結果他倆在回來的時候遭了人家埋伏，紫玉姑娘被抓回去，她寧死不從，咬舌自盡。李勇也被打成重傷。後來大當家大怒，率領眾兄弟去找惡霸算賬，無奈他得到消息，竟然被他逃掉了，聽說他去京城投靠一個大官親戚。這麽些年，李勇一個人辛辛苦苦的拉扯孩子長大。本來孩子可以在後山隨家屬一起居住，有人照顧她，可是李勇非得把她帶在自己身邊，一刻也放不下她。哎，這孩子可憐，從小就知道自己沒娘，不止一次的在背地裏偷偷哭，姑娘，我看她蠻喜歡你的，你就多陪陪她。”



楊菲兒靜靜的聽著，不禁為小嬌嬌的身世感到難過。正說著呢，就見鳳嬌滿臉喜色的跑進來，手裏拿著糖，撥開喂到楊菲兒的嘴裏。很久沒有感動了，菲兒的眼睛裏有點潮，她摟住嬌嬌，說道：“走，咱們一起出去玩。”



楊菲兒陪小嬌嬌去野外采花捉蝴蝶，完了好久才回來。到了才發現自己饑腸轆轆，她正打算找點吃的，就見李勇急匆匆的走過來。嬌嬌一下子跳上去摟住李勇的脖子，歡喜的說道：“爹，我和菲兒姐姐出去玩了，捉了好多蝴蝶，你看看。”



李勇的臉色一下子柔和起來，出現了少見的慈祥的神色，他憐愛的撫著小嬌嬌的臉，心疼的問道：“早上吃飯了沒？”



這一問小嬌嬌開始叫了：“爹，我還沒吃飯，快餓死了，我要去吃飯了。”留下來就跑了。



李勇笑道：“這孩子從小被我寵壞了，不怎麽聽話。”



楊菲兒笑道：“蠻好的，嬌嬌很懂事。”



李勇一聽高興的跟什麽樣的，他突然想到什麽，趕忙說道：“菲兒姑娘回去收拾下，大當家要見你。”



楊菲兒哈哈一笑：“好啊，先讓我吃點東西吧，我肚子快餓扁了。”



李勇笑道：“嗬嗬，你都沒還吃飯啊？那我們一起去吃東西吧。”



菲兒發現這裏雖然說是山賊的地盤，但看上去更像個世外桃源。南邊山上有梯田，裏麵種植了各種蔬菜和糧食，長勢很好。這裏的守衛換班之後都會去田裏勞作一會，婦孺見的很少，幾乎沒，不過據說都在後山住著呢。



菲兒心想：羨慕什麽高官貴人，皇親國戚，如果能在這裏和楚大哥終老，那不是人世間最美的事嗎？隻是不知道楚大哥會不會也這麽想。



李勇看楊菲兒一邊吃東西一邊傻乎乎的笑，他盯著這個女人，思緒萬千。六年前，他失去了摯愛的妻，從那時候他一門心思的帶大小嬌嬌，雖然偶爾為了生理需求也會去找其他女人，但從沒想過娶哪個回家。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子，他從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她那麽親切，那麽熟悉，他有一種感覺，就是他們即將成為一家人。所以他帶她上山了，而且嬌嬌那麽喜歡她。得找個空子讓大哥撮合下，說不定就真能為嬌嬌找到娘了。



楊菲兒吃的滿頭大汗，自然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把她在他心裏深深的定格了，她癡迷於另一個人，壓根沒注意到其他男人。



吃完飯，四當家吳富榮送李勇和楊菲兒等人上主寨。李勇特別佩服楊菲兒，覺得當今能和他喝酒媲美的除了李勇又多了個人，真是知己難遇。所以他送了好久還是依依不舍的。楊菲兒安慰他道：“四當家，你放心吧，以後喝酒的時間長著呢，我改天肯定再來陪你喝酒。”



吳富榮不好意思笑道：“哎，我就好這口，姑娘見笑了，不過你說過的話可一定要當真，有空就來陪我喝酒。三哥，你不要見怪啊，嘿嘿，我們純粹是君子之交。”



眾人聞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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