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女養成記

闕六十三：君子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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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那幾個人就帶酒和肉回來了。楊菲兒也絲毫不客氣，她並沒坐坐到椅子上去，而是跟大家一樣席地而坐。三當家端起盛酒的大碗道：“江湖上講究喝酒就是朋友，今天我們和姑娘相遇也算是個緣分。在下先幹為敬。”說完頭一揚，一大碗酒下肚。甩甩碗，拿眼瞧著楊菲兒。



俗話說：感情深悶一口，感情淺舔一舔。這說的是在酒場上，要是對方先幹為敬了，如果你隻是喝一小口，那就說明你和人家的關係不行，隻是一般而已。如果承認自己與對方的關係鐵，那麽就要把一碗酒全喝了。



楊菲兒毫不含糊，一大碗酒咕嚕就下肚了。其實在妓院待的那些日子，每天都要周旋於男人們之間，難免會裝樣子喝喝酒，打情罵俏下。喝酒對她來說小事一樁，沒有三分酒量怎麽敢在風月場上混跡呢？而且楊菲兒也知道喝酒這碼事情也是和陌生人交流感情最好的辦法。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隻要能在一起喝酒，那就是緣分。在現代很多生意的都是在喝酒的時候搞定的。古代的男人如此嗜好喝酒，除了可以在亦幻亦真的世界裏尋找一點安慰之外，應該還有在這酒場上還可以交到不少知心的朋友，聽到不少真心的話。



果然，這群草莽之輩三杯酒一下肚，就開始扯開了。



眾人隻看的個驚訝，三當家讚道：“姑娘果然豪爽，在下李勇十分佩服。”



楊菲兒笑笑：“原來閣下尊諱李勇啊，小女子姓楊名菲兒，見過各位了。”



李勇笑道：“楊菲兒楊姑娘，嗬嗬，來，大家為楊姑娘再幹一碗。”眾人又一飲而盡。



李勇旁邊的那個矮個問道：“姑娘究竟是神醫的什麽人？我們剛出去的時候聽這裏的人講神醫沒有家室的。”



楊菲兒心想，這還打聽底細去了，幹脆我來個假話真說，真話假說，讓他們辨不出真假。她笑道：“小女子揚州人士。隨兄長來京城做點小買賣，不想中途被人打劫。兄長身負重傷，聽說神醫醫術高明，我是特來求醫的。”



瘦高個一聽皺眉問道：“你們要痞醫救治，他有沒有提其他的要求？”



楊菲兒當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麽了，但一時也想不出如何回答他們，緘口不言。



矮個張大嘴巴說道：“莫非菲兒姑娘你……已經……”



眾人都將目光聚集到楊菲兒的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楊菲兒一聽這個敢死的矮個居然說出這麽大膽的猜測，心中不禁罵了他一萬遍。她忙解釋道：“實不相瞞，小女子是個寡婦。神醫怎麽會看得上我這個寡婦呢？”



“不錯，神醫當時讓我們給他弄一個女人的時候，就說千萬不能給他找寡婦，但是具體因為什麽，卻不知道。沒想到姑娘你卻因為這個躲過了一劫，但是他怎麽肯破了自己定下的規矩呢？”



楊菲兒心中罵道：你這個矮個還有完沒完啊？我說沒有，你還問！



“啪”的一聲，隻見瘦高個一個爆栗敲在矮個的頭上，罵道：“你這混小子，這是人家的事情關你屁事！你別在這瞎起哄！”



矮個看起來很怕瘦高個，唯唯諾諾地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瘦高個向楊菲兒拱了拱手說道：“這些混賬沒大沒小的，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楊菲兒尷尬道：“沒事，沒事，大丈夫做事不拘小節嘛！不過，這件事情真的不方便向各位大哥透露，還請包涵。”



眾人見她都這麽說，一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於是就不再追問。



這時候，有幾個人壞壞笑道：“對了，菲兒姑娘剛才說被山賊劫了你們的貨物。不知道是不是我們自家的兄弟幹的。要是這樣，那可真是對不住了。”



楊菲兒搖搖頭：“絕對不會是你們幹的。”



眾人納悶她憑什麽就這麽肯定，齊問：“為什麽？”



楊菲兒一愣，哈哈笑道：“搶劫我們的人個個形貌猥瑣，又沒什麽真本事，憑著些火箭傷人。而眾位大哥氣勢甚是煞人，一看都是高手，有個個相貌堂堂，肯定都是劫富濟貧，打劫貪官的好手。所以不會是你們幹的。”



楊菲兒這一說，一則混淆視聽，讓人覺得他們是真的被土匪搶劫了的；二則順便拍拍馬屁，反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果不出所料，一幫人聽楊菲兒這麽講，雖然沒好意思當麵說什麽，但是個個麵有喜色，有些人甚至故意把腰杆挺直想裝出一派正義的樣子。楊菲兒心裏暗暗好笑，但是她臉上依然表現出既崇拜又謙遜的樣子，惹得眾人都以為她的話是出自肺腑，更加沒什麽懷疑了。



瘦高個若有所思道：“若真的如姑娘所言，那些山賊是使用火箭傷人的，那肯定就是駱駝上的那幫人了。”



楊菲兒心道：我亂說了一通，竟然也會誤打誤撞到了。她心中竊喜。



瘦高個李勇接著說道：“我們和他們交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和他們撞上，都不免會有一場惡戰。他們憑借著火箭往往占了上風。而我們這些兄弟就會落得被動挨打的局麵，幾次下來我們的兄弟已經死傷了很多了。說句實話，要是真刀真槍地硬拚，那些個兔崽子怎麽是爺爺我們的對手！”



楊菲兒聽他說了最後一句差點笑出聲來。他說人家是兔崽子，而自己又是他們的爺爺，那不是兜著圈子罵了自己麽？



李勇喝完碗中的酒又說道：“我們這些八裏寨的兄弟，幾乎個個都是有一身武藝的，要論單打獨鬥，他們哪是我們的對手？”



他這句話，說得那幾個漢子都是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見到幾個駱駝上的人，狠狠地揍他們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楊菲兒心道：草莽就是草莽，真正有本事的人，那是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將對手手到擒來，哪還用得著用蠻力，用武功打呢？要是在現代打仗，誰要是還說什麽單打獨鬥一定會被人恥笑為小混混了。更別說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那基本上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已經喪身在炸彈，洲際導彈的威力下了。可是，我又不能就這麽和他們說，現在還算是冷兵器時代，雖然已經有火炮什麽的了，但是隻有國家的政府軍隊才有，其他地方要是造這些東西，一定會被滿門抄斬！所以，這就對謀劃者，也就是小說中說的“軍師”的要求特別高了，水平高的軍師，可以以寡敵眾，以弱勝強。三國時期的諸葛亮孔明就是一個很好的代表。如果他們這些身懷絕技的好漢能有一個智謀層出不窮的軍師帶領，別說是滅了小小的駱駝山，就算是和朝廷對抗，那也不是不可能！



楊菲兒想到這不禁感歎：二十一世紀缺的是人才！沒想到，其實每個時代缺的都是人才！一個有才華，有智謀，有勇氣的人往往可以改變整個局麵，甚至可以締造一個奇跡。



楊菲兒本來隻是心中想想，卻不料喝了點酒之後就一不小心沒有把住自己的嘴巴，問道：“不知道貴寨的軍師是哪位呢？”



眾人聽了麵麵相覷問道：“要軍師幹什麽？”



楊菲兒看著他們一臉茫然的樣子，無奈道：“就好像梁上好漢之所以可以屢戰屢勝，那是應該他們有一個很好的軍師叫什麽智多星吳用，還有三國時期的諸葛亮也是個軍師，他也幫著劉備打了很多勝仗呢。”



瘦高個的覺悟比較高，說道：“原來姑娘說的是這個，其實我們都是一些無家可歸，四處飄零的人，隻求能夠圖個溫飽，哪想得那麽深遠啊。”



楊菲兒說道：“那就是說，你們還沒有一個像樣的軍師啦？”



瘦高個見楊菲兒很認真的樣子，說道：“我們要是遇到緊急的事情，就是由我們幾個當家的一起商量，並沒有姑娘所說的軍師。”



楊菲兒“哦”了一聲，心中也有了一些計較。那些綠林好漢，見楊菲兒沒有再說什麽軍師什麽的，也就沒有再問。



李勇問道：“楊姑娘你的兄長現在病好了沒？有無大礙？”



楊菲兒拱拱手：“哎，命是保住了，但還需要養一段時間的病。現在我們別說去做生意了，連家都回不去，哎！”



李勇道：“這個無須擔心，既然有神醫療傷，那肯定沒什麽問題了。在下倒是想請姑娘和你兄長一起上山。當然，神醫也會同去。無奈現在有對頭來山上搗亂，去了怕會影響姑娘安全。”



楊菲兒這時腦子在飛快的轉，她想這些占山為王的人一般不會怕官兵，要是隨他們上山的話比呆在這安全的多，至少可以避開官兵。況且痞醫也會同去，還可以幫皇上和楚天昭療傷。



她當時就笑道：“什麽安全不安全的？既然和各位在一起如此投緣，小女子自當和各位一起同甘共苦。三當家有什麽為難的事，盡管和小女子說，小女子雖然才疏學淺，但是提個建議總是行的吧？”



李勇苦笑道：“既然姑娘這麽說，我也不好再隱瞞什麽了，姑娘不嫌煩的話我就從頭到尾的說給你聽。”



楊菲兒說道：“我最喜歡聽故事了，你說吧。”



李勇和他身邊的眾兄弟一起把他們的事完完整整的從頭到尾告訴了楊菲兒。



李勇本是書香門第出生，祖父還是明朝的大官。無奈性格太過耿直得罪了人，被罷官回家。後來家道中落，到李勇十二歲那年，家裏遭上一件官司，全家被迫入獄。祖父含冤而死，父母也都被打成重傷，後來案情水落石出，父母才得以回家。父親一生好強，鬱鬱而死，母親也受不了打擊撒手歸西。剩下李勇孤單單一個人。十五歲那年他遇到了現在的大當家蘇啟明，隨他上山，蘇啟明教他武藝，照顧他。等到他長大點，為山寨立了很多功，就封他做了三當家。李勇當上三當家後，曾去找過冤枉過他父母的賊官，將他全家一百多口殺的不留一個活口。



李勇所在的山寨叫八裏寨位於猴子山，那裏三麵環水，而且都是懸崖峭壁。通往山寨的路倒是有一條，但是機關重重，如果不是本山寨的人，走不出一裏地就會被暗器打傷。這幾年，李勇隨同大當家蘇啟明，二當家徐晉中，還有四當家吳富榮把山寨建設的越來越好。入夥的弟兄也越來越多，他們還江湖上的好多英雄好漢也有往來。所以八裏寨的弟兄們行走江湖從未遇到過什麽敵手。



但是去年八月，二十裏地以外的駱駝山黑山啀來了一幫不知姓名的盜匪。這些人大多身懷武藝，行事卑鄙。他們在附近的農莊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官府圍剿了幾次也沒圍剿到。而且更可惡的是他們處處和八裏寨的人作對。八裏寨的兄弟出門總會被他們暗暗伏擊，搞得好多兄弟不敢出門。上次我們大當家出門辦事，就是遭了埋伏，結果身受重傷，幸虧神醫醫術高明給治好了。大當家回去之後，大夥在一起商議，都說一定要把這些盜賊收拾了，不然八裏寨以後還怎麽立足？



大當家讓人準備糧草弓箭，準備和黑山啀一決高下。正在這時有人提議兩軍交戰，難免有傷殘死亡，如果讓神醫來這，會減少很多無謂的犧牲。大當家想想也是，就派了李勇下山來尋神醫上山。



楊菲兒一邊聽一邊點頭，心裏慢慢的又升起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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