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女養成記

闕五十七：慌不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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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哥！”菲兒大叫一聲，跪在地上，抱住楚天昭的身子，使勁搖晃著。可是此時的楚天昭雙目緊閉，麵色青灰，唇上有一層白白的死皮。他死了嗎？不會的，不會的，他怎麽可能死？菲兒一邊全身打顫，一邊努力的想扶起楚天昭，可是她的力氣太小了。



這時候隻見有一個躺在地上的守衛在蠕動，楊菲兒鳳眼瞧去，原來是那個剛才調戲圓圓的趙將軍，心中一涼，心道：難道那個人還沒有死透？



楊菲兒小心放下昏迷的楚天昭，四下一看，拾起一把沾滿鮮血的大刀，躡手躡腳地向他走去。



“嚶嚀”一聲，慌了的楊菲兒以為是趙將軍發出的呻吟，條件反射般提起刀剛要看下去，卻見趙將軍的身下爬出來一個人。



“圓圓？”楊菲兒趕忙扔下手中的大刀，搬開趙將軍的屍體，將圓圓從他的身下拉了出來。剛才還以為是趙將軍沒有完全死呢。



“菲兒姐……”圓圓此時已經臉色蒼白，看樣子剛才嚇得不輕。



“你還行嘛？”楊菲兒扶著她柔弱的身體問道。



意外的是圓圓這時候倒是十分堅強，點了點頭，神識也清醒了些。



“那就好，來幫我把楚大哥扶上車。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下去，得馬上走，不然追兵來了就麻煩了。”楊菲兒說完就招呼上圓圓磕磕絆絆的將他扶上了馬車。楊菲兒擦了一把淚水，叫圓圓坐上車，把楚天昭的傷口包紮好。



馬車已經被屍體擋住了去路。楊菲兒強忍住心中的恐懼，用香巾捂住鼻子，將在血腥的味道擋在外麵。突然，他看見一個官兵的手上緊緊地抓著一張銀票。楊菲兒心道：連死了都把錢抓這麽緊！她走上前去踹了幾腳，轉念想道，這一路上可能還會遇到更多的凶險，能有點銀子傍身總歸會好一些，就算是碰到山賊什麽的，看見了銀子也就不會為難我們了。她又想起開始的時候給了那個守將一百兩銀票，趕忙從他們身上搜了出來。



楊菲兒費勁力氣，將屍體搬開，開出的道路已經被鮮血染紅。



楊菲兒跌跌撞撞地爬上馬車拿起馬鞭，開始吆喝著馬往血路上開過。。



圓圓上了馬車卻發現皇上也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不禁又傷心了一陣。



楊菲兒第一次駕馬車，根本不懂該怎麽指揮。反正她就揚起鞭子，大聲嗬斥馬，鞭子打的老響，不過並沒拍在馬身上。菲兒駕著馬車撿小路往西走，半刻也不敢停下來。



這馬應該是一匹老馬，不然剛才那麽混亂，要是一般的馬早就撒開蹄子就跑開了。看來這馬還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訓練。馬兒甚是聽話，並沒有給楊菲兒造成多大的麻煩。盡管是第一次駕車，比起開轎車還難一些，幸好馬兒好像能明白她的意思似的，隻要她稍稍一點撥，就能按照她指示的方向跑。這讓本來就六神無主的楊菲兒心中寬慰了不少。她一邊趕車，一邊還不時地問圓圓後麵有沒有追兵。等圓圓拉開簾子往後看了看，回答她沒有的時候，她才微微放心了點。接著她又問楚大哥和皇上醒了沒有。圓圓略帶哽咽的嗓音回道還沒有醒。楊菲兒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來，加速趕起了馬車。



道路都不是很平坦，有的地方，甚至稱不上是道路，基本上算是一條羊腸小道，但卻偏偏硬讓楊菲兒給開出了大約一米來寬的“路”。她開始有點後悔不走官道了，還要受這份罪。菲兒不時的被小溝壑東倒西歪，但是她仍然堅持著，心裏就隻有一個信念：趕緊找個地方給楚天昭和皇上醫傷。她一邊駕著車，一邊左顧右盼的看那裏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這一氣就駛出了幾百裏地，一刻也沒有停下來過。生怕一停下就會從旁邊竄出幾百個官兵把他們都抓了，押解回京，淩遲處死！



天漸漸黑了，也沒見官兵追上來的。菲兒就尋思著要不要歇歇，她實在是體力透支到了極點。就在這時，她感覺一陣晃動，緊接著就看見前麵的大青駒突然跪倒在地，菲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跟著栽下車去了。幸虧她栽在馬P股上，所以盡管撞的很疼，但總算沒流血。



楊菲兒第一個反應就是看馬車有沒有翻到。幸好，憑借著微弱的星光，看見馬車歪歪扭扭地矗立在那，沒有翻掉。她心中不禁舒了一口氣。



那時候，車裏也發出幾聲慘叫，圓圓拉開簾子問道：“菲兒姐，發生什麽事了啊？皇上和楚大哥的傷勢越來越嚴重的，要不要停車看看？”



楊菲兒心道：停什麽車，我想不停都不行了。她嘴裏應道：“沒什麽的，這匹馬累了，想休息會，你稍微等下，我上來看看。”



揭開簾子，她就看到了楚天昭慘白著一張臉，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可是他唇邊卻有絲絲的笑意。菲兒摸了下他的手，手很冷，不過脈搏還在跳動著。菲兒又看看皇上，皇上身上的箭**去了很長一截，箭傷讓他疼的昏過去了。他一邊在那抽搐一邊嘴裏說著胡話。菲兒心想，要趕緊找大夫幫他們治傷，不然都快扛不住了。



楊菲兒也看過不少古裝片，要是被利箭射中了，絕對不能馬上拔掉，不然會流的更多，說不定就會死去。她拿出匕首將皇上和楚天昭身上的一根根地箭杆削去。可是，她馬上又犯愁了——楚天昭的胸前還插著一把匕首呢！還不知道上麵有沒有劇毒，不然不死都難了！



楊菲兒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心中卻一個勁地說道：鎮靜，一定要鎮靜！



楊菲兒囑咐圓圓好好照料兩人，她自己下去看看四周有沒有人家。可是，當她下車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冷風呼呼地吹著，她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心道：這是什麽鬼地方啊？



她伸長了脖子看著向遠方瞭望，但卻沒有看見有一絲火光或者燈光。不時地，還有聽見幾聲狼嚎的聲音。



隻聽圓圓在馬車裏顫抖著聲音問道：“菲兒姐，那是什麽聲音啊？”



楊菲兒在一天之內經曆了那麽多驚險的事情，這些狼嚎在她的耳朵裏，也沒有什麽了，隨口應付道：“沒什麽，隻要我們不發出聲音，那些畜生就不會過來的。”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圓圓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主意。



楊菲兒安慰道：“沒事的，我們那麽危險都已經闖過來了，難道還怕這些嘛？你好好看著他們，我去看看馬兒怎麽了。”



楊菲兒摸索著韁繩來到馬兒跟前，想把它拉過去喂點草，可是拉了半天沒動。菲兒很是奇怪，上前一摸，不由心一下子沉到了低穀：大青駒已經死了。



一時之間，菲兒隻感覺到心頭一陣陣涼意襲來，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圓圓在車裏問道：“菲兒姐，我們要不要再往前走找個村莊去？”



楊菲兒鼻子一酸，突然落淚：“圓圓……”竟然再說不出半個字。



圓圓下車來，趁著月光，她看見了楊菲兒抖動的肩膀，聽見了她低低的啜泣聲。圓圓急忙問道：“菲兒姐，怎麽了，你不舒服了嗎？”



楊菲兒抱著陳圓圓，嚎啕大哭：“圓圓，大青駒累死了，我們跑不掉了。皇上和楚大哥我們救不了了。怎麽辦啊？你說我該怎麽辦啊？”她隻感覺到自己心頭有太多的委屈，有太多的壓抑，她什麽都管不了，隻想大哭一場發泄出來。



圓圓被楊菲兒的陣勢嚇壞了，她不知道怎麽安慰她。自己竟然也開始陪著哭了起來。



聽到圓圓的哭聲，楊菲兒心頭一下子澄明起來：我們四個人呢現在主要就要靠我，我再這樣下去不就是死路一條嗎？不行，我得振作起來想辦法。



想到這，她一下子不哭了。她輕輕的推開了圓圓。圓圓看剛還哭的期期艾艾的楊菲兒一下子像換了個人，心裏不由得有點奇怪。



隻見楊菲兒圍著馬車轉了幾圈，然後叫圓圓：“走，咱倆把馬車卸下來。”她倆在那把馬車的繩子全解開，然後楊菲兒在前麵拉，她讓圓圓在後麵推。兩個人很吃力的把馬車推進了一片田地。菲兒收拾了點幹柴，拿出楚天昭身上的火折子，點了一堆火。



這時候，香汗淋漓的圓圓小聲地問道：“菲兒姐，那……那餓狼不會來吧？”



楊菲兒想了一會兒說道：“沒事，隻要有火光，那些畜生不敢過來的。”



她雖然這麽說，可是她知道，要是有一群狼的話，就算是有幾十個人，它們也敢來。



她們又累又餓，拿出幹糧慢慢的坐在火堆旁吃起來。讓她們驚喜的是，在她們翻包裹的時候，竟然還發現了一些藥物。其中就有治療刀傷和箭傷的金瘡藥——楊菲兒曾和蔣太醫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一些基本的藥材和藥物，她還是認識的。看來，這是董老頭給他們預備上的。



楊菲兒和圓圓馬上放下手中的幹糧，給皇上和楚天昭敷上。然後有給它們分別吃了幾粒退燒用的藥丸。



皇上的情況稍微好點，雖然迷迷糊糊的高燒不止，但是喂了點水和幹糧之後平靜多了。隻有楚天昭還是一直沒有醒來。楊菲兒和圓圓把他們扶下來，鋪上換用的衣服，然後她倆也緊緊靠著睡在了一起。



經過一天的驚嚇和勞累，菲兒和圓圓都死死的睡了過去。這一夜，菲兒連夢都沒有做，隻是在睡覺的時候都感覺自己全身酸痛，累的不想動。



菲兒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太陽已經老高了。白花花的陽光刺的她又閉上了眼睛。她慢慢的將眼睛錯開點縫，發現自己眼前多了五六個男人的臉。她嚇得呼一下坐起來了。



那五六張臉一看她坐起來了，就開始破口大罵，菲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撓撓頭，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躺在一片綠油油的莊稼地裏。昨天晚上就覺得這比較平整，而且她誤以為這是類似於自己住宅小區那的草坪，所以才在這睡下的。沒想到竟然是農民的田地。



幾個農夫很是光火，在那罵罵咧咧的。菲兒雖然不是很聽得懂，估計他們說的是方言吧。不過，還是勉強聽到她們說什麽要賠償什麽的。看了下四周，馬車壓過的地方莊稼都倒在地上，更叫她不好意思的是她看見她生下的火堆那邊有一大片莊稼都黑乎乎的了。這也難怪人家會罵，菲兒吐了下舌頭，回頭一看，圓圓也醒來了，睜著大眼睛驚恐的看著周圍的人。而楚天昭和皇上卻還沒有醒過來，心道：他們不會是死了吧？



圓圓似乎明白了她想問什麽，摸了摸他們的手，對楊菲兒說道：“他們的身子還熱著。”



剛說著，就聽見楚天昭嘴裏喃喃道：“水……水……”



圓圓馬上拿出水壺往他嘴裏微微到了一些。



在菲兒心裏那重重的石頭，總算是掉了下來：楚大哥，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圓圓給菲兒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他們是誰啊？



楊菲兒滿臉歉意地看著幾個農夫，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和他們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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