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唐雲揚的話,使霞飛將軍在某種程度上產生疑惑。他內心之中雖然吃驚,表麵依然極為鎮定,似乎對於唐雲揚的話不置可否。
這使唐雲揚產生一點點擔心,未來的發展將會以霞飛將軍的信任為前提。所以他加重語氣,對於未來發生的凡爾登大戰進行更加詳細的描繪。
因為使霞飛相信,他即將麵臨的一切,是唐雲揚取得信任的唯一保證。
“因為我相信德軍即將向凡爾登進攻,進攻部隊將由德國皇儲親自指揮。而您呢我的將軍,您將因為現在正在發生的關於凡爾登的爭執,包括您解除職務的那些軍官,以及對於直達陸軍部長那兒的憤怒,而招致軍方的不滿。
他們將會在凡爾登戰役結束之後,向您的背後刺出最為致命的一刀……而凡爾登,哦,請您拿出那兒的作戰地圖好嗎?”
這時的霞飛被唐雲揚所說的一切合乎邏輯,而又在情理之中的推導所感染,因此他沒有反對,聽任唐雲揚的手指在地圖之上,對自己新設的野戰工事指指點點中,說出的更加令他震驚的情況。
“凡爾登將會由於您的新的防禦體係,沒有及時完工,而在戰役初期使法軍處於極端被動的局麵,同時產生令巴黎恐慌的壓力!
哦,我問一句,到時您會派誰去解決這個危機呢?我想貝當將軍將會是您的選擇!
而他的部署大略如此,至於補給由於大部公路及鐵路被炮火所阻斷,到時凡爾登的守軍將隻能以這條二級公路為補給路線。
餘下戰役的進程將會是這樣……
瞧,一切事情就是這樣發生的,最終結果,將會如同我剛剛說過的一樣。您,我的將軍,您將獲得元帥權杖,但您將永遠失去您所關心的孩子們!”
霞飛在唐雲揚的侃侃而談之中,臉上的顏色變了。
因為唐雲揚所說的一切有理有據,無論德軍進攻的炮火密度,部署位置,還是進攻方式全都符合霞飛的了解。至於巴黎以及軍方的那些政客的行為,也被他分析的絲絲入扣。
霞飛一向的沉著被這些不得不信的,即將發生的事實所打破。
“我的上帝,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霞飛將軍,一拿起酒瓶倒酒,一麵喃喃自語的模樣。雖然他從來不曾慌亂過,但不能否認的是,唐雲揚的話已經在他的心裏引起了震撼的效果。
唐雲揚知道這次他的附加自己生命的“豪賭”有了成功的可能,他提出的問題已經成功引起這位將軍的注意,這時是給他再加一點壓力的時候了。
“怎麽樣,我的將軍。另外,還有點小小的消息要告訴您。
您計劃的索姆河方麵用兩個法國集團軍和一個英國集團軍,在一條六十英裏的戰線上進攻的打算,會因為法軍大部被吸引在凡爾登地區,使法軍的兵力將減少60%以上,而使這次進攻同樣陷入到陣地戰的泥沼之中,使您的機動作戰計劃成為泡影。
最後,霞飛將軍或者您應該打電話問問丘吉爾先生,他的陸地戰艦委員會裏的斯文頓先生和同事們給他製造的‘嬰兒’還好嗎(英國坦克實驗製成品的代號)?在這樣秋雨連綿的天氣裏,或者要多穿件衣服!”
這時,霞飛雖然已經喝了下整杯烈酒,但依然無法阻擋內心之中泛起的寒意。
對麵這個目光如同烈鷹一般中國年輕人所說的一切無論戰爭計劃,或者新式兵器,全都是隻有英法兩國首腦才會知道的秘密。而那個戰爭計劃,現在不過剛剛在霞飛腦海之中成形而已。
甚至,有些事情已經超出了德國間諜可以知道的秘密範圍之外,那些隻是霞飛心頭的一個想法。甚至,霞飛心裏在默念著上帝的名號,以證明麵前這個中國人不是撒旦親臨。
“您……您到底是什麽人?”
唐雲叼著雪茄煙的嘴角咧起一絡溫和的笑容。
“我,我的將軍閣下,您就當我是一個可以看得透未來的巫師吧!不過我得提醒您,不要把我交到宗教裁判所裏去燒死,或者直接槍斃。失去我協約國就會輸掉這場戰爭,而將軍您也會如同我說的一樣,會在您的政敵的攻擊下,僅僅得到一根元帥權杖,然後被放逐到山野之中!”
霞飛將軍這時由於內心之中的恐懼欲加濃厚,甚至他打算拿出自己一旁抽屜當中的手槍來對付他。
直覺之中,對麵這個年輕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霞飛相信,這些東西盡管一個西方間諜也是沒有可能獲得的。
但一個中國人,怎麽能夠使人相信呢,除非按他自己所說,他是一個巫師或者他是一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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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心理學角度講,人們麵對相當深度的恐懼時,一般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笑,另外一種就是憤怒!這些都是緩釋恐懼的最主要的心理活動。
作為一個人,霞飛將軍同樣也逃不出這個範疇。
“呯”
一聲巨響回蕩在辦公室的大廳中。
哦,別擔心依然不是槍聲,隻是霞飛將軍猛得拍了一下桌子!
隨著辦公桌的響聲,房門開處是早就在門外待命的憲兵,他們在軍官的帶領下,荷槍實彈的闖了進來。
唐雲揚坐在那兒,一動都沒有動,仿佛那個站在那兒的翻譯才是應該逮捕的對像,而不是他。嘴上依然悠閑的吸著雪茄煙,嘴角同時掛著一絲冷笑。
霞飛瞪視著麵前這個中國人年輕的麵孔,與那道鷹一般犀利的目光對峙著。
然而,在那樣的眼光當中,他感覺不到怕,尤其是嘴角凝住的那一絡冷笑。這使他認為自己一切行動都在對方掌握之中,那麽槍斃他到底是不是個明智之舉呢?
剛剛盛怒之中,他已經打算坐實這個年輕人“德國間諜”的罪名,然後拉出去槍斃了事。隨後轉念之間,那些肯求、不解、質問、怒斥、威脅的電報,又一封封在他的眼前晃了起來。
“不,我不能,那樣影響實在太廣泛了!……”
霞飛頹然的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歎了口氣,然後揮揮手將那些剛剛闖進來的憲兵趕了出去。